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保人也沒有?”


    應聘者眼睛亂轉,心裏算計著,但聽到應聘者沒有擔保人,麵試官有些意外,同時心念一轉,有了一些推斷,於是把手中的筆往桌麵上一扔,隨意說道:“這麽說,你是一個三無人員。”


    “三無人員,我、、、你說我是三無人員?”聞言,應聘者一愣,下意識問道:“什麽是三無人員?”


    “沒有良民證,沒有帝國身份證,在破葉城內也沒有擔保人,如此人員,就典型的三無人員。”身體向椅子上一靠,麵試官脫離工作狀態,看著眼前應聘者,問道:“這位兄弟,你真的是來應聘的?”


    “當然。”用力一點頭,麵對質問,應聘者知道自己是破葉城正在緝拿的通緝犯,必須要時刻低調,同時,為了不引起麵試官的懷疑,也要把卑微求職者的身份扮演到底,於是大聲道:“我在外麵等了半天,然後又在這裏排隊,如果不是真心應聘,我閑著沒事,做這種事幹嘛。”


    “既然你真心應聘,我們輝路堂也不是一個冷冰冰,不講人情的地方。”麵試官點點頭,沒有理會聲音略顯高亢的應聘者,道:“你什麽證件也沒有,按理說不會聘用,但看你如此誠心、、、好吧,隻要繳納五十個金幣作為押金,你不用做體檢,也不用二掌櫃同意,可以直接被聘用,但有一點必須事先說明,當你跟著外勤隊伍離開破葉城,如果私自離開,押金不退還。當然,這次招聘夥計的目的,是去亞海原始叢林,如此,就算按照合同,你在亞海原始叢工作三個月,押金也不能全部返還,隻能返還一半。”


    “押金返回一半?不對,你的意思,作為三無人員,也可以聘用、、、也不對!”麵試官一番話,讓應聘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問道:“我是來應聘的,你們雇傭我的條件,竟然是讓我給五十個金幣?”


    “不是給我們五十個金幣,而是押金,另外,我在強調一次,當你按照合同幹滿三個月後,押金隻能返還一半。”應聘者此刻的模樣,顯的有些意外,又有些氣惱,麵對此,麵試官麵不改色,神情冷靜,解釋道:“你是三無人員,雇傭你會麵臨各種不確定的風險,如此,當輝路堂承當這些風險雇傭了你,收取合理押金作為風險補償,是行規,到哪裏都一樣。”


    “大哥,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因為路上遇到劫匪,才丟了帝國身份證,所以、、、”


    “打住!”


    應聘者的回答,顯然在說謊,麵對這種不識相的人,沒等應聘者說完,麵試官一揮手,聲音提高:“你說遇到劫匪,我們又沒看到,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有,就算你信誓旦旦的保證,你就是一個是好人,但沒有良民證,沒有帝國身份證,更沒有破葉城內有信譽的人做擔保,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誠信為本的輝路堂,就憑你一句話,就把招聘一個夥計的規則和流程全部丟到一邊?”


    “我向上天保證,我就是一個好人。”


    把手舉起,單指向上,做了一個避雷針的動作,應聘者也把聲音提高:“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要說謊,無所不在的神靈不會饒過我,無盡的混沌之雷、、、”


    “打住!”


    看到應聘者指天發誓,麵試官揮手,止住他:“我的話,看來你還沒聽明白,你,是一個三無人員,從現實看,你也許是一個好人,當然,也許你在撒謊,你真實的身份,不是好人,而是一個罪犯,一個殺人放火的凶徒,一個坑蒙拐騙的老千,一個迫害良家婦女的強奸犯、、、”


    “打住,你說什麽?你個狗東西,給老子住嘴!”


    聽到麵試官把自己說成凶徒和騙子,應聘者沒有感覺,但聽到強奸犯這個詞,瞬間不幹了,於是在桌麵上用力一拍,一聲斷喝:“大爺我縱橫五洲十八省,多少英雄好漢見了我,都要喊我一聲崔爺,而你這個王八蛋,竟然說我是一個迫害良家婦女的強奸犯?!”說到這,眼中露出狠厲之色:“沒人敢這樣說我,而你、、、竟然信口雌黃的誣陷你家崔爺,該死的,信不信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直接把你活刮了!”


    “這裏是輝路堂,容不得你撒野!”


