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裏的人自然不甘心被堵在裏麵,滋味不好受啊。裏麵吃的米糧都有,菜就少了點,之前都靠山下送來。白飯、鹽巴、青菜,他們每天都這麽吃。沒有大魚大肉,也沒有烈酒,才幾天功夫,他們都快瘋了。


    當然,最然他們氣憤的,卻是他們幾十號人,卻被五六個人堵住,還時不時在門外罵他們縮頭烏龜。於是外麵的人不敢進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也有人站在門外勸他們,說大家都是山河幫的,隻要投靠其他堂,既往不咎。


    “他娘的,都是山河幫的,還來欺負咱們,不就是看堂主不再麽?兄弟們都說了,隻認堂主您,其他人連狗屁都不是!”


    忍住心中的激動,飛雲將他們安撫下來,問:“他們夜晚可會偷襲?”


    “他們倒是想偷襲來著,被我們防備,打退過一次,便沒有再來。”


    “你們可曾偷襲過他們?”


    “外麵可是堂主您手把手教出來的,怎麽會坐以待斃?白天一出門就會被發現,前天夜裏,兄弟幾個出去試探,結果發現他們都埋伏在外麵,給咱下套呢。”說話間,那個頭目有些得意。


    事情很清楚,外麵的人隻想對自己下手。山寨裏的人,終究是山河幫幫眾,不能都殺掉滅口。能夠立馬投靠是最好的,不聽話就先堵在山寨裏,別讓下山報信。


    並非飛雲將對方想得很善良,而是他們沒必要這麽做。隻要除掉自己,這幾十個漢子失去主心骨,還不得乖乖聽話?何況山下有很多好手,若是都上來,有十幾種方法攻破山寨。


    飛雲讓兄弟們早點歇息,明日清晨便下山。有身邊這些人在,他覺得是龍回潭、虎歸山,將聲勢鬧大,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安睡之前,飛雲將胡子刮掉,好好地洗了一把,換上合身的衣裳。頓時變得精神煥發,久久不能入睡,想著明日如何大展神威。


    飛雲還未起身,外麵就有人走動。有堂主給他們做主,非得將這口氣出個夠。


    隨便地吃過早餐,填飽肚子,大夥兒看著山寨門,眼中泛出貪婪的光。隻要衝出去,便有無數的酒肉,想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兄弟們,出去將他們狠狠揍一頓,不要出人命就行。讓他們知道,咱們木雀堂不是好欺負的。”飛雲稍稍扇風,便燒起熊熊大火。


    個個摩拳擦掌,早將刀磨得鋥光瓦亮。說是不出人命,但照背上砍兩刀,讓他們在床上躺兩個月,還是要的。


    飛雲點點頭,站在兩個兄弟將巨大的門栓抬下,寨門緩緩拉開。


    “殺啊!”不知道誰喊了聲,其他人也跟著喊起來。人群如山洪爆發,噴湧而出。飛雲趕緊跟上,這群人早忘了前幾天被砍的事情,自己若是落在後麵,他們跟送死沒區別。


    沒有想象中的刀劍聲響起,喊殺聲也漸漸止住。飛雲疑惑地跑到最前麵,問大夥兒怎麽回事。


    “人不在了,前幾天都在這裏的。”一個頭目指著前麵的林子。


    那裏扔著些骨頭剩菜,想來是幾天來呆的地方。為何自己一來,他們就走了?飛雲轉身看兄弟們,都是義憤填膺,看不出可疑。


    大夥兒浩浩蕩蕩的,都往山下走。不管能不能追上,總得先攆一段。何況他們在山寨裏數日,都快悶出病了,像出籠的猛獸衝下山。


    快到山腳,遠遠地看到有一群人逃離,已經在幾裏地之外。飛雲帶著人馬,衝到酒肆裏麵。院子裏有點亂,看得出那些人走得匆忙。


    手下的兄弟將裏麵的房門都打開,進去搜尋。隻看到酒肆的兩個夥計,被綁到柱子上,嘴裏塞了布條。身上的衣裳齊整,沒有受苦。


    “幫主,他們往那邊去了。”一個小頭目在旁邊問飛雲。神色中明顯帶著憤怒,沒有將人抓住打一頓,實在很難消氣。


    飛雲搖搖頭,讓人將酒肆收拾好,準備開張。不要說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也不好處置。都是山河幫的人,撕破臉沒好處。


    那些人過來,隻是要對付一個人。其他人,還有所有東西,都要據為己用。很快要變成自己的東西,自然不會有損毀。


    那幫人就沒有飛雲的好脾氣,用盡全力的打出去,竟然都落空,難受得不行。想要砸東西出氣,偏偏都是自家的。飛雲見這些人的樣,既有欣慰,也有失望。


    手下的這幫人,對自己倒是忠心耿耿,隻怕幫主來了,是使喚不動他們。可真要拿出來獨當一麵,卻沒一個頂用。


    收拾好,大夥兒好好吃了一頓,酒飽飯足才慢悠悠地上山。飛雲在離山腳一裏多的地方安排了人手,他們若是去而複返,勢必會再經過酒肆。盯梢的人便能看到,山上也好準備。


    回到山寨,飛雲讓大夥兒在演練刀陣,比之前更加熟練。可他依然覺得不夠用,尤其是對上高手,他們隻是起到擋箭牌的作用。


    夜還不怎麽深,飛雲叫大家早點安歇,明日起早練功。大家都叫苦不迭,卻也無可奈何,之前被人堵在門口,便是技不如人。


    飛雲躺在熟悉的床上,卻睡不著。山河幫的混亂,遠超自己意料。二哥的處境,十分不妙啊。過兩日,得會山河莊看看,聽聽幫主的口風。


    天才剛蒙蒙亮,飛雲便將眾人叫醒。都還沒吃飯,有些人還是睡眼惺忪。過了二十多天的快活日子,他們知道又要受苦。揉揉眼睛,等堂主說過話,才能吃飯。


    “從今日起,清晨下山吃飯,中午再上山,晚飯到山下吃。”飛雲冷冷地盯著眾人,一句話將大家都驚醒。


    眾人還在發呆,飛雲已經走出去,飄來一句:“先到的先吃,後到的吃剩菜。”


    看來堂主不是在開玩笑,先醒悟過來的人緊隨飛雲跑出去。山道多數地方很狹窄,隻能跟在別人後麵。一到寬的地方,都是奮起直追。


    飛雲始終不急不緩地在最前麵,後麵的人用盡全力去追,卻追趕不上。下山是很容易的,大夥兒跑得並不慢,跑太快的,差點止不住腳步,在拐彎處差點摔下去。


    不到半個時辰,大多數人已經跑到山腳。都是氣喘籲籲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們不明白,堂主為何能夠氣定神閑,好像隻是散步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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