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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3-04-02


    這位大叔一句話隻有六個字,卻是十分不好回答。


    長生,很有趣麽?


    呂驚塵不由愣住了。


    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心中傳來一聲清脆而細微的破裂聲,如水晶綻開裂紋。


    那是他道心破碎的聲音。


    人類壽元苦短,大多數人生命中也多是苦苦掙紮在紅塵中,這乃是人生之苦;然而人的生命雖然短暫,卻也有無數精彩。


    成功、幸福……,甚至某些痛苦的過程,都是人類最可寶貴的財富。


    是以,雖然無數的人還是向往長生逍遙,但卻也頗多爭議。


    有人認為,有了這些美好的東西還不夠,還要有無盡的生命、時間,去享受這些。


    於是追求長生,變成了亙古以來,人類最大的夢想之一。


    有一種說法是,修真者便是由此而來。


    然而這位瀟灑的大叔,問出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常人隻知長生之樂,卻不知長生之苦。


    所謂長生,便是永生不死,壽元無盡。


    修道者,無論是道門,還是佛門,還是旁門散修,隻要到了相當於道門金丹的境界,通常便有了數百上千年的悠長壽命,來追求長生大道。


    然而想要修行長生之道,除了需要極品資質、絕大機緣、無數資源之外,更加需要的,卻是一份艱苦卓絕,堅毅不拔的努力。


    除了外物,可以說修道之路,便是一份資質,九分堅持。


    其中寂寞辛苦,乃至心酸,非是局外人所能理解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若是身為修士,擁有數百年壽命,卻不幸愛上了凡俗女子,那麽百年之後呢?你便要承受愛人逝去的苦楚……


    修行之路,除了必要的外出,多數時間,都是在枯燥的入定之中度過。


    何況,修道人雖然能力遠超俗人,卻也要麵對不知多少凶險。度的過去,便有了進一步的機會,過不去,便是身死道消,一場空。


    修道者,往往一夢醒來,便已是滄海桑田,世道變遷,人間已不知過了多少寒暑。


    像呂驚塵這種,便是連入定都要給自己定好“鬧鍾”,除了想要借助俗世曆練來突破瓶頸,更多的,卻是不願錯過身邊的一切美好。


    不遠的將來,這一切美好,就都會成為記憶。


    要得到,便要付出。


    耐得住修道的無邊寂寞,才能有機會問鼎元神大道。


    佛家講求寂滅,也有這個原因在。舍得放下,才有所得。


    為什麽要修道?


    呂驚塵兩世為人,都是幼年便開始修道,一直都認為,修道便是人生必須,也是必然。其中許多曲折,卻是從未想過。


    這也是他上一世不足三十年,便修煉到了合道期巔峰,已經摸到了散仙境界門檻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無他,資質超凡,道心純淨爾。


    瀟灑大叔一句話,卻在他心中激起了滔天波瀾。


    他無法突破瓶頸,晉級修道路上最關鍵的關卡之一,金丹境界,始終找不到症結所在。


    而他最近一直希望的,便是破而後立。


    可以說,這位極有可能跟劉天風他們有關係的瀟灑大叔,一句話已經幫了他很多。


    不管他是敵是友。


    這位大叔口中的“魔法”,他聽說過,但是不甚了了。


    他不知道,黃虯道人這位修真老鳥,會如何回答。


    黃虯道人沉默了很短的時間,便是一聲冷笑。


    “哼!若無長生,一切不過如鏡花水月般,皆是虛妄!”


    他修道足有近千年,非但心誌堅定,難以動搖,更是做賊的積年好手,平生也不知用手段贏過多少鬥法,這位瀟灑大叔想用幾句輕飄飄不著邊際的話就瓦解他的意誌,卻是癡心妄想了。


    見了黃虯道人的神態語氣,瀟灑大叔便知道自己的小小伎倆木有奏效。


    不過他原本也不指望什麽。他當然想狠狠的踢眼前這個紅發怪物的屁股,給自己弟子出一口氣,但是他也知道,雙方實力相差無幾,卻是奈何不得對方。


    若是再相持下去,他可未必討得了好。


    對於修真者,他所知甚深。


    他們的可怕之處,正在於恐怖的持續戰鬥力。


    他自己身為魔法師,能調用天地間遊離的各種元素,而修真者非但能操控戰場上所謂的天地元氣,他們自身卻是儲備了更加精純、隻屬於他們自己的真氣。


    這種真氣才是最犀利的。


    瀟灑大叔很沒有高手氣勢的笑了笑,道:“閣下,還要繼續麽?”