    惱怒之下,應聘者直接把自己的老底說了出來,見此,麵試官瞬間心中有底,於是大聲喊道:“破葉城位於帝國邊疆,魚龍混雜,凶徒悍匪到處都是,我們輝路堂在這裏那麽多年,可不是一句話嚇大的!”一聲大喊,麵試官在氣勢上,把應聘者的凶焰硬杠過去,然後聲音變得柔和:“還是那句話,輝路堂開店做生意,不管你以前是什麽,作為一個三無人員,隻要拿出五十個金幣當作押金,輝路堂就直接錄用你,而三天後,你可以跟著外勤隊伍出城,到時,你想怎樣就怎樣,海闊天空,世界之大,何去何從,外勤隊不管,完全由你自己決定。”


    這個輝路堂真黑,買路錢竟然要五十個金幣!


    麵試官的話,應聘者一聽就明白,於是在惱怒之下,就要發飆殺人應聘者,把怒火壓了壓。


    五十個金幣相當多,屬於巨款,一次拿出這些錢,絕對是巨大的損失。


    所以,怎麽辦?


    應聘者心裏快速盤算著。


    作為一個通緝犯,破葉城已全城畫像通緝,麵對這種危局,原本想著,既然輝路堂高薪招聘夥計的原因,是去正在打仗的亞海原始叢林,基於這個工作具有極高風險,對應聘者的門檻應該放低,於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應聘。


    但沒想到,招聘的過程竟然如此嚴格,嚴格到幾句對話,就把自己歸入三無人員的行列。可事情並沒絕望,還有轉機,隻要繳納五十個金幣,就可以直接聘用,三天後離開破葉城。


    這個輝路堂,在賺黑錢。


    而且這個黑錢賺的,堂而皇之,一點也不避嫌。


    這說明什麽?


    輝路堂的人都是傻子,明知違法,還當著所有人的麵收黑錢?


    不對,輝路堂的人絕對不傻,他們之所以敢這麽做,一定是這麽做了,官府不會處罰他們,就算有人把這件事捅出去,輝路堂也有辦法應對。


    看著神情自若的麵試官,應聘者心思急轉,覺得這個判斷沒錯,輝路堂一定有足夠的底氣,在不受懲罰的情況下收自己的黑錢。


    哎,這個世道真亂,就連破葉城內經營正經生意的輝路堂,也賺黑錢。


    名為崔爺的應聘者,心裏一聲暗歎。


    但同時,知道這是好事,對自己有利。


    算了,繼續留在破葉城太危險,就算輝路堂要價高,隻要能安全離開,也隻能給了。


    一番權衡,崔爺心中有了決斷。


    伸手,從口袋中把錢包拿出,小心的,把一個晶圓拿出。


    “這是一個晶圓,價值一百個金幣,你把晶圓拿走,再退我五十個金幣。”心痛的,把手中的晶圓在桌麵上一放,看著麵試官,問道:“你確定,三天後就能離開?”


    “輝路堂的牌匾就在外麵掛著,我們說可以,就一定能可以。”說到這,麵試官看著崔爺,語氣變得堅定:“你放心,作為有信譽的商家,不會為了區區五十個金幣,就砸自己的招牌。”


    “好,我相信你。”崔爺把晶圓放在桌麵,手還緊緊按著晶圓,但聽到這話,把手拿開,手指一推,把晶圓推向麵試官。


    “你等著,我叫人去檢驗這個晶圓的成色,如果成色十足,會把多出的五十個金幣給你。”從桌麵上把晶圓拿起,站起身,麵試官把晶圓遞給旁邊的一個夥計:“你拿著去賬房處,兌換成金幣。


    “怎麽,拿了我的晶圓,就要走、、、”


    “輝路堂的現金收支,需要到賬房處,想把晶圓兌換成金幣,自然要過去。”看到崔爺臉上露出擔心之色,好像自己要貪墨他的錢財,麵試官麵露不悅,把手中的晶圓在桌麵上一放:“如果你不放心,晶圓你收回去,五十個金幣的押金,我們不要了。”


    “別,我當然相信你。”擺擺手,崔爺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說了一句,然後把桌麵上的晶圓拿起,遞給麵試官,語氣中滿是真誠:“這個晶圓成色十足,絕對值一百個金幣,如果不信,立刻去賬房處驗證,就知道我的話實誠的很,沒有一點水分。”


    “這就對了。”


    接過晶圓,遞給身邊的夥計,然後重新坐下,以平靜的語氣喊道:“下一個。”


    、、、、、


    “堂弟,堂弟,你怎麽了!”


