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個敵人,你現在可就一命嗚呼。”


    林蔓蔓的提醒被他當做了耳旁風,他紅著眼眶,尖叫著跑回岸邊,“厲總!少夫人!少夫人她真的在這裏!”


    白色的沙灘上布滿了腳印,趙嶼的聲音被風吹散,好像一下就消失聽不見了。


    林蔓蔓緊緊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她知道,那個人一定會來。


    他會跑著來見她,而她也一定跑著去見他。


    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好像在一片蒼白中失去了焦點。


    直到拿到身影緩緩出現,她好似重新找回了靈魂,找回了力氣。


    “梟霆......”她壓著嗓子喊道。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見,隻是看到男人僵硬挺直的後背,眼底失而複得般的欣喜甚至比那晚的狂風暴雨,還要來得猛烈。


    林蔓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他懷裏的,回過神來的那一刻,男人已經掐著的腰身,將他緊緊抱在懷裏,恨不得融入骨血一般。


    這一刻,好像所有的言語都失去了它的作用。


    林蔓蔓踮起腳尖,花瓣一般的雙唇輕輕落在他的唇間。


    然後就在她打算收回動作時,厲梟霆卻突然扣著她的腦袋,不顧一切得吻了下來。


    這個吻苦澀到她想要哭,所以她隻能更加熱烈得回應著他。


    短短一分鍾,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她胸腔裏氧氣已然消耗殆盡,整個人也變得輕飄飄的,雙腿更是軟得快要穩不穩了。


    “唔......可以了,再親下去,我都不能呼吸了。”


    林蔓蔓推開他,腿軟得發顫。


    “是哪裏不舒服?”厲梟霆扶著她的肩膀,眼眸裏好像重新注入了星光般,擔憂得詢問。


    “我沒事……就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有點站不住。”


    “那我抱著你,我們離開這裏。”他彎下腰,一隻手扶著腰,另一個手穿過膝窩,就這麽把她公主抱了起來。


    “等等!”林蔓蔓叫住他,“我們不能就這麽走了。”


    她這條命,算是林雲霆救回來的。


    就算要離開這裏,她也應該當麵感謝並說清楚。


    厲梟霆微微擰眉,錯愕得看向她,“蔓蔓還有其他事?”


    他的話音,島嶼周圍突然出現了一群訓練有素的護衛兵,迅速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來了,護衛兵們整齊得向兩側移動,騰出一條2米寬的通道。


    林雲霆一身白色休閑套裝,手裏攥著一把剛摘得鮮花,懶洋洋得走了出來,“去哪兒了?這剛摘的花都還沒來得及送回你房間。”


    厲梟霆向前一步,伸手將林蔓蔓護在身後,“我的夫人,不需要你的花。”


    林蔓蔓一眼就猜透了林雲霆的心思,笑道,“你就別鬧了,我家這位心眼很小的。”


    林雲霆無奈得攤手,“既然來者是客,厲總不如在這裏住兩天?”


    厲梟霆還未分辨出兩人的關係,但看見他們如此親密,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宣示主權一般攬住她的腰,“不必了,我現在就要帶蔓蔓離開這裏。”


    林蔓蔓笑著挽起他的手,“你怎麽誰的醋都吃?是雲霆把我救回來的,如果不是他,興許我們就……”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但其中道理厲梟霆已經明白了。


    他周身的鋒芒仿似在瞬間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不卑不亢得詢問,“是你救了蔓蔓?”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一遍了。”


    厲梟霆微微頷首,“謝謝你。”


    林雲霆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是沒有想到,站在金字塔頂端不可一世的厲梟霆,也會如此誠懇得致謝。


    剛才的不愉快煙消雲散,他擺手,“你來接蔓蔓是好事,多在島上住兩天,等她傷好了再走也不晚。”


    這一次,厲梟霆沒有再拒絕。


    晚飯過後,林蔓蔓和他牽著手漫步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


    道路兩側種滿了薰衣草,空氣中有海風的味道,夾雜著花草淡淡的香氣。


    夕陽漸漸落下,餘暉灑在海麵上,倒映著海鷗揮動著翅膀回到棲息地的一抹陰影。


    一切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隻有風聲吹過,濕潤而又涼爽。


    “冷嗎?”厲梟霆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上還帶著獨屬他的餘溫,林蔓蔓伸手收攏了一些,指尖穿過衣裳,緊緊牽著他。


