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道看向身後的遲笑,“你怎麽說?”


    “……我不認識他。”


    遲道聲線壓低,“確定?”


    遲笑冷汗直冒。


    她太了解他了,真生氣的時候清冷的聲音仿佛自帶火箭炮,說話夾槍帶棒。


    “我就是玩玩遊戲,別的什麽也沒幹……”


    遲道緊緊盯著她,視線放在她又紅又腫的唇上。


    片刻,他露出一抹無奈與苦澀的笑。這個笑很蒼白,從嘴角慢慢往上揚起,滿是悲涼。


    心中的痛苦如波濤洶湧,卻在努力的克製下化作一聲淡淡的輕笑。


    遲道警告黎和,“別進來,不然後果你難以預料!”


    隨後,甩門關上。


    黎和的拳頭緊了又鬆,最後翻身跳到樓下,試圖爬窗觀望。


    遲道一關上門,淡漠著臉慢慢逼近遲笑,直到退無可退,抵在床邊。


    遲笑心兒慌慌,縮著肩膀一臉慫樣。


    遲道眼眸轉動,一把將人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雙手撐在她臉側,把人困在懷裏。


    長腿彎曲,抵在她兩腿之間,慢慢逼近,直到遲笑抓住床單,驚慌喊道:“giegie!”


    膝蓋陡然頓住,停在她胯下不遠處。


    “你怕什麽?”


    遲笑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我怕陸女士突然回來。”


    即便“陸女士”這兩個字說出口,也拉不回遲道的理智。


    難以逾越的鴻溝又如何?


    反正沒有血緣關係的。


    根本不是兄妹!


    遲道麵容冷峻,眉眼間難得透露出強勢,臉色格外的難看。


    “你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斷。”他笑得很勉強,“別叫我哥不行麽。”


    她每叫他一聲鴿,心裏的壓抑就會多一分。


    這聲鴿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兩人之間隔著一座大山,翻過去,有可能兩敗俱傷。


    可感情怎麽能藏得住。


    夜深人靜時,那一聲聲低吟的魅魅又豈會隻是魅魅而已。


    她一向聰慧,偶爾大大咧咧的叫遲胥的名字,卻不曾叫過他的名字,隻叫鴿。


    鴿……


    嗬……


    遲笑做作的抿唇,“可你是giegie,giegie就是giegie呀,giegie是不能變成情人的。我的意思是說,變成情人話就不能毫無顧忌的依賴giegie跟giegie撒嬌。再也不能以親人的身份緊密相連了……”


    遲笑話還沒有說完,被遲道捂住了嘴。


    “撒嬌對我不管用。”遲道的聲音格外好聽,“妹、妹。”


    遲笑略有遺憾的閉上了眼。


    “你不敢看我。”遲道移開了手。


    ……哪有!


    遲笑立馬睜大雙眼,“誰說的!有什麽事我不敢的!”


    遲道慢慢壓近,把遲笑剛剛沒有說完的話補充完整,聲音格外綿密好聽。


    “如果變成了情人,就隻能安靜地蜷縮在鴿鴿懷裏然後聽著對方不平穩的心跳……所以鴿鴿隻能是情人……哦不……我是說……所以情人隻能是鴿鴿……抱歉……我是說…鴿鴿是……”


    “老婆”這兩個字化作了氣音,淹沒在靜謐的空氣中。


    “你、你這……”遲笑眼底震驚,隨即表情嚴肅,“你再這樣我就沒收你手機了。”


    老年人網速還這麽快,不可理喻。


    “你在回避我的話。”


    遲笑偏過頭,“沒有。”


    “叫我的名字,”遲道低下聲音,語氣帶著一絲哀求,“你一直沒叫過我的名字,一次都沒有。”


    遲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叫不出來。


    小時候上學總遲到,被老師吼:


    “遲笑!你又給我遲到!!!”


    “我要把鬧鍾塞到你腦子裏!讓你天天遲到!”


