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平安靜的靠在房屋的門框上,看著老耋,道:“耍的一手瞞天過海偷天換日之術,這絕不是普通神皇該有的手段,那幾個人是教會公會的人吧,我猜猜,你是南域神庭至尊南溟至尊,在西聖天下曾經感受過你的氣息,現在,你應該恢複了本來麵貌了吧!”


    六十多歲顯得老氣的北溟至尊此刻已經變成三十多歲的模樣,道:“他們這四個人是隱藏在南神域的教會工會的人,其實我也是教會工會的人,是被會長一個令牌招收進去的,是我告訴會長,你可能來到了南神域,他就讓我帶著這四個公會的骨幹這一路跟蹤你,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你的來路,他們隻知道你是那個占據華生身體的人,是公會要鏟除的人,所以,他們被公會命令跟著我來斬殺你,他們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不是確認你是不是那個人的兒子,因為你是不是沒關係,即便殺錯了也沒關係,他們沒動手是動不了手,因為我控製了他們的精神,而眼前這一切,不過是我布置的幻境而已。”


    “所以他們始終認為他們在這裏隱居了很長時間,就是等著你的到來,包括我,在他們的腦海中,我們都是執行任務的人,剛來到這裏但是,在他們的記憶中,他們來到這裏已經幾十年了!”


    馬小平歎口氣:“可以隨便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可以隨意操控時光流速,可以改變空間形態,你的修為,好像不比邱吉差。”


    老耋...南溟至尊搖頭:“與師兄比,我還差得遠,不然南神域也不會是這個窩囊樣子...好在你來了,我想讓你把在北神域做的事情,在南神域再做一遍,滅了教會公會這幾個家夥,算是我給你的投名狀。”


    “直接一些,去華海城的聖教總殿?”,馬小平道。


    南溟至尊搖頭:“我這個人活的比較窩囊,遠不如師兄邱吉,我是神殿的至尊,同時也是教會會長的屬下,這一點,連同濟門的人都知道,因為,我雖然沒有背叛神教,但是也是同濟門收服的人,可以說是為了自保,自願投身同濟門的軟骨頭。”


    “我和聖殿都屬於同濟門一起共事的同事,都聽從同濟門的指示行事,所以,明目張膽的滅了聖殿,對於我來說是不可想象的,這件事當然是你去做!”


    “我日!”,馬小平差點爆粗口,但是,南溟至尊卻截住了馬小平的話:“沒辦法,你們在我神界也是得了好處的,不能光得好處不幹活吧?”


    行吧,我服了,該幹的活欠不下,不就是滅了聖教和同濟門嗎,這事我幹了,不過,能不能幹過,再說。


    南溟至尊看著馬小平,道:“不急於一時,聖教和同濟門在南神域根深葉茂,已經完全壓製了神教,而且,就連巫神教和其他一些教門也投靠了同濟門,所以,就憑你我的勢力,和聖教同濟門沒有能力抗衡,這也是我對同濟門虛以為蛇的原因,若我和他們強硬,南神域的神教都有覆滅的風險,所以,我不敢賭,最起碼你沒來之前,我不敢賭。”


    馬小平問道:“聖教和同濟門是什麽關係?”


    南溟至尊道:“沒有關係,若說有關係,那也是父親和兒子的關係,同濟門是爹,聖教是兒子,但是,聖教是親兒子,而我們都是被收養的養子。”


    “同濟門在哪兒?那個門主你見過嗎?”,“別說門主,我見過的教會會長都是投影,或者說分身,我聽過門主的指示,但是,人家連麵都沒露過,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這麽神秘?不露麵就可以控製三大教,這個同濟門太可怕了!


    馬小平看了看眼前的小院子,道:“不過四個人都已經死去,你該如何向會長交代?”


    南溟至尊笑了笑:“我也死了,都是你殺的!”


    馬小平一愣,道:“你要藏起來?把事情都交給我?”


    南溟至尊道:“你父親殺了我好幾個分身,這會兒你就當還賬了,讓我輕鬆一下,放心,需要我的時候,我會暗中支持你!還有,你這個身份因為我們的死去並沒有暴露,我想你這個身份在神界也沒有知道,除了我們幾個人,聖教不是那麽好滅的,你還是要暗中謀劃一番,你要找同濟門的人,滅了聖教,同濟門的人就會出現了,南神域不像北神域,這裏才是同濟門的大本營,滅了聖教,相當於砍掉了他們得一隻手,他們絕對會暴露出來。”


    馬小平有點發愁,這麽說來,自己當初打算入主神教然後和聖教一決雌雄的路子行不通,恐怕神教因為害怕,不會和自己一起做這麽有勇氣的事,而且,神教恐怕也不是鐵板一塊,暗地中投靠聖教的說不定也有不少,自己拿下神教,恐怕就是陷入陷阱,隨時都有可能被那些叛徒坑死。


    這條路子行不通,那又該怎麽辦?


