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我畢竟是EMI唱片公司的人,主要的工作,還是為公司填詞,為你公司新人寫的新曲作詞,隻能是偶一為之,就算是報答你今日為我解圍之恩吧。”淩夕解釋道。


    “我明白的。”王大胖低首頹然道。


    “小胖,別垂頭喪氣的,我之所以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淩夕又道。


    “請問是什麽原因呢?”王大胖求教道。


    “這幾首歌,雖然隻是普通的藍調,可也有不少創新之處,而且歌詞更是獨特。我猜此人的曲風,大概是屬於天馬行空,不拘一格那一類型的,我說得對不對?”淩夕一邊翻弄著樂譜,一邊推斷道。


    王大胖連忙點頭道:“維文你看得很準,他寫的歌確實比較偏門,因而一直都得不到映彤姐的欣賞。”


    “這就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就說我的詞可以用清秀二字概括,確實,我的詞風偏向於細膩纏mian,與這位作曲者的風格顯得格格不入。如果隻是寫些簡單的情歌,我還可以應付,但若是其他風格的歌曲,恐怕就非我所長了。”淩夕搖頭道。


    “那你看,在當今流行樂壇,有哪一位音樂人最適合為他填詞?”王大胖請教道。


    “當今詞壇……抱歉,我實在想不出有哪一位詞人能寫出最符合他曲風的歌詞來。”淩夕側頭想了想,答道。


    “什麽,沒有人!”王大胖驚愕道。


    “小胖你別慌。”淩夕安慰道,“夢都有才華的人多得是,不怕找不到合適的人才。”


    “一個能寫出適合傑倫曲風歌詞的禦用詞人……”王大胖把樂譜交給淩夕,與其道別後,不由得呆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這樣的人才,往哪兒才能找得到呢?”


    “怎麽樣,小胖,專輯的事情處理得如何?”又到了周日晚上,討論完雜事後,胡宗憲不由得問起唱片通告的進度來。


    “還不錯。”王大胖點頭回應道,“淩夕已經答應為傑倫寫的歌重新譜詞,相信很快就可以寫出映彤姐滿意的新詞來,那時憲哥你就有合適的歌曲唱了。”


    “這樣就好了。”胡宗憲微笑道,“能唱歌出專輯一直是我的心願,而且能夠跟金牌製作人鄒映彤合作,也是我的榮幸。”


    “對了,憲哥。”王大胖想到一件事,詢問道,“我記得不久前,我曾建議你物色有主持天分而又默默無聞的藝人,把他們收為你的弟子,組建一個憲憲家族,不曉得你現在有沒有心儀的人選呢?”


    “說起來。”胡宗憲若有所思地道,“最近我見到一個挺有意思的藝人。”


    “哦?是什麽樣的藝人呢?”居然有人讓胡宗憲覺得有意思,王大胖不由得對此人起了興趣。


    “他長得很醜。”想到對方的相貌,胡宗憲不由得笑了笑,道,“說話也十分慢,可是他的反應卻非常快,唱歌也挺不賴。”


    “你有意收他為弟子嗎?”王大胖追問道。


    “我是有想過,可惜……”胡宗憲猶豫了一下。


    “可惜什麽?”王大胖愕然問道。


    “可惜他的相貌,實在醜了一點,讓他當醜角還可以,讓他當主持人,我怕會嚇壞觀眾。”想到這,胡宗憲不由得搖了搖頭,歎息道。


    “不如介紹我認識看看吧,憲哥。”聽到胡宗憲的話,王大胖對此人的興趣更濃了。


    “沒問題,明天錄影你應該見得到他,你隻要跟著我去錄影就行了。”胡宗憲朗然道。


    “唉,憲哥,你就好啦,能不時碰到自己心儀的人選,而我呢,卻連怎麽找尋人才的頭緒都沒有。”談到這裏,王大胖不由得想起了那件煩心的事情。


    “小胖,你在說什麽呢?”胡宗憲不解道。


    “還不是為了找一個適合傑倫曲風填詞人的事情。”王大胖歎道。


    王大胖曉得,隨便編個詞,這點大多數人都會,但要把歌詞寫得琅琅上口,能讓大眾都喜歡,卻極不容易。這不僅要作詞者對音樂有很深厚的認識,還要懂得平仄,懂得押韻,懂得營造意境,這都需要極為高超的文字操縱能力,沒有一定的學識修養,根本就寫不出來。


