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問到“想家嗎”這種勾淚水的問題,陸墨突然一怔,眼睛瞬間紅了一絲。


    “想肯定想,不過,好男兒誌在四方嘛……”為了止住眼淚,陸墨打起了哈哈。


    “行了,別扯。有件事,我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就派林小雅去看望了你的父母,並且代表公司邀請他們,包括你妹妹,過幾天去香港旅遊,所有費用由公司承擔。還有,一直住酒店生活很不方便,也沒有家的感覺,eason在中環有一套公寓,他打算借給你在香港期間暫住,你回香港後去看一看,收拾一下,等你父母到了可以一起住,具體時間你跟家裏人聯係,一定要安排好,不要虧待了你家人,能做到嗎?”胡永銘說道。


    周錦榮坐在旁邊微笑不語,顯然胡永銘說的事,確實和他商量過。


    “能的……吧……”陸墨知道在香港的工作起碼還得一個多月,雖然中間確實可以抽時間回去,但是……如果來去匆匆,哪有一家人在香港團聚來得新奇和愉快?


    嘖嘖嘖……千金買馬骨啊,哎,胡總這一手,直接買了我的靈魂啊。


    陸墨感歎道。


    “什麽叫能的吧,必須能,必須接待好,必須請你家人吃好喝好,該買就買,反正你手頭也不差錢,年底公司還會給你一個大紅包,要是丟了我們香港人的麵子,你就不要說是我周錦榮的朋友。回香港後你找carry,公寓她在幫我打理的,我讓她先收拾一下。”周錦榮在旁邊幫腔,說得跟真的一樣,不過,說的也確實是真的。


    “行行行,一定,一定,謝謝胡總,謝謝eason哥,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等確定回香港的時間,我提前安排起來。”


    “好了,忙去吧。”胡永銘微笑著,下了“逐客令”。


    陸墨說聲好咧,就屁顛屁顛走了。


    “這小子,還真是,一言難盡啊,太能給我們驚喜了。”胡永銘對周錦榮說道。


    “誰說不是呢,別看他年紀輕輕,我總覺得他老成得過份,你看他,杜文海身邊的人每天給他匯報數據,美國人被他牽著鼻子走,我技術部那些人見到他又是敬畏又是喜歡的樣子……我總覺得,陸墨將來的成就,恐怕將在你我之上啊……”


    “還真說不準,所以啊,在他成長的路上,我們能幫則幫,能給就給吧……”


    ……


    陸墨並不知道胡永銘和周錦榮在聊他,離開胡永銘的房間,陸墨一時也不知道上哪去,出門?時間尚早,不出門,回房間好像也沒事。


    但他還是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回顧了一下昨天孫海嶽安排的聚餐,還有新認識的朋友們。


    對了,下午的德州撲克大賽,臭道士要不要去?


    陸墨拿起電話,給孫海嶽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陸墨直接說道:“海哥,下午的德州撲克大賽,你去不去?”


    “我有別的事,不去,你放心去玩吧,我看你印堂發亮,山根透紅,說不定有意外驚喜,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抓緊時間上網學習學習德州撲克牌技,尤其是觀摩一下世界大賽一些優秀選手的表現,一定會有所收獲。”孫海嶽直接拒絕了與他同行,但是給了“算了”一下,並且給了點建議。


    “印堂發亮,山根透紅,就會有意外驚喜?這有什麽科學依據嗎?”陸墨順口就問道。


    “沒有,這和愛笑的女孩運氣就不會差一個邏輯,你看上去信心滿滿,風頭正旺的樣子,那自然運氣也不會差。”孫海嶽的答案有點不靠譜啊,但是他又不能說,這裏麵確實有點玄學的成份。


    “呃……這個答案,挺意外的。好吧,我先學習學習。”陸墨說著,掛了電話。


    接著拿出電腦,打開google,搜索起德州撲克的比賽視頻,尤其是帶一些講解的。原因是,陸墨對德州撲克隻是略懂規則,湊熱鬧玩過幾回,算不上精,也不曾入迷。


    但兩個多小時的學習,尤其是在對人物表情細節、肢體動作異乎尋常的敏感之下,竟然摸到了一些門道。


    下午三點整,陸墨準時到達三巴旺高爾夫俱樂部內的一處會所,獨幢的小別墅體量不大,但卻顯得十分精致,典型的南亞風情建築,紅色的屋頂白色的牆,椰樹環繞,泳池裏一汪碧藍的水,映照著建築的倒影,頗有美感。


