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有了京城,他的龍椅不一定能坐穩,可要是丟了吳越,他以後再想進京都難!”


    張大帥眼光還真是毒辣,一眼看穿了曹辛的小心思。


    實際上,這件事情對於馮係而言,實屬無奈之舉。


    畢竟,多年來,他們的絕大部分財政資金都是從吳越抽調而來。


    倘若失去了吳越這塊肥肉,暫且不提那所謂的龍椅和權力等問題,僅僅是軍費這一項,他曹辛恐怕都難以支付得起。


    因此,為了穩定軍心,為了守護好自己的錢袋子,他不得不竭盡全力,想盡辦法將吳越奪回來。


    隻有這樣,才能確保他的軍隊有足夠的經費支持,維持其統治地位。


    而這場爭奪吳越的戰鬥,將會是一場生死較量,關係到馮係的生死存亡。


    “那這麽說的話,咱們還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張左相捏著煙袋鍋撓撓頭,一雙眼睛笑的都快睜不開了,借機說道。


    “隻要把馮係的人從京城趕出去,收拾老段那還不是手拿把掐,跟玩一樣,畢竟現在的段係,可沒有多少人還能繼續戰鬥。”


    “那還猶豫個啥,就這麽定了!”


    張大帥看眾人都沒有異議,立刻拍板決定,答應曹辛的求援。


    至於怎麽打老段,這事不必著急,一點點的磨就行,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還有人出錢養著部隊,耗唄,看誰能耗得起。


    “給曹辛發報,五千萬開拔費,退出京城,錢一到, 部隊立馬開拔!”


    “得嘞,就這麽愉快的決定啦。”


    眼看問題已經解決,一幫老哥們樂嗬嗬的笑個不停,感覺比過年都開心。


    進京,他們這幫馬匪泥腿子竟然有機會進京啦。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初打家劫舍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


    天空中彌漫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仿佛給整個京城披上了一件黯淡的紗衣。


    寒冷而刺骨的寒風從各個方向席卷而來,使得剛剛踏出司令部的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許振林身披一件厚實的軍大衣,抬起那張憔悴而疲憊的臉龐,仰望著灰暗無光的天空,心中感到一陣沉悶和壓抑,仿佛被一塊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


    不到三天的時間裏,段係所麵臨的局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曾經的優勢地位如今已蕩然無存,連手下的兩個重要人口大省也被他人強行占據。


    這樣的結果讓老許難以置信,即使經過多次確認,他仍然覺得這一切如同一場噩夢般虛幻不實。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將他拉回現實,轉身向後看去,就見黃偉澤,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了任何的精氣神。


    這場戰役的發生,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難以接受的劇烈打擊,尤其是張野的叛變,不光狠狠傷了他的心,同時也令他苦心經營多年的人脈,地位,乃至於名譽,全部碎了一地。


    雖說現在上邊還沒對他展開行動,但已經開始密切監視邊緣化黃偉澤,如果這次段係能夠順利扛過去,或許看在以往的功績上,他還能留條命。


    可要是張野咄咄逼人,聯合其他勢力一起進攻段係,那麽,黃偉澤就會成為前沿陣地,為大軍祭獻的第一顆腦袋。


    “老黃,上我的車!”


    寒風中,許振林猶豫片刻,還是喊停了他的腳步。


    正處於麻木狀態的黃偉澤,習慣性的回頭,看到許振林衝自己招手後,也沒猶豫,邁著緩慢的步伐上了他的車。


    人心不古,世態炎涼,三天前,他黃偉澤還是段係內部德高望重的前輩。


    結果呢,短短三天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麵對如此沉痛的打擊,黃偉澤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可要真說什麽地方不舒服,他還真就找不出來。


    是,張野是他的學生,他也曾為那小子背書站台,可那時的張野不光他一個人看好,段係內部不少將領都在搶奪那小子,就連段老總也對此略有關注。


    如今,張野叛變了,所有的人都將矛頭指向他,仿佛這一切都是他在幕後策劃的,完全忘記了當初他們是如何不擇手段地挖牆腳的。


    曾經那些對他阿諛奉承、百般討好的人現在都成了指責他的主力軍,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態度讓人不禁感歎人性的複雜和冷漠。


    真是他媽的操蛋!


    “開車,回家!”


    二人上車,許振林衝著司機點點頭後,看向身邊的老夥計,勸說道。


    “別太氣餒,這事後續會展開調查,隻要你是清白的,那就不會有事。”


    “哼,這話你自己信嗎?”


    黃偉澤冷笑一聲,對於他的勸說,連句反駁的話都不想說。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比誰都清楚段天林的為人。


    叛變事件出現的那一刻,黃偉澤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就算那幫人找不到證據,也會想方設法把他拉下來。


    “不要發牢騷,張野畢竟是你的學生,他現在搶占了咱們兩個省的地盤,大家有點脾氣,也屬於正常。”


    許振林揉著眉心,語氣十分低沉且疲憊的安撫道。


    “我相信你沒有參與,大部分人都相信你沒有參與,可這事已經發生,你又和張野關係密切,單憑這一點,就少不了要聽別人抱怨。”


    “草,照你這麽說,我就該死唄!”


    本就十分鬱悶的黃偉澤,聽他這麽一說,火氣更是“噌”的一下竄了出來,咬緊牙關咒罵道。


    “張野是我的學生,我他媽帶了多少學生?幾百個有了吧,每一個出事我都要承擔連帶責任嗎!”


    “照這麽說,老段也跑不了,他可是學校的校長,最應該承擔責任!”


    “老黃!你是不是瘋了!!!”


    許振林麵色忽的一愣,布滿血絲的雙眸死死盯著他那猙獰的麵孔,嗬斥道。


    “記住,不管到什麽時候,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打死都不能說!”


    “去他媽的吧!”


    誰料,已經壓抑許久的黃偉澤徹底爆發,滄桑陰沉的側臉盡是不滿以及瘋狂的怒意。


    “懷疑老子叛變,什麽爛皮燕子事都往老子身上扔!”


    “我他媽要是想叛變,早早就離京了,還用在這受他們白眼?”


    “我要是叛變,知道張野手下部隊幾十萬人,還用的擔心阜水戰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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