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掃了一眼那處深淵,深淵現在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天劍已經傳回消息,他已經進入深淵。


    眼前,雷源清深吸一口氣,然後雙手結印,第一次說話,聲音與天宇共振,整個空間開始高頻振動起來:“冥路開!”


    深淵處,驟然如波濤翻滾,深淵中的霧氣開始蒸騰,一大鐵壇子霧氣中徐徐而出,鐵壇口敞開,如同一道大門,恢弘壯闊,有天宇之音唱響,又有無數靈魂歌唱,似乎迎接遠道而來的新的客人!


    “請君入甕!”,是那個鐵壇子,已經高懸於的上空,仿佛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熱情的張開他的巨口。


    天賜感到自己的神魂快速向鐵壇內漂移,看來這個鐵壇子又是一個空間,這個雷源清是想利用這個空間封閉自己。


    這個鐵壇子就是那個混進日用品裏的壇子,天賜猜測,這個鐵壇子的空間相當高級,一進入,其他空間世界封存,所以,他隻能藏在隨身空間之外,否則就會與別的空間有法則對衝,這也是雷源清要把這個鐵壇子混在箱子中的原因。不過,這個鐵壇子又有什麽奧秘?也是能吞噬人的神魂,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特別之處?


    雷源清站在空中,鐵壇子漂浮在他的身邊,巨大的壇口就像是一道空間之門,爆發出的空間力量讓天賜都覺得站立不穩。雷源清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天地間突然響起震動天地的梵唱,一個個音符能禍亂人的神魂,雷源清須發皆動,顯然是以大神通施展神秘術法催動神功,一個個音符化成經文,再成法則鏈條,眨眼間將天賜層層鎖住,然後拖進了鐵壇。


    雷源清的嘴迅速張合,一道道音符噴薄而出,形成的金色字符將鐵壇層層包裹,鐵壇的口子則如同被關閉的大門,轟然一聲,將鐵壇封閉的嚴嚴實實,同時,字符鏈纏繞鐵壇,緊緊的封閉住鐵壇口。雷源清長舒一口氣,原本烏黑頭發變得有些斑駁,顯然,為了封住天賜,他不惜動用秘法,而這個秘法的啟動是以他的本源和壽命為代價的。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事,隻要煉化這個老頭,一切都值得。


    雷源清手舉著鐵壇在空中漂移,來到霧氣翻滾的深淵上方,他駐足深淵上方良久,顯然是在開啟陣法,深淵開啟一道縫隙,雷源清飄然而入,他進入後,翻滾的霧氣迅速恢複原狀,再一次將深淵覆蓋。


    破敗的白狼山,白狼山的幾大至尊留下一些人清理殘破的家,重建不重建不說,白狼山經營了無數年,每一個角落都是他們的汗水,都藏著財富,就這樣丟掉殊為可惜,所以,哪怕將白狼山再翻個個,就要再尋找一遍,不能遺落一點好東西。


    另一部分人則在幾大至尊的帶領下去往霍爾海,大當家已經吩咐了,他和席榮已經徹底翻臉,讓他們去霍爾海,對席家實施滅門。


    至於那個呂少卿,還不能死,雖然那小子是個傻逼,但是,傻逼好控製,呂家還要替白狼山賣命,再說銀子都已經花出去了,順便把人救下來,也是賣一個人情給呂家,好讓他們繼續賣命。


    幾大至尊以那個名叫東方白狼的為首,其實在雷源清入主白狼山之前,白狼山的一把手就是這個東方白狼,這也是那座山叫做白狼山的原因。不過,雷源清入主白狼山,征服了東方白狼,所以,東方白狼認雷源清為主,自己甘願成為奴才,成為雷源清最忠實的手下。


    幾個人帶著剛剛被治理一番醒過來的呂少卿飛往霍爾海,這一次他們下山,霍爾海注定要有一番腥風血雨。


    雷源清舉著鐵壇子進入深淵,他降落在深淵的底部,這裏絕不是一般深淵那樣陰暗潮濕逼塞狹小,相反,這裏像是一個大世界,鳥語花香風調雨順,乃是一處洞天福地。


    但是,若是沒有進出這裏的手段,一旦誤入深淵,即便你有通天大能,就會深淵覆蓋的那些霧氣絞殺,即便能護住神魂不離,但是,你所進入的路線就不會是雷源清所走的這條路線,比如天劍自從下來,一直破虛破虛,不知道破了多少結界,但是始終飛行在淒風苦雨中,整個深淵就是一個地獄,無數陰靈在深淵底部溝壑中的河流中沉淪,像是掙紮在忘川中,不得脫身。


    天劍破開層層迷障,他相信自己會走出這裏,能有所發現,至於天賜那邊,他一點不擔心,那小子能著呢!


