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特別是那個魔法師!該死的魔法師!


    一群使用作弊道具的蠢貨……沒了我們北方人打造出來的魔杖,你們屁都不是”


    黑漆漆的巷子裏,傳來了壯漢叫罵聲


    月光艱難地透過狹窄的巷口,灑下幾縷微弱的光線,卻隻能勉強勾勒出壯漢那扭曲的身影


    他揮舞著粗壯的手臂,唾沫橫飛,臉上的橫肉因為激動而不停地顫抖著


    而在巷口,一個身著黑袍的男人靜靜地依靠著冰冷的牆壁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修長


    黑袍如墨,與這黑暗融為一體,男人低垂著頭,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他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身側,手指輕輕敲擊著牆壁,發出輕微而有節奏的聲響


    看樣子,他是在等人


    就在這時,壯漢罵罵咧咧地朝著巷口走來。黑袍男人敲擊牆壁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當壯漢終於走到巷口,看到黑袍男人時,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憤怒更甚


    “哪來的瘋子?!站在這賣嗎!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都他媽什麽瘋子……”


    那壯漢罵完想走,卻被黑袍男人一把抓住了肩膀,那壯漢痛呼一聲,還想回頭叫罵,但黑袍男人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的手稍稍用力,竟瞬間貫穿了那壯漢的肩膀。那壯漢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憤怒轉為驚恐和痛苦


    他的嘴巴大張著,想要拚命大喊,可嗓子裏卻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任何聲音


    最終,他被黑袍男人像扔垃圾一般重新丟回了巷子


    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他痛苦地蜷縮著身子,肩膀處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身下的地麵


    你是誰?誰讓你來的?


    壯漢全然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他的雙手在地上胡亂地抓刨著,雙腿蹬地,不顧一切地拚命往後退,試圖拉開跟黑袍男人的距離


    而黑袍男人卻步步緊逼,每一步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那隱藏在陰影中的臉龐依舊讓人無法看清,但殺意卻是實質的


    “四肢,五官,器官,選”


    黑袍男人的聲音在壯漢腦海中想起,那壯漢瞬間跟見了鬼似的,褲襠處濕了一片


    “四肢,五官,器官,選”


    這冰冷無情的話語在他腦內不斷循環播放,如詛咒一般揮之不去,壯漢想開口回答,但他根本發不出聲音


    “刷——”


    寒光閃過,壯漢的四肢瞬間不翼而飛,鮮血噴射而出


    疼痛如海嘯般席卷了壯漢的全身,他的喉嚨裏發出一陣不成調的嗚咽,臉色慘白如紙,雙眼因極度的痛苦而幾乎要凸出眼眶


    但是,他並沒有昏厥,而是無比清晰的感受著疼痛


    “五官,器官,選”


    惡魔般的低語再次在壯漢腦子裏響起,那壯漢都哭了,淚水混合著臉上的血水和汗水,滾滾而下


    沒了四肢,他隻能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他不明白到底哪得罪男人了,居然要這麽折磨他


    “五官,器官,選”


    男人就像戲耍壯漢似的,明知道壯漢回答不了,卻還是要問兩遍,或許又該說,他是故意的


    “嘶啦——”


    壯漢的臉皮被男人徒手撕下,男人的動作粗暴而無情,仿佛在撕扯的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塊毫無價值的破布


    刹那間,壯漢的皮下組織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那鮮紅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腱清晰可見,鮮血濺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形成一片片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窪


    男人隨意地將撕下的臉皮扔在了一邊,緩緩蹲下身,他的身影遮住了那微弱的月光,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


    “曼德拉草汁,你很喜歡?”


    壯漢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失去四肢和臉皮的他在地上扭曲,痛苦不堪


    緊接著,男人伸出手,猛地掐住壯漢的下顎,隨後,他從虛空之中拿出了一瓶濃綠色的液體


    男人粗暴地將瓶口對準壯漢的嘴,不顧一切地將液體灌入壯漢嘴裏


    那液體順著壯漢的喉嚨流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一些液體從壯漢的嘴角溢出,混合著血水,滴落在地上


    就在那液體全部灌入壯漢口中之後,壯漢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喉嚨裏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咕嚕聲


    黑袍男人鬆開了掐住壯漢下顎的手,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在地上不斷抽搐的壯漢


    這時,巷子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一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天呐~大可愛,你在做什麽有趣的事情,說好的打探消息……但你現在是……在折磨人類嗎?怎麽,他跟覬覦你的小勢力們有關係?”


