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的路麵讓車子顛簸得厲害,江辰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震出來了。


    而宋戰的臉色也更加蒼白,捂著嘴似乎要吐出來。


    “這路也太爛了吧!”


    江辰忍不住抱怨道。


    宋臨無奈地聳聳肩,“青山縣本來就比較貧困,路況不好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陳飛看著窗外破敗的景象,心中不禁有些沉重。


    青山縣的疫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沿途隨處可見緊閉的大門和空無一人的街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群人,他們手裏拿著棍棒,氣勢洶洶地朝著他們的車子走來。


    “不好!是劫道的!”


    江辰臉色大變,驚呼道。


    宋臨也緊張地握緊了方向盤,隨時準備掉頭逃跑。


    陳飛卻冷靜地觀察著那些人,發現他們雖然手裏拿著棍棒,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恐懼。


    “等等,先別衝動。”


    陳飛阻止了宋臨的動作,“他們不像劫匪。”


    車子緩緩停下,那些人將車子團團圍住。


    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人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語氣顫抖地說道。


    “你們……你們是從外麵來的嗎?有沒有……有沒有藥物?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生病很嚴重……”


    男人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了陳飛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他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焦慮,眼眶通紅的男人,語氣溫和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男人名叫李大壯,他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講述了青山縣的困境。


    疫情已經持續數周,起初隻是零星的病例,但病毒傳播速度極快,很快就席卷了整個縣城。


    由於交通封鎖,外界支援遲遲未到,縣醫院早已人滿為患,醫生護士也感染了不少,醫療物資極度匱乏。


    “我娃兒才五歲,燒得迷迷糊糊的,醫院根本住不進去,醫生也說沒辦法……”


    李大壯說著,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粗糙的臉頰流了下來。


    “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想著……看看外來的有沒有帶藥……”


    李大壯身後的人群也開始騷動起來,他們大多衣衫襤褸,麵黃肌瘦。


    宋戰看了一眼陳飛,又看了看後備箱裏空空如也,他們出發得太匆忙,除了幾件換洗衣服,什麽都沒帶。


    宋臨一臉歉意地說道:“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也是來的匆忙,什麽都沒準備……”


    江辰也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就是來了解情況的,身上真的沒帶藥。”


    他心裏暗自叫苦,早知道就應該帶點常用藥,現在好了,被一群人圍著,進退兩難。


    李大壯擺了擺手,抹了一把眼淚,“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是我太唐突了。”


    他歎了口氣,眼神黯淡,“算了,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陳飛看著李大壯絕望的樣子,他想起自己曾經的困境。


    想起母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一股強烈的共鳴感湧上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李大哥,你帶我去看看你孩子。”


    李大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希望,“真的?你……你願意幫我?”


    陳飛點點頭,“我是醫生,醫者仁心,我既然來了,就不能坐視不管。”


    李大壯激動得語無倫次,“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我這就帶你去!”


    他轉身對著身後的人群喊道:“大家讓開!讓開!醫生要去給我娃兒看病了!”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陳飛跟著李大壯,穿過破敗的街道,來到一個平房麵前。


    低矮的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陳飛跟著李大壯進了屋。


    昏暗的光線下,屋內陳設簡陋,一張破舊的木板床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上麵躺著一個瘦小的孩子,臉色潮紅,呼吸急促,嘴裏發出微弱的呻吟


    “娃兒,娃兒,醫生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李大壯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額頭,語氣中帶著顫抖的希望。


    陳飛上前,迅速地查看了孩子的狀況。


    孩子高燒不退,呼吸困難,嘴唇已經發紫,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輕輕地將手指搭在孩子細弱的腕上,細細地把脈,眉頭越皺越緊。


    脈象紊亂,呼吸微弱,肺部感染嚴重,已經有呼吸衰竭的跡象。


    “這孩子現在溫度太高了,必須立刻進行急救。”


    陳飛語氣凝重,轉頭看向李大壯。


    “你家裏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工具?比如幹淨的布,熱水,還有……”


    他頓了頓。


    “有沒有白酒?”


    李大壯愣了一下,“白酒?有是有,不過……”


    他有些猶豫,這可是他珍藏了很久的,平時都舍不得喝。


    “現在不是心疼酒的時候!”


    陳飛語氣嚴厲,“你孩子的命重要還是酒重要?”


    李大壯一咬牙,“娃兒的命重要!醫生,你要多少,我這就去拿!”


    說完,他轉身從床底翻出一個蒙著灰塵的酒壇子。


    陳飛接過酒壇子,打開聞了聞,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


    “這酒夠烈,可以用。”


    他迅速將白酒倒在幹淨的布上,開始給孩子擦拭身體,進行物理降溫。


    與此同時,他也在快速思考著應對之策。


    他手頭沒有任何藥物和設備,想要救治這個孩子,隻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


    他需要針灸,但這些東西在這現在簡直比黃金還難找。


    “李大哥,你家裏有沒有針線?”


    陳飛一邊忙碌著,一邊問道。


    “針線?”


    李大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有,我媳婦兒平時縫縫補補的,應該有。”


    他翻箱倒櫃,找出一盒鏽跡斑斑的針線。


    陳飛接過針線,抽出最粗的一根針,用白酒仔細消毒後,深吸一口氣,開始為孩子進行針灸。


    他手法嫻熟,下針精準,每一針都紮在關鍵的穴位上。


    隨著針灸的進行,孩子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臉色也開始恢複了一些血色。


    李大壯在一旁看著,原本絕望的眼神中漸漸燃起了希望。


    “醫生,我娃兒是不是有救了?”


    他聲音顫抖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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