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如今果然進益許多,聽聞迦耶髏化此言,即從座上起來,向他恭敬用禮,道:“前輩大德,慈悲垂愛,一切仰仗前輩妙法相助了。”


    迦耶髏化擺手,讓他坐下,微笑道:“你不必與我如此拘謹。如今我身世既已同眾人明朗,你又是那小魔王養起來的,這般因緣在這兒,我便也占你個便宜,算你半個親戚長輩。剩下一半,你若是願意,便認我當半個師父,我也能再了一個心願了。”


    且說小王爺一時開竅,果然機敏。迦耶髏化話音才落,他便又起身挪步,衝迦耶髏化恭敬跪下,拱手作揖,陳白道:“多謝老師青眼,不棄我這般無知頑劣之輩。惟願老師慈悲垂憐,弟子願時時聽訓,謹遵老師教誨。”


    迦耶髏化見小王爺如此幹脆利落,不覺心中歡喜難言,忙也起身,將小王爺扶起。他兩眼之中,老淚凝結成兩團霧氣,濕了眼眶,看著小王爺一臉堅定,十分真誠,大笑起來,道:“好!好!好!果然我不曾看錯,是個好孩子,有你那小魔王哥哥當年來與我學劍時候的樣子!”


    小王爺乖巧笑道,同迦耶髏化答複道:“老師謬讚,我若不是因為哥哥慈悲,哪裏有如今的好日子,又有如今在老師門下聽訓的緣分呢?”


    “那小魔王將你養的用心,我倒也是沾了他的光,才能將我這些年來的功夫傳下去,也算有條脈絡,不至一世而絕。隻是我到底出身極凶極惡,如今即便早已受閣主教導,修身養性,卻終不算最上乘之修行。你如果學我的門路,隻怕少不得要吃許多苦頭,可怕嗎?”迦耶髏化又吃一口茶,問道。


    小王爺終於現了些孩童脾氣,一臉驕傲,同迦耶髏化道:“老師可莫因我年紀小些,便將我看輕了些。我未見哥哥之前,也受過許多磋磨,經過許多惡毒的。我既能活著見到哥哥,您可不必因我是所謂皇朝子嗣,隻以為我千嬌萬貴,受不得苦,不願教導了才好。”


    迦耶髏化點頭,笑道:“甚好甚好,有心且誌堅,天真又純然,是個好苗子。我如今孑然一身,你既拜了我,一時倒也沒有什麽好東西給你的。好在小魔王是個煉劍的好手,待異日破了詭雲溺海,我兵解去後,這兩口傷魂損魄雙陰劍卻無法隨我一道解脫而去,便傳給你罷。到時叫小魔王看你修為,教你一套法子,將它們重煉一番,叫你使用,煉魔防身,除邪衛道。等你日後大有成就,法力甚深時,再將它們化去便了。”


    小王爺此時雖聽過了迦耶髏化從前事跡,卻到底不曾親眼見過那傷魂損魄雙陰劍的厲害,並不知其中深淺,雖在心中疑惑為何要將二劍劍化去,但一則是老師托咐,二則又是他大限將到,一番遺言。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此是自己老師一番殷勤咐囑。於是小王爺並不深究,隻點頭稱是,謝過迦耶髏化賜寶。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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