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這啊?”


    繁寧不給麵子的發出噓聲。


    被噓了的修士麵色漲紅,新仇舊怨一起湧上來,他忍不住撕扯著嗓子吼了一句:“這可是賭上尊嚴的賭局!你是不敢嗎?不敢與我作賭,不敢放我們自由,不敢朝我下跪道歉?”


    繁寧嘴角一點點收平了。


    陵遊見狀,按住她的手輕輕安撫了一下,有些頭疼的看向了說話的修士。


    周圍很安靜,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借來的膽子,竟然真的敢幻想繁寧會下跪道歉這樣的結局。


    陵遊自認他麵上裝的絕對是夠好的脾氣,但一麵對眼下這種情況,饒是他做了不少的心理準備,一時也有些忍不住了。


    人實在是複雜的,前一會還能放棄一切給他們支援的修士,再觸及到可能“被掩蓋的陰謀”時,卻又一次的選擇了沉默。


    陵遊原本對他們尚且溫和的態度漸漸冷卻了。


    他下意識收緊了與繁寧相扣的手,目光如炬,平靜的點頭應許了。


    “我和你賭,”陵遊說,“你的尊嚴還不足以讓繁寧側目,但我實在是有些生氣了。”


    “輸的人下跪道歉,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待會可別再想著別的借口。”


    陵遊冷笑,淺薄的日光落在他身上,也仍像是隔了一層霧。


    “很無趣,”繁寧對他們同仇敵愾的行為做出評價,末了,自己轉身往前一步,反客為主的牽著陵遊就往上走了。


    她步調依舊是平緩的,似乎絲毫沒有被他們的話語影響到一絲半點,但隻有靠近她的陵遊才清楚知道,這個人,說出那三個字是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繁寧慣來的喜歡看熱鬧的,喜歡在所有人的底線上反複橫跳,從不吝嗇自己的惡劣。


    可這一次——她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有再一次勾上去。


    “繁寧道友……?”


    見她氣勢洶洶去而複返的林守月有些疑惑。


    恢複了些許精神的年輕修士站在高大的樹下,身邊涼風習習,仔細看卻依舊是空無一人。


    剛剛還有些忐忑的修士瞬間支棱了起來,垂眼蔑視著八風不動的繁寧,越瞧著,便越是覺得惱怒。


    “還有什麽要狡辯的嗎?這裏除了我們,可沒有什麽秋師姐!”


    修士把話撂得擲地有聲,完全沒察覺到說出最後一個字的一瞬間,周圍的風愈加喧囂起來。


    林守月蹙著眉頭,看他這樣子隻以為還在就著之前的事胡攪蠻纏,好聲好氣的解釋了一句:“秋師姐就在這裏,我之前真的沒有騙你們——我還撿到了不少秋師姐的東西,那些都可以……”


    “砰”的一聲。


    不耐煩的修士一把將自己的劍釘死在身後的樹上,旁邊人見狀,連忙安撫了幾句,還沒好氣的勸了林守月幾句。


    “別再撒謊了,這裏除了你哪還有別人?”


    “就算被幻想蠱惑了也不該一錯再錯!”


    “如果你執意如此,待我們抹除惡靈離開這裏,必然不會在宗主麵前替你掩飾了……”


    說完他還覺得自己苦口婆心頗有師兄風範,連帶著林守月身邊沒說話的繁寧二人也受到了波及。


    “還有你們,從一開始就要和所有人不一樣,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麽好辯解的,早點下跪認錯,這事也好早點翻篇,清雲宗和月離宗還是有些情分在的,要是你們肯認錯,看在兩宗情麵上,其他修士也必然不會與你們計較……”


    “不與我們計較?”繁寧語調古怪。


    她終於被逗笑了,纖細的手指折了根樹上的枝杈,三兩下勾勒,就在地上畫出一個簡易的陣法來。


    陵遊看出了些許端倪,想起她之前說過的話,臉色有些遲疑,“這是……”


    “按筆畫注入靈力,”繁寧沒看他,完成最後一筆後,嘴角勾了勾,眼神挑釁的看向了對麵的一群人。


    他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地上陡然翻湧而起的靈力打了個正著。


    一群修士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出去好幾步,好不容易停下,還沒說上什麽質問的話呢,就被突然出現在陣法之間的人影驚了徹底。


    秋意濃並非是毫無記憶點的修士,甚至因為常年在外鎮壓邪祟,還被清雲宗宗主當成範例之一激勵過剛入門的弟子。


    清泠如月,劍意凜然。


    她還穿著死前那件幹淨整潔的弟子服,抬眼的一瞬間,讓人無法否認那些存在過的真實。


    “我沒想到還能像這樣再出現一次,”秋意濃笑了,溫柔的看著愣神的林守月,朝他頷了頷首,“多謝師弟,如果不是你的堅持,我大概不會知道……原來真的有人會記得我。”


    “師姐,你救了那麽多人……怎麽會有被人忘記呢?”林守月抹了一下幹澀的眼睛,眼圈紅紅的,卻沒有再落下淚。


    目睹這一切的修士們張了張嘴,在聽到這句話時,有些麵皮薄的更是露出了羞愧的神情。


    繁寧適時拍了拍手,“怎麽樣,賭約可以履行了麽?”


    “賭約?”


    秋意濃有些訝異,看到眾人的表情又明白了什麽,一時連溫柔的笑容都有些淡了下去。


    “清雲宗的弟子,已經開始這樣欺負人了嗎?”


    她有些失望,但常年的溫和讓她說不出太重的話,隻是眉眼間的情緒更尖銳了一些,“宗主的教誨,你們便是這麽聽的?”


    被點名的清雲宗弟子都沉默了。


    他們向來是天之驕子,自詡手上技藝絕世無雙,其他修士都要好聲好氣的哄著他們才能得到更好的法器——過去向來如此。


    宗主重視天才,前輩姿態高傲……可繁寧出現了。


    她的所有舉動,都像是銳痛又沉悶的巴掌,均勻的打在了每一個清雲宗弟子的臉上,就連對上宗主都不占下風。


    她那麽厲害,那過去他們曾堅持的種種,就是錯的嗎?


    “我可沒和你們說什麽對錯。”


    不知是誰小聲將話說出了口,繁寧冷嗤一聲,毫不客氣的擺正了事情的原貌。


    “我隻是遵循賭局而已。”


    “想當著我的麵毀約……”她眼神危險的眯起,“那就別怪我也讓你們嚐嚐不遵守約定的惡果了。”


    “煉器大會的那場煙花很美,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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