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按照小雙的指令一直駐紮在淩峰城按兵不動,一方麵是整頓改革地方軍政,發展經濟改善民生,另一方麵就是養兵練兵,隨軍而行的還有劉琇。現在,北玄天下隻差東域半壁未能一統,其餘地方都已經走向正軌,各地方官僚機構已經徹底完善,新的製度秩序已經建立,整個國家正處於欣欣向榮的發展之中,沒有內戰,一片和平。所以,劉琇幹脆隨軍,同時,小瑞隊伍中的隨軍修士也不少,其中尤坤奇撒科林撒連等也都一路跟隨小瑞身經百戰,立下不小功勳,當然還有大黑牛老黑還有小冥,隻是老黑和小冥早就想像小金小猴子一樣,跟著小雙,而不是留在軍營。


    他們是真不感興趣,他就想小雙。


    現在跟著小瑞身邊的還有小白手下的葛軍師,葛軍師來自楊家莊,但是,對楊家莊絕口不提,對小瑞他們顯然有所隱瞞,不過,這個葛軍師的文韜武略可真不一般,除了大丞相劉琇,小瑞覺得葛軍師的智慧絕對可以登上曆朝曆代軍師榜前三,這家夥智謀過人,而且特別善於星象占卜,對布置陣法也格外精通,這麽個大才,居然出山就當土匪,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這天夜晚,天空星星格外耀眼的明亮,葛軍師登上淩峰城最高的一座高塔,乃是一座古塔,葛軍師自己分析這是前輩有善於星象學的大修士修建的一座觀星台,因為上邊有星軌的痕跡。葛軍師自從來到這個淩峰城就對這座塔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按照前代遺留的建築殘痕和自己的星相學功底,逐漸完善了這座塔,葛軍師將這座塔叫做占星塔。


    葛軍師幾乎每個夜晚都到這座塔的塔頂夜觀星象,他發現星象異動,北鬥星黯淡無光,而中天群星卻越發耀眼,大有湮滅整個星河之勢。中天帝星,更是金光耀眼,如日中天。葛軍師拿出星象圖演算,越發覺得天象有異兆,一種危機感揮之不去。


    也許是對自己星象能力還不太自信,也許是不願意把沒把握的事情說出來,就這樣,葛軍師夜複一夜的待在占星塔,一遍遍的計算思考,轉眼一個月過去,這一晚,他終於確認了一些事情,臉色大變,剛要飛身下塔,找小瑞匯報星象異常的事情,但是夜空突然震顫不止,如大湖被投入巨石,天空如浪席卷。


    葛軍師大喊:“有敵襲,小瑞將軍速速準備應敵!”


    小瑞早已經感到自己心緒不寧,衝出屋子抬頭觀看天空,喊道:“所有修士升空應敵!”


    九子行動最快,飛身而起,在夜空中瞬間形成九星大陣,老牛也一步踏天,直接鑽入顫動的夜空,一拳砸在夜空之中,整個天空都劇烈顫抖,有一百多位仙人從夜空中顯現,天罡地煞陣也瞬間形成,無數法術之力眨眼從天而降,籠罩整個淩峰城。


    淩峰城百萬百姓和數十萬軍隊,一瞬間處於滅頂之災!


    小瑞大驚失色,九子運轉九星大陣,迎擊攻擊而來的法術之力,夜空如綻放無數煙花,爆炸聲震耳欲聾,自天空而來的攻擊堪堪被擋住,但是,不過瞬間,第二波攻擊又來,天空降下一百多道火球繼續砸向淩峰城。


    小瑞高喊變陣,九星九個方位,每人抵擋十多個火球,甚至火球在懷中爆炸,猛烈炸散了九星大陣。


    天空中還在醞釀第三波攻擊,老牛直接撲向天罡地煞陣中,一雙鐵拳暴力猛擊,但是那大陣比活物還靈活,自動旋轉,避開老牛的攻擊,繼續向淩峰城發射法術之力。


    所有修士皆升空而起,不過如同自爆一般,舍生忘死,阻擋法術攻擊之力,化作朵朵煙火,阻擋了天罡地煞陣的攻擊,而自己也化作塵埃飛散於天地。


    小瑞目眥欲裂,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麵對天空的攻擊,他想反擊卻投鼠忌器,生怕攻擊的法術之力進入城中,隻是和兄弟們運轉大陣,竭盡全力的阻擋自上而下的攻擊。


    但是,這種被動防守堅持不了多久,一旦九星大陣失利,別說下邊的淩峰城,方圓百裏都將化為灰燼。


    小瑞趕緊捏碎一個玉牘,大喊:“兄弟們堅持住,小雙馬上就來!”


