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們,不要動!”


    看著周圍十一個,眼中露出驚恐之色,身體微微顫抖的賭坊打手,蕭元大喊一聲。


    按照原本計劃,衝向自己的賭坊打手,一個不留都要殺掉,但剛才進入全力搏殺狀態,不到十秒,大量鮮血把地麵染的猩紅一片,到處散落的殘破肢體,更是讓人在視覺上,有種身處修羅地獄的錯覺。


    麵對此,蕭元及時收手,並大喊一聲:“不想死,把手裏的長刀給我扔了。”


    哐當當、、、


    一陣金屬與地麵碰撞的聲音,手中還拿著長刀的打手,手一鬆,長刀跌落。


    不錯,他們還恐懼死亡。


    讓人膽寒的殘酷血腥,如果換做幾個月前的蕭元,估計與周圍賭客一樣,嚇得臉色蒼白,腿肚子發軟,就連站立也很難,但此刻的蕭元,僅是眉頭微微一皺,對這種場麵有些厭倦。


    算了,放過這十一個打手。


    蕭元心中暗道一聲,雖然按照計劃,這些打手全部要死,但此刻場麵過於血腥,血腥到超過原先的計劃,鑒於此,沒有必要再殺人。


    向前一步,腳尖在一把長刀的刀柄上,輕輕一挑,長刀飛起,被蕭元一把握著。


    長刀一揮,對已經失去戰鬥勇氣,遠遠退開的賭坊打手,威脅一下,身形一縱,以極快的速度來到籌碼兌換窗口。


    伸手,抓住與窗口連接的鐵柵欄,用力一拉。


    轟的一下,純鋼鍛造的鐵柵欄猛的一震,並且出現嚴重的扭曲變形。


    咦,竟然這麽堅固?


    運轉真元之力,以蕭元的預估,自己用力一拉,鐵柵欄應該被暴力拉開,但用力拉扯之後,深深嵌入牆壁的鐵柵欄,僅是變形,沒有被拉開。


    嘿,瞧我這火爆脾氣!


    整個賭坊大廳,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著蕭元,在這樣的情況下,堅固的鐵柵欄竟然不給麵子,固執的與蕭元作對。


    “開!”


    麵對讓自己丟麵兒的鐵柵欄,蕭元也沒慣著,把經脈內的真元之力運轉到極限,大喊一聲“開”,然後用力一拉,轟的一下,手指粗細的鐵柵欄被暴力拉開。


    用力一甩,嚴重變形的鐵柵欄被扔到一邊。


    右邊,是各種麵值的籌碼。


    左邊,在一個個金屬箱中,是大量的金幣、銀幣,以及帝國紙鈔。


    籌碼在蕭元眼中就是垃圾,但金幣卻是蕭元的目標。


    幾步走到金屬箱所在位置,看著專門放置金幣,被一把鎖扣鎖住的金屬箱,手中長刀一揮,當的一聲脆響,鎖扣被斬開。


    打開金屬箱的蓋子,看著裏麵滿滿的金幣,毫不猶豫,把獸皮袋打開,一把一把的,把金幣放進獸皮袋中。


    不錯,最少有七八百個金幣。


    用了極短時間,把獸皮袋裝滿,蕭元估算一下獸皮袋中的金幣數量,很滿意,覺得收獲滿滿,這趟沒白來,劫匪當的非常成功。


    哐當!


    一聲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蕭元把金屬箱推翻,剩餘的大量金幣從金屬箱中倒出,散落在地麵。


    接著,揮動手中的長刀,當當當、、、


    一連串的金屬碰撞的聲音,所有金屬箱的鎖扣都被斬斷。


    動作麻利,把金屬箱中的金幣、銀幣,以及帝國紙幣,統統倒在地上,然後看了看賭坊內,幾百個嚇得遠遠躲開的賭坊,蕭元沒說話,從地上抓了一大把銀幣,向前方的賭桌扔了過去。


    “你搶錢就好了,不要、、、不要害那些賭客。”


