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聞言,眼眸瞪得更大,滿臉的不可思議:“你的想象力是不是過於豐富了?”


    她覺得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薄斯年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試圖從她臉上尋找哪怕一絲慌亂的跡象。


    然而,除卻淡定與不解,他什麽也沒能找到。


    她竟能表現得如此坦然?


    沒有任何破綻,究竟是她真的無辜,還是隱藏得太深?


    薄斯年沒有立即下結論,而是命令般地吐出兩個字:“過來。”


    桑瑜的耐心已近極限,聲音中帶了幾分無奈:“隨你便吧,我去隔壁睡。”


    言畢,欲繞過他離開。


    薄斯年麵色冷漠至極,“這麽不願意和我同處一室?”


    他的質問帶著不容拒絕。


    桑瑜深吸一口氣,忍耐到了極點。


    “那你想怎樣?不去陪伴你的宋晚棠了嗎?”


    言語中難掩一絲嘲諷。


    “這與你無關。”


    薄斯年冷冷回應。


    “過來,幫我處理傷口。”


    言畢,他毫不客氣地趴伏在床上,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動。


    桑瑜覺得他思維跳躍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是我讓你挨打的,找我做什麽?”


    薄斯年側目斜睨,語氣裏藏著一絲挑釁:“手鐲不會憑空出現在晚棠手裏,那是奶奶給你的,若你妥善保管,這一切怎會發生?你說與你無關,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桑瑜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不明白這人怎會有如此荒謬的邏輯。


    “好吧,我說不過你,但我不幫你處理傷口,也沒什麽不對。”


    她轉身欲走。


    薄斯年突然扭轉身體,麵朝床鋪,語氣悠悠:“耳環呢?”


    這三個字平淡無奇卻讓桑瑜全身一顫,愣在當場。


    “什麽耳環?”


    她疑惑不解。


    薄斯年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你演技真差,過來吧。”


    桑瑜握緊拳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認命地走到他身旁。


    “藥在哪裏?”


    “左邊抽屜裏。”


    薄斯年答道。


    桑瑜拉開抽屜,裏麵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藥膏,她不由得調侃:“看來你經常需要這個,是不是經常犯錯挨打啊?”


    話雖如此,心中卻五味雜陳。


    她撅起嘴,這不像平日裏的她,從小到大都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從未讓他們憂心過。


    “嗯。”


    薄斯年的回答簡潔而冷漠。


    正當桑瑜擰開藥膏瓶蓋,點亮燈光準備為他塗抹傷口時。


    她的動作戛然而止,眼前的景象令她震驚不已。


    薄斯年的背上,赫然是交錯縱橫的傷痕,那些舊傷新疤觸目驚心。


    以往兩人間的交往未曾如此親密,她對他的過往了解甚少。


    此刻親眼見到,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原本想借機報複一下他的念頭瞬間消失,手指微微顫抖。


    最終還是輕柔地將藥膏抹在他受傷的背上。


    薄斯年緊蹙的眉頭緩緩鬆弛開來。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夾雜著一抹似有若無的魅惑,輕笑聲中帶著幾分戲謔,“心疼了,嗯?”


    桑瑜抬起眼簾,目光與他對視,語氣平靜而堅定。


    “沒有,我隻是認為你活該。這麽多傷痕累累,過去必定很叛逆,教訓一下也是應該。”


    他麵色一沉,眼簾輕輕合攏,聲音中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疲憊,“我餓了,去給我熬一碗粥來。”


    桑瑜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幾分,帶有一絲不悅。


    “真把我當成貼身保姆了嗎?”


    薄斯年喉嚨間逸出一聲細微的哼聲,“耳環。”


    桑瑜牙關緊咬,眸光閃爍不定,最終妥協。


    “好,我去就是了。”


    為了那對承載著重要回憶的耳環,她強壓下不滿。


    為了早日替父親洗刷冤屈,她再一次選擇了隱忍。


    步入廚房的瞬間,眼前的景象令她微怔。


    張禾正手忙腳亂地在灶台前忙碌,轉瞬看到桑瑜進門,神色驀地暗沉下來,快步擋在了她的前方。


    “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說要離婚,要有骨氣,不提任何條件。現在這種行為,還算不算挑剔?”


    一連串的問題讓桑瑜感到一陣措手不及。


    最初,的確離婚是她的計劃。


    但世事難料,如今有更重要的使命等待她完成。


    她抿緊雙唇,選擇了沉默作為回應。


    張禾卻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話題。


    “我跟你說話呢,啞巴了嗎?我還以為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孩,不會無理取鬧非要纏著斯年。看來,是我太高估你的自尊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桑瑜臉色微變,聲音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媽,請你尊重一下我。”


    張禾冷笑連連。


    “我哪句話說錯了?別忘了你母親的所作所為,你真是完美地繼承了她的‘優良傳統’,搶奪別人的伴侶。”


    言罷,張禾決然轉身離去,留下桑瑜呆立原地,目光緊隨那離去的背影,眼中寒意漸濃。


    她多想為自己的家庭說些什麽,為那些不為人知的誤會辯解,然而張禾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桑瑜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薄斯年的信息:“還沒好嗎?”


    桑瑜愣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你以為煮粥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嗎?”


    發送完信息,她才恍惚意識到。


    不知何時,她已經將薄斯年的號碼從黑名單中移除,自己甚至沒有明確的記憶做出過這樣的操作。


    約莫一個小時後,桑瑜小心翼翼地端著那碗粥踏上樓梯。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薄斯年依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未曾移動分毫。


    桑瑜原以為他已經睡著,便將粥碗輕輕置放於桌邊,正當她準備轉身之際,薄斯年猛然睜開雙眼,那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桑瑜心頭一緊,不由自主地退縮。


    “你有毛病啊,突然睜開眼睛。”


    她的抱怨中夾雜著一絲被驚嚇後的不滿。


    薄斯年投來冷淡的一瞥,“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麽?”


    桑瑜懶得與他多費口舌,直接說道:“粥煮好了,吃吧。”


    “你讓我一個病人自己喝粥?”


    薄斯年的身子紋絲不動,仿佛在挑戰她的耐心。


    桑瑜皺眉,滿是不解,“這樣也算病人?”


    “算了,我自己來。”


    話音剛落,薄斯年試圖撐起身,卻突感不適,麵上閃過一絲痛苦。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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