    雷源清舉著鐵壇子一路飛馳,眼前場景變幻,到了一處祭壇,祭壇位於一處湖泊中,高九丈,有八條索鏈從湖水中斜拉而出,像是固定在祭壇上,鐵鏈上,有一縷縷銀光順著鐵鏈流向祭壇。現在祭壇上空無一物,但是,鐵壇子轟的一下子落下,祭壇就有了物件,而且鐵壇子驟然變得巨大,如有一座山。


    雷源清縱身飛起,虛空盤坐在鐵壇上方,開始雙手結印,唱誦經文,不多時,八條鐵鏈上,原本銀色的光芒變得漆黑,順著鐵鏈快速爬向鐵壇,整個湖泊祭壇鐵壇,都有陰靈徜徉,同時有鬼哭聲,那一縷縷肉眼可見的虛化的身影化作虛無的黑色光線,湧向鐵壇,鐵壇外圍,那些虛幻的光線像是被吸入鐵壇,消失不見,而外邊是前赴後繼層出不窮的虛幻陰靈,爭先恐後的湧向那個鐵壇。


    天賜被吸入鐵壇內,渾身被字符法則鏈捆綁,一進入鐵壇內,渾身立即燃燒業力之火,這種火還不同於地獄之火,比那種火更為邪惡,專門炙烤人的神魂。天賜先是忍受這種炙烤,體會這業力之火的邪惡與本源,見到這種果業力之火果然對自己的神魂有侵蝕汙染甚至吞噬的作用,也就不再體會,催動雷霆之力,先是將捆綁自己的法則鏈一舉擊毀,然後身化雷霆之軀,渾身閃爍閃電之光,將所有業力之火摒棄在外。


    天賜並沒有急著想辦法逃出這個鐵壇,鐵壇自成空間,不能叫做鐵壇,乃是某個大能煉化的一個空間世界,不過可能是被雷源清所用。


    外界的陰魂不斷的進入,不過現在的天賜渾身閃電,那是所有陰魂的克星,特別是還沒有什麽本事的陰靈遇到這種帶有天劫性質的閃電,隻要看一眼或者稍微一接近就會變成虛無,所以,那些陰魂絕對不敢靠近他,即便天賜的神魂像是一塊巨大的肥肉,令他們趨之若鶩,但是,他們也隻能逃避。


    不過大世界的地獄空間的鬼聖不幹了,強烈要求放他出去,他要收了那些陰魂陰靈,來壯大自己。


    天賜收了閃電之軀,放出鬼聖,鬼聖立即興奮地衝入茫茫無際的陰魂之海中,而那些陰魂像是飛蛾撲火,再也不管天賜,全部湧向鬼聖。


    天賜感到清靜下來,有時間仔細打量這方空間,前方,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廟,廟前坐著一個老和尚。


    巨大的廟宇台階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階,最高一層的台階上坐著老和尚,老和尚身形巨大,與巨大的廟宇相比也沒有小多少。老和尚端坐廟宇前,盤膝而坐,一手持蓮花,一手結印,雙眸看向廟宇下方如同塵埃的天賜,一聲佛號,風雲變色。


    天賜看向大廟,便也看見了大佛,這是他來到神界之後,看到的真正意義上的一尊大佛,而且還不是在神界,而是在這個叫做虛彌的大陸,還不是大陸中,而是一方獨立世界。


    天賜看著大佛,將明遠從大世界裏放了出來:“明遠,你走了那麽久,找了那麽多地方,這是不是就是要找你們這一脈的佛門在何處?你也看見了,可惜,你的佛門已經被人家煉化成一個小世界了,被人家封閉在一個鐵壇子裏,出不去了!”


    明遠哪能不知道?這就是他日盼夜盼的極樂淨土,找到了,不過顯然,連同那個小世界都已經成為甕中之鱉。


    “請君入甕!”,天賜想起雷源清那句話,這一脈佛門,居然入甕,被人家煉化成了甕中之鱉。


    大佛看著下邊兩個如同塵埃一樣的小人兒,雙目中露出悲天憫人的慈悲之色,天賜就見不得這一出,很是反感,一步登上台階,這時台階連同大殿都巨顫不已,天賜道:“佛家慈悲為懷,怎麽不見慈悲在何處?這無數怨靈,無數陰魂,他們都有自己的因果,佛家以慈悲為名,擅自插手別人的因果,豈不知天道有因果?”


    天賜一步步登上台階,這個台階有巨大的威壓,那是大佛的領域之力,若是領域之力徹底消散,大佛也就被徹底煉化了,連同那座大殿,以及周邊這些小世界,都會成為人家的營養。


    大佛終於仔細看向天賜,一雙佛眼如同穿透萬古時空,大佛微張嘴巴,一串佛家字符從最初噴湧而出,字符從大佛開始形成一道金光大道,鋪展向天賜,天賜一愣,隨即明白了大佛的意思,拉著明遠踏上了金光大道,眨眼來到佛前,大佛收了神功,變成一個正常人大小的佛陀,坐下蓮台熠熠發光,腦後佛暈大日如輪,法相莊嚴。明遠跪倒哭泣:“師尊,何至於如此?”


    大佛摸了一下明遠的頭頂,又看向天賜,道:“因果報應,佛家最講因果,但是也倒在了因果之上!”


