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磕頭,道:“我們乃是北溟神國皇族納氏族人,我隻是皇宮這個孩子的奶媽,這孩子乃是當今皇室唯一正統苗裔,皇帝新喪,皇帝堂弟納胡龍突然發動政變,奪取了皇位,並斬殺先皇族人。小太子連同我被忠心的護衛救走,一路西來,想逃往巴沙城找巴沙城親王納爾海也就是先皇的親弟弟,尋求庇護,被一路追殺至此,幸得兩位老爺相救,這才化險為夷。但是,此去巴沙何止千裏,祈求老爺垂憐,救我們一命,婢女甘願做牛馬以報大恩!”


    “這樣啊!”獨孤秀摸著下巴,老郎頭也沉思不語,天賜說道:“正好我們也要去巴沙,同路而已,算不得救命!”


    倆老頭紛紛點頭。


    第二天,老郎頭給客棧賠了一些銀子,本來想多住些日子,現在看來,後邊的追兵肯定源源不斷,麻煩也會源源不斷還是盡早離開,早日到巴沙城,將這孩子交給那位親王,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帶足了幹糧和水,一行人上路,這一次多了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女子,兩個小男孩坐在一起開心的聊天,東一句西一句上一句下一句,聊得很熱鬧,但是都不著邊際,看得兩個女人由衷而笑。兩個女人也是聊天聊得很熱鬧,這一路倒是沒有了無聊。


    天通客棧那邊,又來了幾十匹馬,皆是那種耐力持久的棗紅馬,在天通客棧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馬不停蹄的追趕,同時,發出信息,讓沿途的官方哨卡堵截一輛馬車,也說明了馬車上都有什麽人,什麽特征。很快,獨孤秀等人一步一個坎的日子就要來了。


    快要走出沙漠,沙漠邊緣地帶開始變得繁華,經過在沙漠長久的跋涉,幾乎所有人都有那種快要崩潰的感覺,走出沙漠,他們第一眼想看到的,就是城池,就是綠洲和人!


    沙漠邊緣,有一個湖泊,許多駝隊馬隊臨湖而坐,任何牲畜都需要給養,這塊大湖像是久旱甘霖,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就引起人們的發狂。


    倆老頭趕著車,來到湖邊,讓車裏人也下了車,看看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過的風景,喝一喝清冽的湖水。兩個孩子,看樣子很親近,一個月相處,讓這倆孩子彼此很是親密,那孩子也是六歲,叫納吉,很是活潑,這麽大的孩子對於家庭變故並沒有太多的難過,特別是有同齡人陪伴的時候,很容易忘掉痛苦。


    離大湖不遠就是一座城,但是精明的商人把攤位擺到這裏,讓這裏形成一個集市,商人們最掌握行路人特別是跋涉沙漠人的心裏,從沙漠中出來的人,第一眼渴望綠洲,再就是渴望水和美食。所以,這個集市上,人們開始購物,買不少吃的喝的,然後在湖邊找到一個位置,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吃喝,訴說一路的辛苦或者喜聞樂見,熱熱鬧鬧,一下子就趕走了旅途的疲勞和不快。


    兩個女人,阿茲和那個叫阿杏的宮女緊緊地跟著兩個孩子,生怕倆孩子跑丟了,或者被人拐走。倆老頭則買了不少吃喝,一看天氣還早,幹脆也找地方鋪開攤子,叫來兩個女人和孩子,圍坐在一起,像別人一樣吃吃喝喝。


    放鬆,真的很放鬆。


    天賜坐在獨孤秀身邊,主動為獨孤秀打開酒葫蘆,遞到獨孤秀的嘴邊往裏灌。獨孤秀哈哈大笑,摸著天賜的腦袋,看向納吉,問道:“你們倆爭論好了嗎?誰大誰小?”


    納吉喊道:“他是我師傅,我管他叫師傅!”


    老郎頭看著倆孩子,奇怪的問道:“師傅?為什麽要叫師傅?”


    納吉說道:“背書我背不過他,打仗我打不過他,講道理我還是講不過他,我就隻好認師傅了,他說他以後會罩著我!”


    獨孤秀看著天賜,說道:“你小子成精了?你才幾歲,當什麽師傅?”


    天賜吃了一口東西,抹抹嘴,看著遠方的湖泊,道:“他還是個孩子,什麽也不懂,我隻好勉為其難,收了他!”


    所有人都看向天賜,眼神像見鬼一樣。天賜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道:“趕緊走吧,到前邊城裏,找一個小客棧,千萬不要擺譜,否則會招風的!”


    老郎頭點點頭,趕緊讓兩女人收拾東西,上車,馬車風馳電掣離去。


    沒多久,從沙漠裏竄出一支馬隊,至少一百人,雖疲憊不堪但是眼神亮晶晶,繞著大湖巡查一圈,問道:“可有看見兩男兩女倆孩子一起的?看見的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乃是帝國刑捕,抓逃犯的!”