    胡子乾提前接到陸墨說馬上到了的電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見到陸墨下車,胡子乾熱情的迎上來握手,互道下午好,便領著陸墨進了會所。


    繞過小巧精致的玄關,裏麵竟然是一個上百平米的大廳,分成了兩個區域,一半是沙發茶幾的休息區,已經坐了十幾個青年男女,年齡都在二十出頭至三十歲的樣子,而且看穿著氣質,精神麵貌,都是非富即貴的感覺。


    另一半則是一張標準的德州撲克台,看擺的凳子是按10人參賽,一名荷官的布置。


    胡子乾把陸墨領到沙發區,向眾人打了招呼,介紹道:“諸位,這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來自中國大陸的陸墨,軟件工程師。陸墨,洛澤、維儒還有潮生你都認識了,另外這些朋友,空了一一介紹,大家都等著上桌較量較量,就等你了。”


    “啊?就等我?我不大會哎,隻是來看看的……”陸墨有點詫異,胡子乾竟然直接邀請他上場,這太突然了。


    “這是我們獅城新勢力的規矩,介紹新朋友,先來一場pk,你最好能贏了我們,不僅能贏得一筆不菲的獎金,還能贏得這些公子哥和女士們的尊重,哈哈哈。”


    “還來錢的啊,這不是……”陸墨剛想說賭博,但想想這裏不是國內,在東南亞很多國家並不禁止遊戲“帶點彩頭”,而澳門、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很多地區和國家都有政府授牌的賭場,賭博並不被嚴禁,於是趕緊打住。


    “不要緊張,我們每個月都會有幾場這樣的比賽,每個人出10萬新幣,換一張參賽資格證,你第一次來,你的那份今天由我出,你可不要輸光啊,最好能贏光他們的錢,我們對半分。”


    “david,你太客氣了,萬一輸光了,要不……嗨,盛情難卻,我盡量少輸點。”陸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本能的想,來都來了,玩就玩唄,10萬新幣,合著也就七萬多美元,50多萬人民幣,要不自己出吧,可是,萬一贏了,豈不是顯得不想跟胡子乾對半分?


    於是,陸墨不再磨嘰,跟著胡子乾和一眾青年男女,上了德州撲克台。


    陸墨被胡子乾安排坐在自己的右手邊,兩個人正對著荷官。今天的荷官是一位頗有專業手勢的中年婦女,會英語和粵語,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澳門請來的專業荷官,陸墨隻能說豪門子弟真會玩啊。


    按每人10萬分好籌碼,胡子乾介紹了一下他們的規矩,盲注100,加注必須是100的倍數,最高不超過3萬,上場的人輸光10萬離場,到晚上6點結束,誰是最大的贏家,誰就是今天的“賭神”,晚上要請大家吃飯唱歌宵夜一條龍,對他們而言,賭得並不大,卻是一種尋找刺激、維係圈子、增進友情的娛樂活動。


    10萬新加坡幣,對他們這些公子哥,還真不是事。


    陸墨突然覺得,對他們這些公子哥來講,恐怕也是看看自己對10萬新幣的態度吧?


    既然如此,那就能贏則贏,多多益善,然後和胡子乾分贓,接著吃光用光,最好自己再貼點,姿態擺出來,剩下的就無所謂了。


    “叮”的一聲清脆鈴聲響起,眾人紛紛下了盲注,荷官開始發牌,陸墨拿到了一張黑桃8,一張方塊10,牌型不算很好,除非公牌很給力能湊同花順或者鐵枝(四條),但哪有那麽巧?所以,陸墨感覺沒什麽贏麵。


    第一盤無人加注,荷官發三張公牌,一張紅桃k,一張草花q,一張方塊9。陸墨一看,自己基本上涼涼,再來張j能成個順子,但這個順子怕是好幾個人有,還比自己大,果斷棄牌。