    聽到小雙的名字,眾人頓時提起精神,下邊的修士繼續升空,以血肉之軀阻擋傾瀉而來的一個個火球。


    就在人們焦急甚至感到無力回天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劍鳴仿佛跨時空而來,一把劍,橫亙於空,一道數千丈的劍光照徹夜空,千丈劍光一旋,天罡地煞陣瞬間被攪碎,那一片天空也隨即化為粉末一般,然後,一隻大手探出,在天空一抹,整個夜空恢複平靜。


    小雙出現在夜空,如神祗降臨,小瑞欣喜異常,小雙果然出現了,沒有讓他失望。小瑞想要說些什麽,小雙已經消失,留給他腦海中一句話:“我暫時不回,明日起,你們就開始攻打安南國吧!”


    小雙不過消失片刻,又回到小雙郝猛慧覺和四位師兄居住的客棧,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第二天,郝猛領路,小雙琴棋書畫四君子跟隨,繼續向周家村行進,此時,空間已經恢複正常,郝猛似乎找到了熟悉的路線,心情便放鬆下來,與小雙聊天,當然內容主要是周家村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年輕的時候和七皇子的一些事情,比如七皇子的母親周蓮周貴妃的一些事情。郝猛說道:“我是周家村的外姓人,但是,我雖然比七皇子虛長幾歲,但是,我們倆可是最好的夥伴,不過七皇子從小的時候就聰明,我就是個粗人,村裏誰也想不到我們倆居然形影不離,以為我是高攀的,其實他們不知道我們倆的感情,那是真好!至於貴妃,其實村裏人很少有人知道她是貴妃,就知道她是出去外邊又回到村裏又去了外邊,來來回回的,回來的時候說是已經生了孩子,就是七皇子,而宮裏以為七皇子實在村裏生的,總之很神秘。而那個皇上也根本沒人知道他是皇上,最起碼我不知道,但是,都知道他是一個叫劉家村的人,還是正經相親結親的。”


    郝猛說道:“我和七皇子出村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什麽皇子,出了村來到了都城,他就成了皇子,然後本來安排我為伴讀,但是,我不願意待在宮裏,七皇子就想辦法讓我留在都城,經過這麽多年,我為他打理了很多生意,包括礦山鏢局和一些鋪子。按照禦昆的說法,我們得長點心眼,不能靠別人,哪怕是母親都靠不住,更別提根本沒見過幾次麵的父皇。再加上幾個皇子心眼實在太多,還有皇後一天到晚讓人膽戰心驚的,七皇子生活的並不開心,他甚至想離開宮裏回到鄉下,隻是不敢提,也不甘心,這麽多年,他真不容易,我曾勸他,幹脆離開那個皇宮,也走走江湖,或者幹脆,當個土財主,富貴一生也挺好。”


    小雙問道:“聽說皇後姓楊,難道是楊家村人?”


    郝猛點頭,“聽說來自哪個地方,是皇帝的正牌皇後,至於其中的彎彎繞繞,我不清楚,畢竟那都是皇家的秘密,誰也不知道詳情!”


    邊走邊聊,很快除了那些山巒地帶,前邊一片平地,遠處還有有影影綽綽的山巒,郝猛駐足,辨認了很長時間,指了指前邊那片影影綽綽的山巒,說道:“應該是那裏了!”


    小雙也暗自和堪輿圖對照,覺得應該就是周家村所在的那片山,周家村也在山巒環抱中,是典型的山村。


    往山巒方向走,有大路直通山腳,前邊有一支車隊和一些背包人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郝猛站住,看著越來越近的人群,辨認了一會兒,喊道:“是老倉叔嗎?我是猛子,郝猛,還認識嗎?”


    車隊和人群來到郝猛跟前,領頭的老年人站住,因為是迎著太陽有些刺眼,老年人手搭涼棚,遮住陽光,對著郝猛左右看了看,“猛子?”


    郝猛熱烈的拉住老蒼叔的手,使勁點頭:“是我,我是猛子,很多年沒回來,老倉叔這是認不出我了?”


    老倉叔點點頭:“可不是,那時候你多瘦啊,跟個紙人似的,現在胖了啊,也稍微好看一些了,看樣子混的不錯?”


    郝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轉移話題:“老倉叔,你們這是去哪兒?大搬家啊?”


    老倉叔歎了口氣:“周家村已經不是那個周家村了,對了,你家人也早已搬走了,他們沒和你聯係?”


    “發生了什麽事?”,郝猛奇怪,得問道:“老倉叔,周家村怎麽了?我家人都走了?”


    老倉叔搖頭:“你既然來了,就進村看看吧,不過要小心些,周家村已經不是那個周家村了!”


    老倉叔又重複了一遍,趕車起步,搖著頭,那些背著行囊的人和車隊逐漸遠去。


    郝猛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二話不說向周家村飛奔。


    小雙等人迅速跟上,琴師道:“那片山的霧氣有些不正常!”