    法爾伽戲謔的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巷子裏顯得格外突兀


    而那個黑袍男人,就是奧維。奧維緩緩摘下兜帽,他的臉龐在微弱的月光下逐漸清晰


    奧維斜睨了一眼法爾伽,聲音薄涼


    “沒什麽關係,給瓦爾泰跑腿的”


    “瓦爾泰?這破地方的領主?”


    法爾伽出聲打斷了奧維,隨後他“噢~”了一聲,恍然大悟道


    “咱們殺掉的那一路人,不會就是他的‘安全保障’吧,這群人類壓榨自己族人這方麵,我們血族還得跟他們學習學習”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奧維則是脫下沾滿血汙的手套,開口詢問


    “王們在西部集結的事情,你知道嗎”


    法爾伽聳了聳肩,回答道


    “當然,這裏被叫做男爵的人類都議論瘋了,都在猜測是不是跟‘神諭’有關呢”


    話落,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在地上不斷抽搐的壯漢,打趣道


    “他現在的樣子好可愛啊,你給他喝什麽了?不過……你真想留著那個小信徒?”


    奧維低垂著眸子,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她有用”


    話落,他轉身就走,隻留笑眯眯的法爾伽和不斷抽搐的壯漢在原地


    法爾伽低頭看了一眼壯漢,他那雙赤紅的眸子眯了眯


    “如果他以前也對我這樣,那我真是不用活嘍~”


    他說完,化作了一團血霧,眨眼間便消失在巷子裏,隻留下一片死寂和血腥


    ……


    “吱呀——”


    維爾斯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條小縫,那老舊的門軸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白晶晶還有草莓瞬間警覺起來,但當它們看清楚來人時,又放鬆了下來


    房間裏漆黑一片,唯有維爾斯的魔杖插在木質床頭櫃上,頂端散發著如螢火蟲般微弱的光暈


    而維爾斯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就露個腦袋在外麵,縮在靠牆的位置沉沉睡著


    “咯吱——”


    奧維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生怕弄出一點聲響驚擾了睡夢中的維爾斯


    他借著那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光芒,細細打量著睡著的維爾斯


    維爾斯好像又哭過了,眼周紅紅的,眉頭也皺著,看上去跟做了噩夢一樣


    “奧維……粑粑”


    草莓的聲音打破了這安靜得幾乎能聽見心跳聲的氛圍,它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和難以掩飾的擔憂


    奧維偏過頭看向床下的草莓還有白晶晶。雖然兩小隻不是人類,但就是能清晰地在它們身上看到“擔心”這兩個字


    白晶晶帶著草莓慢慢地走到奧維身邊,草莓再次出聲,它那稚嫩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安


    “粑粑怪怪的……他很害怕……”


    奧維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他抬手輕輕一揮,施加了一道靜音魔法,一層淡藍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維爾斯,仿佛一層輕柔的薄紗,將一切聲音都隔絕在外


    做完這一切,奧維詢問草莓


    “他怕什麽?”


    草莓跟白晶晶也能感覺到奧維弄了什麽禁音魔法,說話也大膽了


    白晶晶看了看床上的維爾斯,又看了看奧維,開口道


    “我們也不知道粑粑怕什麽,他好不安,我們能感覺到”


    草莓則在一旁蹦蹦跳跳地接著話


    “對,粑粑好奇怪,粑粑之前也有過不安,但是這幾天更嚴重了,好奇怪好奇怪”


    它那稚嫩的聲音裏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奧維臉瞬間黑了


    “他這幾天在想什麽,都跟我說”


    草莓跟白晶晶對視了一眼之後,開始用蹩腳的語言來敘述維爾斯今天對它們說過的話


    “粑粑說他很想死掉”


    “粑粑說他好累”


    “粑粑說他好像撞牆……為什麽要撞牆呢……?”


    “粑粑還想打自己,為什麽呢??”


    “還有還有,粑粑有時候哭著哭著就笑了,然後又哭了……我們說什麽他都聽不見”


    “粑粑到底怎麽了啊?”


    兩個小家夥你一句我一句的敘述著它們所不理解的行為,別說它們了,就奧維聽了都不理解


    奧維捏了捏眉心,側過身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維爾斯的額頭


    一道淡綠色的波紋以觸點蔓延開來


    奧維的瞳孔也浮現出了一道紫色的法陣,他在檢查維爾斯的身體情況


    一番探查過後,奧維並沒有發現維爾斯有什麽身體上的問題


    找不到病因比找到病因還可怕,奧維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又問草莓


    “維爾斯在什麽情況下,會發生你們說的那種情況?”


