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桑瑜的急切中夾雜了一絲難掩的羞澀,聲音也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帶上了幾分央求:“你趕快出去,我可要生氣了哦!”


    這一刻,她是真的感到了尷尬,隻想盡快結束這場令她無所適從的對峙。


    薄斯年終於沒有再繼續逗留,簡單披上浴巾,便離開了浴室。


    門關閉的瞬間,除了持續的水聲,浴室裏的一切歸於寧靜,隻有她臉頰上殘存的羞澀餘溫證明剛才的一切並非錯覺。


    桑瑜獨自站在花灑之下。


    她閉上眼,讓水珠順著發絲滴落,耳邊是水珠不斷敲擊地麵的清脆聲響,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直到他離去的那一刻。


    她心中某個角落竟莫名地感到空洞與失落,這是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情緒。


    整理好情緒,桑瑜擦幹臉上的水珠,睜開眼望向浴室門外。


    門外,薄斯年的身影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不自覺地遊移到浴室的方向。


    水聲依舊,他的呼吸卻在此刻變得略顯沉重,眼眸緩緩低垂,似乎在思考什麽。


    他自嘲一笑,心想自己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


    隨即,他將視線轉向天花板,不知何時,沉重的眼皮合上。


    當桑瑜走出浴室,卻發現薄斯年已沉沉睡去。


    那均勻的呼吸聲在靜謐的臥室中輕輕回響。


    他的睡顏意外地柔和,長長的睫毛輕柔地覆蓋在眼瞼上,鼻梁挺拔,薄唇微啟。


    碎發輕輕貼在額頭上,一縷光線透過窗簾縫隙,恰好照在他臉上,他眉頭輕輕蹙起,顯得有些不適。


    桑瑜連忙上前,輕輕拉上了窗簾,替他擋去了擾人的光線。


    坐在床邊,她順手拿起手機,屏幕上的消息提醒來自沈安安和江風眠,詢問她的狀況並建議去醫院檢查。


    桑瑜簡單回複表示無礙,沈安安的電話卻緊接著打了進來,鈴聲突兀地打破了室內的平靜。


    她心頭一驚,匆忙看了眼床上依然熟睡的薄斯年,確認無礙後,才輕手輕腳地走向洗手間接聽了電話。


    “瑜瑜,你怎麽樣了?怎麽會突然掉進海裏的?!”


    沈安安的聲音裏滿是擔憂與焦急,聽起來像是連珠炮般的問題,充滿了不解。


    桑瑜關上洗手間的門:“有人推我。”


    電話那端,沈安安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什麽?!我在海邊沒看到那個討厭鬼啊,我們才剛到不久,人生地不熟的,難不成又是哪個喜歡薄斯年的女人對你下手?這個家夥,都要跟你離婚了,怎麽還讓你不好過!”


    桑瑜抿了抿唇:“如果真是那樣,他和宋晚棠看上去更親近,幹嘛要害我呢?”


    沈安安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一時語塞:“那可能是認識的人做的,比如說,江風眠?”


    桑瑜搖了搖頭,即使電話那頭的沈安安看不見:“我不清楚,他這樣做沒道理,我和薄斯年本就不是一路人,況且我也沒什麽值得他這樣冒險的理由。”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先處理當下的事:“算了吧,安安,你下午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你能先幫我照顧一下小貓嗎?”


    沈安安在電話那頭驚呼:“你怎麽又不回去了!”


    桑瑜的目光溫柔地落在熟睡的薄斯年身上,心裏湧動著柔軟的情感:“他救了我,我想等他醒來再說。”


    沈安安氣得牙關緊咬,幾乎能聽見牙齒摩擦的聲響,“你是不是瘋了啊!就算他救了你又怎樣?難不成你又要心軟,重新考慮些什麽,瑜瑜?”


    桑瑜迅速搖了搖頭。


    “我沒那個意思!隻是……隻是不想將來某天在民政局那種地方尷尬地相遇,那樣感覺太別扭了。”


    說完,她的目光閃爍。


    見她心意已決,沈安安輕輕歎了口氣,擺了擺手。


    “好吧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不多說了。我會先回去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然後直接去機場接你。”


    說罷,沈安安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結束了通話。


    桑瑜掛斷電話,緩緩轉身,步入臥室。


    隻見薄斯年依然沉浸在深深的夢鄉之中。


    一陣難以名狀的疲倦湧上心頭,桑瑜輕輕倚靠在床頭,思緒萬千。


    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一幕幕如電影般在腦海中回放。


    她回過頭,望著薄斯年那張安靜沉睡的臉龐,心中湧起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他們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像這樣平和地共處了呢?


    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中浮現,薄斯年的身體忽然動了動,一個翻身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那英俊的臉龐在她眼前驟然放大,桑瑜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滯,心跳仿若漏掉了一拍。


    片刻的驚愕之後,她試圖抽出手,想要輕輕移開那環在腰間的手臂。


    然而,當手指觸碰到他滾燙的肌膚時,她眉頭緊蹙,一種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


    怎麽會如此灼熱?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他的額頭,這一觸摸才察覺,不僅僅是額頭,連他的耳根也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薄斯年?”


    她輕聲呼喚,聲音中透露著一絲不安。


    薄斯年沒有回答,隻是手臂微微收緊,仿佛在睡夢中尋找著依靠。


    桑瑜嚐試著用指尖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男人卻不滿地揮開了她的手,嘴裏嘟囔著:“別鬧。”


    麵對這樣的他,桑瑜無可奈何,隻能輕柔而堅持地說道:“薄斯年,醒醒,我覺得你好像發燒了。”


    然而,任憑她如何呼喚,對方始終沒有清醒的跡象。


    於是,她急忙抓起手機,聯係了客房服務,請求送來一支體溫計。


    沒過多久,門鈴清脆地響起,正當她準備起身去應門時。


    整個世界突然翻轉,下一刻,已被那具灼熱的身軀壓在身下。


    薄斯年的眼睛半睜,手臂撐在她的耳畔,嗓音因發熱而略顯沙啞,“不準走。”


    “我沒打算走,你稍微讓一下,我得去拿體溫計。你可能發燒了,你知道嗎?”


    桑瑜柔聲勸解,試圖推開他,不料卻被對方緊緊握住手腕,動彈不得。


    “你這是在……”


    話音未落,一股熾熱的呼吸撲麵而來。


    “唔。”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不知所措。


    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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