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站定,轉頭看向獨孤秀:“我發現你這個人不但話多,而且嘴賤,現在天色已晚,我留你一宿,明日一早,你們趕緊給我滾蛋!”,小侍說完,摔門而出!


    獨孤秀愣眉愣眼的看著門口,又轉頭看向似笑非笑的老郎頭,又看看低頭不語的天賜,道:“我日!連一個小侍都這暴脾氣嗎?”


    外邊,無極山的山賊們除了死的就是跑的,一場亂哄哄的鬧劇很快結束了,天賜看向客棧外,見客棧有十幾個人守在門口,呂娘已經進了屋子,似乎在安排什麽事情。天賜回頭看著兩個毫不在意依舊吃吃喝喝的倆老頭,道:“也許今夜還有熱鬧看,那個蕭老二回去以後肯定要告訴海老大,他們是想要這家客棧還是別的原因?按理說山賊路匪不應該對這個客棧感興趣,畢竟,在這種地方開客棧沒有點本事真的守不住,山賊路匪一般不靠這個發家,靠的是搶劫,所以隻要呂娘的彩雲客棧交夠了保護費什麽的,山賊不會這麽不依不饒,一定是還有別的事情!”


    “你閑的?”,獨孤秀喝了一口酒,瞪了天賜一眼,“這些俗人的打打鬧鬧,跟你有關係?鹹吃蘿卜淡操心的,喝酒,今夜不睡了,看熱鬧!”


    天賜訕訕的坐在椅子上,和倆老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不過天賜又站起身,來到窗前,看向客棧外的大街,此刻他看到的是一長街的人流竄動,每個人都舉著火把,像是一點點的螢火,向客棧方向遊動。


    “好像不對勁兒!”,天賜看著大街上的情形,“這不像是人,或者說已經不是活人!”


    獨孤秀武德康彼此看了一眼,也來到窗前向外張望,二人看了一眼,目光皆閃現疑惑之色,這是幹啥?什麽情況?


    大街上舉著的火把如同一條長龍,在大街上逶迤,來到客棧前,站定,無數火把就在客棧前形成了火海,大街上依舊有川流不息的火把向客棧集中,沒有衝擊客棧,但是,天賜看到,那幾個守衛在門口的客棧護衛已經倒在地上死去,死的悄無聲息。


    奇怪的是客棧並沒有什麽反應,客棧的大門緊閉,各個房間似乎不約而同的熄了燈,隻有天賜這個房間裏還依舊燈火通明。於是那些舉著火把的人或者鬼,向沒有熄燈的天賜的房間飄來,沒錯就是飄來,無聲無息,盡顯詭異。


    天賜想起來這個房間是呂娘的房間,呂娘說客滿,出於好心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客人,也就是讓給了天賜他們,現在,無數鬼魂一樣東西飄了上來,你說不是故意的把這個房間留給我,誰信啊!


    倆老頭驚駭的彼此對視一眼,被天賜阻止,天賜幹脆打開窗戶,任由那些鬼魂一樣的東西飄進屋裏。


    現在看清了,他們根本沒有舉著什麽火把,而是他們的頭上閃爍著一團火一樣的光團,像是長了一頭紅發,發光的紅發。


    天賜讓倆老頭站在自己身邊,三人盡可能縮在角落裏,把偌大的房間讓給不斷擠進來的鬼魂們,外邊的鬼魂源源不斷的飄進來,很快房間鬼滿為患,天賜幹脆打開房門,那些鬼魂又從房門擠出去,片刻之後占領整個客棧。


    天賜帶了兩老頭也走出房門,跟著鬼魂們四處遊蕩,這時候天賜似乎發現,入住客棧的時候,客棧人滿為患,要不呂娘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現在再一看,客棧哪有人的影子,除了飄蕩的鬼魂,一個人影子見不到,而且飄進來這麽多鬼,呂娘居然也沒有出現,連外邊那些守衛死了,也沒有見到客棧的人出現。


    天賜等人混在鬼魂之中,天賜隨意抓住身邊的一隻鬼魂,仔細看了看,隻見那鬼魂已經變成青麵,嘴中長了兩顆小小的獠牙,被天賜掐住脖子,也沒有絲毫反應,隻是下意識的手蹬腳刨的似乎要跟著夥伴們走。天賜看到,獨孤秀和武德康也抓住兩隻鬼魂研究,看了一會兒,三人順著鬼魂走的方向在客棧內轉了一圈,又走出客棧,一大隊鬼魂又順著來路回返,天賜和獨孤秀武德康跟著鬼魂前行,大概一刻鍾,到了一處神廟,就是那座塔爾神廟。


    天賜對倆老頭說道:“兩位姥爺,你們回到客棧去,在那邊盯著點,我要進這個神廟看一看,有什麽貓膩!”


    武德康點頭:“發現了沒,這些鬼魂其實從這裏出發,到客棧轉了一圈,又帶著很多鬼魂回到這裏,那間客棧,除了我們三人都死了,若說還有活人,一定是客棧的老板小侍們!”


