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到我們最初的話題,在主要壓力來源缺失的情況下,是什麽導致江欣鋌而走險。”


    陳舒挽忽然轉變話題,在問出問題的時候。


    不停的打量著裴安寧的麵部微表情。


    “這個我也在猜測,或許是家族矛盾導致他心裏有恨?”


    “家族矛盾並未延續到小輩身上,甚至江欣對待三叔還懷揣著一份感恩。”


    裴安寧搖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


    “畢竟我也隻是個未婚妻而已。”


    “你知道。”


    “陳醫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沒必要玩這種強行懷疑的把戲。”


    陳醫生同時搖頭,用非常篤定的語氣說著:


    “在剛剛的對話裏,我抽空對你做了個心裏側寫。


    抱歉我對你帶有投機者的濾鏡,所以一切側寫都在此基礎上進行。


    從剛剛的對話裏,雖然你也有主動提問的行為,但在盡可能的避免信息交換。


    簡單來說,我們的對話模式更像是你問我答。


    作為一個聰明的投機者,你顯然意識到我帶著目的而來,所以選擇了謹慎的保持信息不泄露。”


    裴安寧聽到陳舒挽的發言,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反而貼心的笑了:


    “謹慎是對一個投機者最大的誇獎。”


    “那如此謹慎的一個人,為什麽會在不清楚江欣行為動機的情況,貿然的選擇與毫無任何根基的江流合作?”


    “或許是愛給人勇氣。”


    “裴女士,你這句話算是自汙了,畢竟你我都不是小孩子,對愛的理解不隻是拉手、抱抱或是溫馨的請客吃飯。”


    “愛是不講道理的對嗎?讓謹慎的投機者心甘情願的冒險一試。”裴安寧笑著解釋。


    “那按照愛的角度來說,你現在應該投身到這場戀愛戰局裏,而不是默默看著其他人輪番上壘。”


    “摸到爛牌沒辦法。”


    “您出生的時候拿到的就是頂級爛牌,可你仍然站在了這個高度。”


    裴安寧沒有回答。


    陳舒挽也沒有貿然提問。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笑了。


    裴安寧仰頭喝了口咖啡。


    她說:“或許你是個出色的心理醫生,但在江家這盤大棋裏,你下不明白的。”


    陳舒挽笑著回答:


    “專業的事當然要交給你這樣專業的人來幹,我隻是提前幫助江流排除可能存在的隱患。”


    “那你現在排除了嗎?”


    “回答我江欣的動機。”


    “如果回答你,我所有的辛苦就都白費了。”裴安寧的臀部離開座椅,渾圓的軟肉在職業裝下輕輕顫抖。


    但她換了個方式開口:


    “你說得對,我是個非常謹慎的投機者。”


    “所以你兩頭下注?”


    “這還不夠稱為謹慎的投機者。”


    “懂了,三頭下注,所以有老二和老三以外的外部力量幹涉了江欣的選擇。”陳醫生觀察著裴安寧的表情,等待著裴安寧說出肯定的答複。


    她口袋裏有一隻錄音筆在閃著光亮。


    但裴安寧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點頭的動作都沒有。


    陳舒挽見狀知道這事上不會有進展,隻能緩緩開口說:


    “所以無論誰輸你都不會輸。”


    “陳醫生,投機不是為了保證不輸,是以最謹慎的方式贏。”


    “你贏還是江流贏?”


    “你說過的,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愛從來不是溫馨的請客吃飯。”


    裴安寧展顏一笑,默默的坐在桌邊的位置擺了擺手。


    她說:“陳醫生,當你把口袋裏的錄音放給江流聽的時候,盡量把我說的蠢一些。”


    “為什麽這麽說?”


    “壞女人嘴裏說出的表白,總會被人視作別有用心,所以請把我形容成一個戀愛腦。”


    陳舒挽也笑了。


    “或許同為壞女人,我們更有共同語言?”


    “陳醫生,我是壞,但你是有精神病。”


    “那要不要參加一個由精神病牽頭的計劃?”


    “這就是你拜托我拉群的理由?”


    “是的。”


    陳舒挽露出了個溫暖的笑容,像是寒風肆虐裏溫暖的火爐。


    ...


    “媽,我帶女朋友回來了。”


    江流進門低頭給微生岫找拖鞋。


    再抬頭就看到了一雙淡藍色的眼睛。


    ???


    她怎麽在我家?


    季春花聽到兒子的逆天發言,也忽然愣住。


    你女朋友不是在家裏呢嗎?


    在這一時刻,隱約聞到了硝煙味道的老母親。


    迅速選擇了一套最穩妥的打法。


    在走向微生岫換上一幅熱情笑容的同時迅速開口:


    “小薑是來跟我學廚藝的,快過來嚐嚐吧。”


    這種事情無論站那個立場都是錯,老媽選擇堅定的站在兒子的立場上。


    來家裏吃飯我熱情招待,別的事可跟老媽我沒關係。


    在隱約拋給兒子一個責怪的眼神後,她選擇迅速隱身回房間。


    但心底裏卻有點忐忑。


    要不要催兒子讓他收收心,抓點緊結個婚?


    老是這樣瞎搞,肯定不行。


    ....


    “我是來學廚藝的。”薑羽貞緩緩開口。


    江流看見薑羽貞這張臭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甚至這個生氣的程度,還要遠遠超過訂婚宴帶來的煩惱。


    他當然明白這死傲嬌是來幹什麽的。


    但他和薑羽貞之間,現在就相當於在打仗。


    還是一場規模極大的戰爭。


    除非有一方完全投降,不然甭想議和。


    我三番五次的給你機會,你非要堅持自己的愚蠢想法。


    回頭你一個學做飯就把我打發了?


    我不要麵子啊。


    “吃完了嗎?吃完了就趕緊走。”


    “這是我買的菜也是我做的飯,我吃完了也要倒掉。”


    “那你趕緊打包帶走吧。”


    “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家,我和阿姨現在是姐妹。”


    “好的小姨,那你慢慢吃。”


    微生岫默默的站在旁邊聽著兩個人的發言。


    她其實糾結過自己的決定,思考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些過於極端。


    但在聽了這對話以後。


    她覺得幸虧自己決定做得早。


    她怎麽聽怎麽感覺,兩個人壓根不像是真結了仇。


    更像鬧別扭後的打情罵俏。


    我再不訂婚的話,還有我的機會嗎?


    還真沒她的機會。


    因為自從兩人進屋後,薑羽貞壓根沒正眼瞧過微生岫一眼。


    一個假模假樣的未婚妻而已,看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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