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整個神策府陷入了寂靜,景元吃完萱菱帶來的晚餐,接著做了點收尾工作,今日便告一段落。


    從前殿到後院的距離足夠遠,也證明著神策府足夠大,其中甚至如同經過了一個綏園大小的地方,隻不過沒有那般陡峭的石壁。


    院中隻有清冷的月光透過樹間灑下婆娑的影子,竹枝隨風搖曳。


    守在各個出口的雲騎已經到了換班的時間,還不見彥卿的身影,萱菱有些疑惑。


    “彥卿呢?不會還沒下班吧?”


    彥卿一向最關心他的景元將軍了,完成任務肯定也要來報告一聲。就算不是為了任務,也會來關注一下景元會不會因為太忙而忘了吃飯,再督促他去休息。


    萱菱與景元並肩走進院中,他邊對著向他問好的雲騎點頭示意,邊看向萱菱,莞爾一笑說:“彥卿定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已經回房休息了。”


    就這麽靜悄悄回去了?雖然彥卿不承認,但萱菱能看出他還是很依賴景元的。


    萱菱是不知道,但景元知道彥卿將他交給了萱菱,因為彥卿相信,萱菱一定會照顧好他。


    景元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同樣知道,萱菱一定會對此嗤之以鼻。


    有些話,也許在他們之間,還不適合說開。


    剛踏入走廊,兩旁的花草即使在夜晚也散發著淡淡的芳香,一團白色的毛絨如旋風般衝過來,跳進了景元的懷中。


    “哈哈,獨自待著這麽久,一定悶壞了吧。”景元安撫似的撫摸著它,小白貓顯然沒有責怪他,舒適地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白貓用腦袋蹭著景元的下巴,景元也輕柔地回應著它,平日沉穩的將軍眼神就像是令初雪融化的暖陽,纏綿繾綣,驀地令她心頭一跳。


    ……景元,真的好像一隻貓啊。平靜下來後,萱菱忍不住內心感歎。


    “就是它會後空翻?”萱菱緊盯著貓,想起來景元的話,輕哼一聲,表示不屑。


    多麽溫暖旖旎的氛圍,被她一句不解風情的話打斷。


    景元不禁失笑,放開了小貓,貓跳到地上。


    “我當然沒騙你。但阿菱不會真的是因為想看它後空翻才同意來我這院中吧?”景元目不轉睛盯著她。


    那不然閑著沒事過來幹嘛?


    萱菱不懂,但沒有正麵回答他,反而很快就被地上在玩景元衣角的小貓吸引了目光。


    試問誰能拒絕毛茸茸?反正她不能。


    萱菱當即蹲下身,學著小貓喵喵幾聲將小貓勾引過來,隻是她喵得並不標準,小貓看了她一眼沒理她。


    “?”


    萱菱耐下性子又喵了幾聲,並朝它招招手,小貓不為所動。


    景元也蹲下身來,輕輕捉住小貓把它往萱菱的方向引,小貓遲疑了一下才向萱菱走過去。


    萱菱滿意一笑,輕柔地摸摸它的腦袋,白貓卻突然以最快的速度用爪子狠狠抓了萱菱一下,然後迅速逃跑進臥室。


    “……”


    就算是萱菱,也愣了一下。因為她卸下了防備,貓卻沒有。


    白皙的手背瞬間湧出一道鮮豔的血色,妖冶豔麗。


    “阿菱!沒事吧?”景元也是一驚,猛然靠近她,將她的手拿在手中查看傷口。


    萱菱搖了搖頭。


    血色與傷口如同凍結一般,很快愈合,在他眼中就這般奇跡地恢複如初,就仿佛從來沒有那道傷口。


    也是,怎麽可能有人能傷得了她呢?


    除了星神以外,她的其他傷口和疼痛幾乎都是自己帶給自己的。


    景元放開她,歎息一聲調侃道,“沒想到阿菱這麽不受小動物喜歡。”


    無法反駁……


    “多嘴。”萱菱的聲音悶悶的。


    萱菱也算猜到了一點,但沒想到貓的反應那麽大,不過也是,就連與她同類的小鳥雀也不會停在她的肩膀上,反而——格外喜歡景元。


    這稀有的設定……


    難道他真的是什麽迪士尼公主?


    嫉妒,狠狠地嫉妒。


    “……哼。”萱菱麵無表情,目光不善地看向景元。


    “……”景元沒想到她這麽計較,但他也不好說出他這貓其實一直是溫順乖巧的性子,不然她會更生氣。


    “進去吧,我讓它向你道歉。”景元朝她眨眨眼,笑容如水溫柔,拉起萱菱的手往臥室裏去找貓。


    貓……道歉?


    萱菱稀裏糊塗被他拉進了臥室,她其實很少來景元的臥室,反而是夢中總是出現。


    在床另一側的牆邊,是一張書桌和椅子台燈,旁邊的矮櫃上放著他常看的兵書史書,已經宛如一個書房了。


    在她的夢中,總是會出現單手撐著腦袋的景元,在溫馨的台燈下,他的神情總是沉重悲傷的。


    小貓已經在地毯上隨便找個舒服的位置假裝睡著了。


    “……”


    “罷了,這次就不跟它計較了。而你——管教不嚴,該罰的是你。”萱菱的話鋒一轉,矛頭指向無辜的景元。


    看來她今天是必須找個對象發泄了。


    景元通通好脾氣地應下,“好,阿菱說說,該怎麽罰?”


    萱菱在書桌前坐下,將案上的書簡收走,“給我上酒,陪我喝點。”


    景元仍舊停在原地,噗嗤一笑道:“阿菱怎知我這有酒?”


    “猜的,在樹下埋好酒,在地窖藏好酒,這不是小說裏的經典情節嗎?”萱菱已經翹起二郎腿悠閑地等待他的酒。


    景元無聲笑笑,出了門去,不多時便抱著一個罐子進來。看那罐子的款式,萱菱甚至覺得像是幾百年前的,會不會是他當初和好友們埋下的呢?


    萱菱猛然灌下一口酒,好烈……


    “明日與曜青將軍的會麵——”二兩酒下去,萱菱就開始說正事。


    景元卻伸手打斷她,笑意有些苦澀,語氣懇求道:“難得休息,就別談沉重的公事了嘛。”


    萱菱的動作頓住,意外地看他,“那你想談什麽?談你家貓後空翻?”


    景元被酒嗆到,埋頭捂住嘴尷尬地咳了咳。


    萱菱嗤笑一聲,“或者你覺得我會是什麽喜歡閑聊拉家常的人嗎?”


    ……當然不是。


    景元默默歎息一聲,望向窗外的圓月,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畢竟他了解萱菱,即使她跟著開拓者幾人學了很多不著調的現代文化,天天嚷嚷著磕cp,戀愛,原地結婚的字眼。


    但她內心對於“愛情”二字並不期待,她根本沒有打算過與誰發展這種關係吧?


    因為沒有哪一個人類能讓她的興趣大到這種地步,大到甚至願意與那人親近,牽手,擁抱,接吻,甚至更……


    眼下正是多麽曖昧的氛圍,燈光,酒,臥室,一男一女。她卻始終沒有想到過,麵前這人想和她談的是風月之事。


    景元盯著她的臉沉思許久,才輕啟薄唇,“那我們就來談談,為什麽阿菱會願意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她無條件站在景元這邊,在懷炎和曜青使節麵前毫不猶豫替他說話,替他出氣。


    所有人都會發現,她隻對他這樣。


    景元沒有向她說起過答謝的話,萱菱也不需要。但他全都看在眼裏,看得真切,內心日益增強的情感哪裏能是語言能表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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