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炎看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烏雲,笑了笑:“對付你,當然不能隻用一種方法,瞧瞧,這不就來了?”


    小雙抬頭看了看烏雲,烏雲翻滾,沉悶的轟鳴聲不斷,整個烏雲向道觀覆蓋而來,直如一塊巨大的隕石砸落玄武觀。觀主薑炎哈哈大笑,突然消失,喊道:“有這麽多人陪著你,你也該滿足了!”


    小雙一把抓住小玄,將他扔進乾坤圖,天劍赫然出現,天劍光照日月,如同大日升空,與鋪天蓋地落下的烏雲對碰在一起,大日火龍,瞬間絞殺烏雲,不過片刻,烏雲如黑煙散去,點滴不見。


    小雙一招手,收回寶劍,看著一臉發蒙的眾老道,說道:“想必你們都看出來了,那根本就不是烏雲,而是成百萬的蠱蟲,他們不但想給我種蠱,而且還想讓你們跟著陪葬。我給你們個機會,速速離去,若還留在此地,為虎作倀,你們都將與玄武觀陪葬!”


    眾老道猶豫一番,見小雙果然沒有其餘動作,戰戰兢兢地走向山門,做鳥獸散。


    隻是,不時傳來慘烈的叫聲,跑出山門的道士,片刻間被絞殺。


    “啟動了大陣?”,小雙看了看,一時大意,竟然讓薑炎啟動了大陣,大陣如同一個透明的大碗,扣在玄武觀。


    跑出去的道士立即慘叫著返回,他們意識到已經出不去了,觀主這是一心要把他們全部殺掉!


    大陣上空,薑炎露臉,戲謔的看著大院內的人,說道:“我隻負責引君入甕,剩下的事情,爾等就瞧好吧!”


    小雙並沒有急於破陣,他想看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小雙看了看如驚弓之鳥的眾道士,看了看一臉怒火的白眉和鷹鉤鼻,昨天他還發愁怎樣揭穿這個道觀的醜惡和觀主的真麵目,現在,觀主自己暴露出來,死去的那些道士已經替自己說明了一切。


    那麽,關閉玄武觀,或者讓白眉他們接手玄武觀,也就變得理所當然。


    當然,小雙還有最大的目的,他想看看,這一切的背後主使,到底是誰。


    薑炎如同獲勝的賭徒,興奮狂熱得幾乎忘乎所以,如果真的擒拿住小雙,自己就會得到賞識,作為玄武大帝的信徒,他將在未來的一天渡劫飛升,在天庭玄武大帝座下,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神位。修行者所求,白日飛升,與天地同壽,還有比這更令人期待的嗎?


    薑炎的身邊,終於幻化出一道人影,來人是一個滿臉褶皺、布滿蚯蚓狀疤痕、青筋暴露、眼如蛇睛、頭戴花帽的看不出年齡的的人,但是,渾身發出的那股古墓氣息的邪惡衰敗之氣,令身邊的薑炎都下意識離開一步,似乎隻要站在這人跟前,就會有一種大限將至的末日之感。那人也不看薑炎,醜陋的目光射向大院內,掃視了一圈,最後盯住小雙,目光邪異,令人發冷。小雙與其對視,強大的神識如利箭一射而出,那人幾乎跌落在地,穩了穩心神,從懷中掏出一個葫蘆,打開蓋子,從葫蘆口看了看,然後葫蘆口對準大院,一股黑氣噴射,透過結界,直接入院。


    小雙一手將院內所有人收進乾坤圖,然後大袖一揮,那黑色煙氣如長蛇,被小雙的袍袖帶動,如同靈蛇盤旋,被小雙纏在眼前,黑氣真就化為黑蛇,頭顱高昂,對視小雙,蛇信飄忽。


    小雙捏住黑蛇的腦袋,任憑黑蛇掙紮,看著天空,一臉挑釁的看著有點發懵的蠱師,將黑蛇扔在腳下,黑蛇已經斃命。


    蠱師愣了愣,一拍葫蘆,有無數飛蟲密密麻麻傾瀉而出,嗡嗡叫,飛向院子。


    小雙沒有祭出天劍,一拳揮出,一道澎湃的拳風將飛蟲群全數席卷回天空,拳風所到之處,空間塌陷,颶風如龍。蠱師驚得眼角裂開,淌出血痕,一把黑色的傘支撐在麵前,無數飛蟲早就成為碎屑,隨著颶風轟在傘上,巨大的衝擊力讓蠱師和薑炎如同斷線的風箏,隨風飄飛到更高空。


    颶風過後,狼狽不堪的二人跌落在山門外的地上,剛一抬頭,卻見那器宇軒昂的少年已經站在自己麵前,如同主宰,高高在上。


    小雙說道:“我若現在問你,你必不會說,現在殺你,你心有不甘,因為,你還有大把的底牌沒用,給你機會,接著來!”


