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時霧也有點驚訝,他開始想自己到底是什麽人。


    可越是想,就越是想不起來。


    那片濃霧再次升了起來,把他腦海中的一切都給完全擋住了。


    薄時霧揉了揉眉心,低聲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麽?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他的聲線低沉而又冷厲,仿佛從地窖中吹出來似的。


    那平頭男人一下子就被嚇得麵色發白,他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後來才說出一句不太準的消息來:“那個懸鷹……據說不在國內,好像在國外,但是這個組織真的很厲害!幾乎可以達到手眼通天的本事。”


    “懸鷹組織有錢,那錢跟紙一樣,隻要能組織辦好事情,錢非常輕鬆就到手了!”


    “不過就是有一點……必須在體內植入微型炸彈,防止背叛懸鷹……”


    平頭男人越說心裏越慌,他不知道怎麽的,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於是他慌忙看向薄時霧,驚恐地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再繼續呆在這個組織……我、我也想要自由啊!”


    這句話剛說出口——


    平頭男人的眼瞳忽然狠狠一縮,而後噴出來一口殷紅的黑血。


    下一刻,他就徹底斷氣了。


    喬禾和薄時霧對視一眼,薄時霧寒聲道:“看來又被發現了。”


    喬禾的臉色也很難看,“不過好歹知道了對方一點消息。”


    “還有這部手機……”喬禾微微眯起眸子。


    她似乎明白了,對方為什麽會動手殺了這個男人。


    因為附近一定還有人在監視,而平頭男人在進來之後,一直沒有什麽動靜。


    最關鍵的是監聽器還什麽都聽不見。


    這著實很反常,“懸鷹”動手也是情有可原。


    算是哪怕錯殺一個,也不肯給他們一絲反抗的機會!


    狠!


    喬禾從未見過這麽聰明而又狠的人。


    這樣也就從源頭上杜絕了底下的人被條子抓走後背叛他們,最重要的是,殺人的速度很快。


    就算底層的殺手被抓到,經過了嚴刑拷打,他們也不能“出賣”組織。


    因為這些人壓根就沒有見到過懸鷹本人!


    甚至連懸鷹是人還是鬼都不知道!


    喬禾盯著這部手機,在腦海中詢問擺爛係統:【有能力破解嗎?】


    【把軟件從這個手機轉移到我的手機裏,然後破解出一個虛擬賬號密碼。】


    聽到喬禾的聲音,擺爛係統無語地說道:【破解是能破解,那你能給我什麽好處呢?】


    【我需要交換,才能額外幫你破解程序。】


    喬禾想了想,直接問它:【你需要什麽?】


    擺爛係統的機械音冷冰冰的響起了起來:【人類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麽,我就需要什麽。】


    喬禾:【……】


    【你在逗我,很多人類都喜歡錢,你要嗎?我把金條給你。】喬禾一臉無奈地說道。


    擺爛係統檢測了一下大數據,這才說道:【目前確實喜歡錢,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而且很快那些錢就不值錢了。】


    喬禾翻了個大白眼:【你也知道啊,那你倒是說說究竟需要什麽!】


    擺爛係統沉默片刻,這才說道:【感情。】


    喬禾:【???】


    喬禾目瞪口呆:【啥玩意兒?】


    擺爛係統幹巴巴地說道:【我需要人類關於七情六欲的數據,不管是喜歡還是仇恨,或者嫉妒怨恨,幸福快樂,正麵的負麵的,隻要別人對你產生情緒,我都可以接收。】


    喬禾微訝:【你認真的嗎?這玩意兒值得你這麽懶的係統給我辦事?!】


    擺爛係統表示十分認真:【是的,我目前檢測到我需要這些東西。】


    【因為很多事情,我不懂人類的某些做法。】


    【對自己完全沒什麽好處,甚至還會犧牲性命,但他們還是願意去做,比如上次化工廠爆炸,不少消防員死在火海之中。】


    擺爛係統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論如何,我都無法理解,他們分明不用過去救火,就能活下去。這些人的家人朋友戀人,也不會因此痛苦難過。】


    喬禾陷入了沉默。


    她這下才徹底明白,擺爛係統真的隻是係統,是一串冷冰冰的程序。


    沒有人類的情緒和感情,更無法共情。


    雖然喬禾的同情心幾乎約等於無,但那是她經曆過末世的洗禮。


    前世的她天天絕望,痛苦,看見別人餓死在路旁,就會覺得悲哀和無奈。


    未免有種兔死狗烹的味道。


    可是現在,哪怕看見一個孩子死在她麵前,她的心髒也不會有所波動。


    現在她最在乎的就是貓崽崽們。


    除此之外……


    一切都無所謂。


    她不需要,也不希望別人會需要她。


    但即便如此,她也做不到擺爛係統那樣。


    因為她至少還是人類。


    人類和機器最明顯的區別,就是人類有情感。


    而ai哪怕表現出再逼真的感情,也隻是模仿技術高超。


    喬禾歎息道:【好吧,既然你想收集情緒,那就來唄,我讓你收集。】


    擺爛係統微頓:【那太好了,我收集一部分情緒,可以給你額外的物資獎勵。】


    【當然,你也可以先積攢著,等下一次遇到這種需要破解程序的事情再來找我。】


    喬禾嗯了一聲:【那你現在趕緊給我破解吧,我先賒個賬~】


    擺爛係統:【……愛占小便宜也是人類的情緒嗎?】


    喬禾白了它一眼:【那肯定是啊!快點快點!】


    擺爛係統有點子鬱悶,雖然它不理解什麽是鬱悶的情緒。


    【好吧,稍等一會兒。】


    擺爛係統說完,又來了一句:【但是你需要快一點讓別人對你產生情緒。】


    【我需要收集大量的,不論是正麵情緒還是負麵情緒。】


    【記住了嗎?】


    喬禾:【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麽跟個老媽子一樣,囉哩巴嗦的。】


    擺爛係統:【……】


    三秒鍾後。


    擺爛係統道:【好了,破解完畢。】


    【你需要收集1000點情緒值,不然下次我不會幫你。】


    喬禾:【!?】


    又驚又喜,但又有點無語,竟然這麽多情緒值?!


    1000點哇,這得啥時候才能收集滿……


    喬禾有點頭疼,她摸出自己手機看了一眼,懸鷹組織的懸賞軟件果然好端端躺著。


    圖標是一隻純黑色的鷹,看上去頗為霸氣。


    虛擬賬號也能順利登上,而且有係統的幫助,完全不會被對方的程序員發現。


    就是這情緒值,改往哪兒找呢?


    就在此刻,喬禾對薄時霧說道:“找個地方把屍體處理一下吧,放別墅一會兒就臭了。”


    薄時霧點頭,“我來吧,喬小姐。”


    下一刻,兩個人的視線相觸。


    喬禾忽然聽到擺爛係統的機械音:【薄時霧好感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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