    小雙早就看出來那片山區有異常,啟動天眼竟然看不穿那裏的情況,這種情況不多見,但是,他確信,那一片天地早已經被一座大鎮籠罩。


    小雙等人來到山腳下,來到一處隘口,郝猛二話不說跑了進去。


    四麵環山,中間平原,但是顯然,這地方似乎霧氣蒙蒙,雖然也有陽光,但是,光線比外邊暗淡得多,抬頭看太陽,太陽也懸掛在中天,但是不刺眼,可以直視。


    山村在中間平原略微起伏的丘陵地帶,從遠處看,山村影影綽綽,那些圍繞著山村的樹低垂著葉子,無精打采,從山上流淌下來的小河從西向東無聲流淌,也很平靜,沒有一點響聲。幾人來到村頭,村中間那條比較寬敞的土道,一條狗站在路中間,看著來人,本想嚷嚷兩句,後來可能覺得不想再管閑事,晃晃腦袋夾著尾巴跑回院子裏,趴在狗窩外邊,偷偷瞄了一眼眾人,便閉目養神。


    很詭異,郝猛有些驚呆,過去這個村子顯然不是這個樣子,在他的記憶中,他的家鄉雖然是個山村,但是有活力,奔跑的孩子,打架的雞狗,站在牆邊曬太陽的老人,紮堆洗衣服的女人,還有村東頭那座傳出朗朗讀書聲的學堂,每一處都充滿活力,而現在,這裏似乎變得死寂,一切都是慵慵懶懶。


    小村七溝八岔的有七條街道,郝猛帶著小雙等人七拐八拐的來到最北邊的一條街道,這裏是七皇子長大的地方,他姥爺就在這條街道上。


    走了這麽久,沒看見一個人,似乎人們都在屋子裏不出來,就連雞鴨鵝狗都窩在院子裏,對外邊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這條街道上,一個不多見的高門大宅,院牆由青石壘砌,院門是那種飛簷闊門,青磚青瓦,院外有一個小池塘,裏邊開著無精打采的荷花,小雙看到了魚,趴在水底一動不動,池塘邊有一棵果樹,果子還沒長大,但是有些稀疏,大夏天的還掉了滿地葉子,總之,著眼之處,到處都是一片詭異的孤寂蒼涼。


    漆黑的院門緊閉,郝猛拿出七皇子那個小盒子,來到門前敲門,足足敲了十幾下,大門這才慢慢的打開,裏邊站著一個好像剛撒完尿提褲子的男子,不大,二十多歲,看著郝猛,神情不耐煩,“你誰呀,敲什麽門,有事?”


    郝猛仔細看了看提褲子的人,有些不確定:“周小二?”


    男子紮完褲腰帶,站在門裏堵住大門,看著郝猛,又看了看眾人,有些警惕:“你們誰呀,要找誰?”


    郝猛想了想,說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郝猛,猛子,我找你家大爺爺,就是周懷仁,劉禦昆委托,來見大爺爺!”


    那周小二還要阻攔,屋裏出來三個人,站在屋門口的台階上向外望,“小二,讓他們進來吧!”


    周小二閃身讓開,郝猛第一個進院,老遠喊道:“周大爺,我是猛子啊,還記得不?”


    那個周大爺愣了一下,立即換上笑臉:“猛子啊,這都多少年不見了,真快想不起來了,別在外邊站著,進屋吧!”


    郝猛將小雙無人叫到跟前,也沒有詳細介紹,說道:“周大爺周二爺周三爺,這幾個都是我在外邊結交的朋友,結伴而來都想看看禦昆的姥爺舅舅,是陪著我來的,周大爺不會不歡迎吧!”


    “哪裏哪裏,歡迎之至,快快進屋吧外邊挺熱的!”,周大爺堆出滿臉笑容,將眾人讓進屋。


    大屋比較寬敞,正廳有一張高背靠椅,兩邊都是各種雜木椅子,背靠都有各種動物的皮毛和墊子,大廳中央還擺著一張長條桌子,上邊有茶壺茶杯,高背靠椅上端坐一位老人,大夏天帶著裘皮帽,身上穿著壽衣一樣的棉長袍,雙手扶拐,蒼白的手上帶著一隻戒指,像是長了鏽一樣,渾濁的眼睛似掙似閉,但是見到幾人,眯縫的目光一閃而出,然後快速收起,接著像是睡著了一般,閉上了眼睛。


    小雙心裏鼓聲雷動,他快要抑製不住自己的心都快要飛出來,眼前人皆熟悉,北境村的姥姥家,他們都是出境人,都是給他留下心理陰影的人!


    不僅僅如此,這些人都是死人!


    不對,除了眼前這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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