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木君,你來得好快。”橋本重一看著領頭的久原崗木,心中一冷,淡淡的說道。


    “橋本桑,你知道規矩的,跟我們走吧,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東京晴木莊園的門口,至少有二十名殺手在等候指令。”


    晴木莊園是橋本家族在東京的寓所,老老少少二十幾口人都住在裏麵。


    “大島老師,不想聽我解釋嗎?師弟的死,與我無關。”


    “你和少主的矛盾,家主已經知道了,他老人家現在很悲傷,不想見你。這裏說話不方便,帶上你的人,上車吧,不要逼我打電話。”


    “哎……走吧。”橋本重一頹喪的揮了揮手,招呼山本植樹等人,穿過馬路分散開來上了三輛商務車。


    一小時後,三輛商務車如幽靈一般駛入了西貢的白沙灣遊艇碼頭,久原崗木押著橋本重一等人上了一艘豪華遊艇。


    山本植樹等人被分開帶到了幾個艙房關押,然後輪流被拎到一間大一點的艙房接受審問。


    甲板層主客廳裏,橋本重一盤腿坐在沙發上,對麵坐著久原崗木,旁邊站著幾名麵沉如水、目光狠厲的黑衣人。


    “崗木君……”


    “我問,你答,我沒時間和你敘舊。”久原崗木立即打斷了橋本重一,接著說道:“而且我知道你的身手在我之上,你最好不要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十二點之前如果我不打電話通知他們撤退,晴木莊園裏的人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橋本重一最後一點點希望破滅了,跟隨大島哲也這麽多年,老師的心狠手辣他怎麽會不知道,以前他特別佩服,這才是做大事的人,隻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種狠辣會用在自己身上。


    “你問吧……”橋本重一整個身子佝僂了下去,眼睛無神的看著地板,無力的說道。


    “你為什麽要殺害少主?”


    “我沒有,我昨天晚上根本沒去過元朗的化工倉庫。”


    “那少主為什麽會在化工倉庫?”


    “不知道,他以前跟我接收資產的時候去過幾次,那座倉庫快要廢棄了,隻有兩個看大門的老頭,其餘根本沒人。我聽警方說,師弟綁架了兩個美國人,還奸殺了其中一名女子。”


    “你知道那個兩個美國人是誰嗎?”


    “當然,一個是easyfind之前的華爾街資方代表安德烈·諾頓,一個是他的女朋友凱瑟琳·凱利,我不知道師弟為什麽要抓他們,但是如果他想要做點什麽事情的話,化工倉庫是個不錯的選擇。”橋本重一的意思,是大島義史估計想劫財劫色,然後被不知道什麽給殺了,也許是……蝙蝠俠?


    “少主和兩名手下是被空手道打暈、然後被處決的,橋本桑,你怎麽看?”久原崗木問道,在大島家,很多人都知道橋本重一是空手道高手,而且,就在事發前兩天,他與大島義史發生激烈的衝突,橋本重一打傷了黑衣人,還扇了大島義史幾十個耳光。


    “我怎麽看,重要嗎?天底下會空手道的人成千上萬,如果老師懷疑我,我根本無法解釋。”橋本重一無力的說道。


    “確實,如果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刻意嫁禍於你的話,現在恐怕已經躲起來,等著看大島家族怎麽處置你了,所以……”


    “所以,隻有我一命相抵,既能讓老師泄憤,也能讓真正的凶手放鬆警惕,對嗎?”橋本重一心中無限悲涼,如果此刻他奮起反抗,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全身而退,但是,他不能,也不敢,隻要這邊一個電話,東京那邊橋本家族老老小小二十幾口人,全都得死。


    “重一君,你一直是家主最得意的弟子,也很聰明,你猜得沒錯,家主就是這麽吩咐的,請原諒,我隻是執行家主的命令……”久原崗木欠身給橋本重一行了個禮,表示歉意。


    “我能和老師再通個電話嗎?”


    “不能,你有什麽話,我可以帶到。”


    橋本重一歎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久久不語。這也許就是報應吧,這雙手,也沾過十幾個人的血,帶走了十幾條性命,今天,終於輪到自己了。


    “橋本桑,有沒有你覺得可疑的人?”


