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那縷神魂,則直入月宮,那座高懸於天的月亮。


    鶴發童顏大仙人一揮寶劍,所有山峰君不見,月亮在天,那座萬神山山頂,有一些等待日出的人,還在那裏酣睡。


    距離萬神山二十裏不到,那個小村子,煎餅嬸熬夜繼續她的煎餅大業,孩子和老爺們兒早已睡熟,煎餅嬸一直留心從窗戶灑進來的月光,到了快到清晨,煎餅嬸忙碌了一夜,將煎餅裝在褡褳裏,出門,走出院子,向後一揮手,那座茅草房燃起大火,不過片刻房屋不在。


    煎餅嬸繼續去了萬神山,不過這一次是直接到了那座道觀,道觀大殿前,天剛蒙蒙亮,一個苗條的身影站在那裏,煎餅嬸也沒說話,與那苗條的身影融合,然後,煎餅嬸走出了道觀,來到廣場上,準備她新的一天賣煎餅的生涯。


    廟會還在持續,天亮的時候,人們紛紛購買煎餅嬸的煎餅,不大功夫,煎餅嬸賣光了煎餅,笑著一眾人告別。


    煎餅嬸走出了萬神山範圍,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處海邊,海邊,一座延伸到海裏的半島,綠樹蔥蘢,視線被阻,看不見半島內的景象。這裏空無一人,這個風景如畫水波不興的好地方,沒有一艘漁船。


    煎餅嬸來到這個半島上,一處海裏突出的礁石,礁石上一個老翁戴著遮臉的草帽,一條魚線垂下,安安靜靜的釣魚。


    煎餅嬸來到釣魚翁身後,二人誰也沒有吭聲,仿佛處在兩個世界,彼此看不見。


    就這樣一直到傍晚,誰也沒吭聲,釣魚翁開始收拾漁具,收拾完畢,看也不看身後的煎餅嬸,背著家夥,走了,走向林子裏的一間茅草屋。


    煎餅嬸出現在茅草屋,釣魚翁不耐煩,“已經開天門接引走了,你何苦還來煩我?”


    煎餅嬸說道:“我要那座封神台!”


    釣魚翁猛然回身:“你要接引那些神靈下凡?你是找死!”


    煎餅嬸不屑道:“別和我說狠話,你要知道,你的子孫的性命全在我手裏!”


    釣魚翁看著煎餅嬸,一把桃木劍出現在眼前,桃木劍微微顫動,發出耀眼的光芒,釣魚翁伸手把桃木劍抓在手裏,看向煎餅嬸,“我能斬你一次,就能斬你第二次!”


    煎餅嬸冷笑道:“你既然還在乎你那些子孫,你就下不了手,若是能出手,你早就出手了,再說,我現在雖說寄居在狐媚身上,但是,你奈何不了我,別說一把桃木劍,就是你所有的法寶,對我也無可奈何,我之所以對你客氣,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背後的勢力,我不想惹你,但是,你也別逼我,再說,你元始一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龍擇天對你們也沒什麽好感,這時候,你和我合作,對於你來說也有好處,你畢竟是半仙之軀,在人間可以稱王稱霸,到了天界,你又算老幾?沒有你師尊罩著你,你連天門都進不去,更別說開天門。但是,你和我合作,你可以成為逍遙仙,也可以有神位,你何樂而不為?”


    釣魚翁歎口氣:“我是一步錯步步錯,如今被你逼迫,大錯已經鑄成,我不稀罕上天成為逍遙仙,在這人間做個長生久世的釣魚翁,看這人間桑海桑田,也就足夠了,所以,我不會在為你做什麽,你想要封神台就別想了,我最後的底線就是,封神台可以作為你逃走的最後底牌,到你在人間待不下去的時候,我可以救你一命,但是,前提是,你別對我的那些子子孫孫動手。”


    “你會後悔的,那龍小雙沒有那麽容易被你送走,他若回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你!”,煎餅嬸也不敢太過逼迫,氣囔囔的走了。


    釣魚翁看著煎餅嬸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桃木劍,搖了搖頭,歎氣,回到茅草屋,端坐蒲團,入定。


    小雙登山時,身後留下的一串肉身化為一縷縷光芒匯集在一把劍內,這把劍跟隨著小雙被斬的魂魄,從天門而入,進入了一個陌生的天地。


    這是一片死寂的世界,沒有一絲生機,一把劍插在地上,地上又出現一盞燈,燈亮了起來,劍內,縷縷光芒注入燈盞之內,不多時,燈光內一道虛影出現,並且逐漸凝實,一個人出現,正是小雙。小雙收起燈盞,拔出寶劍,向四外看了看,搖搖頭,自己笑了笑,見遠處,一顆碩大的星球,五顏六色的懸在天空,寶劍一揮,眼前空間被劈開,小雙一步邁出,意識所往,人即所現。


