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的目的很簡單,若是能將楚家一脈從三教門中剝離出來,不但自己這一方可以得到很大的助力,同時,在與三大教發生衝突時,不至於讓楚家遭受池魚之殃。天賜看得出,這個楚錢是一個有正義感和良知的商人,不是那種為富不仁的貨色,最關鍵的是,他還與趙老爺有極為相似的地方,而且他可以看出來,這個楚錢的修為,即便不如趙老爺,也相差不遠。


    天賜問道:“你在楚家地位如何?”


    楚錢是個極為聰明的人,道:“我在楚家是說了算的,雖然我一直留守武邑城,很少去淩虛城本家,但是,我這一脈本就是嫡係,而且楚家錢莊是我爺爺父親那一輩創建的,我爺爺和我父親現在都在淩虛城,家族各地的錢莊也基本上都是我父親派出的人馬,對我父親和我都是忠心耿耿,此外,我的人也分散在四大國各大城池,我有自己的網絡,不像馮家,一個奴才背後是光明教神啟殿的殿主,尾大不掉,好懸沒被吞掉。所以公子,無論是生意上還是其他方麵,我楚家絕不是公子的阻力,反而能成為助力,請公子盡管放心!”


    “我知道你來的意思,所以我有必要向你解釋,楚錕鋙並不是被我作為人質抓起來逼迫你站在我這一邊,我也用不著那樣做,楚錕鋙有堅定的向武之心,他又是你的獨子,無論是武邑城還是其他地方亂了,楚家未必能獨善其身,楚錕鋙也需要自保能力,所以我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修士,能入神境最好,最次也要到渡劫境,我是不忍心看著一個有正義感和良知的年輕人遇到不可測的危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錢捧著胖乎乎的雙手,對天賜行禮,道:“公子如此厚愛錕鋙,是他的機緣運氣,實不相瞞,我楚家嫡係從我爺爺以來就是一脈單傳,錕鋙若是有意外,我楚家嫡係就絕根了,我對錕鋙也是整日的提心吊膽,生怕他有個意外,所以我一直竭盡所能的保護他,但是我發現越是如此,我越是放心不下,心裏從來沒有真正落過地。這孩子被我保護的太好,像是溫室裏的花朵,一點風吹雨打都受不了,我很頭疼到底應該怎麽辦,是讓他早早的給我傳宗接代還是讓他成為真正可以頂起家門的男子漢。如今他得到公子的青睞,我是萬分高興,也絕對放心,天賜公子,您就是我的恩人,我楚家的恩人,楚家錢莊任由公子驅使!”


    天賜笑了笑,道:“說實話,我不需要楚家為我做任何犧牲,我隻是想把楚家從三大教剝離出來,讓你們有自保的能力,因為未來,我與三大教會有一戰,所以我不希望那個時候楚家還在其中,那樣我會很不好辦。你們既然有四大皇朝勢力做後盾,應該足以自保,所以,你們幹脆就脫離三大教,你信仰財富神靈,該怎麽信還怎麽信,我不逼迫你改變信仰。”


    楚錢腦袋極快,道:“我和趙老爺一見如故,我們的信仰也沒有什麽區別,都是財富之神,我希望趙老爺的趙氏商行和我們楚家錢莊一同發展,遍布西神域!”


    這個胖家夥太上道了,自己準備很多勸說之詞都用不上了,很尷尬的,天賜道:“陳家聖和馮財,他們一時半會兒掙脫不出來,會有很多人逼迫他們,你幫我傳個話,他們沒有能力和他們的背後勢力對抗,若是那些人還逼迫他們對著我來,一定不要反抗或者應付了事,要來真的,隻有這樣他們才會讓他們的背後勢力相信他們並沒有背叛,我希望,未來的武邑城,四大家一個不少。”


    楚錢由衷的對天賜感到佩服,也感到親切,這條大腿夠粗,而且一點沒有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派頭,令人感到放心。


    楚錢道:“我這就去告訴他們,也希望公子小心一些,三大教畢竟已經存在了無數歲月,底蘊深不可測。”


    楚錢出了趙府,感到天藍藍樹綠綠,心情無比的暢快,到今天他才真正的徹底把心放到了肚子裏,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錢莊保家,保他的人,等到公子將三大教徹底鏟除,楚家錢莊,才是會得到真正的安寧。


    過去就缺少這麽個人,三大教猖獗,自己若是不找一個靠山,隨時隨地都會被人家滅除,現在好了,天賜公子顯然是對著三大教來的,他隻要保住自己的一切,挺過這次危機,他將擁有天下第一錢莊,財富之神的光輝將照耀整個神界!


    當然,這也是趙老爺對他說的,趙老爺曾說過,他要把趙氏商行開遍神界,那麽他的楚家錢莊也會跟著遍布神界。


    不過楚錢剛出趙府不久,他的一個下屬匆匆忙忙趕來,小聲道:“老爺,地獄教來人了,現在在府上,來了四個人,看樣子來者不善!”