    兩人並肩走著,沒有多餘的話。


    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長到似乎有一輩子。


    林雲霆站在露台邊上,身旁煮茶的水壺冒著淡淡煙霧,他的目光落在海邊漫步的兩人身上。


    “看什麽呢?沒苦硬吃啊?”薄梟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他轉頭,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家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說你也真是大方,費盡心思把人救活了,結果還專門留下厲梟霆在這兒秀恩愛,你什麽時候這麽無私了?”


    林雲霆轉動手裏的茶杯,“要是閑得無聊了,就去海裏遊兩圈。”


    “我找死啊?”薄梟不會遊泳。


    “你現在不就是在找死嗎?”


    見激將法對他行不通,薄梟索性攀上他的肩膀,“跟我說個實話,你對林蔓蔓真沒有意思?”


    林雲霆握著茶杯的手逐漸收緊,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說到底,他不過是第二次見林蔓蔓,但的確像是和她認識了許久許久。


    這樣的感覺,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他不否認這個女人在自己眼裏是獨特的,但似乎還沒有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更何況,她與厲梟霆,也的確是絕配。


    “你見過厲梟霆鞠躬嗎?”他答非所問。


    薄梟一愣,“這我怎麽可能見過。”


    混這個圈子的,誰不知道厲梟霆一向高傲矜貴,讓他鞠躬,除了他的父母,恐怕沒有第二個了。


    “但我見過。”林雲霆輕笑,“就在剛剛,他為了感謝我救下了林蔓蔓。”


    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明白,他們對彼此來說,一定都是無可取代又特殊的存在。


    而他,不過是林蔓蔓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作為朋友,他是真心祝福兩人,且希望他們能夠過得幸福的。


    厲梟霆和林蔓蔓在島上住了三天,等林蔓蔓身體好的差不多以後,兩人也決定離開小島,回到帝都了。


    離開的那天,林雲霆並沒有來送他們,隻是吩咐手下送來了禮物。


    “林小姐,我們林少說他還有些事,不能來送你了,這份禮物還請您手下。”


    林蔓蔓打開禮盒,裏邊一隻精美的朱釵,樣式新穎,不像是古董,倒像是親手所製。


    “好,回頭幫我跟你們林少帶句話,謝謝他的好意,也謝謝他的救命之恩,今後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請他隨時聯係我。”


    “好的林小姐,那祝您一路順風。”


    ......


    帝都厲家莊園


    眾人得到林蔓蔓要回來的消息,一早就已經等在了莊園的大門外。


    今天帝都的天氣不算好,大清早就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天也灰蒙蒙的一片。


    車子剛剛停在厲家莊園門口,林蔓蔓下了車腳還沒站穩,厲曦月就撲進了她懷裏。


    “嫂子!嫂子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嫂子!”


    她嚎啕大哭,完全不顧一點形象。


    林蔓蔓勉強站穩以後,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輕拍著她的後背寬慰,“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


    “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崩潰,多難過,不過還好你回來了。”


    厲曦月抹了一把眼淚,眼眶卻還是紅紅的。


    “孩子們還好吧?”林蔓蔓看了眼周圍,似乎並沒有看到他們出來。


    “他們都還好,我一直瞞著玥玥他們,不過梓晟和寒川已經知道了,我看今天下著雨,就沒帶他們一起出來,都在裏屋等著呢。”


    她的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媽咪!”


