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不用緊張。”坐在後排的雁舒察覺到溫垚夏的小動作,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到這句話,溫垚夏的手頓住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微笑著回應:“謝謝阿姨,我還好。”


    隻可惜這笑容中透露出了一絲勉強,顯然還是有些拘謹。


    看著不太好。


    周銘輝也注意到了溫垚夏的不自在,也安慰他道:“垚夏,不用緊張。”


    溫垚夏:“好的叔叔。”


    雁舒又說:“不用太擔心,咱們就是過去簡單打個招呼。”


    周銘輝跟著說道:“沒錯,不用擔心,就是簡單的招呼。”


    溫垚夏乖巧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叔叔阿姨。”


    周晏別專注於駕車,同時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溫垚夏的反應。


    看到他的緊張情緒,周晏別忍不住開口:“幺幺,別擔心,哥哥守著你。”


    守著他。


    溫垚夏感動了一秒。


    又立馬意識到這肉麻的情話也被叔叔阿姨聽到了。


    溫垚夏臉不可避免的紅了。


    周晏別趁著紅燈看了他一眼,笑著調侃他道:“這就害羞啦?溫幺幺,家裏人誰不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溫垚夏:“……”


    周晏別說的沒錯,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周晏別在一起的事了。


    不管是親戚,還是粉絲,或者是路人。


    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


    但是。


    他還是完全沒有辦法消除內心的緊張感。


    該緊張還是得緊張。


    “乖寶,不用害怕,阿姨在。”雁舒內心感歎自己兒子是如此臭不要臉,臉上卻是溫柔的笑容,再次開口暖心的安慰溫垚夏。


    周銘輝見狀也一本正經地跟著說道:“垚夏,不用害怕,叔叔也在。”


    雁舒見他又學自己,頓時樂了:“你煩人不煩人,總是學我說話幹什麽?”


    說著,她瞪了一眼周銘輝,眼神中帶著一絲嗔怪。


    周銘輝老臉一紅,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這不是沒安慰過孩子嗎?”


    周晏別哼哼兩聲,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傷春悲秋的笑容說:“幺幺,說來慚愧啊,哥哥我長這麽大了,還沒聽到過老父親的安慰,今天托你的福,也是聽到了。”


    溫垚夏愣了一秒,忍著笑,低頭輕聲“哦”了一聲。


    周銘輝並沒有在意周晏別的話,而是繼續專心給妻子雁舒暖手,語氣隨意地說:“這種事還是得問問你配不配。”


    周晏別嗤笑一聲,聲音寡淡的“哦”了一聲。


    溫垚夏:“……”


    真的好想笑啊。


    要忍不住了怎麽辦?


    “噗哈哈哈哈……”


    雁舒已經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溫垚夏被雁舒的笑聲所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


    下一秒,整個車子裏都充滿了他們歡快的笑聲。


    幾句簡短的話語,仿佛一顆定心丸。


    笑過以後,溫垚夏內心的緊張情緒漸漸消散了,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車子緩緩駛入一扇巨大的鐵門內,隨著車輛的行進,眼前展現出一片豪華的別墅區。


    周晏別繼續駕車前行,片刻之後,將車停靠在一座噴泉池旁。


    溫垚夏四處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建築莊重而威嚴,似乎處處都透露著一絲不苟,宛如一座城堡般矗立在那裏,莊嚴而神秘。


    這時,一群身著黑色西裝的人快步走來,他們臉上帶著恭敬的神情,動作嫻熟地打開車門。


    這些人半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們下車。


    待人站定以後,他們整齊劃一地向他們鞠躬行禮,齊聲說道:“太太,先生,少爺。”


    溫垚夏:“……”


    溫垚夏不自覺揉了揉隱隱發疼的耳朵,這些人的聲音還真是中氣十足啊。


    周銘輝微微頷首,聲音低沉道:“去主廳。”


    他的話語簡潔明了,但卻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是。”黑西裝為首的人再次深深鞠躬,表達對周銘輝的敬意。


    然後,他伸出右手,動作優雅而恭敬地將他們往裏請。


    雁舒輕輕挽著周銘輝的手臂,臉上露出不滿的表情,嘟囔道:“真是煩死了。”


    每次一回來就非得搞成這種樣子,周老爺子對這種封建製度的規矩行為到底為什麽這麽執著。


    周銘輝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那咱們見完爸就走?”


    雁舒又小聲道:“好啊,也不在這兒吃早飯了吧,咱們帶垚垚出去吃,在這兒我擔心他吃不飽,規矩太多,遭罪。”


    周銘輝嘴角勾著笑:“行。”


    雁舒又不放心地回頭看走在他們後麵的兩人。


    就見溫垚夏臉色還挺平靜的。


    總之她看不出來溫垚夏有沒有緊張或是害怕的情緒。


    見溫垚夏看過來,雁舒朝他笑了笑,“乖寶,別緊張。”


    溫垚夏也乖巧的笑了笑,“好的阿姨。”


    周晏別勾著溫垚夏的肩膀,另一隻手握著他冰涼的手,不緊不慢地和他咬起了耳朵:“寶貝兒,現在知道為什麽我們家搬出去住了吧?”


    溫垚夏抿了抿嘴唇:“……知道了。”


    不知道才怪呢。


    這裏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知道的是過來見周爺爺的。


    不知道還以為他們來見皇帝呢。


    這一路上都是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個個身強體壯,帶著墨鏡,站的筆直跟個標杆似的。


    等進到主廳,溫垚夏才徹底傻了。


    主廳大得離譜,天花板也很高。


    整個場麵彌漫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


    溫垚夏跟在雁舒他們後麵,周晏別那隻原本勾著他肩膀的手也變成了牽著他的手。


    溫垚夏默不作聲地環顧四周。


    這裏麵的裝飾似乎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每一件都散發著莊重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溫垚夏向上看去,主位上坐著一個年邁的老人。


    他麵容慈祥,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威嚴。


    溫垚夏猜測這位老人可能就是周晏別的爺爺,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緊張。


    一路走近。


    主廳裏的其他人,個個神色肅穆,毫無表情。


    這種詭異的氛圍讓本應更緊張的溫垚夏感到幾絲困惑和茫然。


    溫垚夏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闖入了一場嚴肅的審判會。


    這裏的每個人都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種自己像個犯人一樣被押到皇帝麵前審問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溫垚夏跟在他們後麵,正胡思亂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打破了寂靜。


    溫垚夏抬起頭,發現那位坐在主位上的老人正注視著他,眼中閃爍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你就是溫垚夏。”


    老人的聲音沙啞卻不失威嚴。


    不是問句。


    而是一句簡單的陳述。


    溫垚夏的心髒突然猛地狂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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