    把錢扔出,蕭元就想離開,可突然,旁邊傳來一個聲音,蕭元轉頭一看,一個年輕女子躲在角落,膽怯的看著蕭元。


    “美女,你是在跟我說話嗎?”這個女子是之前收了蕭元一個籌碼,並暗示可以下班後一起喝茶的女子。


    此刻,女子的模樣相當狼狽,但看到蕭元把銀幣扔出,顯然想讓其他賭客也拿錢,對此,知道賭坊後台多麽強硬的女子,一個衝動,忍不住說了一句。可剛說完,看到猶如殺神的蕭元,轉頭看向自己,嚇得一個哆嗦,用力往角落裏擠了擠,用盡全力大喊道:“我不是美女,我什麽也沒說,你不要看我。”


    明明很漂亮,卻說自己不是美女,這個女騙子。


    看著年輕女子睜眼說瞎話,蕭元暗道一聲,女人的話不可信。但轉念一想,女子這樣說,一定是誤會自己,於是解釋道:“不要害怕,我是好人,不會傷害你。”


    “不要啊,你不要殺了!”


    看到蕭元把注意放到自己身上,此刻內心恐懼,害怕之極的女子,根本沒理會蕭元說了什麽,大喊一聲。


    “說什麽話呢,你沒得罪我,為什麽要殺你。”


    年輕女子的模樣,害怕極了,但這種害怕極了,卻讓蕭元覺得,自己被誤會了,尤其不久前,這個漂亮女子還覺得自己是帥哥,想與自己一起喝茶,但轉眼間,自己在她眼中就成了洪荒猛獸,讓她難以遏製的恐懼和害怕。


    “那個胡六,他才是壞人。”看到誤會自己的美女,自認心地純善,不會濫殺無辜的蕭元,用手對著躲到遠處的胡六一指,辯解道:“他騙了我的錢,還讓賭坊打手殺掉我,我是出於自我防衛、、、”


    “不要啊,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看到,救命啊,你放過我吧、、、”蕭元的解釋,女子聽著耳中,但在極度恐懼之下,這些話剛進入女子的耳中,就飛了出來,話中的含義女子根本沒有理解,而是在驚恐之下一陣大喊。


    真沒意思!


    女子的反應,蕭元能理解,畢竟剛才殘酷的搏殺,場麵過於血腥和慘烈,如果換位思考,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看到如此場麵,沒有被嚇到尿失禁,已經是膽大包天的體現。


    身體一縱,不再理會這個情緒處於激蕩狀態的女子,蕭元離開存放現金和籌碼的位置。


    幾十米外,是賭坊大門,既然大鬧賭坊的計劃已經完成,蕭元應該衝出大門,展開第二步計劃。


    但蕭元並沒有離開,而是右腳一挑,一張椅子被挑到空中。


    轉身,一個旋轉踢踹。


    啪的一聲,椅子在空中被踢碎,各種零散的椅子部件在強大力量的推動下,飛向二十米外的牆壁。啪啪啪,一陣撞擊的聲音,有的椅子部件被釘在牆壁,有的在撞擊後,掉落到地麵。


    “胡六,你這個罪人,躲在茫茫人海中,騙人錢財的大老千!”


    視線一轉,看著臉上露出驚恐之色,躲在一張賭桌後麵的胡六,蕭元一聲斷喝:“十萬金幣,這麽多的錢你也敢騙,真當天下英雄不敢殺掉你嗎!”


    “英雄,誤會,你要什麽,我都、、、”蕭元一聲斷喝,把胡六嚇得一個哆嗦,緊接著就想張口求饒,可話剛說的一半,蕭元一個箭步衝過去,一腳把厚實沉重的賭桌踢翻,單手抓著胡六的衣領,怒吼道:“我的金幣,十萬個,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大老千,從來都是老子搶別人,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大老千,從我口袋裏偷金幣!”說完,用力一甩,把胡六扔出。