    林蔓蔓一回頭,就看見厲梓晟帶著弟弟妹妹,冒雨跑了出來。


    她剛想提醒他們別忘了撐傘,一個個得就湧入了她懷裏,緊緊抱著她的大腿。


    厲芷嫣:“媽咪,嫣兒好想你。”


    林清玥:“是啊,我們都好久好久沒有看見媽咪了。”


    林錦兒:“錦兒也想媽咪。”


    “乖寶貝們,媽咪也很想你們啊~”她蹲下身,張開雙手把三個女兒摟進懷裏。


    以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擁抱孩子陪伴孩子,其實也是一件這麽難的事。


    難到她未來幾十年的時光,差點就這麽斷送了。


    等安撫好三個小寶貝,轉頭看見厲梓晟和季寒川紅著眼眶站在一邊,怯生生卻又不敢上前的樣子,就好像她的出現是一場夢。


    林蔓蔓想到剛才曦月提到的,除了三個女兒,兩個兒子也得知了她墜海的消息。


    對他們來說,自己現在的出現,應該跟“死而複生”這四個字很是貼合吧。


    “梓晟,寒川,來,過來。”她心疼得朝著兩個孩子招手。


    兩人木訥又欣喜的眼神如出一轍。


    他們邁開步子走到林蔓蔓身邊,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此刻所有的言語似乎都顯得那麽多餘,林蔓蔓一把將兩個孩子摟進懷裏,“好了,媽咪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也不會再輕易離開你們了,好不好?”


    直到聽到她的話,季寒川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哇哇大哭起來。


    厲梓晟鮮少會在人前哭泣,可此時也已經淚流滿麵。


    林清玥歪著腦袋看向相擁而哭的三人,好奇道,“媽咪隻是出個差,為什麽哥哥們要搞的是生離死別一樣啊?”


    厲曦月生怕事後還被發現,連忙拽著她的手把她拉到懷裏,“哥哥們是太想你媽咪了,走吧,寶貝,外麵下著雨呢,我們快進去。”


    “嗯。”


    ......


    林蔓蔓回到厲家後,先是去見了厲戰霖和唐婉瑩,二老一看見她,眼眶就止不住了紅了起來。


    唐婉瑩坐在沙發上,短短數日就已經消瘦了不少。


    她拉著林蔓蔓的手,哽咽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林蔓蔓沒想到自己消失短短半個月,會讓二老如此傷心,一時之間似乎老了好幾歲。


    “對不起,伯母,讓你們擔心了。”


    “傻孩子,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我和你伯父,都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我就是怕啊,怕我們還來不及對你更好,怕失去你。”


    唐婉瑩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得落了下來。


    林蔓蔓哄了她半個小時,才終於把她哄睡著了。


    見過他們以後,她又馬不停蹄得到了母親的房間。


    推門進入的時候,母親正躺在床上,輕輕揉搓著膝蓋。


    因為長期被關在地牢,她的風濕很嚴重,一到下雨天就疼得厲害。


    雖然林蔓蔓調製的藥膏可以緩解不少,但這樣磨人的病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根治。


    看到她進來,姬雪鳶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媽,你別動,讓我過來。”她忍著鼻酸坐到床邊。


    姬雪鳶抓著她的肩膀,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粗糲的手掌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聲音顫抖得開口,“還好你沒事。”


    “我沒事,媽,我安全回來了,對不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重逢的喜悅過後,姬雪鳶好奇得詢問這其中緣由。


    林蔓蔓耐心解釋,“當時我墜海以後,被a國一位朋友救起,帶到了他在海域附近的島嶼養傷。”


    說起來也是緣分,如果當初她沒有在酒吧救下林雲霆,興許她就真的回不來了。


    “a國。”


    再次聽到這個地方,姬雪鳶心頭也莫名湧上了一抹感傷。


    當年她執行的最後一個刺殺任務,也是在a國,就是在那裏,她遇見了蔓蔓的父親。


    是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原來人還可以這樣璀璨而又明媚得活著。


    不是陰溝裏的老鼠,不是永遠躲藏在暗處,身不由己。


    是他教會了她追求自由,脫離過去的生活和身份。


    如今過了二十多年,一切也已經物是人非了。


    “媽,你怎麽了?”


    林蔓蔓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她搖了搖頭,“沒什麽,你剛回來,多去陪陪孩子們吧。”


    “孩子們有梟霆照顧著,我今晚陪你。”林蔓蔓笑著鑽進被窩。


    “你這孩子,你出事以後,梟霆都快瘋了,回來了不去跟他在一起,跑我這兒來幹什麽?”姬雪鳶抗議,“回你自己屋去。”


    林蔓蔓知道母親是想讓她跟厲梟霆多相處,也擔心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可這些天在海島上,她和厲梟霆也度過了很多天無憂無慮的生活,她現在隻想要陪著母親。


    “媽,我跟梟霆來日方長,今晚我就要跟你睡。”


    她倒在床上,一把抱住姬雪鳶,完全不給她再拒絕的機會。


    ......