    輝路堂,大門外。


    看看時間,事先約定的十五分鍾已經過去,蹲在馬路邊,一直留意時間變化的壯漢,站起身,走了幾米,看著瘦弱年輕人靠著牆壁,好像在打盹,於是走過去隨意推了一下。可是一推之下,看似打盹的瘦弱年輕人,竟然身體一歪倒在地上。


    麵對這種情況,壯漢吃了一驚,急忙蹲下,用力搖了搖瘦弱年輕人,發現他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麵對此,壯漢臉色大變,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喊。


    而附近,等著被叫號的應聘者,聽到突然傳來的大喊,紛紛向壯漢看去,並且,還有幾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了過去。


    、、、、、


    大門內,臨時用於麵試的房間,蕭元聽到麵試官說“下一個”,知道輪到自己。於是上前一步,來到桌子前,從口袋中把一個證件拿出,在桌子上一放。


    “哦,是帝國身份證?”


    看著一共二十五頁,如同一個小本的帝國身份證,麵試官有些意外,問道:“怎麽,你不是本地人?”


    “我居住在虎清城,二十三天前才來到破葉城。”蕭元回答了一句。


    “嗯,確實是虎清城的人。”看著帝國身份證上,注明戶籍所在的頁麵是虎清城,麵試官點點頭,然後看著一共二十五頁的帝國身份證,其中有八頁,蓋著不同地方的官衙專用章,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奇:“看你年紀不大,竟然去過不少地方。”


    “生活不易,都是為了討口飯吃。”


    身體微微彎下,蕭元模樣有些謙卑,聲音中透著無奈:“我原先一直做小本生意,在不同的城市販賣一些小玩意兒,二十三天前,我帶著貨物來到破葉城,本想賺一點錢,但沒想到物價漲的讓人始料不及,結果沒多少錢,把本錢都虧掉了。”


    “是啊,你說的對,今年物價漲的確實離譜,城內的百姓原本就不富裕,物價暴漲之下,大多數人的錢都用在吃飯上,像你們這些外來的商販,把貨運到破葉城後,貨物賣不出,吃飯住宿,以及儲存貨物的費用,應該很快就把口袋裏的現金花完。”說到這,看著神態謙卑,臉上有些感慨的蕭元:“你手裏的貨物,也是減價賣掉的吧?”


    “是。”


    點點頭,蕭元道:“不僅是我,在破葉城做生意的外來人,除了販賣糧食的,其他十個有九個都在賠錢。”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都命,你們這個時候來破葉城,也隻能認倒黴了。”蕭元的話說的沒錯,是破葉城真實的情況,同時,蕭元拿出的帝國身份證,也是三號基地專門偽造,除了做工百分百與真實的帝國身份證一樣,商販去到不同城市,必須到衙門蓋的專用章,也是完美無缺,根本看不出偽造的痕跡。如此,打開帝國身份證,認真檢查之後,覺得問題,麵試官點點頭,把帝國身份證還給蕭元,道:“剛才你也聽到了,有帝國身份證,但沒良民證,薪酬要打折扣、、、”


    “我沒問題。”


    沒等麵試官把話說完,蕭元用急迫的聲音,止住他的話:“我是小本生意,這次把本金都虧掉,所以隻要有份工作就行,別的我不在乎。”


    “既然如此,你就先做體檢吧。”蕭元的話說的幹脆,麵試官也不囉嗦,隨意一揮手,就讓蕭元去旁邊做體檢,可就在這時,輝路堂大門外,有些吵鬧的喧嘩聲,突然傳來。


    “咦,外麵怎麽亂哄哄的?”大門外的聲音不大,但能清楚聽到,麵對此,蕭元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嘴裏小聲說了一句。


    “不會是外麵那些人等的不耐煩,開始起哄了?”麵試官眉頭一皺,對另外一個夥計揮揮手:“趕緊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是。”聽到麵試官吩咐,這個夥計應了一聲,立刻跑了出去。


    “下一個。”連續麵試幾個小時,麵試官也有點煩,但還是耐下心,對下一個應聘者說了一聲。


    兩分鍾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兩個穿著夥計服裝的人,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麵試的房間。


    “不好了,外麵出事了,有一個應聘者,還有,衙門的捕快也來、、、”兩個夥計一進房間,其中一個夥計就大聲的,想把外麵的情況說出來,但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看到正在做體檢的蕭元,聲音猛的一頓,露出震驚之色。


    演,接著演。


    進來的兩個夥計,一個是麵試官剛才派出的夥計,另外一個,是之前在臨街小酒館,給二掌櫃打酒的夥計。


    這個夥計的長相普通,就算扔到大街,也不會有人多瞧一眼。


    但蕭元與兩個六葉戰士搏殺時,已經與他接頭,知道他是三號基地派駐到輝路堂的情報人員。如此,看到這個夥計大喊著衝進房間,然後看到自己後,突然停止說話,並且露出驚訝與不信的神情。


    尤其,這種驚訝與震驚,在他臉上出現的時間,連一秒都不到,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有急事,必須匯報給麵試官的正常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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