    此話一出,兩個小家夥麵麵相覷,最後還是白晶晶開口的


    “是跟你……”


    奧維心裏咯噔一下,半天,他低聲詢問


    “所以,他的反常是因為我?”


    草莓晃了晃身子,反駁道


    “不對不對,粑粑跟奧維粑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很開心”


    白晶晶嘶嘶了一聲,也開口反駁


    “才不是才不是!粑粑明明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才這樣的!”


    “不是!粑粑跟奧維粑粑很開心!”


    這倆小家夥莫名其妙吵起來了,奧維隻覺得頭大,他阻止了這場鬧劇,再次詢問


    “他有沒有說關於我的事情?”


    此話一出,草莓蹦蹦跳跳的說有


    “粑粑說你會不要他!……然後粑粑就一直在罵自己了”


    草莓說到後麵,語氣可憐兮兮的,仿佛也感受到了維爾斯的痛苦


    奧維一聽,更懵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他了……?”


    奧維再次將目光移到維爾斯臉上,帶著深深的不解


    (維爾斯,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又在腦補了嗎?


    為什麽總是腦補我沒做過的事情和說過的話……我不是說了,給我點時間嗎?)


    想到這裏,奧維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心疼。他沒想到維爾斯居然這麽在意他,在意到這種程度


    這點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


    …………


    “把他按住,你們收拾房間的時候沒發現他藏著玻璃嗎??”


    “對不起,護士長,這小子藏太深了……明明才14,經曆了那種事情……哎”


    ……


    “讓我死!放開我!我死不死關你們什麽事?!我就他媽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死了礙你們什麽事了?!放開我啊啊啊啊”


    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裏,幾個護工粗暴地按住不斷掙紮的維爾斯。維爾斯雙眼通紅,嘴裏發出含混不清的怒吼和尖叫


    醫生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支裝滿藥劑的注射器


    他沒有絲毫的安撫舉動,直接抓住維爾斯的手臂,不管維爾斯如何瘋狂地反抗,直接將針頭猛地紮進維爾斯的皮膚,維爾斯疼得發出一聲慘叫


    醫生毫不留情地推動注射器,藥劑快速地被注入維爾斯的體內


    維爾斯扭動得更加劇烈,試圖掙脫那如鐵鉗般的束縛和那疼痛的注射,但無濟於事


    ……


    …………


    ………………


    夢中場景太過真實,維爾斯猛地驚醒,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心有餘悸的撓了撓頭


    他不明白為什麽會做這種夢,明明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做過了,甚至都已經快忘了


    房間裏還很黑,天還沒有亮,維爾斯抹掉流出來的眼淚後,尋思上個廁所


    但下一秒,他的手被人猛地攥住,維爾斯“霧草”了一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進了一個有些寒冷的懷抱


    熟悉的檀木香味瞬間湧入維爾斯的鼻腔,讓他瞬間清醒


    “怎麽了”


    奧維的聲音不大不小,在這寂靜的黑暗中響起


    維爾斯直接震驚給震驚開門震驚到家,他一個彈射起身拿出魔杖並點亮了房間的燈


    當維爾斯看見奧維靠在床頭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逼了


    此刻,奧維頭發耷拉著,身著一件黑色的長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在微弱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什麽鬼,這情況我還能做春夢??”


    維爾斯下意識捏了捏臉,傳來的痛感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但這一舉動在奧維看來,就是維爾斯在自殘


    他坐起身一把攥住了維爾斯的手,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維爾斯大腦瞬間宕機


    (不是夢??那現在是啥情況??)


    奧維看著維爾斯神遊的表情,淡淡道


    “我想跟你談談,現在”


    維爾斯看著奧維超級無敵爆炸嚴肅的表情,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他結巴出聲


    “那個……大佬,能不能先讓我上個廁所,我憋不住了……”


    聞言,奧維默默放開了維爾斯的手


    維爾斯飛一般地衝向廁所,解決完生理需求後,他一邊洗手一邊在心裏想奧維現在是要做什麽


    或許是沒休息好,他cpu不夠用,多想一點都覺得頭疼


    維爾斯出來之後,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他的身體緊繃著,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謹慎


    奧維就那麽盯著維爾斯,給維爾斯看的心裏毛毛的,就在他以為奧維是來興師問罪的時候,奧維終於開口了


    “維爾斯,我不會拋棄你,相反,我愛你”


    此話一出,維爾斯cpu瞬間過載,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又不可置信的問了一遍


    “大佬你剛剛說了什麽??”


    奧維看著維爾斯一臉懵逼的表情,真誠的重申了一遍


    “我愛你,維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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