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出了村子,百姓們成群結隊歡送,攤上一個好皇帝是百姓之福,何況還是這麽一個俊俏的皇帝。


    小雙對大世界中的兩人進行了搜魂,然後將二人都放走,夜無涯有些不解,殺了就是了,放走豈不是便宜了他麽?小雙搖搖頭,殺他們沒有任何意義,毒不是他們下的,而且,他們隻是殺手,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誰。而且,小雙在二人腦海中都種上了自己的靈魂之印,活著比死的強。


    除了在梅河抓住的那個魔法門的人,小雙抓住的這個黑衣人屬於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二級殺手。橫雲樓。這個橫雲樓隻派出了二級殺手,還有一級和超級殺手。派遣一個二級殺手,這是多瞧不起自己,難道隻是瞧不起?不是,而是有層次的,先是利用二級殺手打草驚蛇,然後再出現一級和超級,最後應該有一個大陣仗,將自己徹底圍殺。


    小雙沒有特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就是想把對手所有的暗手都引出來,自己在明,對手在暗,自己不怕,但是,怎麽也要讓對手暴露出來,處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條大河,河床皆卵石,河水徜徉,波光粼粼,春夏之交,已經開始熱了,麵對這條大河,小雙有衝進河裏洗個澡的衝動。還是忍住,脫光了腳,坐在河岸邊,將雙腳伸進河裏,河水涼涼,很是舒服。看著寬大約一裏河麵,小雙興之所至,在身邊摸出一塊圓形石片,沿著河麵一撇,石片激起一串兒水花,石片盤旋,畫了一個大圈,又回到小雙手中。小雙一次次的撇著石片玩,玩的不亦樂乎。小猴子看得開心,手舞足蹈,也撿起一塊大石頭用力撇向河裏,石頭無蹤,但是一個屍體浮出水麵,然後有五個人從河裏飛出,皆黑衣,手中圓弧短刀,同時將短刀撇向小雙,五道刀影如五個飛盤,急速旋轉並奔向小雙,速度之快甚至眼神都跟不上。左右兩邊,小金和夜無涯拔劍,將五道刀影攪碎。五人見一擊未得手,迅速掠空而走,小金和夜無涯飛馳而出,追擊那五人。小雙搖頭,身後河床的卵石堆突然又暴起六道身影,皆圓弧短刀,從高空向小雙攻擊,六把刀同時閃電而下,小雙也沒起身,突然抓起一把石子,向頭頂一扔,石子的破空之聲刺耳,六道刀光被擊碎,碎刀片猛烈反彈,六人皆喉嚨被刀片一穿而過,六具屍體掉落在地,發出“砰”的悶響。


    小金和夜無涯回來,沒有抓住什麽活口,那些人見逃脫不得,皆咬碎牙齒裏的毒丸,自殺。二人看到小雙身邊的六具屍體,皆驚悚,調虎離山,若是小雙沒點本事,恐怕在這一波刺殺中隕落。


    小雙判斷,這些都是橫雲樓的殺手,橫雲樓在哪裏,應該在南域,小雙給尤坤奇發信息,讓他打聽橫雲樓的跟腳。


    小雙將腳甩幹,穿上鞋子,站起身,看了看六具屍體,彈出六道火焰,將六人焚燒殆盡。小雙招來玩耍的猴子,放在肩上,然後平步而起,離水麵一尺,如同走平地一般,一步步過了河。


    夜無涯欽佩不已,隨即飛馳過河,小金學著小雙的樣子,也一步一步過了河。


    一片樹林,林間小道,曲曲折折的,兩側都是荊棘,樹木很密,還有不少倒在地上的樹,眼前有數不清的樹倒在路上。


    小雙站住,看了一會兒,有馬蜂雲集的嗡嗡聲,像是集群衝鋒,鋪天蓋地而來,小猴子嚇得把鑽進小雙的懷裏,小金則張口吐出一道火龍,將蜂群燃燒殆盡。不過被蜂群的嗡嗡聲掩蓋的是箭矢的破空聲,從四麵而來,有些出其不意,小雙驅動天籠神功,將夜無涯和小金都庇護在天籠內。然後大吼,整片樹林如遭台風,向東南西南方向倒伏,一大片樹林,如綠色平地,數不清的弓箭手七竅流血而亡。


    這又不是殺手,而是類似於一隻武裝。西域境內,誰敢用武裝刺殺自己?


