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大胖子跟著一個穿玫紅色旗袍身材阿娜的妙齡少女來到蘇浪的包間,胖子正是白天鵝酒店中餐部經理黃先生。


    黃經理笑容可掬地對蘇浪說:“蘇老先生,非常感謝您光顧本店,這兩打沙琪瑪和兩打鮑魚天鵝酥是本店贈送給您的,希望您能滿意,還希望您能多跟朋友們提及我們白天鵝酒店。”


    蘇浪笑了笑:“好說,好說!謝謝你的美意,白天鵝酒店是個好地方,有機會我一定提議朋友吃住貴酒店。”


    兩人一翻場麵話,黃經理告辭後,蘇浪就讓那個穿玫紅色旗袍的妙齡女谘客把剩下的點心打包,他們等一下要去白雲山白雲觀。


    早幾天方芳答應過馬道忠和赤雲子要前去探望他們的師父白雲觀老觀主真知子老道士,


    道觀裏的道士修身養性,也沒有什麽美味佳肴,今晚可能會在白雲觀過夜,所以蘇浪才想著打包些吃的,給翠翠這個小師妹吃。


    司機老鄭和侯仁好手裏都提滿了一盒盒點心,


    蘇浪從香港來,特意開了一輛豐田大霸王加長版九座的商務車,車輛內飾經過一番改裝,坐著非常舒適方便。


    下午兩點半蘇浪的商務車就到了白雲山山腳的管理處。


    蘇浪現在老了,要登上白雲山恐怕不行,於是昨天已經叫了人去管理處辦公室預約駕車上山。


    方芳一行人停好車,還未到白雲觀山門口就遠遠看了一個人身穿灰色道袍的人快步走來,走近一看,來人正是白雲觀現任掌門馬道忠的師弟赤雲子,赤雲子後麵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女道童。


    夏日午後的烈陽曬得赤雲子本來就是黑的麵部又紅又黑,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滴滴答答往下掉。


    赤雲子衝到方芳麵前氣喘籲籲地說:“方方前輩,你終於來了,自從在番禺回來,我師父就叫我在這裏守著,怕前輩你來了找不到人一生氣就走了,我是盼星星盼月亮,今天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方前輩,我師父現在住在野人穀別院,我帶你去吧。阿迪麗,你趕快去通知你師爺,說月華居士來了。”


    阿迪麗應道:“知道了,師叔。”


    方芳看著白雲觀山門金碧輝煌的裝飾,一點都看不到幾十年前的樣子,那時候的門樓是用花崗岩條石加嶺南這裏特有的長條形大青山磚建造的,上方有一塊木匾額,上麵有手寫的白雲觀三個字,門口是泥地,


    石邊有一棵很大荔枝樹,樹下有幾塊平整的大白石凳,方芳還和那時候的小道士真知子在大石凳上打坐過。


    現在大白石凳子也不見了蹤影,地上鋪了一層水泥地麵,還種了些小葉榕樹給人遮陽乘涼。


    一路上,赤雲子講了師父為什麽不住在白雲觀主院,而要住在野人穀的分院。


    在早十幾年前師父真知子覺得身體素質明顯差多了,於是他決定把觀裏的一切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大徒弟馬道忠,


    他自己一個人就去了以前去過的地方或者去一些以前想去卻沒有機會去的地方。


    前年,真知子從外麵回來就不怎麽出去了,他跟幾個弟子念叨:“唉,該見的人,想去的地方差不多也都去過了,


    就還有一個人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上一麵,如果讓我臨終前可以再跟她再論道一次,我也就冥目了。”


    馬道忠問:“師父說的是月華居士吧,哎!是呀,二十多年前她是來過廣州,不過很快就走了,我趕到的時候接待她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她會去哪。


    現在都七十來年了,那時她給我醫治的時候我還是小孩子,現在都已白發蒼蒼了,


    這樣吧,師父,我們向同道發一次道令吧,這樣一來月華前輩也有可能知道我們在找她。”


    真知子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有時還會迷糊,總是把馬道忠叫師父。


    看山跑死馬,從白雲觀去野人穀別院有半個小時山路的腳程,現在正當炎夏,剛走到一半路,除了方芳外,其他人個個都汗流浹背,翠翠更是已經眼冒金星搖搖欲墜,呼呼的喘著粗氣。