    獨孤秀點頭,“所以,那個呂娘一定有問題,還有那個山賊...不行,這就回去,看看她們到底要幹什麽?”


    倆老頭溶於夜色中,天賜跟隨大隊鬼魂進入塔爾神廟,天賜封閉了自己神魂外放,幹脆將自己也扮成鬼魂,進入神廟廟門之內。


    神廟很大,進入大殿就可以看見一尊巨大的塑像,塑像紅發青麵,兩顆巨大的獠牙如同象牙,塑像赤裸,盤著一條巨大的蛇,塑像線條清晰,遒勁,如同守衛,看護著神廟的門戶。


    鬼魂們附著在塑像上,紛紛破滅,不多時,所有鬼魂都在塑像身上破滅,塔爾神廟的夜色,也終於回歸正常夜色。


    天賜開放天眼,就連他也沒看出來那些鬼魂如何消失的,附著在塑像上,就像是螢火蟲突然死亡,那一點光亮瞬間消失,魂體也破滅,一點看不見。天賜打量著塑像,在塑像周身轉了幾圈,也沒有發現塑像的機關所在。


    天賜幹脆漂浮在塑像前,用手撫摸塑像的五官甚至下體,待摸到那條蛇口,天賜幹脆化身粒子,附著在公孫劍上,天劍化成一根繡花針一樣的大小,從蛇口進入。


    這時候,天賜神魂放開,感知周圍的一切,這時候他發現,那些所謂破滅的鬼魂又成為一條長龍一樣的隊伍,像是舉著火把向遠處飄去。


    隨著那些鬼魂飄蕩了很久,前方是一座大殿一樣的建築,這時候空間已經很大,那座大殿巍峨屹立,莊嚴無比。


    鬼魂們像是一條長龍,從敞開的大殿門湧入,天賜看到大殿內,一尊栩栩如生的塑像張著大嘴巴,將所有鬼魂吞噬。


    這種場景似乎見過,不過天賜好奇,隨即進入,又是一條通道,天賜如同被一股旋渦的吸力所吸引,從塑像的大嘴被吸入,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是一處祭台,祭台上端坐一人,祭台四周是黃泉水一樣的水潭,水潭中有無數陰魂在掙紮,那些被吸入的鬼魂也進入水潭,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天賜和天劍化成的繡花針直接來到祭台,一顆繡花針釘在那祭台上的人的眉心上。


    天賜恢複本體,站在那人身邊,看著水潭,而那人則一動也動不了,臉色陰晴不定,本來是紅臉膛,紅發,此刻正逐漸轉白,本來浩蕩的氣息越發微弱,堪堪變得行將朽木。


    天賜一招手,天劍回到手中,那人已經成為一個骷髏模樣,蒼白的臉像是一張紙貼在骨架上,白發散落,整個腦袋如同骷髏,隻是那雙眼睛還能轉動,告訴天賜這人還有一絲生機,他還是個活人。


    天賜知道這個人神魂快要散落,軀體腐敗已經走進了滅亡,但是天賜神魂探視其快要散去的魂海,裏邊居然有一個拇指肚大小的蠶繭一樣的東西,漂浮在快要幹涸的神海中,於是一隻手撫在骷髏頭頂,硬生生把那個蠶繭從神海中抽離,雙手紫氣繚繞,編織成一個雞蛋大小的小囚籠,放進大世界的養魂池。


    天賜就要飛過水潭,不過這時,水潭突然噴出四麵水瀑,將祭台圍攏在中間,接著水瀑下落,一個透明的像是蜘蛛網一樣的罩子罩住了祭台,天賜站在祭台上往外看,天賜看到三個人也正在看向他,天賜笑了笑,“呂娘,你怎麽知道我能進來?”


    呂娘看著天賜,道:“從你進入大山開始,你就已經不是秘密,你的行蹤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若是你不管閑事,路過彩雲鎮我也就不管你了,你走的到何處那也是下一站的事情,與我無關,可是你偏偏好奇心的太重,看熱鬧也就算了,非要來到這裏,龍小雙,把那個魂繭交出來,我能做主,放你們離去!”


    “既然你早已經知道我是誰,住在你的客棧,你還弄出這麽大動靜,還讓我住在你的房間,我懷疑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讓我知道這個地方,知道這裏有一個魂繭,嗬嗬也許是鬼嬰!我猜猜,你是想利用我,殺了這裏的人,甚至殺了鬼嬰,告訴我,為何利用我?難道你做不到?”


    “胡說八道!”,呂娘有些憤怒,她的身邊兩個人也看向呂娘,滿臉懷疑,曾經給天賜他們送過酒菜的店小二看著呂娘,冷冷道:“我也懷疑,今夜的鬼魂怎麽會控製不住紛紛冒了出來,原來是你搞的鬼!”