    強大的力量,讓胡六身不由己的飛去,然後轟的一下,撞在牆壁上。


    事情有點失控,但既然超出原有計劃,就把事情鬧到最大。


    按照原計劃,蕭元大鬧賭場,幹掉賭坊的打手,讓賭坊身後的幫派對自己展開追殺。但沒想到賭坊打手這麽弱,全力搏殺之下,殘肢亂飛,血液四濺,整個場麵猶如讓人膽寒的修羅場,這種的結果不好,因為幫派不是軍隊,經過嚴格訓練的軍隊,在麵對必死的戰鬥時,也敢亮出寶劍,與敵人生死搏殺。


    而城市裏的幫派,在遇到不可抵抗的嗜血殺手時,如果僅僅死了幾個賭坊打手,損事不算傷筋動骨,基於對嗜血殺手的恐懼,一番權衡之下,賭坊可能選擇隱忍,隻是象征性的對外威嚇一番。


    這個結果,蕭元不能接受。


    賭坊的後台是破葉城內,一個實力強大的幫派。


    這個幫派的後台,是權勢最大的城主。


    如此,當自己衝出賭坊後,想被全力追殺,就必須讓賭坊的損失足夠大,大到背後的幫派不能接受,大到必須立刻上報給城主,全力緝拿凶手。


    胡六,算你倒黴。


    看著幾十米外,被自己一把扔出,噗的一下,被一根釘在牆壁上的椅子腿,直接貫穿身體的胡六,蕭元暗道一聲,你兩次大喊“殺了他”,這個非常不應該,因為你要殺我,我隻能先一步,讓你去死!


    胡六是賭坊的三當家,又是破葉城有名的大師傅,現在被椅子腿貫穿身體,當場死亡,算是賭坊不能容忍的損失。


    心念如電,一番算計後,覺得大鬧賭坊的計劃,在烈度上雖然遠超預期,但符合大鬧賭場的初衷,於是身形一縱,背著裝滿金幣的獸皮袋,衝出賭坊大門。


    、、、、、


    “大家冷靜,不要衝動!”


    蕭元衝出賭坊大門,幾百個驚慌失措的賭客,心有餘悸,並沒有覺得危險已經離開。而是等了好一會兒,發現蕭元沒有返回,才把緊繃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此刻,賭坊內場麵非常血腥,但同時,在一個賭桌周圍,卻散落著一些閃動著金屬光澤的銀幣。


    財帛讓人心動,當危險消失,現場一片混亂之時,忍不住,一些人就會悄悄蹲下身體,撿拾地上的銀幣。


    你撿一個,我撿一個。


    原本,隻是偷偷的撿拾,但撿拾的人一多,偷偷的撿拾變成明目張膽,變成互不相讓的哄搶,並且還有人為了一兩個銀幣開始推搡。


    “這是賭坊的錢,你們不要搶!”


    為了幾個銀幣,賭客開始變得混亂,並且在銀幣的刺激下,有些賭客已經把眼睛看向賭坊存放錢幣和籌碼的位置。


    見到這種狀況,幾個年紀不小,顯然有些閱曆的老賭客,對著眾人大喊著,讓他們冷靜,這裏是賭坊,賭坊的背後是破葉城內一個實力強悍的幫派。


    但有一句話,叫法不責眾。


    還有一句話,叫群羊效應。


    當一個群體,全部進入一種非常規的精神狀態後,想要讓他們保持理智,無異於母豬上樹,幾乎不可能。


    “你們幾個,都是死人啊,把刀給我撿起來!”


    灑落在地上的零星銀幣,完全無法滿足貪欲被激發的賭客,一雙雙貪婪的眼睛,看著金屬箱傾倒後,散落在地上的金幣、銀幣,以及成捆的帝國紙鈔。


    啪。


    用力的,穿著製服的年輕女子,撿了一把被砍斷的鎖扣,在櫃台上一拍,看著已經有些失控的賭客,聲音有些嘶啞的,對還沒有從驚恐中完全恢複的賭坊打手,大聲喊道:“把刀拿起,圍住這裏,看誰敢搶錢!”