    方芳隻好背著她走。


    野人穀別院的建築還挺大,跟西關大屋的樣式差不多,青磚青瓦,外麵地上鋪墊了花崗岩條石,還種了各種各樣的嶺南果樹,有龍眼樹,荔枝樹,芒果樹,黃皮樹,番石榴樹。


    幾棵荔枝樹上掛滿了一串串紅彤彤的荔枝果,


    靠著門口的一棵茂盛的荔枝樹下有幾張大白石凳,上方還搭了一個防雨的棚子,方芳認出這幾塊石凳子正是當當年白雲觀門口的幾個石凳子。


    蘇浪又累又渴,一屁股就坐在石凳子上,嘴裏嘟囔著:“我說這真知子老牛鼻子是什麽毛病,滿世界找我芳姐來,現在人來了他不來迎接,還關門閉戶,這是何故?”


    不單止是蘇浪,就連方芳也是一頭霧水。


    赤雲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各位,方芳前輩,其實這是我師父安排的,他老人家再三囑咐我們,如果您來了,首先要第一時間通知他,讓他做好準備,梳洗打扮一番,不然蓬頭垢麵的來見前輩,那就太過無禮了。”


    這時,方芳才想起真知子的為人,真知子是一個極其注重儀表的人,每次出來都要打扮的幹淨利落。


    方芳笑了笑:“沒事,你去告訴他讓他慢慢打扮,我們在這裏坐著等他就是。”


    蘇浪讓人把在酒店打包的糕點拿出來,赤雲子又拿來一些茶水。幾個人剛把點心吃完,就聽到別院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穿月白色華貴道袍的老道士從門內緩緩地走出來,老道士的頭發眉毛胡子一把抓全白了,銀絲般的頭發還用一個蓮花紫金冠束在頭頂。


    方芳放眼望去,隱約還能認出來這人就是真知子,年輕的時候的真知子雖然不是什麽美男子,也算得上是個俊後生,可現在的真知子,一臉壽斑,臉上脖子上皺紋堆壘,明顯比年輕的時候個子小了許多,還微微有點駝背,這就是人老筋縮吧。


    真知子定定地站在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方芳,他心裏像堵了一大塊棉花,酸酸的澀澀的,過了許久才喃喃說出幾個字:“是方前輩嗎?”


    方芳笑了笑,拱了拱手:“徐掌門,是我來了。”


    真知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月華,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快進屋吧,外麵太熱了,快進來吧。”


    真知子領著一群人進了別院的大廳,兩個小道童端上來香茶和點心,


    這個時候真知子像年輕了幾十歲一樣,說話做事井井有條。


    真知子的捋捋胡須說:“月華,這次來白雲山怎麽也得待個十天半個月的,我們再一起談經論道,


    這幾位朋友也可以在白雲山好好玩一下,我這有的是房間住。


    童兒,你們給這幾位居土收拾幾間房子出來,


    這位月華前輩安排住在我隔壁,還有這位小居士(翠翠)怎麽安排呢月華?”


    方芳笑了笑:“哦,她呀,她是我掛名的徒弟,叫關翠文,番禺區人氏,是給我侄女方君予收的關門弟子,就讓她跟我一起睡一間房行了。”


    真知子沒聽太明白:“啊,我好像記得你說你不收徒弟的,這回怎收了個這麽小的,


    八十多年前我師父那麽求你收下我師妹,你都不願意,還不聲不響地走了。”


    方芳解釋道:“嗬嗬,我是從來沒有收過徒弟,而且這個孩子也是嘴上這樣稱呼我而已,我並沒有讓她正式行拜師禮。”


    真知子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月華,貧道有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方芳說:“哦說說看,隻要我辦得到,都沒什麽問題。”


    方芳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看真知子,現在也是強撐著,他現在是一臉的死氣,應該沒有幾天活頭了。


    真知子看著方芳說:“我希望我們還能一起到摩星嶺去談經論道看日出,不知道這個要求你能不能答應,


    你的愛徒就讓我的小徒孫阿迪麗陪著,這樣可以嗎?”


    方芳點點頭:“行吧,那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去就告訴我一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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