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才走出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就衝出來一個不速之客。


    溫垚夏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就被周晏別一把拉到了身後。


    “我去!這他媽哪來的神經病!”


    周晏別後退,把溫垚夏整個護在身後。


    一臉後怕。


    差一點他寶貝就被這老妖婆碰到了!


    那人似乎被周晏別這一句神經病刺激到了。


    緊接著,一聲尖銳刺耳接近瘋魔的呼喊,回響整個底下車場。


    “小賤種!!!”


    好了,現在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


    是溫玉玲。


    溫垚夏不免長歎了口氣。


    真煩。


    之前不都跟他們明確說了斷絕關係了?


    居然還從a市跑到s市找他來了。


    怎麽還不消停。


    敢情就逮著他一個人謔謔個沒完唄。


    “你個神經病,你罵誰賤種!?”


    溫垚夏聽著那句辱罵沒反應,周晏別可聽不下去,一臉惡狠狠地瞪著她,恨不得把人撕了。


    在意識到這人是溫垚夏那個便宜姑姑的時候,周晏別就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之前早就交代好了這邊電競館的保安,不要讓這人靠近這邊,還特意給他們一人配了一張照片!


    見她靠近就趕走,不走就報警。


    居然還是讓她跑進來了。


    媽的,玩忽職守!


    明天讓他哥統統開除!


    溫玉玲最近心髒承受能力明顯是不行了,被周晏別一嗓子吼得一愣一愣的。


    抬眼看見周晏別一臉凶狠,嚇得後退了幾步。


    雖然很怕,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她還是故作硬氣道,“我罵我家裏人關你什麽事!溫垚夏!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給我滾出來!”


    溫垚夏:“……”


    嘖,聲音都抖成這樣還要裝。


    最沒良心的人,居然還跟他講起良心來了,真是活久見。


    不過溫玉玲為什麽突然找他來了?


    讓他想想。


    往常溫玉玲不顧形象地跑來找他,朝他發瘋,基本都是他寶貝兒子張大寶被他打了,或者在外麵又出什麽事反手把鍋扣在了他頭上。


    但是他現在也不可能見到張大寶,所以……


    不會真跟他之前想的一樣,開學才一個月,張大寶賭錢進局子裏去了吧?


    或者賭錢賭太大,輸了,被債主抓了?


    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噗。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


    周晏別十分不滿地嘖了一聲,


    剛要說話,就感受到身後有根指頭輕輕地扣了扣自己的後背。


    那全程帶刺的眉眼瞬間化成了水。


    “怎麽了?”他偏頭問。


    溫垚夏抬眸,對上周晏別的視線,柔聲道:“哥哥,放我出來。”


    周晏別把人往牆上擋了個嚴嚴實實:“不行,瘋狗會亂咬人,你就在我後邊待著,安全。”


    “過去點兒,我喘不上氣了。”溫垚夏忍笑,又伸出食指輕輕地戳了戳周晏別的後背,“好歹讓我看一下吧?”


    周晏別皺著眉,瞥了一眼溫玉玲。


    看一下……


    這蓬頭垢麵的,看一下怕是會髒眼睛。


    溫垚夏:“沒事的,我就看一眼,不出去,就在你身後。”


    周晏別皺眉:“髒眼睛。”


    溫垚夏:“哥哥~”


    周晏別:“……好吧。”


    好端端的,撒什麽嬌。


    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周晏別咬著牙,微微鬆開一點力,慢悠悠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又揮了揮拳頭對溫玉玲惡狠狠道:“我警告你,敢動一下,敢罵一句,我弄死你。”


    溫玉玲剛要下意識想要罵一句,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因為當周晏別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表情嚴肅而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仿佛隻要她再往前走一步,再靠近溫垚夏一點,或者再罵一句,下一刻這個人的拳頭就會毫不猶豫地揮向她。


    之前,她故意將兩人曖昧不清的照片放到網上,並找人編造了一些風言風語四處傳播。


    本意就是想借此讓溫垚夏無處容身,名譽掃地,然後再借著這股風,把這不倫不類的名頭歸結到溫玉謙身上。


    但令她意外的是,這些謠言並沒有產生預期的影響。


    這兩人之後還那麽高調地公開戀愛關係,而且並未受到任何負麵影響。


    溫玉玲這才開始意識到自己應該對這個所謂的周晏別有更多的了解。


    於是,她開始去搜索,去打聽關於周家的消息,最終得知,周家在 s 市擁有巨大的權勢和影響力……


    想到這裏,溫玉玲心中瞬間湧起了不甘和怨恨。


    周家,那樣一個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


    居然能接受兩個男人談戀愛!?


    居然能把溫垚夏這個小賤種當親兒子寵著疼著!?


    憑什麽?


    憑什麽溫玉謙的命好!


    到了他兒子的命還是一樣的好!?


    溫玉玲嫉妒到快要瘋魔了。


    每日每夜。


    看著活得越來越風生水起的溫垚夏。


    她總是能想到溫玉謙踩在她的身上過著的精彩紛呈的人生。


    她恨不得活剝了這個小賤種。


    但是她現在卻隻能來求他。


    她兒子出事了。


    她的兒子還等著她。


    現在隻有這個小賤種能幫他們了。


    溫玉玲突然就識時務了,默默後退了半步,咽了咽口水,陪笑道:“我就是想跟小夏說幾句話。”


    周晏別:“嗬。”


    溫垚夏從周晏別身後探出半個頭來,剛要說話,屬實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因為他被溫玉玲的模樣嚇了一跳。


    雖說冬天過去了,但s市還是很冷,風一吹過來,就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可就是這樣的天氣下,那個在他形象裏,一直樹立著“得體大方”人設的溫玉玲,此時身上就穿了一件灰色的棉絮襯衣,還有一條不知道是個什麽材質的黑色長褲,一雙黑色皮靴。


    衣服皺巴巴的,上麵甚至還有些灰塵和泥土,頭發也亂糟糟地披散下來,擋住了大半張臉。


    短短兩個月沒見,她似乎就蒼老了幾十歲,臉色蠟黃,雙眼布滿血絲,眼下青黑一片,嘴唇幹裂起皮,連眼神都透著一股絕望。


    比之前知道張大寶進局子裏的時候,還要慘上三分。


    她還真疼他那草包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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