    自從林蔓蔓回來以後,厲雪鳶也總算是閑了下來。


    這對她來說原本是好事,可人一旦靜下來,似乎就很容易多愁善感。


    之前與薄梟匆匆一麵的情形總是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子裏回蕩。


    “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曦月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林蔓蔓靠在島台旁,手裏端著厲梟霆剛剛切好的果盤,用手肘撞了撞他。


    厲梟霆取下身上的圍裙扔在一邊,“嗯,看出來了。”


    “明天聯合國音樂大賽就正式開始了,不如我們帶著曦月一起,也好讓她出去走走散散心,這段時間辛苦她了。”


    厲梟霆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好,夫人說了算。”


    ......


    翌日一早,林蔓蔓就給厲曦月準備好了禮服,和厲梟霆一起帶著她前往聯合國音樂大賽現場。


    上次因為禮盒被錯送的鬧劇,聯合國那邊就推遲了比賽,甚至還上了好幾次熱搜。


    “嫂子,沒想到你這麽厲害,竟然可以參加聯合國舉辦的音樂大賽,我跟著你也算是見世麵了,哈哈哈。”


    她開心挽著林蔓蔓的手,一臉誇張道。


    林蔓蔓清楚得很,這家夥什麽世麵沒有見過,這麽說也不過是為了讓她開心而已。


    “我讓主辦方給你們安排了位置,就在這裏休息等著比賽開始就好。”


    “好,嫂子加油!”


    安排好厲梟霆和厲曦月的座位以後,林蔓蔓就前往後台做準備了。


    路過vip休息室的時候,幾個女孩子圍在一起,正興奮得討論著什麽,眼神是不是看向正在後台候場的幾個選手。


    “你們快看,那個麵具熟不熟悉?”


    “我靠,這不是夢娜之前在音樂比賽上一舉奪魁時戴的嗎?”


    “之前我就聽說夢娜有可能會來參加這場比賽,但不是以選手的身份,可你們看,她身上別著的就是選手的號碼牌。”


    “這不是降維打擊嗎?誰能贏得過夢娜啊,說的我都不想比了。”


    林蔓蔓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了候場區站著的身影。


    而她臉上戴著的那隻黑紅色的麵具,和自己一直收藏在衣帽間木盒裏的那一隻幾乎一模一樣。


    業界的人都知道,這張黑紅麵具所代表的就是夢娜。


    所以絕不會有人輕易仿製這張麵具,更沒有人敢堂而皇之的戴著麵具出現在音樂比賽的現場。


    到底是誰在冒充自己?


    “林小姐,您終於來了,上次的事情實在是不好意思。”陳代表從休息室走出來,正好撞見了正在走廊上的林蔓蔓。


    “陳代表,我想請問一下,這次大賽的選手名額,還有沒有空餘?”


    “空餘?您是說您也想參賽?”陳代表有些懵了,據他所知,這林小姐可是作為華區賽區的評委來參加大賽的。


    “沒錯,我也想參加,您隻需要報我的名字就好。”


    她倒是想看看,是什麽人竟然敢在這種大賽上冒充她的身份。


    舞台上的音樂聲響起,是林蔓蔓熟知的那首《suse》,這是兩年前她以夢娜的身份發布過的鋼琴曲譜,甚至被收錄進了聯合國的音樂演奏單中。


    戴著她的麵具,又在這種場合下演奏她的成名曲,其中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隻是她彈奏的水準確實太一般,舞台下眾人期待的眼神逐漸落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質疑。


    “這真的是夢娜的水平嗎?怎麽就退步成這個樣子了?”


    “是啊,這還不如我鋼琴七級的女兒的彈的呢?”


    “難怪近幾年一直傳夢娜已經江郎才盡,寫不出好作品,也沒有演奏靈魂,無風不起浪,看來這些都是真的啊。”


    ......


