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此處房產乃是我主家撒氏一個支脈的祖宅,家主因少主被神主看中選為聖子,去了布倫城,進入了神庭,家主闔家老小全部搬往聖城,這處祖宅便閑置下來,本來想留下一部分下人在此守護祖宅,但是,少主不同意,他說人不能太貪心,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要把祖宅轉給他的一個發小,但是老家主不同意,後來老家主提出幹脆賣掉,也斷了少主無償贈送的心思。你若是想買這處宅子,說實在的,可不是一般人都買得起的!”


    那人看著獨孤老頭,道:“此處宅子占地一百畝,房屋三十座,內有花園,各類設施配套齊全,就算是一般的小朝廷的內宮也多有不如,老爺之所以舍不得贈送,是因為這個宅子最少價值百萬現銀,一百萬,恕我直言,先生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也沒看出老先生哪裏特殊,你空著手來這裏買房子,你怎樣讓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


    獨孤老頭在大院子各處轉悠,那人還不得不陪同,獨孤老頭轉到那處花園,果然有姹紫嫣紅的意味,一片片花圃,由小小河卵石子鋪就得小道,還有不少下人在那裏噴水澆花掃地,忙忙碌碌,最主要的是花園對麵還有一處小湖,雖然不大,但是岸邊桃紅柳綠,倒影如畫,讓他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府邸,竟然有恍如隔世之感。對身邊人道:“一百萬,我買了,此外你們這些人都留下,該幹什麽幹什麽,工錢漲一倍。”


    那人看著獨孤老頭,像是看著一個吹牛逼的精神病,道:“我謝謝你了,你若是夢還沒醒,你就回去接著做夢吧!”


    獨孤老頭回頭看了看那人,撚了撚手指上的戒指,一揮手,一道白光在那人眼前畫了一個圈,那人眼睛一迷糊,睜開眼睛時看到麵前有一個大木箱子,獨孤老頭背著手,揚了揚下巴,“讓你開開眼,看我夠不夠資格!”


    那人狐疑的打開大木箱子,一團金光如霧氣,定睛一看滿箱子都是金磚,我的神啊!


    獨孤老頭看著呆呆傻傻的人,道:“見過這麽多金子嗎?沒見過吧?現在,你把地契和合約拿過來,一手簽字一手交錢,還是那句話,你們都可以留下來。”


    那人此刻看著獨孤老頭的眼神都變了,如看親爹,不,如看神靈,極為幹淨利落的跪倒:“奴才修德海謝老爺收留!”


    獨孤老頭令下人們抬著一箱子黃金去了正房,與修德海交割,就這樣,這處阿滿鎮的撒氏住宅,就成了獨孤秀的府邸。


    修德海親自押送一箱子金磚攜帶買賣文書去了聖城布倫城交差,並言說會盡快趕回來。


    阿雅是第一次住這麽大的宅子,心中忐忑,但是也不好問出口,比如,哪來的那麽多錢?這宅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宅子,不會上當吧?


    馬車和馬匹讓下人們安頓好,有專門的廚房,阿雅也不用天天親自做飯洗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樣的日子簡直不可想象,但是阿雅不習慣,混到下人中間,啥活都幹,讓下人們感動又害怕,生怕哪一件事做得不對,主人翻臉。


    倆老頭閑不住,盤下來幾處檔口,再租出去收租金,倆老頭最拿手的本事是懸壺濟世,又盤下一家診堂,倆老頭坐診,倪林彭家霖老墨和南方也很忙碌,各處檔口轉,並在診堂協助抓藥收款之類的,真正閑下來的就是阿雅和她的小天賜。


    小天賜整日在大院子裏轉,有一個女仆專門負責看護小天賜,女仆名叫阿茲,極為喜歡天賜,看護的極為精心,特別是不讓他去那座小湖,因為那座小湖曾經淹死過人,還不是一個,而是一對男女,被綁上石頭丟下去的,淹死後直接分屍火化,撒家把這座宅子下決心賣掉,這也是其中原因。


    幾天之後,小天賜就把這個院子的每個角落都轉完了,感覺沒啥意思,母親時時刻刻盯著他,女仆阿茲更是寸步不離,那些男女仆人除了給他吃的逗他玩,誰也不敢領他出門,他是真想出了這個院子,院子再大也是籠子,而小天賜不願意呆在籠子裏,他想出去,想高飛。


    幾番鬥智鬥勇,小天賜沒能成功跨出大門門檻,他老老實實的坐在阿雅身邊,雖然不能說話,但是那雙眼睛會說話,忽閃忽閃的長睫毛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母親,有時候自己坐在屋子裏,一坐就是一天。


    阿雅終於心軟,和倆老頭商量,因為他知道這個臨時組建的家庭是這倆老頭說了算,要不讓天賜再去學堂吧!