    楚錢看了看周圍和天空,道:“也好,現在就回去,有些事情該捅破窗戶紙了!”


    楚錢回到家中,直接來到迎賓客房,楚錢看見其中一人正是搜神殿總殿主時光,另外三人似乎沒有見過,但是時光顯然在這四人中地位不高,因為其他兩人坐著,時光和另外一個人站著,以坐著的二位為首,楚錢立即明白,這是地獄教高層來人了,同時也知道,這是要收服自己,讓自己重歸地獄教,因為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了,自從爺爺那時候就開始了,今天不過是舊事重提,讓自己當炮灰而已。


    楚錢進屋,立即笑容滿麵,胖乎乎的手開始作揖,道:“楚錢拜見各位,來人,雨榮軒擺宴,迎接教門貴賓的到來!”


    坐著的其中一人擺擺手,道:“不要客氣,又沒有到飯點,再說我們這次來不是來吃吃喝喝的,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楚錢笑容可掬的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那些人的對麵,道:“還請貴客指示,力所能及的事情,楚錢絕不會推辭!”


    那人似乎很滿意楚錢的態度,道:“本座乃是教門總壇四大護法之一的旃檀護法,我身邊這位是另一位護法鬥戰護法,搜神殿總殿主時光你認識,而另外一位是勾魂殿的總殿主勾離,我們這次來是有事與你協商。”


    楚錢令人給四位客人倒水,並吩咐準備午宴,看向旃檀護法,道:“在下乃是一介商人,專門掙錢的商人,貴教的事情自有陳家的陳家聖負責,護法大人何以不找陳家聖而來找鄙人?”


    旃檀護法道:“陳家隻是教門的附屬家族,他們的任務就是聽命行事,而你不同,我們是與你協商,不是命令。”


    “願聞其詳!”,楚錢做出洗耳恭聽狀。


    旃檀護法道:“想必你也知道,楚家錢莊的建立是基於地獄教一門的基礎上的,你們信奉的財富之神其實也是地獄之神哈迪天神,說起來是一家,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奉教主笪膽之命前來和你商議,請你回歸地獄教!”


    楚錢心中一震,徹底明白天賜公子為何讓自己從三大教中徹底剝離,果然像天賜公子分析的那樣,他們不會放過讓自己當炮灰的機會,但是現在看來,要剝離出來很難。


    “這件事情我需要考慮,也需要與家族商議,所以,急不來,請旃檀護法說說現在我能做什麽?若有需要,我又有能力去做,絕不推辭!”


    表決心的話說的毫不含糊,挑不出毛病,可是旃檀護法已經聞出這個狡猾的胖家夥有問道,一句需要商議,將最重要的事輕而易舉的推脫了,這讓他感到一拳打到了空氣上,有力無處使。


    “我聽說你與趙氏商行走得很近,還與那個新來的天賜公子不清不楚,我想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什麽?”。另一位護法鬥戰護法的性子顯然比較急,臉色也不太好。


    楚錢仍舊笑容滿麵,對鬥戰護法拱拱手,道:“我是商人,開錢莊的,財富之光照耀之下的存錢人,皆為我的衣食父母,趙氏商行很有實力很有錢,現在他們在我的錢莊力存錢不下上億,天賜公子是趙氏商行趙老爺的義子,我與他們走得近很正常,難道有什麽不妥嗎?”


    “當然不妥,難道很妥嗎?”,鬥戰護法聲音有點高,“不要以為你有四大皇朝做靠山就可以脫離教門的掌控,要知道,你們隻是地獄教其中一殿財富神殿而已,教門沒有將你們踢出去,你們就永遠屬於教門!”


    笑眯眯的楚錢這時臉色有些難看,脾氣好不等於沒脾氣,冷聲道:“財富神殿早已經與我楚家無關,我楚家成立楚家錢莊也並未依靠過教門任何勢力,也沒有拿過教門一分錢,你們這種生拉硬扯太過霸道,我很反感,來人,不要做飯了,送客!”


    鬥戰護法臉色大變,一隻手已經結印,被旃檀護法阻止,“關於你們回歸教門的事情暫且不提,等你請示家族以後再做定論,現在談談另外一個問題。”


    楚錢又恢複了笑嗬嗬的麵孔,道:“財富大神也曾說過,商人以利為首,普天之下,人們逐利是本性,我財富之神告誡我們,利乃財富生存之根本...有點扯遠了,還請旃檀護法明言,另外一件事是什麽?”