    薑炎看了看蠱師,蠱師正了正花帽,一腳踢開薑炎,再一腳一踏地,再升空,寶貝葫蘆對著小雙噴射無數五毒之蟲,浩浩蕩蕩。


    小雙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左右,看了看天空,也踏地而起,正麵迎向蟲群,左右手互博,輕描淡寫的將彭湧而來的五毒之蟲掃落塵埃,並且一步步來到蠱師麵前,在蠱師張嘴以示震驚的時候,一隻巨大的蠍子被小雙塞進其嘴中,然後信手一點震驚人的穴位,那人立即跌落塵埃。小雙隨即落下,坐在癱軟在地上的薑炎的身上,眼看著蠱師醜惡的臉變黑,七竅冒黑氣。


    蠱師蜷縮著身軀,說不了話也掙紮不了,蛇眼發出哀求的目光,看著小雙,像是看著祖宗。


    小雙彈指點開蠱師被製住的穴道,蠱師立即強挺著坐起身,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個瓶子,打開瓶蓋倒進嘴裏。隨後長長噴出一口黑氣,坐在地上,調息。


    “我問,你答。”,小雙拍了拍座下人屁股,意味深長的看著蠱師,“我不問,你說!”


    蠱師慢慢氣息平緩,張開眼睛,如同看著比他還惡魔的少年,說道:“南疆,十萬山寨,巫丹老爺屬下像我這種蠱師不下於五十人!”


    小雙並未出乎意料,繼續盯著蠱師,蠱師說道:“我受巫丹老爺委派而來,隻說希望我給你種蠱,其他的,我沒有資格知道。”


    小雙搖搖頭,“還有,接著說,來到這裏是誰與你接觸,別告訴我是我屁股底下這個人,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觀主,易容術騙得了別人,騙不過我!”


    蠱師開口:“城隍...”,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整個人如同雪人融化,化作一攤血水!


    小雙跳起身,坐下,那個假的薑炎同時也化作一攤血水。都是被種蠱的人,被控製的人,一經暴露,被立即催動體內蠱毒,瞬間爆發,被下蠱的人就會以任何方式暴斃,救無可救。


    小雙放出所有道士和小玄,小雙對白眉道長說道:“蠱師暴斃,化為肉泥,你們知不知道薑炎觀主是假的?”


    白眉和鷹鉤鼻彼此對視,猛烈搖頭,鷹鉤鼻看著眼前兩攤血水,指了指,“哪一堆是薑炎?”


    小雙看著鷹鉤鼻,問道:“怎麽,難道還能從一堆爛泥中看出名堂?”


    鷹鉤鼻,搖頭,來到兩隊爛肉前,拿一根木棍挑撥,仔細觀看,終於搖搖頭,“掌門觀主是有一枚掌門扳指的,水火不侵,乃是樓觀道祖師留下的世代傳承的聖物,斷不會就這樣沒有了,看來,你是說得對,這個觀主真是假的。”


    小雙看了一眼白眉,他信不過這個鷹鉤鼻,對白眉有一種信任感,白眉點頭。


    鷹鉤鼻很受打擊,僅僅是因為長相,他吃的虧太多了,人們會下意識的相信長得比較正常的人。


    鷹鉤鼻無精打采,看著惶恐的道士,感到悲哀,這些平時招搖撞騙的假道士,如今失去了道觀這棵搖錢樹,像是被抽了脊梁的狗,比自己還要難看得多。


    鷹鉤鼻難聽的聲音陰森恐怖,說道:“你們是撿回了一條命,下山去吧,玄武觀封山,爾等逃過這一劫,我不會追究你們犯下的罪惡,但是,下山之後,誰再以玄武觀道士的名義招搖撞騙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就是千山萬水,我也會追殺到底!”


    小雙突然覺得鷹鉤鼻有點好看了!


    道士們戰戰兢兢地看著鷹鉤鼻白眉和小雙,見三人沒有任何反應,悄悄挪動身體,然後一哄而散。


    小雙隨意問道:“這個大嶽城有城隍廟?”


    白眉搖頭,“沒有!”


    鷹鉤鼻看著小雙,難聽的聲音響起:“最近的城隍廟就在南邊百裏外的巴州城,像這種小城是沒有城隍的,咋地,這件事和城隍廟有關?”


    小雙搖搖頭,“不確定,眼下這個局麵,玄武觀該如何收場?”