    其實這片樹林的埋伏早就在小雙的神識裏,不過沒有聲張,不管是哪一家的埋伏,小雙都會將其消滅,消耗其有生力量。


    飛過樹林,小猴子才再一次坐在小雙的肩膀,拍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前邊是一段山路,路的一側是高山,另一側是懸崖。


    突然有連續的爆響,高山突然倒塌,比山崩還要氣勢恢宏,來的突然,小雙一把抓住小金和夜無涯的肩膀,升空而起,穿過石頭土塊,飛身高空,向下俯瞰,一整座山坍塌,將山穀都填滿了。


    小雙放開二人,三人空中漫步,小雙看見又大概四五千人出現在瓦礫上,看樣子就是這些人利用爆炸,將這座山炸塌,想將自己活埋。


    小雙三人落在瓦礫上,站在這些人中間。小雙將一個當官模樣的人吸到自己手裏,那些人麵麵相覷,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天降三人。


    立濤國前皇族餘孽,馮氏一脈,被貶為平民之後,偷偷集中了一些死忠,豢養私兵,而這個當官模樣的人,就是馮氏家族的人,原來的太子,馮水德。


    馮氏家族離開都城之後,在其祖宗之地的河曲再立祖祠,表麵上是平凡的富商,其實在納涼山私養了一萬人的武裝,一旦時機成熟,舉兵造反,再一次登基為皇。這一次得知皇帝要駕臨立濤國,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請刺客,又在皇帝必經之路埋伏,又提前將一座山埋好神庭製作的爆炸符,炸毀一座山,活埋皇帝。隻是這一切都沒有擋住皇帝的腳步。


    小雙看著膽戰心驚的士兵,說道:“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脫掉你們的軍服,各自回家,好好務農,朕會令各地衙府,時刻監視你們,若還有當山匪兵賊的念頭,殺無赦!”


    士兵們紛紛放下武器,脫掉軍服,一哄而散。


    小雙看著馮水德,說道:“去你家!”


    馮水德已經快要癱軟,他知道,隻要眼前這個皇帝去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家族將被滅族!


    但是,他沒有任何抗拒的心思,或者說連抗拒的念頭都沒有,乖乖的帶領小雙去河曲。


    河曲是一座山城,挺美的一個地方,氣候涼爽宜人,城池不大,但是有古韻之風,不同於北域西域的其他地方的城池大氣雍容,這裏如小家碧玉,另有一番風味。


    馮府,雖然是前朝廢皇帝的府邸,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馮府並沒有因為改朝換代受到打擊,相反因為投降過快,被破例允許返鄉,過平民百姓的日子。不過,馮家表麵上效忠新皇新朝,其實骨子裏恨得咬牙切齒,府裏與其臭味相投的老臣舊子,合縱連橫,秘密集結,才有了私養府兵占山為王。


    馮水德進了大門,高喊:“爹,皇帝來了!”


    這一聲叫喊,震驚了府上所有人,正在喝酒聊天的一些人嚇得酒杯紛紛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完了,一切都完了!


    馮水德父親也就是原立濤國皇帝馮河,強忍心中驚懼,抓住幾個想從後門逃走的老臣舊子,出門來到大院,跪倒:“草民馮河,參見陛下,陛下千秋萬歲!”


    小雙看著跪倒的幾個人,又看向府中紛紛趕過來的馮府家人和下人,說道:“馮河,你可知罪?”


    馮河匍匐在地,沒有一點辯解的心思,體如篩糠,用力磕頭:“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小雙也沒搭理跪在地上的馮河等人,而是背著手在院內轉了起來,馮河幾人偷偷看了看皇帝,又彼此對視,不知道該站起來還是繼續跪著。小雙來到一顆木棉樹下,看著鮮紅的花朵,問道:“此樹樹齡多少?”


    馮河有些懵,又感到有點喜悅,跪爬到小雙跟前,聲音激動得顫抖:“啟稟陛下,此樹乃是先祖所植,算起來樹齡得有五百年,乃是馮家的風水樹,此樹不倒,馮家不敗...,馮家...陛下,陛下,還請恕罪啊!”


    小雙點點頭,道:“五百年,一個家族屹立不倒五百年,不容易,我都不忍心將這樣的家族終結在我手裏,你說朕該如何對你馮家?”


    馮河磕頭到滿臉是血,聲音帶著哭腔:“陛下,草民有罪,甘願赴死,隻求陛下寬恕他人,留下馮氏血脈,馮氏族人感念陛下大德,世代忠心於陛下,不敢再有忤逆之心,還求陛下大發慈悲,饒恕馮家!”


    小雙揮了揮手,道:“你們都起來吧!不要跪著,看著不舒服!”


    眾人猶猶豫豫心驚膽戰的站起身,看著皇帝,不知是應該繼續害怕還是應該說幾句皇帝愛聽的話。小雙看了看滿臉是血的馮河,說道:“把臉洗一洗,安排人做點飯,朕餓了!”


    馮河和一眾人等頓時大喜過望,馮河喊道:“快快準備禦膳,將那些貢酒拿出來,快快!”


    馮河接過一把毛巾,齜牙咧嘴的擦幹淨了臉,彎著腰跟在小雙身後,獻媚道:“我陪陛下走一走,禦膳一會兒就好!”