    另一個人也看向呂娘,道:“呂娘,我早就懷疑你有異心,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天賜站在祭台上,此時罩在祭台上的蜘蛛網一樣的結界,每個方格都有一個活靈活現的鬼靈一樣的拇指肚大小的臉孔,看著天賜,吐舌頭做鬼臉,一副調皮樣。天賜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小鬼臉,那小鬼臉比見到鬼還要驚悚,天賜隨意一摸,天賜一絲罡氣對於鬼臉來說就是萬千鋼刀刺骨,讓它的鬼魂如同要被攪碎一般。天賜看了看結界,恐怕得有數十萬小鬼臉在蜘蛛網的結上,像是被纏在蛛網上,逃離不出。


    天賜看完這張蜘蛛網,又看向祭台外正在彼此對視的三人,道:“我暫時不問你們如何知道我的行蹤,我想問問,這處祭台最終飼養的是一個鬼嬰,這一點瞞不了我,我想知道,這個鬼嬰的來曆,你們誰能告訴我?可以搶答,誰先說誰可以活!”


    店小二看向天賜,不屑道:“你自己自身難保,還吹牛逼?你現在還能活著,就是因為魂繭在你手裏,不然...”


    店小二的頭顱突然炸開,無頭屍體倒在地上,四肢還在抽搐,天賜道:“答非所問,接下來就剩下你們兩個,誰先說?”


    老海憤怒的看向一臉平靜的呂娘,吼道:“臭娘們兒,果然是你出賣了我們,還不快點啟動陣法,殺了他?”


    呂娘突然一揮手,老海的頭顱掉在地上,脖腔獻血像是噴泉一樣噴湧,呂娘手中匕首射向祭台,匕首正紮在一處體形比較碩大的鬼臉上,蜘蛛網破碎,呂娘對著天賜彎腰行禮:“地獄教搜魂使者呂梁紅拜見公子!”


    天賜並沒有動,而是在祭台上來來回回的走,問道:“你是怎麽確定我的身份的?”


    “公子一路西來,也並沒有特意隱藏身份,地獄教地處暗處,公子的身份早就知道了,而且我們地獄教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我們還知道公子叫天賜,是龍小雙公子的分身轉世,也是同魂分體,我們早就知道公子要來西神域,也知道了公子一路所走的路線,所以...”


    “等等!”,天賜看向呂娘,“你們怎麽會知道我要在彩雲鎮落腳?還故意把這裏暴露給我看?”


    呂娘道:“公子若不在這裏住腳,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公子停留在這裏,這一切就會發生,這一切並未未卜先知,而是根據公子的行蹤來決定!”


    “做這個決定的是你?”,天賜問道。


    “不錯,就是我,我知道公子落腳彩雲鎮,就布了這個局,不瞞公子,奴婢我就是想利用公子破局,毀了這個祭台和那個魂繭。”


    “噢?你自己做不到?一定要利用我?”,天賜看似隨意的走動,其實已經在祭台上布置了陣法,他看出來了,這祭台僅僅是表麵文章,下麵還有玄機!


    呂娘道:“我做不到,無極山的老海表麵上是山賊,其實他也是幫助主人收集鬼靈的人,這座大山這麽大,商隊這麽多,一年死上一些人不會引人注意,都知道古道凶險莫測,一年總要死一些人,而這些人的魂靈都會被送到這裏,我和老海有分工,我負責店裏,他負責打劫,當然不止是我們,還有一些人。”


    天賜道:“據我所知,西神域地獄教教主笪膽曾經想恢複六道輪回盤,不過他的六道輪回盤已經丟失,現在他手裏隻有一個贗品,是他自創的,因而無論是力量還是功能都達不到要求,也就創建不了輪回,現在這裏又出現這個東西,俗話說的養鬼嬰,難道笪膽已經走入邪門了嗎?”


    “啟稟公子,我是魂殿的搜魂使,我的職位比較低,我隻是被魂殿派駐到這裏來的,高層的事我不懂,但是,我已經厭倦了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聽說公子要來西神域,我就已經做了打算,洗手不幹了,我想在陽光下生活,不想再做這些有損陰德的勾當,公子,還請收留奴婢,從此奴婢就是你的奴婢,任憑公子差遣!”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看看此處真相!”,天賜用手一吸,將呂娘吸到手裏,一隻腳用力一踏,祭台突然下降,呂娘措手不及,整個人抱住天賜,尖聲驚叫!


    天賜抱著呂娘,落到一處空間,現在有晨曦在天邊抹出一抹紅,顯然這裏是外界,再也不是不是那處祭台所在的世界。


    天賜看著遠處一道山脈,抱著呂娘飛上半山腰,此處有一片建築,就像是一片軍營,有山門,山門內有房子,有山道彎曲向各處。


    天賜道:“呂娘,這地方你不應該陌生吧?”


    呂娘有些驚悚,他不知道天賜是如何勘破天機找到了這條通往無極山的通道,這一點連她也不知道,但是,無極山來過很多次,不管是應付也好被逼無奈也罷,無極山就是她的噩夢,老海雖然被他出其不意的殺死了,但是,這裏還有一個更恐怖的存在,令她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存在,其實所謂的養鬼人就在這裏。


    無極山這處山匪賊窩,表麵上就是賊窩,但是,人們不知道的是這裏不僅僅是賊窩,還是養鬼人的老巢。


    呂娘沒說無極山養鬼人的事,就是想讓天賜帶她離開,越早越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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