    “雖然我被囚禁了無數歲月,但是,我能看得出,你是龍擇天的兒子,你是小雙吧?”,大佛看向小雙,不再是悲天憫人,而是有一種高興,有一種希冀。


    因果報應,佛家擅自插手神戰,得到了報應,致使整個佛門都進入了末法時代,但是,今天佛家要想得到善果,還得靠眼前這個因。


    天賜坐在大佛的對麵,譏笑道:“大佛當初因為我父親拆廟毀寺,驅逐僧侶,一怒之下,在神戰之時背後下手,美其名曰度化冥頑之輩,讓佛光普照人間界,可曾想到,你的佛法最後讓你作繭自縛?你佛在我們背後下手,你佛的叛逆又在你的背後對你下手,這不是善惡有報因果輪回嗎?”


    大佛低頭,慘笑道:“執念,佛說放下,但是又有幾人能放下?佛說人世五濁,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命濁,創極樂之土以渡眾生脫離五濁之世,給眾生一個安居樂業的淨土。眾生不以為然者,皆為逆道,沉溺於五濁世界中聲色犬馬,我佛慈悲,以大功力度化眾生脫離五濁,本以為這是天大的功德,沒想到,人之所以為人,哪能斷六根而人人為佛?違背人性強求度人,種下的不是善因而是惡果。佛道中,有極樂,也有地獄,有天堂,也有陰間,善惡並存,存續有道,妄自幹涉因果,可不就落得個末法下場?公子與佛家又有善因善果又有惡因惡果,不知今日緣分,會變成那種結果?”


    天賜道:“這一世,我行走在天地之間,報的是前世因果,神戰神明屠我蒼生,聖教趁機吸血推波助瀾,我所行之地,並未一味的報仇屠戮,當然,仇寇當麵,屠刀毫不留情,人世間神道門聖道門幾乎被我屠戮殆盡,神界上,見一座聖堂拆一座聖堂,凡是有前世之因者,這一世我必報之。神界神教,雖與我血海深仇,但是,他們已經歸順我人間界,我便吞下這份因果,給他們機會。我曾尋找佛門,要的也是了斷因果,今日,大和尚,你我要不要了斷?”


    未等和尚說話,天賜又道:“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而你們佛門最惡心的就是妄自以自己所謂的善心規勸別人寬容大度,對劊子手卻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殺我無數蒼生,轉眼放下屠刀就受你佛門保護,曾有多少萬死難贖其罪的惡徒,被你們收進佛門?曾經的地獄之王便是如此,以眾生魂靈養自己的功德之力,進地獄之門剝離其輪回,你們明明知道他們罪惡滔天,但是,你們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把他們保護起來,如今,你們得到這樣的惡果,你們是不是活該!”


    “更有一些邪僧,念歪經,荼毒人的靈魂,把人渡成木偶一樣,受他們的精神控製,沒有了自己的思想,他們的一切都獻給了邪僧,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們縱容?我告訴你們,我人間界,神界,斷不容這樣的邪僧歪經,一間房子都不容!”


    “人間界一場神戰眾生死去十之八九,幾乎滅種,要不是我父親以大手段自創輪回,讓眾生重新有了複活的機會,人間界早已經不存在,人間界會變成宇宙塵埃,成為永遠的曆史,所以,現在不要跟我講佛法,我不殺你已經是最大的善,我沒有對佛門趕盡殺絕,已經是天大的恩情,所有眾佛在我麵前,沒有講法的資格!”


    大和尚和明遠皆低頭不語,慚愧的無地自容!


    天賜發泄了半天,終於還是回過神來,如今處在人家的天地中,還在極盡煉化,看大和尚被煉化這麽多年,已經快要撐不住了,自己若是不想辦法出去,最後也會是這等下場,於是收起憤怒的心情,問道:“你這麽多年,就沒有想辦法逃出去?”


    大和尚看到天賜不再提起那些令他難堪的往事,頓時來了精神,道:“我是被背刺之後一身佛功散去七八,這才被他們有空子可鑽,這裏的世界並非簡單的世界,乃是佛祖煉化的一方世界,煉化成乾坤壺,那是至高無上的小世界,所有被裝進來的人,即便隨身攜帶大世界,也會被法則壓製,你之所以還沒感覺到壓製,是因為你剛剛進來,乾坤壺需要進來許許多多的陰魂來煉化你的神魂,待進來足夠的數量,乾坤壺封閉,你就會受到壓製,煉化你需要多少長時間就看你能撐多久...對了,怎麽不見那些陰魂?”


    天賜並沒有告訴鬼聖的事情,鬼聖現在如魚得水,所有陰魂都被他吸附,現在正在煉化那些陰魂,眼下正是機會,破開封禁,逃出去,然後收了乾坤壺,這個乾坤壺可是寶貝,佛祖親自煉化的,與乾坤圖相比有的一拚。


    天賜看了看大和尚,道:“趁著我現在大世界還沒關閉,我將你收進我的大世界,待我破了這個乾坤壺,我就還你自由!”


    “謝謝了!”,大和尚激動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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