    一曲結束,台下的觀眾也是愣怔了好幾秒,稀碎的掌聲才此起彼伏得響了起來,跟走形式一樣,若是不仔細聽,甚至都有些聽不見。


    林蔓蔓站在後台,遠處的賀桑榆在小姐妹趙晴兒的陪伴下走到候場區域。


    聽到舞台上的“夢娜”演奏出這樣的曲子,不由得嗤笑,“這就是夢娜?”


    趙晴兒習慣性得拍馬屁,“我也很詫異呢,桑榆,這夢娜彈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奪舍了,我看啊,這次的華區賽區的冠軍肯定是非你莫屬了。”


    賀桑榆抬起指尖整理了一下儀容,滿臉都寫著勢在必得四個大字。


    原以為夢娜是多了不起的存在,現在看來,就是這些音樂界的人把她捧得抬高了,她過去雖然是有過些成績,但是現在早已經過了最巔峰的時期。


    接下來的整個音樂界,也該是被她賀桑榆統治的時候了。


    賀桑榆信心滿滿得走上舞台,在眾人的注視下完美的演繹了她所準備的鋼琴曲目。


    有了“夢娜”讓人大跌眼鏡的表演過後,顯然她的演繹更加詮釋了什麽叫做天賦,瞬間就收獲了無數的掌聲。


    最後的比分也顯而易見,賀桑榆以壓倒性的分數戰勝了“夢娜”。


    舞台之下,厲曦月不由得替林蔓蔓擔心起來。


    “哥,怎麽賀桑榆也來參加比賽了啊?嫂子能贏過她嗎?”


    她的音樂造詣雖然還沒有達到頂級水平,但從小就接觸這些的她也能明顯聽出,賀桑榆的水平很不一般。


    外界一直說她是僅次於夢娜的存在,現在夢娜演出在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狀態不對,完全就被賀桑榆給碾壓了。


    至於嫂子,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嫂子在這方麵有什麽成就,神色越發凝重了起來。


    厲梟霆倒是沒有半點擔憂,姿態悠閑得靠在椅子上,指尖輕觸扶手,“放心吧,你嫂子不會輸。”


    厲曦月皺眉看著他,對他的態度保持懷疑,“哥,我看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了。倒不是我對嫂子沒有信心,但賀桑榆剛才的表演的確有些難以超越。”


    “是嗎?”厲梟霆唇角微勾,拿起一旁的手機撥通了趙嶼的電話,“安排幾個媒體過來,今晚的華區大賽,會有驚喜。”


    厲曦月簡直要被他的操作驚呆了,“哥!你瘋了嗎!你這是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厲梟霆淡淡得睨了她一眼,沒應聲,但眼眸裏的鄙夷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要是到時候嫂子怪罪起來,你就自己去給她請罪吧。”


    ......


    選手休息室內,賀桑榆一回來就收到了眾人的追捧。


    “賀小姐,您剛才的演奏可真是太驚豔了。”


    “聽完你的曲目,我們都有些不好意思上台了。”


    “就是,看來這一次啊我們都得做綠葉為賀小姐陪襯了。”


    俗話說的好,這旁人的稱讚也許算不上什麽,但若是連自己的對手都開始阿諛奉承起來,那這場比賽十有八九,她就已經是最頂尖的存在了。


    但賀桑榆麵上還是裝出了幾分謙虛,笑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畢竟我也有許多年沒有參加過這類比賽了,你們都是新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我相信大家。”


    “賀小姐,你真是太謙虛了。”


    “是啊,不僅鋼琴彈的好,人也這麽溫柔優雅,看來之前我們聽到的那些,都是謠言了。”


    “就是就是,今天見了賀小姐才知道,什麽叫做顏值和人品並存。”


    事實證明,人在無語的時候,是憋不住笑意的。


    林蔓蔓坐在化妝台前,沒忍住輕笑出聲。


    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休息室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不解、質疑、諷刺還有不屑。


    直到這個時候,賀桑榆才發現了林蔓蔓,錯愕之餘就像是一隻突然支棱起來的野雞,氣勢洶洶得盯著她,“你怎麽會在這兒?”