    就這樣,天賜再一次背上了書包,旁邊有個阿茲,去了鎮上的學堂,登記名錄:楊天賜,阿滿鎮,四歲。


    阿滿鎮有五條東西街五條南北街,很規矩,井子狀,學堂挨著神堂,乃是神堂辦學,這座學堂最出名的就是出了一個聖子,而且是聖城神庭的聖子,遠不是一般聖子可比。


    一個小小的鎮上的學堂出了一個大聖子,這件事造成的轟動至今仍有餘震,這座學堂最顯眼的地方是一處教室,被單獨隔離起來,那是聖子曾經學習的課堂,被保留了聖跡,其中還有那孩子留下的書寶,還有一支筆,鵝毛筆。


    天賜的第一課就是瞻仰那間教室,瞻仰聖物,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你們若能跟隨上他的腳步,成為他的仆人,就是你們無上的榮光。


    小天賜不會說話這件事,幾個老師都知道,本以為這孩子是個弱智,不成想,這孩子不但不弱智,學習寫字都是令人刮目相看,不能背誦經文就默寫,當著老師和小同學的麵當場默寫一本書的經文,下筆極快,筆走龍蛇,一本書不過半個時辰就會書寫完畢。這還不算,老師新講一篇課文,然後讓孩子們背誦,孩子們隻是被送出前一段或者幾句話,但是小天賜已經“刷刷”默寫完畢。


    這孩子的神性比那個聖子還要勝出不知道多少倍,隻是,誰也不敢說,現在聖子如日中天,這個啞巴孩子比聖子還能,這話傳出去不但不會有人信反而會招來很多麻煩,不但是孩子,就連學堂都會有麻煩。


    學堂一共八個老師,每個老師都對這孩子刮目相看,曾經反複研究這孩子,但是,什麽也看不到,看不見神血也看不見神魂更看不見神軀,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但是,他咋就這麽能?


    阿茲天天在學堂陪著天賜,按照阿雅的吩咐,哪怕是撒尿拉屎也要跟在身邊,阿雅是怕了,怕這孩子再一次消失,再一次被偷走。


    阿茲領著小天賜放學,走在路上,天賜都會流連在繁華的街道上挨個小攤小販的觀看,也不買啥東西,就是摸一摸看一看。阿滿鎮雖然小,但是人不少,而且外地來的人也不少,阿滿這地方有礦,是尋常百姓家都用得到的東西,所以,這裏有一些開礦人,當然他們都住在礦上,離這裏還有十幾裏,但是,這些人無論是購買東西還是休閑娛樂,都會到這裏,因為這裏有讓他們滿足的場所,賭場和妓館。


    還有就是這裏有一些修士,就是為了探訪聖子聖跡而來,他們試圖從聖子成長的地方,悟出一些真諦。


    天賜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溜溜達達,街上人熙熙攘攘,特別是繁華地帶摩肩接踵,小天賜四歲,矮小,在大人的腿縫中鑽來鑽去,這就苦了阿茲,彎著腰被小孩子帶的拐來拐去的,人群一個擁擠,小孩子的手鬆開,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阿茲一邊喊一遍鑽人縫尋找,出了人群,看見路中央站著小天賜,對著阿茲做鬼臉,伸著兩隻小手,吐著舌頭,一副頑皮像,隻是,孩子身後與幾匹馬不顧人流,一邊跑一遍訓斥,小孩子躲閃不及,被踩踏在地,阿茲驚呼,人們也驚呼,但是那些騎馬的人毫不在意,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飛馳而去。


    小孩子渾身是血,胳膊和腿的骨頭都碎了,阿茲嚇得大喊救命,但是路邊的人都躲的遠遠的,阿茲無奈,抱起孩子朝倆老頭的醫館跑去,倆老頭見狀,趕緊打發了病人和買藥的人,抱過孩子,忙三火四的搶救。


    還好,就是斷骨了,雖然斷的地方不少,但是,以二人的通天修為,斷骨重生並不是什麽難題。


    但是,不是難題的難題出現了,小孩子的骨頭斷碎,無論用何種辦法都不能接骨,倆老頭忙活半天,沒有一點效果,這孩子像是一堆肉泥,攤在床上,骨頭不大不能自主愈合反而像是雪崩一樣,最後寸寸斷裂。


    倆老頭嚇得麵麵相覷,亡魂皆冒,冷汗淋漓,這是怎麽回事?不就是骨頭斷了嗎?怎麽會這樣?