    馬小平看向南溟至尊,南溟至尊卻已經化作青煙,消失不見。


    “你他娘...”,馬小平無語,隨即一陣恍惚,自己所在的院子沒有了,就是一處空地,到處都是一片秋收景象。


    馬小平歎氣,李雲升說一番沒有營養的話就走了,這個南溟至尊更可氣,明明是為他幹活,這家夥話也沒說明白,也走了,合著就我該死,欠你們的!


    南溟至尊殺了知道自己行蹤的那幾個人,這會兒,自己的行蹤和底細在南神域沒有誰知道了,安全有了保障,但是,該從哪兒下手?不能明刀明槍的幹,那該怎麽幹?


    馬小平自觀神海大世界,剛剛之前,大世界被齊小白封閉了,這也是那幾個家夥看不出自己底細的原因,現在馬小白剛剛開放了自己的大世界,馬小平歎道:老兄啊,這是我的世界,啥時候由你來做主了?


    齊小白不好意思的道歉:“那個南溟至尊知道我,但是他不知道我現在在何處,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你的世界裏,所以,我封閉了你的世界,對不起啊,沒跟你打招呼,擅自做主,不過,我不想有麻煩,我若是暴露,你的麻煩更多。”


    馬小平無奈道:“沒關係,下次,算了,下次也這麽辦吧!”


    馬小平想起巫神殿,但是也搖頭,大巫神能不能收服巫神殿兩說,就算很順利拿下巫神教,自己也不能和他們摻和,那樣會暴露自己,與周楊的一明一暗的策略不符,而且,拿下巫神殿之後,明麵上要和聖教幹一仗的會是周楊和巫神殿,而自己的作用就是將同濟門引出來,或者換一種方式,協助周楊滅了聖教和同濟門。


    也不知道風五娘他們在哪兒,李雲升不讓自己直接去華海城,難道去馬敘城?


    馬小平想了好一會兒,決定還是去馬敘城,李雲升不讓自己直接去聖教主控的華海城,必然有他的想法。


    馬小平做下了決定,在腦海中調整好路線,向南方一路而去,不急不緩。


    南域多山,也多雨,這一路馬小平翻山越嶺,趟過了不知道多少河流,淋了多少次雨,邊走邊體會南神域不一樣的風土人情,無論是神教的地盤還是聖教的地盤,馬小平泯然於人群之中,隨波逐流,看聖堂聖殿神堂神殿,有時候住酒樓,有時候露宿街頭,盡量讓自己渾身充斥著南域氣息,全然看不出,這是一個不遠數萬裏跋涉而來的外鄉人。


    一座小鎮,坐落在四麵環山的山坳之中,這種地形在南域多見,馬小平站在山頂,向四外和山下了望,圍攏小鎮的四座山頭,從山腳下開始,一環一環的梯田,一直環繞到山頂,一層層的,不但好看,而且極有氣勢,大自然可以鬼斧神工,但是人造的奇跡也不遑多讓,南域多山地,世俗的百姓們利用自己的勤勞和智慧將一座座山改造的如此令人震撼,一層層的梯田,一粒粒汗水換成的糧食,養活了大山中不知道多少人。


    這是一座沒有教門欺壓的小鎮,馬小平走進小鎮,小鎮上人流不息,混跡其中,就能感受到一種渾然一體的市井和鄉土氣息相結合的味道,做小生意的市井人和挑擔遠來的農人,以及購買貨物的人在一起討價還價,滿足了小鎮上的人們的所需所求。


    馬小平坐在一個小攤位的桌子前,叫了一份糯米竹筒飯,要了一份臘肉,還要了一壺當地的“竹林燒”,悠然自得的品嚐美酒美食。


    真不貴,三錢銀子可以在這條小街上從這頭吃到那頭。


    馬小平吃著飯,打發這一刻寧靜安詳的時光,品嚐著辣喉的燒酒,感到若是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也不錯,就當僻居世外,小隱於山。


    “幾個小兔崽子,還不滾,不要惡心我的客人!”,是小攤老板的惡狠狠的聲音。馬小平收回冥想的思緒,看向老板,惡狠狠的老板正在瞪著幾個髒兮兮的孩子,順著老板的視線,馬小平看到了那些孩子,為首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頭發如雞窩,碎花上衣,不過已經看不出底色,褲子褲腿破爛,剛好遮住膝蓋,一手如鋸齒一樣的粗瓷碗,一手拿著一根翠綠的竹杖,她的身後十幾個比她還小的男孩女孩,一人一個粗瓷碗,眼巴巴的看著吃飯喝酒的自己,吞咽口水。


    馬小平想起在西聖天下天賜收養的那個名叫莎莎的小女孩,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子現在如何了,該十七八了吧。


    老板惡狠狠的咒罵著這些孩子,但是始終也沒有動手驅趕,馬小平看著幾個孩子,對老板說道:“老板,你這兒還有多少吃的?多做一些,讓這幾個孩子吃頓飽飯,錢算我的!”