    “要找個好的禦用作詞人,可能比找一個好的歌手還要難上十倍啊,憲哥。”王大胖唉聲歎氣道,“你看,這十幾年來,歌手已經更換了好幾代了,可是作詞作曲的人呢?來來去去就是那麽幾個,雷嵩德、伍樂成、淩夕、黃維文……還有嗎?沒有了,其實,並非是淩夕他們太厲害,實在是後繼無人啊。‘詩有別才,非關書也;詩有別趣,非關理也。’能夠寫出好歌詞的人才,本來就是鳳毛麟角。有這種才能的人,也未必有興趣從事這項工作。再加上最近樂壇受到互聯網的衝擊,整個行業都不景氣,整個社會都彌漫著一種浮躁的風氣,願意閉門苦思,用心雕琢出一首歌詞來的人,實在太少了。記得沾叔黃沾曾經批過劉華,說他寫詞一輩子都沒有什麽成就。他說這番話的目的,其實不是針對華仔,而是批評某些自以為有才華的歌手亂填詞,把流行曲歌詞的水平拉低好幾個檔次。”想到這幾天一直為找個好的作詞人煩惱不已,王大胖忍不住大發牢騷起來。


    “小胖,別生氣。”胡宗憲安慰了王大胖幾句,提議道,“不如這樣吧,既然你無法在當今的娛樂圈找到合適傑倫曲風的詞人,我們不如就公開招聘吧。”


    “公開招聘?”王大胖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不錯,正所謂何世無奇才,遺之在草澤。”胡宗憲順口引用了一句詩詞,欣然道,“在夢都,藏龍臥虎並不少,也許我們能通過登報紙做招聘廣告的方式,發掘到一位優秀的填詞人呢。”


    “好,就這樣吧。”王大胖一拍桌麵道,“我待會就叫曉雲登廣告,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種人才吧!”


    一夜無話,翌日,王大胖就跟著胡宗憲走進了攝影棚。


    這期的節目內容,是胡宗憲與各位來賓表演歌仔戲,王大胖曉得,歌仔戲是流行於閩南語係地區的一種傳統戲種,具有極強的自由性,無論在形式、唱腔、劇本上都不固定,擁有極強的即興色彩。同時,它還能不斷吸收其他各種戲種的精華,同時也大量應用現代科技,改善舞台技術與設備,使歌仔戲包含更多內容,其形式更為活潑而多元。再之,歌仔戲往往也富有極為強烈的地方性色彩,自然而親切,因而深受大眾的歡迎。


    台上的胡宗憲顯然是不太熟悉歌仔戲的表演,與他搭檔的來賓也不十分默契,因而頻頻重拍,台下的王大胖看得有點氣悶,遂走到後台透透氣,轉換一下心情。


    一進後台,便見一大群工作人員圍在一起,王大胖心中大愕,忍不住走上前去,想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人群中央坐著一人,王大胖細細打量,見他全身塗成藍色,裝扮成魚的外形。王大胖曉得他大概在歌仔戲中飾演魚精一類的角色,心中倒也不如何驚訝。


    隻聽到人群中有人說道:“康康,你說你曾經拿過演講比賽的冠軍,我們可不相信。你看你自己,到台上那麽一站,馬上就給評委留下惡劣的形象,怎麽可能會拿第一呢?”


    “信不信,由你。”中央的康康肅容回答道,“我高中的時候可是很帥的。”


    眾人馬上就倒了一大片,其餘的人也是哈哈大笑不已。


    等眾人笑完,康康這才肅容道:“我不騙你們,到現在我還記得我高中演講比賽時的題目。”


    “是什麽呢?”一人問道。


    “這個稿我是自己寫的,題目是《導正職業觀念》,我還記得我的開場白是:老師,同學,我今天的演講題目是導正職業觀念,停一秒,然後我又再念一遍——導正職業觀念。”


    “怎麽會再念一遍呢?”有人不解問道。


    “這是以前演講比賽的習慣嘛。”康康解釋道,“而且我會在所有的問好以後,還會舉手說:還-有-教-官。以此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你還故意加這種無厘頭的小動作來吸引大家啊。”他身旁的工作人員忍不住笑道。


    “繼續吹下去啊,康康,你是怎麽演講的呢?”有人追問道。


    “我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康康故作嚴肅道,“像以前我有一個同學,小時候喜歡研究針灸,後來長大就幫人家繡學號,這就是理想跟現實的差距。”


    康康的笑話隨即引起了哄堂大笑。


    等眾人笑完以後,康康又道:“我還記得當時我問過下麵的同學一個問題:懷孕時應該特別注意什麽?你們知道答案是什麽嗎?”


    “注意飲食?”“保持適量的運動?”“注意個人衛生?”“要定時看醫生檢查身體?”眾人紛紛說出自己的猜測,但都被康康一一搖頭否定。


    “好了,我們猜不到了,你們就告訴我吧。”眾人道。


    “懷孕後應該特別注意的是,你到底結婚了沒有。”康康認認真真地答道。


    眾人又是笑成一團,王大胖也不禁暗暗叫妙,心道:此人十分風趣,口才也非常了得,如果給他表演的機會,說不定能成為像憲哥那樣出色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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