    眾人就算看見也不想找事,萬一說看見了,說不定還得帶路,誰也不想和官府有瓜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紛紛搖頭。官差也無奈,打馬飛奔,去往前邊那座城,那座城叫大阪城。


    倆老頭拚命趕車,進了城,按照天賜的意見,專門走小胡同找小客棧,還真就找到了一家,就在城內,一個院子,有馬棚有酒樓,看起來很破爛,但是也算全乎,幾人讓小二喂馬,幾人進了客棧,要了三個房間,吩咐掌櫃,將飯菜送到房間。


    一路風塵,納吉和天賜鬧了一會兒,靠在宮女阿杏身上睡著了,甚至還沒來得及吃飯,而天賜則一直拿著一本書,靜靜的躲在油燈下看書。不大一會兒,飯菜進入房間,幾個人全部集中在一個房間,開始吃喝。


    天賜一直看書,哪怕是一邊吃也一邊看,倆老頭和天賜開玩笑,“你一路就是看書,就那麽幾本書,翻也翻爛了,你是真看得懂還是裝像?”


    天賜看著獨孤秀,說道:“神為什麽要赦免罪人的罪?罪人犯罪,理當由人間律法處罰,為什麽神說沒有罪就沒有罪?還有,神說他隻看中他看上的一個神靈種族,其餘種族皆為奴仆,是天生為高貴種族服務的,但是,創造一切財富的恰恰是低賤的奴仆,但是,他們的地位卻一直都很卑賤,這又是為什麽?人為什麽要有高低貴賤之分?”


    獨孤秀搖搖頭,道:“那是因為神有病!”,天賜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得治!”


    天賜突然呆了呆,道:“爺爺,熄燈,都不要說話!”


    獨孤秀剛要狐疑,便果斷熄了燈,順手布置了結界,將房間隔離出來。


    老郎頭道:“壞了,我們這一行人特點太鮮明,很容易被辨認出來,再加上我們住店時,並沒有隱藏我們一行人的特點,說不定官府查來,店家會把我們說出來。”


    “我得出去看看!”,老郎頭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獨孤秀想了想,看兩個女人,道:“不要害怕,你們就在這屋的床上擠一擠,我們也不離開,守著你們。”


    兩女子點頭,很聽話的上床,和衣而臥。


    納吉被摟到床上,天賜則在黑暗中默念神教經文,對外邊的事一點也不擔心。


    老郎頭來到櫃台,此時掌櫃正在低頭記賬,小店再也沒有別人,老郎頭悄悄出了門,在胡同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藏了起來。


    果然,有一隊人來到客棧,敲門,掌櫃開門,剛要問話,有人喊道:“衙門奉命檢查,帶路,挨個房間查看!”


    客棧外留下幾個人,其餘人進入客棧,命令老板挨個屋敲門檢查。也就二十幾個房間,不一會兒走了一遍,卻沒有發下任何異常,那當官的問道:可見兩男兩女倆孩子住店?


    掌櫃似乎努力回憶一下,搖頭,這時,外邊有淒慘的叫聲,留在外邊的幾個人滿臉血倒在地上,慘叫道:“吸血鬼,吸血鬼,嗖,飄走了,那邊,那邊!”


    當官的順著那小差役手指的方向,果然見一道人影,麵容慘白,漂浮在胡同中,飄來蕩去的,甚至還飄到自己等人跟前,張著大嘴巴,露出白花花的牙齒。眾人大駭,奪路而逃。


    老郎頭現身,站在客棧門口,為了讓女人孩子們睡一個好覺,本老頭就辛苦一些,給他們站個崗吧!


    老郎頭就在胡同來回亂竄,最後幹脆出了胡同,到繁華街道的那些大客棧,遇到檢查客棧的兵士,就開始扮鬼,有時候興風作浪,弄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一夜不得閑,半個大阪城都鬧鬼,嚇得人不敢睡覺,查寢的也不敢再查。


    快到早晨的時候,老郎頭回到客棧,叫醒眾人,早早溜出了大阪城。


    還好,這座城並沒有封禁,已然進出自由。


    倆老頭同時確認,他們已經暴露了,因為,沙漠中的那個天通客棧的老板,不會替他們保密,他們的特征太明顯。


    看來要盡快到巴沙城,讓這個小太子投奔他的親叔叔納爾海,可能會安全。


    倆老頭想著換一輛馬車,或者采取其他交通工具,但是,一直沒有好的機會,現在看來得盡量找人煙稀少的小道走,遇到大的城鎮也不敢停留,補充給養專門到村莊,實在不行就住在車上,有時候在荒郊野嶺,打點野食填飽肚子。


    一處平坦的隔壁地帶,有一處水窪,車輛停留,人不渴馬也渴,老郎頭卸下馬,拉著馬去了那處水窪,兩個孩子則在車旁比試誰尿的高。兩個女人則饒有興致的觀看,獨孤秀在一邊鼓勁兒。


