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看上這小孩了吧?”


    畢延顫抖著手,指著周晏別的手機屏幕,一臉不可置信。


    這也太不是人了!


    畢延是bug戰隊的前隊長,周晏別去歐洲那年,他剛退役。


    對周晏別來說,畢延亦師亦友,周晏別當初決定進入職業圈,也是受了他的影響。


    “你這什麽批判畜生的語氣?”周晏別正在翻看自己給溫垚夏拍的那幾張照片,糾結給溫垚夏發哪張過去,“我就是看這孩子可憐,怪招人疼的。”


    畢延:“……真稀奇,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從你口中聽到心疼這兩個字。”


    又在胸口虔誠地畫了個十字:“阿門,人活著兩個字,值了。”


    周晏別:“……”


    “你打聽到god是什麽情況了嗎?”周晏別終於選到了一張滿意的,給他發了過去,“怎麽還沒跟我聯係?”


    畢延惋惜般搖了搖頭:“問了,他們戰隊經理是建議簽你的,但是老板似乎更中意他們現在這個隊長,還在商議,估計最後簽你也是給崔玉林當替補。”


    周晏別嗤笑:“我給那傻逼當替補?我敢當他敢用嗎?去年不惜支付違約金也要把我賣去歐洲,不會就是為了把那傻逼頂到隊長位置去吧?”


    周晏別又說:“我真就不明白了,違約金都樂意給了,直接開掉我不就行了,非得給我送到那種屎不拉鳥的破地方!”


    沒錯,周晏別並不是自願去歐洲的。


    周晏別進入聯盟後,和god簽了五年的合同。


    粉絲們說的沒錯,他確實喜歡挑戰,當時的god電子競技俱樂部pubg分部就是個一個極具挑戰性的三流戰隊。


    周晏別帶隊打了三年的比賽,第二年打進了世界總決賽,贏得了世界總決賽的冠軍。


    god戰隊也因此躋身一躍成為了豪門戰隊。


    他對god是有感情的。


    這是他進入聯盟這幾年苦心經營的戰隊。


    是他的累累戰果。


    是他最熱烈的青春。


    也是他的驕傲。


    去歐洲之前,周晏別和god的合同期還有一年,轉會期商議其他隊員的續簽問題的時候,他還有明年續簽的想法。


    老楊,也就是他們戰隊經理,卻找到他說,歐洲賽區有幾家戰隊看中了他,找老板商議,想簽他一年,老板同意了。


    周晏別對此非常不理解,就這麽把他送出去了?


    真大方啊!


    他可是當時國內最年輕前景最好實力最強悍的職業選手啊。


    他們老板還真舍得!


    就這麽給外國人送去了?


    但合同已經擺在那兒,他也不得不從。


    老楊當時還寬慰他,說送他出去的本意也是想讓他去歐洲賽區曆練一下,這也是一個能親身體會歐洲賽區戰術打法的絕佳機會。


    而且合同期隻一年,他還可以回來。


    周晏別對此無話可說。


    後來,操作僅次於周晏別的崔玉林頂了他的隊長位。


    周晏別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送了尊神,請了個鬼。


    要不是知道他們老板不喜歡男人,他都要懷疑崔玉林是不是陪老板睡了!


    畢延:“歐洲咋就鳥不拉屎了?難道他們沒給你飯吃!?”


    周晏別:“……”


    “害,小別啊,何必執著於god呢?去了也逃不過看飲水機的命,要不考慮一下去我們戰隊?”畢延操碎了心,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老本家挖人才。


    “你們戰隊?”周晏別挑眉:“去給你好徒弟當替補?還是你舍得他給我當替補?”


    畢延:“……”


    畢延一想也是,不能拿自家徒弟前途賭,“還是算了,你想好怎麽辦了嗎?”


    周晏別淡然一笑,“等他們聯係我吧,如果他們真要我去當替補,我不介意再打出一個god。”


    “你又打算去三流小戰隊啊?”畢延十分不理解,“你現在的身價,都夠買十個三流小戰隊了,你想去,人家也得買得起啊。”


    周晏別:“不是,我想組個戰隊。”


    “啊,組一個啊。”


    他就說嘛,現在誰家三流小戰隊簽得起周晏別啊!


