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從裏屋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


    “陳醫生,你來了!”


    牛醫生快步走到陳飛麵前,激動地說道。


    “我估計再吃兩天藥,這些病人就都能痊愈了!”


    陳飛點點頭,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就太好了。辛苦你了,牛醫生。”


    牛醫生擺擺手,“應該的,應該的。治病救人是我們醫生的天職嘛!”


    他頓了頓,又神秘兮兮地湊到陳飛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陳醫生,我發現你給我的那些藥方,簡直是神了!”


    “雖然之前咱們那個也沒用過效果,但是這次藥材減少了,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陳飛笑著點頭。


    “也是多虧了李村長和各位的信任,我才能把這新藥方試驗出來啊。”


    李偉才哈哈一笑,頗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那是當然,我們相信陳醫生你的醫術!”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抗拒使用新藥方的,此刻儼然一副慧眼識珠的伯樂模樣。


    牛醫生也跟著附和,誇讚陳飛的醫術高明,藥到病除。


    話音剛落,淅淅瀝瀝的小雨又開始下了起來。


    李偉才抬頭看了看天,一拍大腿。


    “哎呦,這雨說下就下,陳醫生,牛醫生,你們趕緊回去吧,別淋著了!”


    牛醫生眼珠一轉,熱情地邀請道。


    “陳醫生,要不你跟我去診所坐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教教我別的醫術唄!”


    陳飛欣然答應。


    “好啊,正巧我也想和牛醫生多交流交流。”


    兩人跟李偉才告別後,便冒著小雨,朝著村裏的診所跑去。


    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裳,也衝刷著山間的泥土。


    到了診所,牛醫生先一步進去,從裏屋拿出兩條幹淨的毛巾遞給陳飛。


    “陳醫生,擦擦吧。”


    陳飛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這才注意到診所裏屋擺放著一張床。


    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有一個簡單的衣櫃,看起來像是有人住在這裏。


    牛醫生似乎看出了陳飛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嘿,陳醫生,我啊,打小就一個人,也沒娶媳婦,一直住在診所裏。”


    “當初建診所的時候,村裏人特意給我留了個房間,讓我有個落腳的地方。”


    陳飛了然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牛醫生你這麽為村裏人著想,他們自然也會對你好,將心比心嘛。”


    牛醫生憨厚地笑著,連連點頭,“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他將毛巾掛在牆上的木釘上,又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有些年頭的鐵皮盒子。


    “陳醫生,來,嚐嚐我珍藏的茶葉。”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鐵皮盒子,一股濃鬱的茶香瞬間彌漫開來。


    陳飛湊近一聞,不禁讚歎道:“這茶一看就不普通!”


    牛醫生得意地笑了笑。


    “這是我一個老朋友送我的,說是從什麽深山老林裏采摘的野茶,平時我都舍不得喝。”


    說著,他拿出兩個粗瓷茶碗,熟練地沏上茶,遞給陳飛一杯。


    “陳醫生,你嚐嚐。”


    陳飛接過茶碗,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清冽的茶香在口中蔓延開來,回味無窮。


    “嘖,真不錯!”


    陳飛放下粗瓷茶碗,由衷讚歎。


    這茶入口微苦,回甘悠長,帶著一股山野的清氣,比他喝過的那些名貴茶葉更讓他喜歡。


    牛醫生咧嘴一笑,黝黑的臉上滿是自豪。


    “那是!”


    兩人就著這杯茶,聊起了各自的從醫經曆。


    牛醫生打開了話匣子,從他年輕時跟著赤腳醫生學醫說起。


    一直說到現在獨自一人支撐著這個小小的村衛生所。


    “陳醫生,你是不知道啊,這鄉村行醫,難啊!”


    牛醫生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無奈。


    “缺醫少藥是常事,有些村民還特別迷信,寧願去求神拜佛也不願意來診所。”


    “更別說碰上疑難雜症,我這水平……”


    他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但臉上的苦澀卻清晰可見。


    陳飛靜靜地聽著,不時點頭表示理解。


    他也見過不少類似的情況,甚至比這更糟糕的都有。


    他想起自己在底層掙紮的那段日子,為了母親的醫藥費四處奔波,求爺爺告奶奶。


    卻依舊無能為力。那種絕望和無助,他至今記憶猶新。


    “其實我也是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


    陳飛語氣平和。


    “見過一些疑難病例,也遇到過不少難題,到現在都還在學習的路上呢。”


    他謙虛地笑了笑,將自己曾經的辛酸一筆帶過。


    牛醫生看著陳飛,眼中滿是欽佩。


    他原本以為陳飛這樣年輕有為的醫生,肯定出身名門,一路順風順水,沒想到他也有過如此艱辛的經曆。


    “陳醫生,你真是……讓人佩服!”


    牛醫生由衷地說道。


    “我…我能不能請你指點我一二?”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語氣中帶著忐忑。


    陳飛爽朗一笑,“當然可以,互相學習嘛。”


    牛醫生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從櫃子裏翻出他的針灸包。


    “陳醫生,你看,我這針灸技術一直不太熟練,您能不能……”


    “沒問題。”


    陳飛接過針灸包,隨手撚起一根銀針,在指尖靈活地轉動著。


    “來,我教你一套新的針法。”


    牛醫生趕緊搬來凳子,聚精會神地聽著陳飛講解。


    陳飛也不藏私,將自己掌握的針法傾囊相授,甚至還以身示範,讓牛醫生在他身上練習。


    “哎呦!”


    牛醫生手一抖,銀針紮偏了,陳飛的手臂上頓時滲出一滴血珠。


    “沒事,沒事。”


    陳飛笑著擺擺手。


    “你繼續。”


    牛醫生深吸一口氣,再次下針,紮完之後,長舒一口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陳醫生,我這手法怎麽樣?有沒有進步?”


    他一臉期待地望著陳飛。


    陳飛笑著點點頭。


    “不錯,進步很大,力道和準頭都有提升,假以時日,你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針灸師。”


    話音剛落,診所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穿著雨衣,渾身濕透的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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