    遠處,有一隊人馬越來越近,一線排開,氣勢恢宏。


    另一邊,則出現另一隊人馬,兩隊人馬開始對衝,頓時大地隆隆震顫,人歡馬炸。


    雖然離得還遠,但是,隻需一個衝鋒,兩隊人馬就會波及到這裏。


    老郎頭趕緊牽馬套車,讓女人孩子上車,倆老頭則急三火四的驅動馬車,迅速逃離。


    但是一隊人馬開始潰散逃跑,逃跑的方向正是馬車逃離的方向。


    數萬潰逃的軍隊和數萬追擊的軍隊速度皆快如疾風,在大地掀起狂暴的沙塵暴,馬車很快被淹沒在沙塵暴中,獨孤秀和老郎頭突然一前一後,抬起馬車連同馬匹一起,飛入空中,待風暴過後,又將馬車穩穩地落地地上,西方,兩隻追逃的軍隊迅速消失在視線之外。


    老郎頭和獨孤秀剛要拍拍胸脯喘一口氣,西方,那支追擊的軍隊又慌不擇路的逃回。


    獨孤秀氣得瞪大眼睛,“媽的,沒完沒了是吧?”,獨孤秀飛出馬車,喊道:“老郎頭,我開路,你跟上!”


    老郎頭點頭,駕車不閃不讓,向正麵而來的軍隊猛衝過去。獨孤秀則突然拿出一把劍,站在軍隊麵前,一劍橫掃,一道肉眼可見的劍光展開百丈寬,一劍斬飛劍光範圍內的所有兵馬,兩千多兵馬變成血肉向兩邊橫飛。大軍被突如其來的劍氣橫掃,中間出了百丈空隙,獨孤秀持劍一路橫掃出如狂暴龍卷風的劍氣之光,馬車隨後跟上,穿過逃跑的兵馬,又遇到追擊的兵馬,那追擊的兵馬領頭的將領疾呼:“全部讓開,讓開!”


    追擊的兵馬潮水一樣向兩邊退散,將軍再一次大喊:“繼續追擊!”


    追兵從馬車兩側繞過,追擊已經被獨孤秀幾劍掃的七零八落的逃兵,並迅速完成合圍,展開瘋狂屠殺。


    獨孤秀回頭看了一眼,喊道:“快走,不摻和他們的事情,逃開他們的視線。”


    馬車快速逃離,隻是不過半個時辰後方又響起大地顫抖的轟隆聲。獨孤秀看已經滿身汗水的馬,停下了車,然後抽出寶劍,向後方走去,獨孤秀突然縱身飛入空中,寶劍向下一劃,一道清晰的深溝赫然出現在數萬騎兵麵前,喊道:“越此線者,殺無赦!”


    騎兵皆勒住戰馬,來到深溝麵前,震驚於獨孤秀的通天手段,果然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看著空中持劍而立的獨孤秀,麵麵相覷。


    獨孤秀對老郎頭喊道:“你們先走,我和他們談談!”


    老郎頭也不廢話,駕駛馬車,快速離去。


    數萬停留在原地的騎兵整齊劃一的看向空中,皆有駭然之色,想起剛剛那一劍破萬甲的神通,無不驚恐。一位將軍向空中抱拳,喊道:“感謝大神為我大軍消滅叛軍所行之壯舉,我乃巴沙城納爾海親王帳下大將軍呼勒太,奉親王命剿滅朝廷篡位親王納胡龍之叛軍,幸虧遇到大神相助,剿滅了巴沙境內的朝廷叛軍,我等皆凡夫俗子,不敢與神靈為敵。大神向西去,是不是也要去巴沙城?若如此,我等大軍願為大神保駕護航!”


    獨孤秀想了想,道:“你們果然是納爾海親王的人?可知剛去世的先皇納爾康有一正統嫡係的兒子叫納吉?”


    呼勒太猛地點頭,道:“反賊納胡龍自登皇位,斬殺皇帝苗裔,小太子納吉被忠臣義士護送逃亡西部,被半路截殺,現在不知死活,人已經失蹤,大神難道也知道這件事?”


    獨孤秀頓了頓,喊道:“不要叫大神,聽著別扭,我長你不少歲,可叫我獨孤大爺...我問你,納爾海親王可真心要救納吉太子?”


    “大,大爺!”,呼勒太終於還是喊出了那句大爺,更是有些高興,認如此一個神通廣大的人做大爺,不但不虧,反而是一件足以令自己感到無上榮幸的事情,試想,自己管一個大神叫大爺,自己就是大神的子侄,那是多大的造化?當下大爺叫的越發順口:“大爺,大爺您有所不知,我家王爺雖然被發配大巴沙,但是對皇上,也就是王爺的哥哥那可是手足至親血肉相連,聽說布倫城朝廷親王納胡龍反叛,屠殺了皇帝和皇族親人,吐了三升血,昏迷了一天一夜,然後已經通告天下,誓與反賊不兩立,並等待太子來到,便立太子為帝,興兵討伐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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