次日送別邵靜姝,各人都有許多叮囑,邵靜姝默默聽著。


    賀容瓔依依不舍,眼睛酸酸的,但忍著沒哭。


    怕不吉利。


    邵靜姝已換上戎裝,摸摸她的頭,溫聲道,“你在家乖乖聽話,不要調皮,姐姐給你抓一隻小鷹。”


    賀容瓔眼裏還有淚花,臉上已笑了,“真的?!”


    邵靜姝心說真是個孩子,“什麽時候騙過你?”


    賀容瓔想了想,笑道,“沒有,姐姐從沒騙過我!”


    不像峪表哥,說會送她很遠,結果半夜悄悄跑了。


    咦?峪表哥長什麽樣?她咋一點兒想不起來?隻記得很高,比她和娘都高,可能也比姐姐高。


    算了,忘了就忘了罷。


    “祖母、父王、王妃、二嬸、三嬸,姝兒告辭!”


    眼看天色不早,邵靜姝拜別眾人,翻身上馬,身後跟著一群親衛疾馳而去。


    賀容瓔挽著葉老王妃的手臂,眼裏滿是豔羨和驕傲,“祖母,誰家姐姐也沒有我家姐姐厲害!”


    葉老王妃:“姝兒確有將門之風!”


    說著微微一笑,“祖母年輕的時候,也曾橫刀立馬,馳騁沙場!”


    賀容瓔吃驚地道,“您也會打仗?”


    她的表情讓葉老王妃有些小得意,“會,不會也不行。家在邊境,男女老少都得上,北蠻子殺起人來,可不管你是誰......”


    想起當年的崢嶸歲月,葉老王妃很是感慨,一老一小邊說邊回府。


    邵沉鋒則安排了馬車,要帶賀芳亭遊覽北安城。


    二夫人金氏和三夫人彭氏相視一眼,也轉身回府裏。


    彭氏小聲嘀咕,“這新婚的勁兒還沒過呢。”


    賬目她都理清了,就等著交出去,結果那兩人如膠似漆,老王妃也說不急,讓她們先管著。


    還真是不怕她和二嫂中飽私囊啊。


    金氏微笑道,“大哥大嫂琴瑟合鳴,是邵家之福,鎮北王府之福。”


    彭氏心想就你會說漂亮話,明明就是盼著那兩個不能生的綁死在一起,還裝什麽裝,口中奉承道,“二嫂說得對。”


    兩人一同到了議事廳,安排完今日的家務,坐著慢慢喝茶,說些閑話。


    彭氏笑道,“二嫂,大嫂那些侍女,你看見了麽?個個都是美人!尤其青蒿和白苓,稍微打扮打扮,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金氏看她一眼,“大嫂是美人,侍女也用美人,這有什麽奇怪的。”


    彭氏目光閃爍,“就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把持住?”


    侍女年輕,有幾個看著還好生養。


    也不知賀芳亭是什麽意思,要是抬舉她們當妾室,那可麻煩。


    金氏淡淡道,“要不,你去問問?”


    彭氏:“......二嫂說笑了,這事兒怎麽問!”


    還不死心,攛掇道,“二嫂,你穩重大方,不像我毛毛糙糙的,不如你勸一勸大嫂?”


    金氏:“勸她什麽?”


    這個老三媳婦,這麽多年了沒長進,一張嘴她就知道她有什麽目的,還想拿她當刀使?


    彭氏:“勸她生嫡子啊!庶出哪有嫡出金貴,妾室生的,根子上就不如正房生的......”


    簡王妃就是非要生嫡子,才有那般下場。


    她倒不盼著賀芳亭死,隻盼著她越想生越生不出,白耽擱了年歲,也耽擱了王爺。


    金氏慢慢喝茶,笑而不語。


    彭氏看著她的笑容,也忽然住了口,臉上火辣辣的。


    因為,她自己雖然是嫡女,嫁的邵三爺卻是妾室所出,方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打他們夫妻的臉。


    如果讓夫君聽到,還得鬧出場風波。


    等她臉色恢複正常,金氏才輕聲道,“急什麽,我看大嫂不像是能容人的。”


    賀芳亭又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她都嫁過一次了,不會那麽傻,就算真想給大哥納妾,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貼身侍女,隻會另外找。


    小門小戶的做派,才會把心腹給丈夫,得不償失。


    等大房真露出納妾的苗頭,她們再想辦法阻攔不遲,現在跑去指手畫腳,白惹人生厭。


    何況,哪個女子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她們是迫不得已,不這樣做容易惹來非議,而且也管不住,男人在外,她們又不能隨時跟著。


    可賀芳亭怕什麽?人家是公主!


    大哥如果不是鎮北王,就成了駙馬,哪個駙馬敢納妾?


    最主要的是,大哥似乎對賀芳亭情根深種,眼裏沒有別人,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風流花心。


    那她還擔心什麽?管好中饋,不出差錯,到時清清白白交出去才是正經!


    想讓大哥大嫂選擇她的兒子,她就必須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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