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頓時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關永望此時也不敢開口了。


    如果隻是的話aa,他自然可以付得起自己的那份,但是要他替這群人買單,他可付不起。


    陳飛冷笑著掛斷了電話,包廂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了,落針可聞。


    任樂池漲紅了臉,嘴裏嘟囔著。


    “掛了就掛了,誰稀罕!”


    但眼神卻飄忽不定,顯然底氣不足。


    毛天成這邊氣憤地把手機拍在桌子上。


    “太過分了!”


    陳飛拍了拍毛天成的肩膀,語氣輕鬆。


    “行了,跟他們置氣不值得。”


    秦冰韻和寧司晨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明晃晃的不理解。


    這種事情,她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哪裏見過,簡直像是在看一出鬧劇。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繼續吃飯吧。”


    陳飛招呼著大家,氣氛這才重新活躍起來。


    第二天,陳飛一早醒來,秦冰韻和老爺子已經去公司了。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按照毛天成給的地址,來到了那個老舊的小區。


    小區的環境與秦家富麗堂皇的別墅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牆皮斑駁,樓道昏暗,一股陳腐的氣息撲麵而來。


    陳飛不禁感歎,生活真是不易。


    即便是毛天成這樣在大學裏意氣風發的存在,如今也不得不為了柴米油鹽而奔波。


    還沒等陳飛敲門,毛天成就迎了出來,熱情地把他拉進了屋。


    “飛哥,你來了!快進來坐,我剛熬了湯,你嚐嚐!”


    毛天成一邊說著,一邊給陳飛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陳飛接過湯碗,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暖意瞬間傳遍全身。


    他嚐了一口,讚歎道:“好手藝啊,天成,你這湯熬得真不錯!”


    毛天成憨厚地笑了笑,“我老婆身體不好,我平時就研究點食補的方子,給她調理身體。”


    兩個人說著,毛天成已經手腳麻利地把湯倒進了保溫杯。


    “走吧,飛哥,咱們現在就去,別耽誤了時間。”


    陳飛點點頭,跟著毛天成一起出了門。


    一路上,毛天成都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妻子的病情,言語間充滿了擔憂和心疼。


    陳飛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地安慰幾句。


    車子在第一醫院門口停下,陳飛跟著毛天成七拐八拐地來到一間病房前。


    還沒等毛天成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毛天成連忙推開門,陳飛緊隨其後。


    病房裏,一個女人正半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


    她臉色蒼白,嘴唇幹裂,整個人瘦骨嶙峋,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


    看到這個女人的那一刻,陳飛的瞳孔猛地一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桂懷思?


    真的是毛天成大學時期的那個女朋友,桂懷思?


    當年那個活潑開朗,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女孩,如今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陳飛還記得,當初毛天成為了追到桂懷思,可謂是費盡心思。


    又是寫情書,又是彈吉他,最後還組織了一場轟動全校的告白儀式。


    才最終抱得美人歸。


    那時候的他們,是所有人眼中最般配的一對。


    可是,造化弄人,誰又能想到,幾年不見,桂懷思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或許是察覺到了門口的動靜,桂懷思艱難地轉過頭來。


    當看到陳飛時,她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裏,突然閃過一抹亮光。


    “陳…陳飛…?”


    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是我。”


    陳飛走上前,看著昔日同學如今這副模樣,心裏五味雜陳,“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啊…”


    桂懷思眼眶一紅,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別說傻話。”


    毛天成連忙握住她的手,眼圈也跟著紅了。


    “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三人聊起了大學時候的事情。


    隻是,曾經那些美好而歡快的回憶。


    在如今這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裏,顯得格外苦澀。


    等桂懷思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陳飛主動開口:“小毛,讓我幫她看看吧。”


    桂懷思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毛天成,似乎在詢問陳飛什麽時候會看病了。


    毛天成握著妻子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


    陳飛搬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動作輕柔地拉過桂懷思的手腕。


    她的手腕纖細得如同枯枝,皮膚幹燥,幾乎看不到一點血色。


    陳飛的眉頭微微皺起,指尖搭在她的脈搏上,一股微弱的氣息若有似無。


    幾分鍾後,陳飛放下桂懷思的手,臉色凝重。


    “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她這是腎衰竭晚期,必須盡快換腎,否則……”


    陳飛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屋裏的三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時間,病房裏寂靜無聲。


    隻有桂懷思微弱的呼吸聲和窗外傳來的汽車鳴笛聲交織在一起,更顯壓抑。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醫生走了進來。


    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桂懷思,又看了看毛天成,語氣公式化地說道。


    “你是病人家屬吧?住院費該交了。”


    桂懷思雖然不知道丈夫失業的事情。


    但也明白因為自己的病,家裏的積蓄早已花光,甚至還欠了不少外債。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毛天成緊緊握住手。


    “醫生,再寬限幾天行嗎?我……我很快就能湊到錢。”


    毛天成漲紅了臉,聲音裏帶著懇求。


    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有些不耐煩。


    “醫院有醫院的規定,我也沒辦法,你要是實在湊不到,就先辦出院吧。”


    桂懷思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她多想活下去。


    可是,她不能再拖累毛天成,拖累這個家了。


    “天成,別求他了,我們回家吧。”


    桂懷思的聲音虛弱,卻異常堅定。


    “可是……”


    毛天成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陳飛打斷。


    “我去交吧。”


    陳飛站起身,語氣平靜地說道。


    毛天成愣了一下,連忙擺手:“這怎麽好意思,飛哥,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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