    漸漸的長大了,小時候的習慣很難改變。


    上班遲到,集合遲到,開會遲到,訓練遲到,跑練遲到,執行任務也遲到……


    漸漸的,“遲到”這兩個字成為了心中的夢魘,發誓這輩子再遲到……


    就不去上班不去集合不去開會不去訓練!


    嘿嘿。


    ??


    好不容易擺脫夢魘,現在再輕聲細語喚一聲:遲道。


    對不起,她做不到。


    “持刀搶劫。”


    遲道:“??”


    “我給你取的外號,好聽嗎?”


    把遲道弄尷尬了,眼神閃爍著不知所措的光芒,手指無意識收緊,一張俊臉青白交接。


    良久,他低聲無奈道:“好聽。”


    “好聽你還不站起來鼓掌?”


    “……”遲道已經冷靜下來,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唇後緩緩起身,坐在床邊有氣無力的鼓掌。


    遲笑立馬滾進床裏麵,用被子將自己團團卷起來,隻露出一雙眼。


    “……不熱?”


    “那你出去,我換衣服。”


    “我一出去,你肯定跳窗就跑。”


    遲笑反駁,“我為什麽不從大門走?”


    遲道表情淡淡,“因為我會堵大門。”


    “……”


    “快出來,悶壞了傷口會發炎。”


    “我不。”


    遲道皺著眉頭,“一次警告。”


    “我不出來,你現在很危險。”


    “二次警告。”


    “警告無效!”遲笑把頭埋進被子裏,隻剩下留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下達最後通告。”遲道起身,抓住被子上下兩角,用力一甩,把人甩了出來。


    遲笑像顆球一樣滾到床邊,恍若死魚躺屍。


    遲道拿起床頭櫃上的藥膏,“過來上藥。”


    “你是giegie,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遲道聲線很淡,“那本紅本子上,我的名字壓你一頁。”


    壓你一夜。


    咱就是說,遲律師真不愧是文化人,說話就是這麽有深意,充分發揮中華文化的傳統魅力。


    遲笑像隻蟲子一樣蛄蛹過去,抬起頭露出一個笑臉,“小的不敢反抗。”


    遲道沒說什麽,擠出藥膏細細替她上藥。


    藥膏是涼的,但指尖是溫熱的,劃過肌膚的時候,她都能感受到皮膚摩擦出的酥麻感。


    渾身的雞皮疙瘩開始蓄勢待發。


    上藥上得好慢。


    感覺像在上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額頭都冒汗了,感覺真的擦了一個世紀這麽久。


    遲笑因為某種可控的因素,不能說出那聲giegie,隻能說道:“你能不能快點。”


    “凡事有快有慢,但這件事不行。”


    “……”


    “扣扣扣。”門外響起敲門聲。


    遲道沒有理會,繼續慢悠悠的上藥。


    遲笑不敢理會,索性把臉埋進枕頭裏。


    門外平靜了幾秒鍾後……門被猛然打開。


    陸薇看著兩人曖昧的姿勢,嚇得腳下晃動,差點摔倒,扶著門框才勉強支撐突如其來的驚嚇。


    “你們在幹什麽!?”


    遲道聽到陸薇的聲音時,心裏還有點驚訝。


    不是剛出門不久,怎麽突然回來了?


    “遲道!回答我!”


    遲道沒有停下手,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遲笑後背上的傷痕,冷靜道:“給笑笑上藥。”


    “……啊?”陸薇愣了一瞬,著急忙慌的戴上老花鏡,終於看清遲道手上拿著的藥膏。


    此刻,他正聚精會神的替遲笑抹藥。


    “哦……”陸薇心裏鬆了一口氣。


    嚇死了,差點以為這小子無緣無故撫摸笑笑的後背,魂都嚇跑一半。


    “大白天上藥還要關上窗簾,眼睛受得了嗎?”陸薇走到床邊,把窗簾拉開,與貼在窗上的一大長條的黎和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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