    把刀撿起來、、、


    沒錯,恐怖的殺神已經走了,還怕什麽!


    胡六被殺,打手的頭領也被殺,從死神手指縫中逃得一命的十一個賭坊打手,與遠遠躲開的賭客不同。


    短暫而激烈的搏殺,讓他們體驗到從未有過的恐怖,就算蕭元已經離開,死亡的陰影還縈繞在他們心中,讓他們膽寒,沒有從驚恐中解脫出來。


    但賭坊打手畢竟不是普通賭客,接受過一定訓練的他們,當聽到管理賭坊現金和籌碼的女子一聲大喊,還是本能的應了一聲,然後從地上撿起長刀,快速來到地上到處都是錢幣和籌碼的位置。


    “你,胡子強。”


    看到十一個賭坊打手恢複正常,快速跑過來,並且拿著長刀站在前方,一臉凶悍的,盯著有些失控的賭客,女子心神稍微安定。於是努力平複一下情緒,對一個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的賭坊打手喊了一聲,然後指了指旁邊,被幾個沉重金屬箱阻擋的位置,語氣急促的說道:“趕緊,把這些箱子搬開。”


    “好。”


    聽到女子喊他,拿著長刀,盯著賭客的胡子強並沒有多問,而是後退幾步,來到女子指向的位置,把幾個沉重的金屬箱搬開。


    “你們向前走幾步。”


    金屬箱搬開,露出的一個木製的,貼著牆根的盒子。


    把盒子打開,內部是一個金屬杆。


    雙手在金屬杆上一放,女子對十個賭坊打手喊了一聲,然後等這些打手向前走了幾步後,用力一拉盒子內的金屬杆。


    嘩啦,一聲金屬滑動的聲音,一道鐵柵欄從上方落下。


    咣當一聲,與地麵碰撞的聲音,一個完好無損的鐵柵欄,重新把放置現金和籌碼的區域,與賭坊大廳隔絕開來。


    、、、、、


    拎著空酒壺,腳步匆匆,一個年紀二十多,樣貌普通的男人,來到與輝路堂相隔兩條街,一家臨街的小酒館。


    “齊掌櫃,今天生意好啊。”走進酒館,男人笑著對站在櫃台旁,正在打算盤的掌櫃說了一句。


    “哦,是小李。”看著有客人進來,掌櫃把算盤推開,露出親切的笑意:“怎麽,酒蟲上來,又惦記我們小店的老酒,想喝兩杯?”


    “你們酒館的老酒,除了逢年過節,偶爾吃一杯,其它時間我可買不起。”把空酒瓶往櫃台上一放,小李聞了聞從櫃台後麵,酒壇中散發出的酒香,舔了舔嘴唇,道:“我隻是輝路堂的夥計,你們家的杏花醸,我可以經常喝,至於珍藏的老酒、、、”說到這,小李哈哈一笑:“如果齊掌櫃你願意降價,我保證,是你們酒館最忠實的酒客。”


    “你說笑了。”看著放在櫃台上的空酒瓶,齊掌櫃笑了笑:“這裏是小酒館,本就利潤單薄,現如今喝酒的人數也大不如前,如果再降價,要不了十天半月,保準關門。”


    “是啊,現在年景不好,大家都在熬日子。”點點頭,小李有些感慨。


    “不會吧,我們是熬日子,你們輝路堂的生意可好的很,今天還擺出告示,高薪招聘夥計。”說到這,看著小李,疑惑的問道:“現在有大量的應聘者在輝路堂門口,你怎麽還有時間到這裏打酒吃?”


    “不是我要打酒,是我們二掌櫃饞你們家的老酒,讓我趁著有些空閑,打一瓶三十年陳醸的老酒。”說到這,指了指空酒瓶,語氣中帶著一絲渴望:“一瓶價格昂貴的老酒,齊掌櫃,咱也是老顧客了,有沒有什麽贈送?”


    “低度米酒,可以送一小瓶。”想了想,齊掌櫃看著想趁機得到好處的小李,道:“另外,還可以贈送一碟油煎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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