    老板搖搖頭:“你就是一走一過的外人,今日他們吃飽一頓,明日又如何?萬竹鎮挨餓的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每年都有餓死的人,你就算能讓她們吃一頓飽飯,說不定過幾天她們還是要餓死,你管得過來嗎?”


    馬小平拿出一袋子金幣,放在桌上,“這些金幣,能讓這些孩子活多久?”


    老板眼睛亮了一下,隨即搖頭,“你看看我這個小攤,即便全都拿出來,也不夠十幾個人吃一頓的,我這個攤子也沒有多少東西,你看看整個街道上這些小攤,加在一起又能有多少東西?我們擺攤其實也是拿著自己舍不得吃的口糧換幾個錢,大部分都是被逼的沒辦法,需要錢,買一些別的東西甚至家裏人有病,找醫生看病抓藥,都需要錢。本身我們也餓著肚子,拿出點東西,在靠著一些小手藝,做一點東西賣錢,換命啊,不是我們心狠,這些孩子我也沒少照顧,但是,我照顧不起,因為,我也活不起!”


    馬小平看了看四麵環山的梯田,道:“看樣子萬竹鎮周邊的山地都被開發成良田了,一年最少兩季收成,不應該如此貧困啊,而且山上山珍,河裏魚獲,勤勞一點足以豐衣足食,怎麽還會有這麽多孩子吃不上飯?”


    那人搖搖頭,剛要說話,一隊人氣勢洶洶的在小街上吆五喝六,“交稅交稅,這都多少天了,還賴賬,鎮長大人說了,今日不補齊稅款,封了你的攤子!”


    馬小平看了一眼那群人,小攤老板想收拾東西走人,不過已經來不及,那一堆人中走來兩個人:“老常,數你最賴,這都多長時間了,今天你要是不交錢,我就收了你的攤子!”


    幾個孩子嚇得躲在攤子外邊,盡量縮小身體,蹲在僻靜處,膽戰心驚的看著那些人。


    馬小平坐在原地,沒有動彈,他一直在想該不該管這些事情,即便是管,他又能管幾天?不過不管,眼看著這些人仗勢欺人,耀武揚威,看著就不舒服,而且眼看著不平不管,良心上總會有點過不去,但是,如果要管,又該怎麽管?


    那兩人衝進了攤子,對老常吆五喝六,老常嚇得臉都白了,磕頭作揖,“幾位大爺,都是鄉裏鄉親的行行好,我就指望著這一個攤子活著,你們也知道,我家裏的老母臥病在床已經七八年了,孩子又小,一家老小全靠我擺個小攤賺倆錢活命,還請你高抬貴手,饒過我吧!”


    那人道:“老常,你也知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鎮長大人發話了,我們若是完不成任務,我們也要被收拾,咱們都是鄉裏鄉親,你也不要難為我好不好,交錢吧,不然,我也沒辦法!”


    另一個人看向一直沒有停止吃喝的馬小平,看見桌子上的一個錢袋子,眼睛發亮,走了過來,抓起錢袋子,顛了顛,又打開,掏出幾個金幣,眼睛更亮,“啪”的一下拍桌子,“快來人,這裏有一個劫匪,抓住,送去鎮衙門,審問!”


    馬小平看了那人一眼,將錢袋子抓過來,放在桌上,道:“你要抓我?也好,我就在這兒等著,讓鎮老爺親自來,我看看老爺以什麽理由抓我。”


    那人又要搶奪錢袋子,被馬小平一嘴巴抽了出去,倒在地上不住哎呦,另外一些人跑了過來,看著馬小平躍躍欲試。


    馬小平看著心驚膽戰的老常,對那些人說道:“我是老常家親戚,我是他表弟,這個攤子我保了,你們要抓我可以,讓鎮老爺親自來!”


    馬小平手顛了顛手中的錢袋子,對還在躍躍欲試的那些人說道:“說不定,我一高興,孝敬鎮老爺一筆錢,你們也跟著發財,皆大歡喜,對不對?”


    有人道:“你們在這兒看著,我去稟告師老爺。”


    幾個孩子偷偷摸摸溜進了灶台,狼吞虎咽的吃著鍋裏的和碗裏的殘羹剩食,老常看了看,哀歎一聲也沒有管,算了,今日禍福難料,那點東西,孩子們願意吃就吃了吧!


    等著鎮長,馬小平與收稅的那幾個人聊起了天,那幾個人見馬小平對他們也沒有什麽伶牙俐齒的責難,而且心平氣和,也放下了戒心,抱怨道:“在這個鎮上,我們就是狗,瘋狗,是鎮老爺養的瘋狗,我們負責收租,負責為鎮老爺打架,沒辦法,我們若不如此,也活不下去,這個鎮上,鎮長是老大,是土皇帝,他讓誰活誰就能活,讓誰活得好誰就能活得好,鎮子算上附近村莊,也有兩萬人,山高皇帝遠,鎮長就是老大,不聽他的,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馬小平奇怪,一個偏僻的小鎮,居然有這麽一個作威作福老大,也真是沒誰了。


    鎮長來了!


    所有人閃開一條通道,鎮長就在通道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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