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難搖了搖頭,目光裏有些悲傷,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退了下去,遠遠的向數百步開外走去,在月光下身影依然顯得很是模糊。


    守缺的雙眼微微睜開,在定難行過的一瞬,有西風呼嘯,吹得定難僧袍咧咧,剛好蒙住了眼守缺的雙眼。


    這一瞬間,方歌城身子螺旋般騰空,一腳踢在了楚醉白胸膛,嘴裏大喝道,“走!”


    然後他拔劍,出劍,劍光如雪。


    楚醉白看也沒看,頭也不回的提起全部力氣絕塵而去,紛飛的白衣在月夜飛雪中,很快就沒入了茫茫的飛雪中,而定難隻是一凝,似乎猶豫了下,然後靜靜的站在了守缺的身後。


    守缺心頭大怒,一聲怒叱,佛門獅吼,音揚天地。方歌城隻覺得手中長劍一鬆,幾乎要拿捏不住。


    守缺已經起身,袍袖一揮就往方歌城手中長劍搭去,方歌城急切之下順勢一腿,禦劍法多年的鍛煉,讓長劍一撩,就輕鬆逼退了守缺的袍袖。


    守缺“咦”了一聲,自己多年苦修,終於修到了半步化境,本以為當今世上應是無敵,不想方歌城不過弱冠,而且身負內傷,竟然能輕鬆避開自己以為必中的一拂。


    就是如此一耽擱,楚醉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風雪中。方歌城收劍回鞘,說道,“大師,事出無奈,在下謝罪。”


    守缺的袍袖激蕩,攪的周圍飛雪紛紛碎裂,他雙目圓睜,怒視著方歌城,一字一句的說道,“一招,拔你的劍。”


    定難本要說話,聽到這裏也是一歎,不再開口。


    楚醉白走脫,守缺心中有怒火。他說一招,就是告訴自己,隻出一招,便是給了倚劍派麵子。但是這一招,守缺一定要出。不出,無法平心胸怒氣。


    方歌城麵色肅然,緩緩的將照雪劍拔出,照雪出竅,卻不再明亮,彷佛秋水,不似明泓。


    不再明亮,不是因為功力不濟,而是因為經過和洛雲水的一戰,方歌城劍心不知不覺中再作突破,開始向內斂席卷。


    最好的劍,平時古樸內斂,劍出劍光席卷天下。


    最好的劍法,依然如此,不動則內斂,動則天下驚。


    守缺的目光中不自覺的閃過讚歎,暗自思量,“就憑這長劍顏色,此人的確英雄年少,幾乎可說天下無兩,我當稍微收手,不可真個傷了他的姓名。”


    守缺沒有動,可是氣勢卻淩雲而上。


    守缺不動,不光他的手不動,腳不動,他的衣衫袍袖,在西風中依然不動,彷佛絕對靜止。


    定難一驚,低頭口宣佛號,低聲誦念,“南無阿彌陀佛,見我身者發菩提心,聞我名者斷惡修善,聞我法者得大智能,知我心者即身成佛。”


    他念的是不動明王的佛誓,所以守缺這招,叫做明王不動,我身即佛。


    並非當年抱殘所用,不動明王像,而是守缺這十年來,在此基礎上改良而來的,明王不動,我身即佛。


    守缺有嗔,明王不動,也可有嗔。


    有嗔就可以傷人,不動也可以傷人。


    所以守缺已經出招,他隻是不動,磅礴的氣勢已經捆縛住了方歌城。隻需片刻,方歌城就會心力交瘁。


    所以他逼方歌城動,不動就是輸。


    而要動,他已化身不動明王。


    方歌城肅穆,他已經無力使出倚劍橫絕蒼青巔。而守缺的壓力,如山一般壓來。


    可是他依然有心,有劍心,有揮灑的意氣。


    方歌城沒有多想,他隻是出劍,心中忽然空明,沒有力氣使出一劍橫絕蒼青巔,那就不用。


    現在不論如何,隻需要把所有的功力,與意氣,放入這一劍,就可以了。


    一劍,無名。


    不過閃電雷鳴,一瞬之間,方歌城的劍到了守缺的麵前。


    長劍彷佛正對著守缺豎在胸口的右拳,然後“砰“的炸裂,明王不動,我身即佛,守缺的佛,不是無為,而是你攻一尺,我還一丈。”


    勝負瞬間揭曉,方歌城本來就幾近油盡燈枯,幾乎瞬間就口吐鮮血,一頭暈倒在雪地上。


    定難走了上來,隻聽守缺一歎,“我輸了”


    他的右腳,退了三分之一步,所以明王不動,已經破了。


    定難看著方歌城,神色中,詫異更甚,比聽到明王不動,我身即佛還要詫異。定難喃喃說道,“這一劍,已經到了半步無境的門口,而且,還有劍意。怎麽會有劍意?”


    守缺說道,“心中有劍,就可以有劍意,不過要如意揮灑,必進化境。然而世上幾人,可以不進化境而心中有劍。”


    怎麽說呢,慢慢開始更新了。我是不圖這個賺錢的,所以我會把自己想要的寫出來,不會去強求上架之類,我心中有一口清平氣,也就不會斷的。恢複更新,在這裏也說句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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