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夏突然有些迷茫起來,有些不大確定的問了一句:“喇叭花,你說我們這些東西真的能變成錢嗎?會有人買我們這些嗎?”


    許朝顏見小姑娘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趕緊安慰道:“會的,隻要我們努力一些,一定能賣出去的。”


    其實她心裏也沒底,這些普通東西,農家自己都能編製,像這些小鎮上誰會買這些?她隻是碰碰運氣而已。


    兩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等她們趕到鎮上的時候尋好攤位,把物件給擺了出來,還沒有等他們開始售賣,隻見一個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把她倆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一副高氣昂的樣子:“你們在這裏擺攤可有問過我的意思。”


    孟九夏想也沒有想就想直接開口:“那我們可以在這裏擺攤嗎?我現在問你成嗎?”


    許朝顏被這小姑娘直白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她趕緊出來打圓場:“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請問?”


    還不等她的話說完,那人便指著她們的東西道:“你們這些東西占了好些位置,得交五十文錢文錢的攤位費。”


    孟九夏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什麽五十文,我們這些東西都不知道能不能賣五十文,你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那人一手叉著腰頂著圓滾滾的肚子,一臉不屑一顧的樣子:“收你們五十文已經算便宜了,瞧你們兩個姑娘家給你們些薄麵,你還想怎麽樣?趕緊把錢拿出來,不拿的話就趕緊給我滾蛋,這條街上是我張大壯負責管的。”


    許朝顏沒想到,一個小鎮上賣東西,還要交攤位錢這也太黑了,她們眼下口袋裏一文錢都沒有,隻能收拾著東西走。


    眼看著這麽好的攤位就給丟掉了,她一不三回頭望了又望,那人舉起手中的鞭子威脅道:“我就在這條街上活動,若是再瞧見你們在這條街上哪個角落裏給我支起攤子,小心我砸爛你們的家當!”


    孟九夏哭喪著一張臉:“喇叭花,你說怎麽辦?咱們出師未捷啊?”


    許朝顏又究鼓勵了她幾句:“別著急,我們在瞧瞧嘛,要不然我們邊走邊叫賣也行,這樣還能吸引一些人的注意,這樣她總不能收我們錢吧。”


    孟九夏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她嘴巴張了又張,怎麽也喊不出來。


    許朝顏給她示範了一下,最後她才小聲的開口吆喝了起來,一開始倒是有些看熱鬧的人,瞧了瞧後都擺擺手,自己家都不缺這些玩意兒,而且這些尋常物件家裏人隨便就能編一個出來。


    她們之所以圍上來看,是因著孟父手藝確實不錯,編的比較精致巧妙一些,比她們家裏的那些粗糙的玩意好去了太多。


    張旭陽今日陪父母給酒樓送完豆腐之後,便隨意著街上走起來。


    自從孟九和受了傷之後,便再也沒了沒有來學堂,先生一開始還十分惋惜,聽說他受傷了之後還想著過些日子,帶著他們這些學生一起過去瞧瞧,因為平日裏他同孟九和走的比較近便問他情況,他隨意找了一個借口敷衍過去。


    因為他私底下同孟九和早已不再交好,也有些心虛他更不願意去探望,夫子才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從孟九和沒有來之後,學堂裏麵他又穩居第一的位置,雖然隨堂得了第一,但他始終沒有那份喜悅,總覺得這份榮耀是他偷過來的一樣 ,


    他一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眼下是後悔當日做下的事情,就不該同齊天賜那一夥人胡鬧,眼下就算每次得了第一又能怎樣?


    他始終沒有那份喜悅的心情,他繼續往前走,打算回家去溫習一會兒先生新講的功課,正巧前麵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身影背著一兩把椅子在那裏高聲叫賣著。


    他走近了幾步,才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顏這不是孟九和那新娶的媳婦嗎麽?聽說家裏是鎮上的富商,怎麽淪落到街上叫賣了?


    他心下疑惑,便又走近了幾步,還未等他打聽幾句,便聽見一旁的孟九夏在那裏說歎氣:“喇叭花,你說我們今日這些賣不出去可怎麽辦?家裏一大家子人等著吃飯,還有大哥的藥錢也沒有著落,這可如何是好?”


    張旭陽聽到這裏,心下一驚孟九和眼下已經到了連藥都吃不起的地步嗎?好在他還算有一些良知,對當初做下的錯事有些後悔,摸了摸身上僅剩的十幾個銅板上前去對許朝顏行了一禮:“孟夫人好,我是孟兄的同窗,你二人怎麽出來賣這竹貨?可是家中遇到困難。”


    他不好把剛剛偷聽的話說出來,便假意的詢問了一句,許朝顏對麵前的男子有一點點印象,上次好像遠遠的看見過一麵,便也回禮簡短的解釋起來。


    “夫君墜崖傷了身子,家裏的積蓄全用在他身上,如今家中有些困難而已,讓你見笑了。”


    張旭陽緊緊的捏著手中的銅板,手掌微微的出了汗打濕銅板,想不到孟家已經落難到這一步了,連吃一副藥都抓不起。


    他把那銅板遞了過去:“我因著這些日子課業繁忙,也沒有時間去看孟兄,這是一點點小心意,請你們不要嫌棄。”


    孟九夏趕緊過來攔在許朝顏麵前:“我們不要你的,大哥說過無功不受祿,如果這件事情讓大哥知曉了,他定會責備我們的。”


    孟九夏其實也很想收下銅板暫用,至少全家人能吃上一頓飽飯,但她還是給婉拒了她知道大哥好麵子,絕對不喜有人救濟他們,而且那人還是他的同窗。


    她有一點點印象,這人以前同大哥是好友,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大哥有了分歧,兩人便越走越遠。


    張旭陽遞了好幾次,那銅板都遞不過去,隨後靈機一動從許朝顏背上取了一個小簸箕下來:“那就算我買的成不成,你看這可夠了,如果不夠我再去家中取來。”


    許朝顏沒有小姑子那麽多彎彎繞繞的想法,直接把銅板接了下來:“成那就把這小簸箕賣給你了,謝謝你照顧我們第一單生意,以後家裏還有什麽需要說一聲,我公爹的手藝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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