    小雙沒有找那座萬神山,那座飛升台和封神台,而是直接來到濱海國都城日曌城。


    胖道士和瘦道士在皇帝薑允的寢宮為皇帝煉製丹藥,今天皇帝上朝,隻有他們二人在皇帝寢宮的一處密室兢兢業業的煉丹,這時,一位宮女走了進來,宮裝美人,走路生姿,細腰豐胸,令人遐想。二道士急忙停火,胖道士笑嘻嘻的看著搖曳而來的宮女,笑道:“可要香氣丹?下了這麽久的功夫,可勾引到皇上?要我說,你若從了我們兄弟,皇帝又是如此的信任我等,必要的時候,我們直接把你送到皇帝龍床上,比你如此煞費苦心的要入皇帝的法眼好得多,你考慮好了嗎,喲,可以啊,那就來吧!”


    胖瘦二道士來上就要來勁,興致越發不可自抑,賤笑著走向媚眼如飛的宮女,隻是突然有那麽一瞬,腦袋炸裂,兩具無頭屍體倒在地上,宮女嚇得一驚,一回頭,見一位少年站在自己身後,下意識掩住口,掩住差點飛出來的白胸,剛要飛身而走,被小雙一把抓住脖頸,然後消失。


    小雙來到正在開會的大殿,直接進入大殿內,不管麵麵相覷的大臣們,走到高台龍椅前,一把將皇帝扔出高台,坐在椅子上,看著台下眾臣,說道:“朕乃龍順帝國皇帝龍小雙,宣布,濱海國不複存在,濱海改為濱海都護府,爾等暫時仍保留現職,濱海府一切事物仍然延續舊製暫時運行,待龍順帝國特命使團到位,開始舊製改革,爾等暫時有命,可以謝恩了!”


    小雙放出郝猛琴棋書畫四君子和慧覺,又將周家村的姥爺舅舅和一些鄉親放出足足百人,說道:“濱海國即刻起納入龍順帝國體製,為了保持穩定,暫時仍按舊製運轉,為了監督他們這些官員,即刻起,你們每人負責一個大臣,監督他們的工作,做得好的可以取代那些大臣,等待劉琇率領大軍和官員到達後,濱海徹底實行龍順國體製,實現統一。”


    周家村人皆跪倒磕頭,高呼萬歲,濱海國那些大臣也戰戰兢兢地跪下,高呼萬歲。


    濱海國皇帝薑允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正開會呢,突然皇位就沒了,而且看這意思皇位不保不說,自己還有掉頭之危,但是心裏不甘,怎麽也得說兩句,要不也太不甘心了,喊道:“我不服,我還是皇帝,憑什麽你一來我就得下台?再說,濱海國乃是薑氏祖先因為替天罰逆立下曠世奇功而得來的封地,祖祖輩輩都在這片土地上稱王,你又是誰?憑什麽你說一統就一統?”


    小雙信手一吸,將薑允抓在手裏,道:“朕不需要你服,你服不服都沒用!”,然後將薑允扔進大世界,對嚇得早已魂不附體的大臣們說道:“暫時善待爾等,不意味著你們沒罪,罪大惡極者一經查實,立即處決,罪輕者可戴罪立功,有功可免罪,無罪而又立大功者,加官進爵給予重用。郝猛,接管皇宮,暫時善待薑氏一族,但是嚴加看管,不允許他們出宮,待到劉琇來到,自有他來安排。”


    小雙命周家村人接管了皇城大軍,包括衛隊,並通告濱海全境,濱海國已經納入龍順帝國版圖,即日起,各地原濱海國所轄軍隊武裝向龍順帝國大軍繳械,反抗者殺無赦!


    劉琇接到指令後,除了小瑞領走的的二十萬大軍開拔中原,其餘九路大軍征伐原濱海國各地駐軍,自己單獨率領五萬軍隊星夜兼程來到了日曌。


    小雙坐鎮日曌皇宮,暫時居住在一處皇家大院,將土姑姑等人放出來,打算在日照穩定一段時間。


    他等著那個把他送走的薑氏老祖出現。


    半島,那座茅草屋,釣魚翁枯坐蒲團,不動如山,這時候,煎餅嬸出現在麵前,說道:“還在這裏裝鎮定,你的子子孫孫的小命危在旦夕,你不管了?”