    “沒有,大島義史有什麽仇家,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平日裏行事囂張為所欲為,恐怕想弄死他的人不少。”橋本重一沒好氣的說道。


    “這樣的話,我沒什麽要問的了。你有什麽話要我帶給家主嗎?”


    橋本重一愣了愣,這就要送自己上路了嗎?想來想去,他何嚐不知道大島哲也這是要殺自己報複橋本家族,大島家族無後了,橋本家族也得跟得絕戶。沉吟了片刻,橋本重一說道:“令郎非我所殺,凶手另有其人。”


    “還有嗎?”


    “跟我一起的其他人,與此事無關,請不要傷害他們。”


    “嗬嗬……”久原崗木冷笑著,不說話。


    “難道他一個人,要這麽多人陪葬嗎?”橋本重一憤怒的問道。


    “你自裁,還是我動手?”久原崗木根本不回答他,或許是念在昔日共事的一點情份,給了橋本重一最後一個選擇權。


    “……崗木君……”橋本重一還想爭取一下,沙發對麵的久原崗木眼神一凝,對著橋本重一揮了一下手,幾名黑衣人立即撲了過去。


    幾分鍾後,遊艇啟動慢慢的駛出碼頭,隨即拖著長尾加速向公海方向駛去。


    ……


    元朗蠔殼山倉庫的命案,在美日領事館的幹預下被下了禁令,警方隻能秘密調查,不能向外界透露任何與案情有關的消息,之前發布的警情通報也被刪除。另外美國領事館也要求,在沒有證據證明安德烈·諾頓有凶殺嫌疑的情況下,應保證他的自由和接受更好治療的權利。


    兩天後,陸墨在和陳耀文通電話,說他已經到了澳門時,才從陳耀文那得知橋本重一和橋本家族派來的人集體失蹤的消息,警方沒有對外公布任何關於橋本重一的信息。


    陳耀文還說,杜文海臨時接管了粵海網絡科技,但是,粵海有著數已經暫停運營了,大股東管理團隊集體失蹤,兩天時間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連東京的橋本家族也沒有來人,也沒有來電話。杜文海召集剩下的員工,用公司賬戶上的錢給所有員工發了遣散費,最後掛上一把鏈條大鎖,把easyfind technology徹底“關門”了。


    杜文海給陳耀文來了個電話,問他休養得怎麽樣了,說了些公司的情況之後,給陳耀文轉了一筆的不菲的遣散費,還說先這樣吧,他累了,也想休息一段時間,準備去英國陪陪孩子們,別的事,等他回來再說。


    ……


    時間線回到2023年2月23日,星期四,距離拳賽賭局還有兩天。


    陸墨和家人們吃早餐時就接到了孫海嶽的電話,說他已經登機了,中午到酒店,還住文華東方,等到了有空的話先碰個麵,有些事情要說。


    根據之前約定的行程安排,今天將會是“各路人馬”返回香港的日子,孫海嶽從滬城、何若琳等人從杭城、林詩丹娜從澳門,晚上碰頭後,便要準備明天一起出發去澳門的行程。


    陸墨算了算時間,從中午開始到星期天回到香港,他有兩天要忙,而且還不得不帶走黎娜,把父母和妹妹扔在香港有點不夠意思,請他們去澳門更不現實,萬一看到聽到兒子要參加拳賽,還跟什麽泰拳王生死對決,他媽能暈過去。


    陸墨計劃星期六連夜或者星期天趕回來送家人回浙省,想了想,隻能這兩天盡量抽時間多陪家人,於是提議上午去海港城購物,還可以轉一轉尖沙嘴的一些打卡景點,什麽星光大道、水警總部之類的。


    陸墨還趁父母不注意,去主臥保險櫃裏拿了二十萬港幣現金裝進雙肩包裏帶上,想了想覺得未必夠,又多裝了十萬,才鎖好保險櫃,帶著家人出發。


    黃師傅的車準時到了樓下,正好接上陸墨一家子,陸墨上車後就說,把他們送到就行了,今天估計要接機,他們自己打車就行了,黃師傅笑著說不用,接機的事情梁嘉儀早就安排好了,不用這台車。


    聽到梁嘉儀這個名字,黎娜本能的眉毛跳了一下,哼,又是女孩子。


    整整一個上午,陸墨忠實的履行了拎包、付款的職能,他還教小妹和黎娜,給爸媽買東西的時候隻要他們喜歡,不要談價格,或者就告訴他們標簽上的美元、歐元價格,反正不細看也不容易分辨出來。