    第一盤,坐在最靠近荷官右手邊的一位妙齡少女用帶黑桃a的大順子贏到了最後,但是第一盤大家都很謹慎,下注不多,加盲注也就不到3000。


    胡子乾小聲的介紹說,這是某銀行家的千金,叫安琪,全名就叫安琪,英文名angel。聽到胡子乾的介紹,安琪微笑著朝陸墨點頭。


    配上那略帶嬰兒肥的小臉,還真有angel的範,陸墨心想。


    第二盤,鍾洛澤拿到了一對a,從盲注開始就霸氣加注,一直殺到亮底牌,一盤卷走8000多籌碼,笑嘻嘻的衝陸墨說,你又棄牌,才貢獻200,摳門。


    陸墨笑著說,還早,還早。


    接下來幾盤,陸墨牌型不好,也很低調,在扔出6000多籌碼後,仍無進賬。


    不過,陸墨趁著每次先棄牌,便用看牌的時間留心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肢體動作,並和他們最後的底牌相印證,慢慢的找到了一些規律。


    同時,他通過胡子乾陸陸續續的介紹下,把人給認全了。


    在座的另外幾位,簡單羅列一下:


    華僑銀行股東的公子陳光啟;新電信股東的少爺李梵哲;雲頂新加坡的公主林詩丹娜,嗯名字挺特別,獅城新勢力玩德州也是她帶起來的;星獅地產實控人的孫子蘇信;還有千禧酒店集團的接班人郭芳。


    有意思的是,這些人分別來自泰國、馬來西亞或者新加坡本地,但他們都是福建或者潮汕華僑的後裔,最早下南洋的華人後代,包括胡子乾、鍾洛澤、郭維儒等,無一不是,而連潮生更是名字都叫潮生,盡管他出生在新加坡本地。


    一小時過去,牌桌上最大的贏家是鍾洛澤,麵前的籌碼估計已經有四十多萬,其他人輸得或多或少,沒有一個贏家,鍾洛澤大殺四方,實現獨贏。


    相比之下,僅輸了6000多的陸墨,“家底最厚”。


    陸墨想了想,衝鍾洛澤邪魅一笑,挑釁的勾了勾手指。


    鍾洛澤被陸墨笑得後背發涼,再看到陸墨挑釁的動作,懂了,來戰吧,看我鍾賭神怎麽收拾你。


    荷官新的一輪發牌,陸墨拿到了一張紅桃q,一張方塊3,爛牌相,但陸墨突然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連連加注跟注。


    前四張公牌是紅桃8、9、10加一張黑桃2,對於手持紅桃j、q或者6、7底牌的人來說,有同花順的機會,陸墨的牌型就等最後一張公牌,機會不大不小,但他毫不猶豫,持續跟注。


    陸墨的反常嚇到了很多人,牌型不好的紛紛棄牌。


    大贏家鍾洛澤手裏拿著一對8的底,已經最多搏個葫蘆,眼見一反常態的陸墨胸有成竹、同花順在手的樣子,有點不甘心,又跟了一注。


    荷官發牌,第五張公牌是方塊a,鍾洛澤的葫蘆黃了,隻剩下三條8,牌型僅比對子大。陸墨看著鍾洛澤一閃而逝的失望,估計他要麽搏同花順,要搏葫蘆,但肯定沒成功。


    陸墨當即推出3萬籌碼,嘴中念念有詞:“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我加3萬。”


    鍾洛澤都不帶猶豫的直接棄牌,眼睜看著陸墨收走桌麵上6萬多籌碼,還說了一句:“葫蘆沒搏到嘛,輸給同花順,也沒什麽遺憾。”


    “啥同花順,我全單張。”陸墨收了籌碼,掀開底牌扔了出去。


    按理說,所有選手都棄牌了,陸墨是可以不公開自己底牌的,但他像個菜鳥一樣翻牌、扔出,眼睛也沒有去看鍾洛澤。


    “我草,你詐騙,原來是個高手。”鍾洛澤暗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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