    釣魚翁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煎餅嬸,淡淡的說道:“過去他們受你的威脅,現在他們受龍小雙的威脅,都一樣,再說,我也想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不能世世代代護著他們,該死的就讓他們死去,我不管了也管不了,倒是你,留在宮裏那一縷魂沒了吧,聯係不上了吧?你是想走還是想死?”


    煎餅嬸臉色難看,“你也沒想到吧,那小子根本就沒在乎你的所謂封神台,送走了人家,人家輕輕鬆鬆回來了,倒是你,失去了飛升台,你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假裝鎮定,也改變不了你將徹底淪為凡夫俗子的命運。”


    釣魚翁笑道:“老夫算盡天下,老夫尚有一線生機,倒是你,你回不去了,天庭的星母,若是大天尊不出手,你真就徹底的報廢了,你和龍擇天鬥了這了這麽多年,你沒死,不是你有什麽本事,而是大天尊護著你,還有,龍擇天與大天尊關係不一般,比對我師父印象好得多,所以,人家始終對你留手,沒有趕盡殺絕,你卻反反複複的和人家對招,你是不是很蠢?你根本就不是人家對手,卻反複橫跳,你是心裏沒逼數還是缺心眼?你現在威脅我,有用嗎?現在,你手裏沒有了我的把柄,你拿什麽和我裝牛逼?對你的容忍你當做我怕你?你個騷貨,真想一劍斬了你!”


    釣魚翁一改得道高士模樣,跳腳罵街,讓煎餅嬸措手不及,臉一陣紅一陣白,拿出一件星梭一樣的東西,罵道:“你個老雜毛,我打死你!”


    正要動手,一個少年出現在茅草屋,笑容燦爛:“嗨,沒想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煎餅嬸趕忙收起星梭,就要往外跑,小雙一把抓住,說道:“我現在就當你是煎餅嬸,如果你不是,我現在就殺了你,坐下,咱們喝點酒!”


    煎餅嬸坐下,小雙也坐下,三人均席地而坐,小雙拿出三壇酒,塞給釣魚翁和煎餅嬸一人一壇,說道:“今天咱們說點心裏話,都別藏著掖著,看看,我們能不能變成一夥人!”


    釣魚翁一愣,心裏有些欣喜,問道:“我,我還有機會?”


    小雙與釣魚翁碰了碰酒壇,道:“當然,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敵人!”


    釣魚翁喝了一口酒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存在的?為什麽會找到這裏?”


    小雙看了看發呆的煎餅嬸:“算計別人的同時自己也被算計,煎餅嬸的出現我就算個傻子也會多個心眼,太巧合的事情一般都有鬼,我見到煎餅嬸時,沒發覺她身上有狐媚氣息,但是,很多人包括胖瘦二道士都給她叫狐媚,我給二道士打入了我的靈魂印記,在宮裏見到的煎餅嬸有狐媚氣息,所以我斷定,星母在西固國那一縷魂魄從西固國跑出來,必然不甘心,而她另一縷魂魄在濱海國隱藏了這麽多年,豈能這麽甘心失敗?狐媚是勾引人用的,而她自己則在背後唆使著一切。前輩的薑氏一族被她拿捏的死死的,說不定現在她手裏還有拿捏你那些族人的底牌,隻是她不敢輕易使用,用了,就意味著和你徹底翻臉,她在這裏的分身將徹底煙消雲散。至於我為何知道你,我就是知道啊,別問我怎麽知道,登仙閣那位老祖呂尚是我師伯,你和他什麽關係你自己心裏門清,他在天上你在人間,一體二分,誰前誰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師伯,前些日子我們見過,所以,對於你我並不陌生。至於如何找到你,有這個煎餅嬸就足夠了!”


    煎餅嬸冷汗淋漓,想做一些動作,但是連手都動不了,而且自己腦海翻江倒海,要炸裂一般,煎餅嬸驚悚的看著小雙,問道:“你什麽時候控製了我的神魂?”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小雙痛快的回答。


    “其實,我一直不理解,無論在天上在人間,你星母一脈找我龍家的茬不止一次兩次,但是每一次你們都被打的快要魂飛魄散,你們怎麽就不長記性?龍家人是你們能動的,連你師父通天大天尊都與我父親交好,反而是你們這些嘍囉一直在挑釁我們,誰給你們的膽子,誰給你們的自信?莫非你們真以為我龍家不敢殺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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