    黃虯道人神色陰沉,大手伸出,向著地上一宗物事一拍一抓,頓時納入手中。


    全息屏幕恢複使用,效果也很是不錯。呂驚塵看得清楚,這宗物事雖然已經破爛不堪,像是一塊抹布,卻依然能看得出大致輪廓。


    正是之前呂驚塵丟出去的那一條白玉龍蜥的前肢。


    看著眼前的東西,黃虯道人的怒氣終於再度勃發。


    他把這截前肢恨恨的向前扔出,瀟灑大叔很配合的施了個魔法,把這堆髒東西停在自己三丈多遠的空中,眼中也有些好奇之色。


    地下神廟廢墟中,呂驚塵看得一頭黑線。


    蕊兒轉頭看著他,嘴角也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黃虯道人這老糊塗蛋,怒火中燒下,果然是遷怒瀟灑大叔了。


    呂驚塵之前嫁禍江東的小計謀居然奏效了。也活該瀟灑大叔出現的時機,實在太過湊巧……


    瀟灑大叔看了半天,咂咂嘴,道:“這莫非是什麽亞種龍屬的殘肢?魔骸呢?龍晶呢?那可都是寶貝啊,不要告訴我你把它吃掉了哦。”


    回答他的,是一道無聲無息,奔雷急電般疾斬而來的青色刀光。


    眨眼間,這個悲催的山坳中又是開始了激烈鬥法,原本因為雪崩而來的無數積雪,統統做了池魚,消失無蹤。


    “喂喂!紅袍的家夥,你砍錯人了!我是無辜的呀!”


    看著眼前一片雪花,隨即再度當機的全息屏幕,呂驚塵頗有得色的轉頭,正看到了蕊兒那仍未散去的笑意。


    他頓時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嗯,這兩位的脾氣,還真是跟他們的修為成正比啊,嗬嗬。”


    蕊兒一張嬌俏小臉上已不見了緊張,不過對於呂驚塵的自我解嘲,卻繼續保持沉默。


    沉默也是一種壓力,一種軟暴力麽。


    於是兩人便沉默以對。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頑強的全息屏幕又艱難的有了複雜難明,跳躍不休的曲線。


    然後是圖像。


    黃虯道人、瀟灑大叔仍然站在動手之前,各自的位置上。


    稍有的變化是,黃虯道人的紅袍已經徹底變成了丐幫特色製服,瀟灑大叔的亂發更加淩亂,甚至有燒焦的痕跡,那根綠色法杖頂端的珠子,光芒更加暗淡。


    剛才一番激鬥,黃虯道人似乎火氣發泄了不少,不再那麽暴躁。


    比他的衣服更加難堪的,是他的臉色。


    剛才跟這頗為無賴的,自稱大魔導師的家夥鬥了個梅開二度,他腦子也漸漸從怒火中清醒過來。


    白玉龍蜥的殘肢是跟這個人同時出現的沒錯,但是通過兩次交手,他也看得出來,這人雖然手段刁鑽古怪,出手也頗為狡詐奸猾,但卻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這個家夥看著那龍蜥殘肢流口水的樣子,若是他殺了白玉龍蜥,估計早就不知拆解成多少碎片,變成剛才他扔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寶貝了!


    剛才兩人鬥法,這位瀟灑大叔便拋出了十多個卷軸,卷軸迅速燃燒,然後便會有一個大威力的法術施放……


    若是他猜得沒錯的話,屠戮白玉龍蜥的,應該另有其人,而且還一直都未離開。


    而他身為修行了千年之久的合道期老怪,居然沒有任何發現!


    這隻能說明兩個問題。要麽是這凶手的修為,大大超過了他,是以他感應不到任何氣息;要麽便是修為雖低,卻另有手段,瞞過了他的感知。


    前一種可能更大一些。


    而這種可能,讓他悚然心驚。


    他來到這裏乃是為了奪寶而來,可不是為了跟人爭強鬥狠的。


    雖然受某些人唆使,想要為難一下某個牛叉少年,但也不過是順手牽羊,捎帶腳罷了。


    哪裏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發了………


    那個凶手,隻怕還在這裏的某處,偷偷地看著自己的笑話……


    黃虯道人神色變幻半天,森然喝道:“敢問這位道友,所為何來?”


    他還是不能相信,這個可惡男人不是修士而是什麽該死的魔法師。


    瀟灑大叔聳聳肩,作了個很無辜的手勢,笑道:“我是來找我的學生的,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你想對他們不利……”


    他灑然一笑,“顯然,我出現的恰到好處,你知道的,這一向都是我的優點。”


    “另外,我希望你能稱呼我為範風哲閣下。”


    黃虯道人陰陰一笑,道:“閣下?好吧。那麽,閣下隻怕是為了那寶物來的吧?”


    瀟灑大叔範風哲不以為然的道:“難道一件寶物,會比得上一個優秀的學生重要麽?哦,對不起,是兩個,不是一個。”


    “閣下是自己來的?”


    黃虯道人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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