    僅管這樣,陸墨才花了不到二十萬港幣,而且大頭還花在小妹的相機上,另外,給黎娜也買了幾件奢侈品,陸媽根本不管價格,隻要黎娜試著好看,就立即給兒子使眼色,銷售們也很有眼力見,陸媽媽一點頭,打包收款動作麻利,搞得黎娜既開心,又內疚。


    最誇張的是,陸媽走到品牌童裝區就邁不動腿了,東摸摸西看看嘴裏念叨著該買男孩的還是女孩的,陸爸很睿智的說挑中性一點的男孩女孩都能穿,但最好一式兩份,萬一是雙胞胎呢。充滿美好幻想的話題連黎娜都臊紅了臉,又不敢催著走,最後還是陸墨不忍心,憋著笑拉走了陸媽,再待下去,老倆口都快討論第三胎該叫什麽名字了。


    陸雨墨終於買到了心心念念的專業相機,陸墨推薦了尼康z9,這機型他熟,連快門聲都熟。而且作為一款專業微單相機,z9非常適合女孩子使用,小巧輕便,帶出去玩都不沉。於是連機身帶配的長短定焦鏡頭、專業相機包、各種配件,總價足足七萬港幣,算總賬買單後被陸媽一頓好罵,什麽敗家玩意不會過日子買這麽貴的相機有什麽用之類的……


    陸墨也不勸,就叮囑小妹要學就好好學,將來沒準還是一門生存技能,優秀的攝影師一個月能賺幾台z9,年收入輕鬆百萬,那都得靠專業級的設備支撐,起點越高將來的成就越高……陸媽豎著耳朵聽了一會不說話了,看著陸雨墨拉著黎娜的手背著相機包一跳一跳、歡快得像撒歡的貴賓犬一樣,拉了拉老伴的衣服說真好真好,也不知道她是誇相機還是誇女兒,亦或是另有所指。


    陪家人吃完午餐,陸墨把裝有現金的雙肩包交給黎娜,低聲說裏麵還有大概十萬港幣,幫我花掉它,然後一轉身就招了一部出租車直奔文華東方酒店去了。之所以把錢留給黎娜,是因為給父母他們不舍得花,給小妹怕她亂花,給黎娜……這是讓她當家?


    想多了,就是覺得交給她最合適,黎娜有些惶恐但十分高興的拿著了,眼裏流淌著名叫幸福的光芒。


    出租車上,陸墨給孫海嶽打了電話,孫海嶽接通後告訴陸墨他已經到酒店了,房號2118,直接上去找他。


    等到陸墨敲開2118的房門,見到孫海嶽一身唐裝時,不由的嘲笑道:“你怎麽老是這打扮,太老氣,像個叫獸。”


    “你不知道吧,我還真的是新加坡國立大學藝術與社會科學院的客座教授,已經去講過好幾堂課了。”


    “呃……我說的是叫獸,叫喊的叫,禽獸的獸,你別當真。”


    “都行,別指望我會生氣,快坐,喝茶嗎,帶了點綠茶回來。”


    “好啊,綠茶好。”陸墨也不客氣,孫海嶽現在混的圈子,給他的茶應該非貴即珍,先嚐嚐,等會再拿點,晚上給老爸喝。


    孫海嶽用純淨水燒了一壺開水,然後從行李箱摸出一個黑色的陶罐,打開密閉緊合的陶蓋,裏麵還有一層軟木塞,摳開軟木塞,用纖長的手指捏出一小把茶葉放到陸墨的玻璃杯裏,再捏出一小把放在自己杯子裏,陸墨看他抓得不費勁,說明裏麵茶葉還比較滿,這麽大的陶罐差不多得有半斤,哼哼,老爸有口福了。


    一線涼了一會的開水衝下去,呈暗綠色的扁平茶葉迅速吸水綻開,呈現出翠綠、鮮嫩的顏色,且均為一芽一葉,大小均勻,芽頭飽滿。聞之,香氣清新甜美,散發著馥鬱幽香?;觀之,湯色嫩綠明亮,清純無雜質;品之,滋味甘醇鮮爽?,回甘持久。


    陸墨讚道:“這個品質的特級龍井,這一杯下去,起碼千兒八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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