    白眉道長說道:“經此一劫,玄武觀一定會臭名昭著,無論是那些跑出去的道士還是見證這一災難的百姓,玄武觀洗不掉罵名。但是,這也是機會,正本清源,也到了恢複樓觀道道統的時候。”


    小雙點點頭,問道:“記得你們提起過,最後一人樓觀道觀主姓郭是吧?可知他去了哪裏?”


    白眉道:“三十多年了,郭觀主一去不返,若有他在,即便樓觀道改成玄武觀,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可惜,觀主為了求索大道,不知雲遊何處,一去不返。”


    小雙帶著小玄來到了大嶽城的趙氏商行,現在已經改成無雙商行,掌櫃的名叫陳九,對小雙的到來極為客氣和尊重,詳盡匯報大嶽城無雙商行的經營範圍,麾下勢力及涉及的範圍。小雙聽後,問道:“大嶽城的生意主要集中在草藥,和南疆的十萬巫寨是否有生意方麵的往來?”


    陳九道翻出一部賬本:“當然,這是專門記載與南疆生意往來的賬本,請公子過目!”


    小雙仔細翻看,指著其中一頁,問道:“這是前年的進項吧,一百車草藥,去向在何處?”


    小雙點點頭,道:“也希望二位道長秉持初心,潛心道學,真正將樓觀派發揚光大!”


    陳九又拿出一本賬本,說道:“公子請看,巴州丁家乃是神醫一族,家族有煉藥坊號稱中洲最大,巴州的趙氏商行與丁家藥坊有密切的合作關係,這部分草藥是兩城趙氏商行的內部往來,最後的去向是丁家藥坊。”


    小雙搖搖頭,“巴州離巫寨那邊更近,為何不直接將草藥賣給丁家藥坊?”


    陳九苦笑,“問題是,巴州趙氏商行的掌櫃姚彌與巫寨最有權勢的盤龍寨大老爺巫丹勢同水火,巴州的趙氏商行幾乎做不了藥材生意。”


    小雙很感興趣,“你可知為什麽?”


    陳九道:“姚彌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巴州那個地方離巫寨很近,因而有很多勢力私下豢養蠱師,地下養蠱的巫師都來自十萬巫寨,養蠱就需要大量草藥煉製丹藥,而以前都是巴州的趙氏商行采購藥材,然後在巴州上架。當姚彌得知自己上架的藥材大部分被地下蠱師購買用於製藥養蠱,一怒之下端掉了幾處地下養蠱窩點,這也惹怒了十萬巫寨,如怒了巫丹,一番打鬥爭端之後,巫丹斷掉了與巴州趙氏商行的生意往來,巴州商行受到打擊,差點一蹶不振,這一百車藥材是我購買內部價送給姚彌的,姚彌也因此喘了口氣,但是,這批藥材不賣給地下蠱師,全部賣給了丁家。”


    小雙點點頭,讚歎:“這個姚彌很有正義感啊!”


    陳九道:“趙老爺手下四大幫手,曹升蕭貴姚彌和我,都是以財運入道,你也知道在天庭那邊有神位,我和姚彌早就想脫離天庭,而曹升蕭貴則是想返回舊的神座,趙老爺讓我們自己選擇,不過我還是相信,我們四人終歸會和趙老爺一起,脫離舊天庭的!”


    小雙點點頭,“和丁家的丁威熟悉嗎?”


    陳九點頭:“那是一個極為妖孽的天才,不但是醫道聖手,而且在修煉一途哪怕是在生意一途,都極有天賦,我有幸與他接觸幾次,無論是探討生意經還是探討對修煉的感悟,我自愧不如!”


    小雙若有所思,問道:“對雲頂峰有了解嗎?”


    陳九搖搖頭,“那是個神秘的地方,隻聞其名!”


    小雙沉思良久,終於理出了頭緒。


    小雙看了看陳九,“還有一個問題,你對大嶽城的玄武觀有多少了解?認識不認識那個叫薑炎的觀主?”


    陳九看了一眼小雙,說道:“其實屬下已經知道,玄武觀那場驚天異動乃是公子所為,也正要告知公子,如今的玄武觀早就不是以前的玄武觀,這個薑炎也不是以前的薑炎,屬下早些年就暗自調查過玄武觀和薑炎,真的薑炎來自巫寨一處深山的神秘之地,此地不知有什麽門戶門派,但是傳說以修煉鬼術入鬼仙道。過去,玄武觀看似很亂,但其實假薑炎以玄武大帝的名義收儲信徒,悄悄帶走不知道多少信徒去了那處神秘之地,不用說都是被騙去養蠱去了,隻是我也沒有證據。”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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