    “你可以來參加的比賽,我自己也能來。”


    聽聞林蔓蔓是來比賽的,賀桑榆的表情變了又變。


    之前在音樂盛典上輸給她的場景曆曆在目,因為這個女人,她一度聲名狼藉。


    若是真的讓她上台演奏,恐怕她就要與這個冠軍失之交臂了。


    可這畢竟是聯合國舉辦的音樂大賽,誰能來參加誰不能來參加也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既然你有這個資格,那我自然沒什麽好說的,能贏過我再說吧。”


    在場的人雖然不知道情況,但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多少也猜到了一點,訕訕得站在一邊沒說話。


    賀桑榆轉身走出休息室,立刻掏出手機給趙晴兒打去了電話。


    十分鍾後,林蔓蔓接到去候場區的消息。


    她簡單整理了一下妝容,因為這次並沒有準備什麽鋼琴曲目,她決定用主辦方提供的小提琴,然而就在她準備上台之前,工作人員急急忙忙得跑過來,神色慌張道,“林小姐,出事了,之前為您準備的那把小提琴不知道怎麽的,琴弦竟然斷了。”


    “斷了?”林蔓蔓知道,天底下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唯一的原因隻有賀桑榆。


    比不過,就用這些下作的手段。


    她笑了笑,“不急,主持人那邊情況如何?”


    “已經播報了曲目,根據比賽規則,是不能臨時更換的,可您的這個曲目目前隻有小提琴才能演奏出最佳的效果啊。”


    這一點林蔓蔓自然是清楚的,隻是箭在弦上,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那就用你們準備的鋼琴吧。”


    沒有小提琴,她照樣可以演奏這首曲目。


    “林小姐,您沒有開玩笑吧?從這首曲子被創作出來開始,就一直是以小提琴為演奏媒介的,還沒有誰用鋼琴演奏過。”


    林蔓蔓輕鬆一笑,“今天就有了。”


    工作人員雖然對她的決定保持懷疑,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了,於是也就答應了下來,轉頭去跟主持人說明情況。


    舞台上的主持人聞言,也是臉色一變。


    隨即略帶疑惑得宣布,“我想這場演奏應該會十分精彩,因為我剛剛接到消息,這位選手打算用鋼琴來演奏這首曲目,接下來就請大家欣賞來自林蔓蔓選手的精彩演奏吧。”


    播報一出,台下的觀眾也是一臉懵逼。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用鋼琴來演奏這首曲目的。”


    “這是什麽意思啊?按理來說,這樂譜不都是通用的嗎?”有人不了解,虛心請教道。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沒錯,但這首曲子,是特地為小提琴所做,所以呢隻有小提琴才能演繹出曲譜所要表達的那種感覺。”


    “看來這個選手的實力不一般啊?”


    “到底有沒有實力,不是憑這個判斷的,之前翻車的演奏太多了,我都不想說。”


    觀眾們談話的功夫,林蔓蔓已經走上了舞台。


    她坐在鋼琴椅上,纖細的手指緩緩放在琴鍵之上,腦海中已然浮現了這首曲目的樂譜。


    隨著第一個音符在舞台上空響起,猶如潺潺流水一般清透空靈的琴聲被完美烘托而出。


    每一道音符,都像是漂浮在流水之上薄如蟬翼的絲綢,輕而易舉得就將人拉入了一場別樣的夢境之中。


    “美,實在是太美了。”


    “沒想到鋼琴演繹出來的這首曲目,竟別有一番味道。”


    “小橋流水,這種意境的美竟然真的被演奏了出來。”


    隨著最後一個琴音落下,雷鳴般的掌聲也在整個演奏大廳上空響起。


    評委們齊齊起身,抬高雙手為舞台上的她喝彩。


    林蔓蔓完美謝幕,毫無疑問得獲得了全場最高分,成為了華區第一音樂冠軍代表。


    台下的厲曦月已然看懵了,轉過頭難以置信得看著厲梟霆,“哥,這還是我嫂子嗎?”


    厲梟霆嘴角漾起一抹驕傲的弧度,“當然。”


    “我的意思是,你真是走了狗屎運了,竟然找到嫂子這樣完美的女人做老婆。”


    厲梟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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