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陸神國,兩國交戰,雖然還沒有到達傾盡舉國之力的程度,但是,聽說前線有潰敗跡象,大帥尹力沙自從失去先鋒軍先鋒九皇子華生之後,就失去了進取的動力,似乎所有的好運氣都被九皇子用完了,尹力沙大軍在黃土嶺被阻擊,損失慘重,然後丟盔卸甲,一直敗退,如今已經丟了好多城池。


    大皇子心急如焚,這不是丟城失地那麽簡單,自己的弟弟被擄走,聽說成為俘虜成為質子,在那裏時刻都有性命之憂,想起自己的弟弟是跟隨自己一起出征的,這麽個寶貝若是死在戰場死在敵國,自己還有何麵目回朝,怎麽麵對那個不是親生母親的母後?但是,他隻是副帥,尹力沙作為第一大統帥,完全可以無視自己的意見,一意孤行,好幾次戰略失誤,大皇子看的明顯,提醒多次,但是均被尹力沙否決。


    反觀英華神國,在人家大皇子英雷的帶領下一路勢如破竹,攻城略地,斬關奪隘,已經深入神國三千裏,奪得城池幾十座,並且就地取材,收割財富,打土豪分金銀,弄得神國貴族怨聲載道,直斥神國皇朝昏庸無能,尹力沙故意賣國,甚至上書朝廷,要求斬首尹力沙,臨陣換帥。


    特別是九皇子因為孤軍深入,一路破關,但是不小心被千軍萬馬圍攻,兵敗被俘,但是尹力沙居然無動於衷,不派兵救援這件事成為各大貴族攻擊尹力沙的口實,那個家夥因為自己孫子的事情居然公報私仇,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朝廷還對他忍耐,繼續重用,說明這個朝廷已經無能到什麽程度了!


    貴族們忍不了,失去外孫的尤勝琨更忍不了,就連身在神庭的神主級別的大舅尤家齊也忍不了,幾次找到朝廷,找到皇帝,讓他立即馬上把華生找回來。


    皇帝連連點頭,就連今天的朝會,皇帝還在檢討自己的失誤,但是關於臨陣換帥的事情,皇帝卻一反常態,堅決拒絕。


    彈劾尹力沙未果,支援尹力沙的援軍也遲遲沒有組織起來,神教坐不住了,神域北部,與其說是神朝的地盤,不如說是神庭的地盤,你皇朝不拿地盤當回事,我神庭卻不能眼看著這個地盤被人家攻城掠地,所以,今天的朝會,尤家齊親自出馬,與皇帝當麵鑼對麵鼓,要敲定一些事情。


    尤家齊看著高高在上的妹夫,覺得這個家夥特別礙眼,要不是神庭有規矩不能直接當皇帝,早就宰了這個窩囊廢了。這個家夥,自己的兒子失蹤不上火,丟了那麽多城池土地不上火,那麽多富豪的財富被掠奪也不上火,也不知道這個天下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他上一次火,麵對群情激奮,甚至逼宮,無動於衷,笑臉相迎,一副明君相,好像智珠在握。


    你他娘的有什麽智珠,滿腦子狗屎而已。


    尤家齊看著皇帝來氣,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妹夫,還是忍住怒氣,說道:“神庭的職責是傳播經義,保護信徒的財產不受侵犯。現在,英華神國悍然入侵我神域,不但是對我神國百姓的侵犯,更是對我神庭尊嚴的侵犯,神庭已經有了決策,組建一支遠征軍,也要求朝廷組織一支至少十萬大軍,在神庭遠征軍的帶領下,對英華神國實施反擊,皇帝作為神國的皇帝,理當和我神庭一樣,有扞衛國土不受侵犯的義務,還請皇帝馬上點兵,派遣一支軍隊,由我親自帶領,去前線支援尹力沙大帥。”


    皇帝華盛林有為難表情,看向大舅哥,道:“尤神主身份尊貴,又是神庭神主,輕易冒險,朕不放心,要不,再考慮考慮?”


    尤家齊打心眼裏瞧不起這個妹夫,不過當時讓妹妹下嫁給這個窩囊皇帝,完全是為了控製朝廷為己所用,再加上小外甥華生有天子相,十足妖孽,完全可以繼承皇位,延續尤家勢力,這個華盛林以及皇家早就被扶持一個新傀儡取而代之了。不過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尤家齊還是表現出感激之情:“陛下關懷本神主十分感激,不過,現在神國存亡已經到了生死關頭,現在淪陷的土地上,財富被掠奪,貴族們被坑殺,兔死狐悲,那些還沒有淪陷的地區的貴族們,已經人心惶惶,若他們投靠英華或者攜款逃走,對我神朝是一個重創。本神主收到了很多人的訴苦,要求本神主代表神庭說服神朝朝廷,立即加派兵力,驅趕敵人,保住他們的財富和地盤。本神主也認為,事態不能繼續下去了,還請陛下調兵,本神主組織一萬神軍,即刻啟程,消滅來犯之敵!”