    旃檀護法道:“教主明示,武邑城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搜魂殿損失慘重,被一個無名來者滅屠,天樞峰一戰,光明教的神啟殿也被滅除,這樣下去七聖山很危險,特別是那幾處密地被那小子發現,並且收走了火焰樹,說明那個叫天賜的,是奔著我三大教來的,殿主示下,不惜代價將天賜消滅在武邑城,不能讓他們逃出武邑城,以防那個天賜到別處作案,幹擾三大教的大事。”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麽?”,楚錢正襟危坐,似乎打算接受任務。


    這個態度令旃檀護法很滿意,道:“馮財陳家聖那邊已經有人去了,說服他們拿出所有力量對付那個天賜,至於你,也不能置身事外,我要求你向土敘國求援,讓他們出力派出高階修士,與我們一道鏟除這個天賜!”


    楚錢手裏擺弄著一枚金錢,似乎在權衡利弊,計算成本,良久才道:“滅了天賜公子,我楚家會得到什麽好處?”


    還沒等旃檀護法說話,鬥戰護法怒斥道:“消滅天賜乃是你該做的,講什麽條件?”


    楚錢笑嗬嗬道:“鬥戰護法,我是生意人,當然要計較成本,不說別的,要請動土敘國修士,我需要花錢,需要給人家提供住的地方,還要承擔錢莊被牽連的風險,我當然要算一算我多大的投入,能贏回多少利潤,我是靠錢起家的,敗家的事情我當然不能做。還有,提醒鬥戰護法大人,我最起碼現在不是教門的人,別用教門來壓我!”


    “你!”,鬥戰護法麵對這個笑嗬嗬的滾刀肉有些氣悶,恨不得一刀砍了他的頭。旃檀護法擺擺手:“你需要什麽條件?”


    “事成之後,趙家商行歸我,趙家的一切都歸我,教門不得染指!”,楚錢淡定的說道。


    “癡心妄想!”,鬥戰護法大怒,忍無可忍,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旃檀護法瞪了鬥戰護法一眼,道:“答應了,事成之後,趙家在武邑城的一切都歸你!”


    “那就多謝了,另外,我的人什麽時候需要過來,以什麽方式誅殺天賜,還請告知,我好有個安排。”,楚錢補充道:“我是個商人,商人逐利,以小博大,但是若是要我投入更大,我需要教門讓利更多,不過暫時沒想好我需要什麽,等我想到了再說。”


    旃檀護法道:“馮家陳家也要出力的,他們隸屬於地獄教和光明教,他們有義務拿出最大的本錢,光明教和本教出動上千修士,準備對天賜進行圍攻...”


    “等等,在武邑城?那不行,那樣的話會把整個武邑城掀翻的,成本太大,虧本太多,我不同意,若是打,就在七聖山擺下一處擂台,光明正大的大殺...”


    “你這是屁話,擺擂台,他敢上擂台嗎?為了消滅他,哪怕是犧牲整座武邑城,我們也在所不惜!”,鬥戰護法道。


    “你有把握讓天賜上擂台?”,旃檀護法問道。


    “我有把握,天賜公子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從不屑於搞陰謀詭計,他不止一次跟我說過,若是教門敢和他麵對麵,他絕不會逃,而且他要把三大教勢力一舉清除...”


    “太狂妄了,不行,我現在就去找他,我一個人足矣!”,鬥戰護法一縱身飛出房間,又飛了回來,“沒去過趙家,找個人,給我帶路!”


    “還請鬥戰護法大人稍安勿躁,那個天賜公子絕不簡單,不信可以問時光殿主和淩峰殿主,他們知道天賜公子的厲害,你一個人絕不是他的對手,還請護法大人珍惜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輕易涉險!”,楚錢一臉焦急,竭力阻止,仿佛擔心鬥戰護法下一刻就要被殺,對他充滿了關切。


    鬥戰護法氣得握緊雙拳,陰森森的看著楚錢,楚錢無奈,叫過管家,“你帶鬥戰護法大人去一趟趙府吧,唉,我還是要說,那個天賜公子絕不簡單,護法大人,你真的不是他的對手,言盡於此,我是真的為護法大人擔心,千金之軀莫臨深淵!”


    管家帶著鬥戰護法走了出去,楚錢則是一臉擔憂,看向旃檀護法,道:“旃檀護法大人,難道你不阻止嗎?”


    “讓他去,這個家夥就是個沒腦子的,正好,我也想看看,這個天賜的本錢!”,旃檀護法神色有些幸災樂禍,可見這個旃檀護法對鬥戰護法也有些瞧不起。或者說麵和心不和,利用天賜鏟除一個很惡心的對手,他樂觀其成。


    旃檀護法道:“你馬上聯係你的人先把人手組織好,至於隻殺天賜的方式,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盡量不給武邑城造成損失!”


    旃檀護法帶著搜神殿殿主時光和勾魂殿殿主勾離也出了門,他要去趙府看看,能不能看透那個天賜的底,有鬥戰護法這個蠢貨投石問路,他不介意趁此機會,好好看看這個天賜有沒有什麽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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