    小雙點點頭,馮河身後一步貓腰跟隨,在後邊是上百人悄悄跟隨,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恐懼,這一刻看著皇上,如見天仙!


    院子很大,被分割成幾十座院落,院牆皆為白色紅瓦頂,院內花牆綠樹,一座座荷塘,蓓蕾初綻,迎風搖曳,有婷婷之姿。馮河的住處,在一個叫“沁香”的院子,一座大宅,院內很大一座湖,湖上有亭閣,名曰“觀湖”


    小雙不得不欽佩這些王孫公子大家貴族的手筆,花錢如流水。馮河在身後不時介紹園內風景故事,講述一幅幅門額對聯的來路,其中竟有不少來自清明天下的楹聯,手筆出自儒家先生。想起那棵巨大的木棉樹,小雙越發肯定了這個風氏一族的來曆。


    隻是,他們那個所謂的先祖,現在在哪兒?死了?不可能!


    轉了一圈,開始酒宴,馮氏一族除了馮河,其餘人皆不敢上桌,哪怕是馮河那些老臣舊子也唯唯諾諾,不敢與皇帝同席。小雙也沒有客氣,坐在桌邊,吃菜喝酒。馮河不敢吃飯,始終手裏掐著酒壺,時刻準備為小雙倒酒。小雙吃了一會兒,便放下筷子,看著馮河,問道:“馮家可有記載,你家老祖叫什麽名字?最後歸於何處?”


    馮河給馮水德使了眼色,道:“把家譜和馮氏宗譜記都拿出來,請陛下禦覽。”


    馮水德輕手捏腳的出了屋子,跑到祖祠,打開一個帶有陣法的櫃子,拿出一個紅木匣子,抱著跑回宴會廳,畢恭畢敬的遞給皇上。小雙打開紅木匣子,拿出一摞書,就在酒桌上翻看,看的很仔細。


    半個時辰,小雙將幾本書看完,看著馮河,說道:“你祖先來自清明天下,先是以文立家,後以商為富,結交天下豪傑,在立濤國站穩了腳跟。但是,你先祖從未信過神教,也沒有結交神教的神使信徒,甚至與神教對立,叮囑後世人不得與神教來往。他去後,你們的列祖列宗卻不遵循他的教會,投靠神教,並依靠神教取得立濤國江山,直到你這一代,仍然依靠神教,你不覺得你們其實已經背叛了祖宗?”


    馮河“噗通”跪倒,道:“陛下明鑒啊,草民膽小,遠沒有先祖那種氣魄,為了苟活,為了一族人的性命,草民對神教是不得不從。草民也知道,助紂為孽戕害百姓不會有好下場,但是,草民要的隻是一族平安,還請陛下饒恕。”


    小雙看著又跪倒的一片人,將那幾本書又放在木匣子裏,說道:“本可以是一個詩書傳家的商賈之家,卻偏要走向仕途,到你們這一代,你說你們是被神庭逼迫情有可原,但是,往上數幾代人,他們何曾不是野心勃勃?神教給他們支持,無論財力物力人力,神教扶持著你們馮家走上了神壇。你們馮家忘記了祖宗遺訓,忘記了先祖的叮囑,被神教收買之後就成了神教的打手和奴才。到現在還不死心,試圖複國,還派人暗殺朕,你說,朕怎麽會饒恕爾等?”


    “告訴朕,橫雲樓的那些刺客是不是你們請的?還有,你們既然能收買橫雲樓的刺客,告訴朕,橫雲樓在哪兒?”,小雙的聲音已經帶著隱隱的威壓。


    馮河偷偷看向馮水德,馮水德磕頭:“橫雲樓不在立濤國而在南域,是一個隱形的刺客組織,我們聘請刺客,也不是直接找橫雲樓,而是去南域任何一個城池找一家‘寶來閣’的商樓,他們負責接收刺客買賣。”


    小雙記下,對於如何處理馮家,其實他一直很矛盾,一怒之下將馮氏一族滅門,有理有據,但是,他下不去手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不想成為劊子手,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忍心讓故人在這一世斷子絕孫。


    看著膽戰心驚的眾人,小雙歎息道:“馮家一族百死難贖其罪,但朕不是嗜殺之人,今日朕不殺,也不動馮府秋毫,但是,朕希望你們記住你們先祖的話,做一個良善之家,將不義之財還富於民,積點德,不積德,你們祖宗給你留的那點福蔭將很快失去,繼續這種為富不仁,滅族不遠,切記切記!”


    小雙站起身,走出屋子,見院子裏有一堵影壁牆,上畫龍鳳呈祥,小雙信手一抹,上麵變成空白,小雙出指虛寫,“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幾個大字金光閃爍,刻印在影壁上。


    小雙帶著小金夜無涯和小猴子走了,飛天而去。


    馮河等人拜送皇帝,又對著影壁牆磕頭,馮河大聲喊道:“從此之後,我馮氏一族要做善良的人,德行厚重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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