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渭橋。


    其始建於三百多年前,橋寬七丈,長逾三百步,橫亙渭水之上,連通南北要衝,地處秦鹹陽近郊,故又名鹹陽橋。


    如今,西涼軍屯兵西渭橋。


    曹仁欲過橋,唯有與之交戰,勝者方能通行。


    “列陣!”


    曹仁凝視前方嚴陣以待的西涼軍,手扶戰刀,高聲呼喝:“奪橋!!”


    “踏!踏!踏!”


    與對麵的西涼軍如出一轍,漢將亦豎起弩陣,邁著鏗鏘的步伐向橋上挺進。


    “進!”


    一名小將遙望著百步之外的敵軍,神情決然,怒聲高呼。


    “放!”


    對麵的徐晃深吸一口氣,見漢軍現身以後,亦毫不留情。


    “咻咻咻!”


    隨著重弩的弩機被扳動,一支支弩矢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噗噗……啊!”


    “哢哢哢……”


    重弩威力驚人,即便行至百步之外,縱使有重盾護身的漢軍,也難以完全抵禦,僅一輪弩矢射過,漢軍之中已出現傷亡。


    “不得慌亂!”


    小將險之又險的躲過射來的弩矢,大喝道:“即刻回射!”


    這一戰雙方都沒有保留。


    漢室更是為此掏出了家底,其軍中自然少不得重弩。


    日進黃昏。


    雙方在西渭橋上交鋒之後,各自戰死數百人後,西涼軍似率先支撐不住,朝著橋頭退了回去。


    漢軍見西涼軍退去。


    不由士氣大振。


    “賈詡到底有什麽陰謀?”


    曹仁得知西渭橋得勝以後,並沒有太多得勝後的喜悅,因為其他地方的西涼軍,並沒有任何動作。


    緊接著前軍緩緩過橋。


    西涼軍亦節節後退。


    “轟!轟!轟!”


    直到曹仁的前軍盡數過橋之後,激越的戰鼓聲,於西涼軍中響起。


    “轟!轟!轟!”


    須臾之間,細柳聚、平陵、杜郵三個方向,皆盡傳來宛如悶雷的戰鼓之聲。


    “殺!!!”


    伴著戰鼓作響,喊殺之聲自四麵八方向起,原先僅於細柳聚的西涼軍,此刻又自平陵、杜郵兩處湧出無數西涼軍,他們各自手持著兵刃,自三個方向,對曹仁的前軍絞殺而來。


    “迎敵!”


    曹仁見狀亦咆哮出聲,西渭橋上的中軍所在,也才此時傳出了陣陣鼓聲。


    “張濟將軍!”


    賈詡朝看了看已至黃昏的天色,張濟道:“即刻動手,清君側,誅國賊!”


    “喏!”


    張濟聞言恭敬抱拳大喝。


    “將士們!”


    得到將令的張濟,麵色漲紅高呼道:“吾等今日,便隨本將一道,清君側,誅國賊!”


    說完便策馬而出。


    “清君側,誅國賊!”


    西涼鐵騎將士聞言,也紛紛舉戈高呼緊隨其後。


    西涼軍與漢軍不同的是。


    漢將的鐵騎多在前軍與中軍,後軍多為步卒,而西涼軍則是後軍多為鐵騎。


    隨著鐵騎出動。


    雙方的兵馬,於西渭橋附近各處開啟了戰端。


    “清君側,誅國賊!!”


    西涼軍嗷嗷叫著奮勇殺敵,各個化身忠義之士,這讓聽到此言的段煨無言以對。


    也讓橋上的劉協有些蚌埠住。


    直到夜幕降臨。


    雙方的重弩幾乎用盡,除了少數勇力非凡之人,等閑將士以難裝配弩矢,然而這一戰還遠沒有結束。


    “殺破敵營,為國除賊!”


    張濟見夏侯淵的後軍露出了破綻,當即帶著鐵騎殺了過去,欲將這個破綻擴大,從而擊潰對方的後軍。


    “殺破敵營,為國除賊!”


    其身邊的將領與將士,也明白了張濟的打算,紛紛齊聲高呼,跟隨著後者衝鋒向前。


    “賊軍衝陣了!”


    “都給我打起精神,一定要頂住!”


    一名渾身狼狽,長槍染血的小將,見張濟朝他們衝了過來,不由麵色狂變,急呼連連,欲抵抗對方的衝鋒。


    然而此時他們的陣勢。


    已被西涼軍的步卒撕開缺口,顯現出了破綻,麾下亦是傷亡慘重,想要再重新列陣,又談何容易。


    “轟隆隆!”


    “殺!”


    須臾之間,張濟的鐵騎如旋風般衝來,前方的數名漢軍,被戰馬撞飛數丈,尚未落地便已氣絕身亡。


    “唏律律!!”


    “噗噗!”


    戰馬嘶鳴,馬上的騎兵眼神凶厲,手中的長槊長戟無情揮舞,瞬間便有多名漢軍命喪黃泉。


    “混賬!”


    後軍主將夏侯淵,見西涼軍已衝破軍陣,臉色驟變,然此時已容不得他多想,在稍作思忖後,沉聲喝道:“傳我命令,各部切不可自亂陣腳,大纛不得妄動,親兵隨本將前往阻敵!”


    他們身為漢室的後軍。


    防守才是他們的是首要任務,而今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若放任西涼鐵騎衝入軍陣,而不加以阻攔,他們的後軍必將潰敗。


    屆時引發的連鎖反應。


    絕非他夏侯淵所能承受。


    “諾!”


    諸將聞令,齊聲應諾。


    夏侯淵毫不遲疑,當即率領千餘騎兵,前去截擊張濟等人的鐵騎。


    “備箭!”


    待夏侯淵趕至之際,張濟已率鐵騎衝破後軍一半,其衝鋒之勢銳不可當,若無阻攔,不消片刻,後軍必將全線潰敗。


    “放!”


    夏侯淵引弓搭箭,箭頭直指張濟的大纛,其親兵得令,毫不遲疑,不顧前方尚有同袍,一同放箭。


    “咻咻咻……噗噗……”


    “唏律律……啊!”


    一輪箭雨過後,正在激戰的西涼軍被射得人仰馬翻,慘呼聲與戰馬嘶鳴聲交織。


    “叮叮!”


    張濟於慌亂中撥開兩支箭矢,望著前方疾馳而來的敵軍,高聲呼道:“眾將士,隨我擒殺賊將!”


    “殺啊!”


    西涼軍見前方瞬間倒下數十人,心有餘悸的同時,對迎麵衝來的騎兵,也充滿了殺意,而張濟在高呼之後,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戰馬速度。


    “射馬,要快!”


    西涼軍有所行動之時,夏侯淵也未停歇,引弓射箭,箭無虛發。


    然而雙方距離過近,又互為衝鋒,夏侯淵麾下的輕兵,僅射出兩輪箭矢,雙方距離便隻剩二十餘步。


    夏侯淵收起寶弓,取出長槍,怒喝一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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