    華盛林知道不能再阻攔,過猶不及,喊道:“林頓將軍何在?”


    名叫林頓的武將出列,單膝跪倒:“臣在!”


    “林頓將軍,金山城東部守軍足有二十萬,且都是神國精銳,常年駐守東疆,但是並無戰事,閑的也快要長毛了,東疆並非防禦重地,朕命你即刻調兵,調出十萬大軍,由你親自統領,匯合尤神主一萬神軍,討伐來犯之敵!”


    林頓抱拳,道:“陛下還請明示,微臣帶領的十萬大軍和尹力沙統帥的大軍是什麽關係,微臣是否也要和他合兵一處,聽從他的統一指揮?”


    沒等皇帝說話,尤家齊冷聲道:“尹力沙連戰連敗,甚至有故意引兵入室的嫌疑,就算朝廷不彈劾他,但是也萬萬不可再加強他的權利,你的十萬大軍和我的一萬神軍單獨一路,需要他尹力沙配合時,我會命令他,若是他敢不配合,我會當場殺了他,將大軍全數歸於你的帳下!”


    皇帝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麽,神主看了他一眼,華盛林立即閉了嘴,看向林頓,說道:“這正是朕的意思,另外提醒林將軍,此去征伐敵軍,以神軍軍主的命令為首要,有神主在,定可以消滅所有來犯之敵。”


    林頓抱拳行禮,又對尤家齊行禮,道:“微臣領命,定然以神主的命令為首要,還請神主多多指教!”


    神主尤家齊擺了擺手,道:“不要這麽客氣,有道是兵無常形水無常態,一切以戰場變化而定,誰說的有理就聽誰的,還請林將軍不要謙虛,大膽用兵,即便是錯了,也有本神主擔著!”


    朝會散去,神主尤家齊也終於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對於英華神國,他早有覬覦之心,不過沒有機會也沒有借口,但是,這一次,他們居然敢俘走了自己的外甥,那就幹脆以此為借口,西征英華,滅了英華。


    至於目的,做大神庭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做大尤家,尤家要做北域共主!


    尤家在金山城甚至占有半城之地,整個金山城,若是從中軸線分,西部皇朝以及各家族勢力,東部整個都是尤家及其附屬勢力,金山城兩千萬人口,尤家能影響半城,甚至整個城,而且尤家勢力不僅僅是在神國都城,神國的各個角落,都可以看到尤家實力的影子。


    這麽一個龐然大物,即便是朝廷也不敢惹,不但不敢惹,而且害怕,害怕的要命。


    皇帝華盛林散朝之後躲進了自己的寢宮,所謂的寢宮就是自己單獨開辟的一個小書房,位於皇宮一處後花園極為偏僻的位置,是一處存放掃院工具的地方,華盛林看中了這裏的幽靜,令人騰出來,簡單裝修,上下水齊全,也就成了他最願意待的地方。


    皇帝有很多妃子,不過皇帝說要修煉一種功法,要戒色,這一戒就是十好幾年,眾多妃子因此怨聲載道,這種站著毛樓不拉屎的行為著實可惡,不敢給皇帝戴綠帽子,又十分想念那份快活,因此很多妃子變成怨女,甚至偷食,不過,宮中除了太監就是宮女,偷吃這種事情不像在市井,這裏太不方便,人多嘴雜,一不小心露餡,那可不是死一個人的問題,那是要株連九族的!


    皇帝身邊,隻有一個跟隨了他五十多年的老太監,老太監七十多歲,須發皆白,連眉毛都白了,但是精神矍鑠,絕對是一個修為高超的得道修士,老太監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但是無論是宮中的事情還是朝廷的事情他都門清,對這個窩囊皇帝,他心疼,偏愛,並且無理由的嗬護。此時平時以爺倆相稱的二人坐在屋子裏,簡單一碟菜,兩壺酒,相對無言,隻是沉默對飲。


    “陛下下決心了?”,老太監早已隔絕了這個房子,喝了一小口酒,看著這個他極為溺愛的皇帝,心中噓唏,隻有他知道,眼前這個皇帝,受了多少窩囊氣,挨了多少白眼。


    皇帝華盛林歎口氣:“洪叔,原諒我不能把全部的事情告訴你,但是,這一次我下決心了,華家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現在有機會,就等著尤家齊離開,神庭帶走大部分神修,就是我對我那個老丈人下手的機會!”


    “九皇子怎麽辦?放棄了?”,太監將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皇帝臉色變了幾變,一顆花生米已經變成碎末,良久,歎口氣,道:“洪叔,你是我的人,並且你的主人隻是我,而不是任何別的人!”


    洪太監歎口氣,道:“我不多言,到那時候,尤勝琨那老小子歸我,但是,尤家不隻是一個尤勝琨,還有很多不下於尤勝琨的人,他們在暗處!”


    華盛林道:“滿城都是尤家人,但是,我倒要看看,真正動起手來,有多少人敢為尤家賣命,有多少殺多少!”