    不但如此,孩子的神魂也越發虛弱,連呼吸都有停止之像,躺在床上,像一個紙人,薄薄的一層貼在床上。


    獨孤老頭眼淚流下來了,手足無措,一向冷靜的老郎頭也抓耳撓腮,眼睜睜的看著孩子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完了!


    倆老頭精神崩潰,癱坐在地上,阿茲更是嚎啕大哭。


    獨孤老頭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拿出一個傳訊符,捏碎,然後像死了一樣靠在床邊,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不一會兒,一個人來到,獨孤老頭看著來人,指了指床上,老郎頭同樣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精氣神,看著來人,一臉期待。


    來人正是衛無影,從布倫城神庭而來。


    衛無影查探小雙的狀態,道:“精神點,封鎖醫館,不要有一絲氣息泄露。”


    倆老頭終於強打精神,把醫館布置了結界。


    衛無影看著小雙,小雙這時已經徹底沒有了氣息,這時,一盞燈一把劍一朵金蓮和一座寶塔懸浮在小雙身體的上邊,魂魄入燈,血脈進入金蓮,小巧玲瓏的佛寶塔發出聖光籠罩那張床。衛無影點點頭,道:“不破不立,你小子是不是就等著這副神骨?”


    衛無影托著一副神骨,懸於小雙身體上方,天劍突然大放光芒,照在神骨之上,那神骨化作紛紛飄零的金色塵埃,灑落在小雙的身軀之上,然後滲入到他體內,消失不見。


    衛無影竭盡全力的為小雙塑造神骨,不僅僅是神骨,還有筋脈五髒六腑,這副神骨乃是神界一個天主的神軀,被衛無影保存至今,也是龍擇天早就準備的後手,委托自己為他的孩子鍛造一副神軀。而且,這小子因為有天劍,有聖蓮有混沌第一火,這副神軀可以無限成長,大有突破天主神軀的可能,這小子走這一趟神道之路,神魂煉化一個神殿的神靈之魂,神血來自阿雅的聖靈之血,而神骨來自天主神軀,可以說,這小子來這一趟神界,啥也沒幹,就已經成了前無古人的壯舉,鑄就神基,前所未有。


    天劍銅燈金蓮和佛寶塔化作靈光進入小雙神海之內,隻此一次,四大寶物皆再一次陷入沉睡,而那副神骨,已經和小雙徹底融合並煉化,小雙已經完成了神道修行的第一步,築基成功。


    小雙睜開眼睛,坐起身,小手揉揉眼睛,看著看麵前三人,咧嘴傻笑,獨孤老頭對著小雙腦袋用力一拍:“還裝傻?”


    小雙撓撓頭,看向衛無影,笑了笑,然後下地,得趕快回家,不然媽媽又要瘋了。


    出了門,阿茲正在門口惆悵滿腹,在猶豫著要不要回家把今天的事情和主母詳細說一說,見小雙無恙來到自己跟前,頓時長籲一口氣,獨孤老頭揉了揉阿茲的腦袋,叮囑道:“今天的事不要說,和誰也不要說,對天賜對你都有好處!”


    阿茲用力點頭。


    阿茲領著小雙回到了家,今兒回家晚了些,阿雅站在大門口東張西望,終於看到阿茲領著天賜露麵,總算放下心來,拉過天賜的手,問道:“今兒怎麽回來晚了?”


    天賜笑了搖頭,阿茲勉強露出笑容:“和公子在街上轉了轉,人多,好不容易才擠出來。”,阿雅道:“他還小,往後不要帶他逛街,容易擠丟了。”,阿茲點頭。


    老墨南方倪林彭家霖也下班了,回到了家,阿雅吩咐仆人擺桌吃飯,看得出幾個人興致很高,吃飯的時候討論的都是鋪子裏的事情,這些日子阿滿鎮客流暴增,人來人往的,盤過來的那些鋪子,無論什麽東西都好賣,掙錢容易多了。倪林把自己看鋪子的錢都交給了南方,南方則交給了阿雅阿雅則當著人們的麵把錢鎖在箱子裏,箱子就在老郎頭的房間,擺在一個櫃子上。


    這個臨時湊起來的家庭,人人不藏心眼,坦誠相待,反而越發親近,好像這些人本來就是一家人。


    正吃著飯,大院門被敲的山響,彭家霖擺擺手,說道:“你們吃你們的,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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