    緩了緩又覺得哪裏不對,“等等!你打算組戰隊!?”


    周晏別:“隻是有這個打算。”


    “你看著我。”畢延恨不得把臉湊進他的眼睛裏,“還隻是個打算?我還不了解你,你這麽說就已經在物色隊員了吧?”


    “別占我便宜,我初吻寶貴著呢,得留給我老婆。”周晏別一臉嫌棄地把他推開,悠然自得地往床上一躺。


    又說:“也不是非得去god,就是呆習慣了。”


    “再說了,god要誠心想簽我,我才掛牌他們就找來了,我雖然貴但是也好用啊,他們現在也買得起,但是這都過去幾天了還沒動靜,我就猜到了,讓你去問也是想確定一下。”


    “那你挑挑揀揀這幾天都看上誰了?”畢延問他,忽而腦中靈光一閃,“這小孩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他是意料之外,這孩子天賦是不錯,但是要打比賽還差的遠,所以暫時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周晏別說。


    又說:“我也沒得挑,目前還在掛牌的自由人隻有我,卓景餘,李雯雯,高星義,南木,隻能從這些人裏挑了。”


    自由人就是那些與原俱樂部合同到期又不願意續簽的選手,再轉會期掛牌找下家的時候,自然也不會被俱樂部之間的競拍約束。


    要組建戰隊,找自由人確實更便捷一些。


    畢延坐在他床邊搓著下巴分析,“這幾個人裏就卓景餘還不錯,其他這幾個就遜色了,要不你還是去我們戰隊吧,給我徒弟當條替補鹹魚也挺好的。”


    “滾。”周晏別把這個幸災樂禍的人一腳踹了下去,“李雯雯和高星義也不錯啊,你別用你選徒弟的標準看人好吧?”


    “也是,加個你也夠用了,講真的,你真要組戰隊得快些下手,不然連卓景餘都被人簽走了。”畢延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勸道。


    “掛牌第一天我就聯係他了,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沒被簽走?”周晏別說。


    他說怎麽到現在都沒俱樂部簽卓景餘呢!


    畢延心服口服,朝周晏別豎起了大拇指,“你這走一步棋恨不得留百八十個心眼的老油條,我替你操啥老心。”


    “要說老油條,你第一我不敢恭維。”周晏別朝他拱手謙虛一笑。


    “謙虛謙虛。”畢延說,“我現在隻是一個已經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


    周晏別:“謙虛謙虛,你還有個養成係的小後浪。”


    畢延:“……”


    溫垚夏今天不打算直播,但準備給粉絲們錄一段吉他彈唱的小視頻。


    他的聲音清冽,音色也好,不像童宇,五音不全。


    粉絲很喜歡聽他唱歌。


    昨天播了一局就下播了,今天又水了一天,還挺對不起這群咋咋呼呼的小粉絲。


    溫垚夏把電腦上的攝像頭打開,點了錄視頻,開始對著鏡頭自彈自唱。


    他唱的是告五人的《一念之間》


    “當當眼淚變成照片


    ……


    生活沒有痛過就不能懂


    ……”


    一曲唱畢,溫垚夏把視頻隨便剪輯了一下,分別發到了微博和直播賬號上,並誠懇地和粉絲道了歉。


    忙碌了一晚上,等他看到周晏別給他發的照片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溫垚夏點開照片。


    照片裏的他,整個人似乎都融進了這溫暖又柔和的光芒裏。


    照片拍的很清晰,能看清他臉上的浮毛,還能看清每一根卷翹的睫毛。


    他的嘴角微微勾著,眼眸淺淺笑著。


    看起來溫暖又幸福。


    周晏別把他拍的真好看。


    溫垚夏按了保存圖片,下意識就在對話框裏輸入了謝謝兩個字。


    正要發送,一看時間,一點四十。


    這麽晚了給他回信息,應該會打擾到他的吧。


    但是他看到了又不回消息,有點不禮貌。


    溫垚夏糾結死了。


    刪刪又寫寫。


    最後,趴在床上糾結了快小半個小時的溫垚夏,在兩點整時,還是給周晏別回了消息。


    周晏別,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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