    “但是,若是尤家齊回頭,又如何?”,洪太監還是擔心。


    “放心,他出去就回不來了,包括那些神修,一個也別想回來!”,華盛林語氣堅決。


    老太監看著語氣篤定的皇帝,稍微放下一些心來,這個窩囊皇帝,隻有他知道,胸有城府,之所以隱忍不發,就是在等著機會,給尤家來個致命一擊。


    尤家大宅,尤勝琨居住的地方,如同一個大殿,此時已經夜半三更,但是他的大殿依舊燈火通明,尤勝琨正在會見一些客人,來自外鄉。


    尤勝琨其實不太在意這些外來戶,比如眼下來自噠達城的成厚華,攀關係攀到了這裏,再加上自己的外孫子華生和成林居然關係極為交好,這才被尤勝琨破例召見,並且賜給了酒席,親自陪同。


    若是沒有外孫這層關係,一百個成厚華,老爺子也不會放在眼裏。


    “聽說了,我那外孫華生和你的兒子,好像還有幾個小家夥關係很好,都在先鋒軍中,都是他的生死兄弟,很好啊,不過,我那外孫倒是講義氣,為了不拖累你的兒子他們,自願成為俘虜,被擄走了,現在到了英華神國,成了質子,不過暫時倒是沒有性命之憂,不然,我早就去英華要人了!”


    成厚華點頭哈腰,道:“也是我那兒子和那些孩子們不爭氣,讓九皇子陷入了陷阱,若九皇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是有一百條命,也趕不上九皇子的一個指甲蓋,這一次讓九皇子身陷險境,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難辭其咎,我這個當爹的,都沒臉見人,更不敢見尤老爺。但是,我還是厚著臉皮來了,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麽,補償我的愧疚!”


    尤勝琨對成厚華謙恭的態度很滿意,無聲的做了一下笑的表情,不過很快消失,稍微坐直了身子,道:“噠達城,賭城,很出名,聽說你是哪裏的賭王?”


    “虛名,賭王一詞絕不敢擔,特別是當著老爺的麵,老爺這是折煞我了!”,成厚華謙卑的說道:“噠達城不大,但是那裏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憑尤老爺的實力,可以輕易的納噠達城為己有,若有一天,尤老爺對那裏有興趣,晚輩願意做馬前卒,為尤老爺趟平道路。”


    “有心了,不過,實不相瞞,噠達城本就是我的,你們在那裏生活的好,我看著也高興!”


    成厚華震驚的嘴角流出口水,趕忙擦了擦,然後離開座位,跪倒在地,對著尤勝琨磕頭,道:“原來我一直是尤老爺的人,我,我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運氣給尤老爺當奴才,原來我隻都是尤老爺的人!”


    成厚華話都說不利索了,激動的熱淚盈眶,甚至跪爬到尤勝琨麵前,扶著尤勝琨的雙膝,痛哭流涕:“我終於找著組織了,我再也不是沒有靠山的人了,原來,我的靠山是尤老爺!”


    尤勝琨對這個家夥越發滿意,慈愛的摸了摸那家夥的頭頂,道:“你是我的孩子,我會罩著你,噠達城,有你在,我放心!”


    又喝了好一會兒,成厚華告辭離去,離開尤家走出東城很遠,這才抹幹眼淚,看了看周圍,看了一眼東城方向,小聲罵道:“呸,老狗!”


    成厚華隱藏著行跡,偷偷來到一處破敗的古廟,古廟有一尊破敗不堪的神像,廟內供台,灑滿了香灰和塵埃,塌了一角的破古廟顯得蒼涼,神像已經缺胳膊少腿,唯一的一條腿支撐著整個塑像屹立不倒,很是頑強。成厚華在古廟外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異常或者有人跟蹤,進入廟內,看著塑像,說道:“我來了!”


    塑像動了動,一個虛幻的身影顯露出來,看了一眼成厚華,飄然下落,就坐在一個滿是灰塵的蒲團上,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壺酒,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有抹了抹嘴角,道:“這破地方,邱吉也太不把我們當人了!”


    成厚華笑道:“行了,別埋怨了,我的噠達城,你們的椰林島,這一次相助華盛林,可是那個人安排的,現在,我的人已經分散在那老家夥府邸的周邊,有要飯的,有小販,還有一些擺攤設賭的,當然都是流動的,不能讓那老小子看出來。到時候就等著華盛林的信號,你們的人哪?”


    那人看起來很是邋遢,像極了乞丐,坐在蒲團上,又喝了一口酒,道:“兵分兩路,一路已經秘密前往戰場,就等著神庭的神軍出現,另外一路就是這裏,他們會出現在需要的地方。”


    成厚華點點頭,拿出一個像骰子一樣的東西,交給那乞丐模樣的人,說道:“咱們倆關係不錯,為防萬一,這個你拿著,緊急的時候摔在地上,可直達噠達城!”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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