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菱就任星神的第一個敵人便是「毀滅」。


    希言找尋萱菱一百多年後,當他即將陷入與「毀滅」的苦戰時,覺醒的萱菱對他降下目光,那股「希望」的力量為他指引了萱菱的方向,所以,他才在某一刻感知到了她。


    當然,他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萱菱也立刻明白了他的處境,迅速趕到,並對他投注大量的「希望」之力。


    她以為自己沒能趕上,沒能挽回他的生命,便將他用堅冰封住。


    之後,接連心中不快的萱菱對「毀滅」大開殺戒。


    她以極為殘忍方式發泄情緒,若還能有當時的見證者,一定認為那比「毀滅」更加慘烈。


    這般行徑很快便招來了他們的星神「納努克」,兩人激戰了很久。


    祂殺紅了眼,卻也累了。


    在戰鬥的最後,祂愈發迷茫。


    祂不知此後該用何種方式為世人投注「希望」,祂沒辦法殺掉納努克,納努克也沒法對祂給予「毀滅」。


    祂陷入了沉思,於是甘願落入納努克手中。


    後來祂曾與納努克戰鬥的星球成為了絕對零度-273.15c下的極寒,會立刻將人類瞬間解體,而後被極限低溫凍成零落的微塵,在粉碎到最小尺度後煙消雲散。


    那處的十幾光年之外,被宇宙中列為最危險的地方,數千年來沒人敢接近。


    祂被納努克抓到一顆千年來受火焰炙烤的星球,她的肉身此間三百年內受到不間斷的熊熊火燒,甚至燒回了本體,然而她的意誌始終不滅。


    對於納努克來說,那是對祂的用刑,祂卻隻是剛好趁此機會思考神生。


    納努克對她坦然的態度感到倦了,偶爾會問祂為何還不消逝,萱菱於是淡定地邀請他殉情。


    在祂眼中殉情與同歸於盡是一個意思,隻是更為委婉。


    但被納努克拒絕了。


    祂對納努克單一又無聊的「毀滅」不感興趣,納努克給不了祂答案。


    這位「毀滅」星神之後便也知道了,隻要她沒有想要消逝的「希望」,她就不可能會死。


    用一句糙話來說就是,除非她自己想死,不然誰也弄不死她。


    幾百年後,萱菱也厭倦了,於是決意掙脫「毀滅」的束縛。


    為保證百分百地逃跑成功,祂喚來了對祂有求必應的嵐,並無意間碰到了路過的「歡愉」阿哈。


    看祂虛弱的模樣,阿哈好心地想要“賜福”於祂,但也被果斷拒絕。


    阿哈發出了笑聲,對祂說,“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老幺。”


    「希望」之斯珀斯答,“吾不是老幺,祂才是老幺。”


    被燒回鳥身的「希望」星神在數百年的大火中獲得一顆火紅的眼睛,這是對祂的詛咒,每當祂受到那份情緒影響之時,祂便會記起這些傷痛。


    祂將火紅的眼睛隱去,清透的藍眸瞥向了始終沉默的嵐。


    沒錯,嵐才是老幺。


    這位沉默著一意複仇的星神曾是祂的導師,也曾對祂的一切,祂的怨氣,祂的責怪,照單全收。始終支持著祂的選擇。


    但阿哈說得沒錯,祂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阿哈與嵐也都曾以人類的身份遍行世間,祂們知曉宇宙的無奈與人類的偉大。所以,這一次,祂選擇繼續以人類之軀行走星際間。


    而那副神軀,便回到了祂沒法放下心的菲尼克斯,數千年,祂沉默地注視著那裏。


    當她踏上旅途後,也許有朝一日,她也會被某個普通的人類而影響到,她會明白,世間的一切「希望」,不過是平凡的快樂。


    星曆6700年左右,祂再次受到嵐的相邀,闊別仙舟將近一千年的歲月。


    四季榮枯,輪回煙滅,她又踏上這片故土。


    而這一次,又會發生什麽呢?


    然而不管是什麽,在她無邊的生命長河中,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之後多少次晝夜交替,日升日落間,萱菱總會想起希言。逃出納努克之手的時候她太過虛弱,沒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她以為自己沒能趕上,沒能救到他。


    但她的一生中曾與無數人擦肩而過,她已經逐漸習慣。


    她想,也許那不過是她長久的生命中極為平常的一次經曆。她會試著忘記。


    她並不知道,當她經曆了很多後再次沉睡,又在許多年後的今天再次醒來之時,幾萬光年之外,某個星球上的冰塊碎裂,那人也醒了過來。


    希言也並不知道,萱菱曾那麽盡力地想要救他。


    他也不知道,在即將死去時,萱菱曾那麽急切地向他傾注力量,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已經成為了「希望」的令使。


    將他包裹的物質不是別的,正是萱菱在最後的時刻對他傾注的強大力量,保住了他的性命。


    若幹年後,他會發現的身體如易碎的玻璃,但始終不致命。


    當萱菱快要踏入匹諾康尼前,刃曾對她說過艾利歐的預言,她當時雖嘴上說想不到會有這麽個人,但其實她那時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在萱菱眼中,自己曾救了他,幫助了他,但卻沒能讓他繼續活著,自己也因此落入「毀滅」的手中,無暇顧及別人。


    脫身後以為他死了,而後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時她就明白了一切,她的內心複雜,卻又有些欣慰。


    在沒有人能看到的時刻,她也曾真心地為他還活著而笑。


    隻是,她還是希望他有自己的生活,便狠心對他無情。


    希言隻看到她的冷漠,卻不知道知道他還活著時她的內心曾湧起那麽親切的溫暖。


    萱菱不希望他一直尋求她的認可,她希望在沒有她的地方,他也能一如往常地生活,不要執著過去,放下過去,接受現在。


    因為他們兩個太像了,她曾經也像他那麽茫然無措,所以,她認為自己注定不會是能拯救他的人。


    蘇醒的希言並不知道萱菱曾來救他,他的記憶停留在她拋棄自己離去,然後再沒有回來過……


    醒來之後,他開始瘋狂地了解關於她,瘋狂地尋找各種書籍,撿到他的愚者給了他一部手機。


    他查到了關於她的一切,她,陷入了沉睡。


    但他卻能感受到她的氣息,他並不知道那些被虛構史學家改變的真相。


    希言再次見到她時,全身的血脈都在噴張,心髒就像被一隻大手握住,呼吸都很困難。腳步像灌了鉛,想上前又動不了,生怕眼前的一切是夢境。


    他卻沒想到,其實她比他更早發現他,踏入匹諾康尼之前,她就知道,會與他在這裏相遇。


    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萱菱是因為他才會縱容愚者的那些行為。否則,對於不感興趣的人或物,她不會浪費一絲情感與目光。


    這些道理,就連花火都看得出來,所以不知從第幾次開始,花火便不再出現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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