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也被嚇了一跳,看著那一團毛茸茸的大家夥,他聲音都抖了起來。


    “這是……這是狗嗎?”


    茵茵清脆的喊了一聲,“奇奇,過來。”


    奇奇立馬夾著尾巴,一溜煙跑到茵茵身邊,吐著舌頭求摸摸。


    李茹茹知道,要不是陳三寶推了楚休一把,奇奇是不會出來的。


    這家夥靈性的很,看到自家人被欺負,說啥也不會坐視不管。


    現在可苦了李茹茹,她又得解釋了。


    “達叔,這是我家養的狗,叫奇奇。你也知道,我們孤兒寡母家家的,家裏多條狗,睡覺也安心些。”


    這話說的倒是沒啥毛病,裏正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奇奇。


    這家夥這麽大,毛發這麽茂盛,看它的耳朵眼睛和尾巴,怎麽看都不像狗啊。


    李茹茹看出了他的猜疑,繼續解釋道:“達叔,這狗的品種叫哈士奇,可能因為跟狼長的有點像像,才會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陳三寶和張俊娘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陳三寶一站起身對上奇奇那陰森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一個激靈跳進了張俊娘懷裏,“哎呀,我怕!”


    他差點要喊娘了,可惜趙氏不在這裏,他隻能喊自己的娘子。


    張俊娘無聲的翻了個白眼,沒用的家夥。


    她狠狠推開陳三寶,“你站好,能不能像個男人樣。”


    陳三寶心裏也窩火,他娘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還說他沒有個男人樣,他夜裏在床上辛苦耕耘的時候,她可沒說他不像個男人,還一次次哭著求放過呢。


    死女人,吃飽了就忘了誰才是老大。


    “哼!”陳三寶瞪了張俊娘一眼。


    張俊娘捏著被撕開的衣服,扯著嗓子道:“什麽哈士奇?我怎麽沒聽過,這明明就是狼。”


    楚休搖著扇子走了過來,“這位娘子,你沒聽過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說明它是狼不是狗唄。”


    “不。”楚休莞爾一笑,“說明你頭發長見識短,說明你長得醜思想更是齷齪,見不得我李嬸子過幾天舒坦日子。


    說明你嫉妒、眼紅,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宣泄自己的不滿。”


    李茹茹的嘴角很難壓住,楚休簡直是繼潘大燕和胖嬸後,她的第三大嘴替助攻。


    “你……你是什麽東西?敢在我麵前放肆。”張俊娘憤怒道。


    她一個年近四十的村婦,居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給罵了,這讓她以後還怎麽在村裏混。


    楚休的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容,他禮貌道:“這自我介紹下,在下楚休,是李嬸的遠房侄子。


    你不認識我,也不認識狗,卻在這狗叫半天,實在有些失了體統。”


    張俊娘被氣歪了鼻子,卻愣是不敢動手。


    楚休身上有一種她沒有,陳家村人也沒有的東西,那東西叫貴氣。


    他自帶的貴氣,讓張俊娘一個山野糙婦不敢對他動手。


    楚休罵完張俊娘,又對裏正行了一個晚輩禮。


    他緩緩開口道:“達叔,這哈士奇是原產於西伯利亞地區的一種狗,它們之前是雪橇犬,能幫人運輸東西。


    它跟狼是近親,所以看著有點像狼。但是它聰明,性情溫和,聽話認主,不會威脅到其他人的安危。”


    楚夫子的話一說完,院子裏的人都愣了愣。


    裏正尷尬的笑了笑,“是我孤陋寡聞,差點冤枉李氏了。”


    他是被硬拉來的,其實李茹茹養什麽他都不想管。


    就算是狼,人家養在自家院子,又沒禍害其他人。


    茵茵拍著手道:“楚夫子好厲害。”


    裏正眼睛一亮,“你是夫子?那你今年參加縣試嗎?”


    楚休尷尬的笑了笑,“我不是,我就是認識幾個字,並不打算參加考試。”


    裏正有些失望,他很希望村裏多出幾個讀書人,多出幾個秀才,童生也行。


    一般村上出了童生、秀才,不但上麵會給一大筆獎勵,還會減免對應縣及村的賦稅。


    陳三寶眼見著裏正被楚休說服了,倏地跳出來挑眉道:“裏正,你別聽那個小子胡說八道,他都是胡謅的。


    他又不是什麽讀書人,怎麽可能知道那麽多?一看就是在誆騙我們。”


    楚休禮貌道:“這位陳公子,在下有沒有亂講,證實一下即可。”


    說著他對奇奇道:“奇奇坐。”


    奇奇圍著他轉了一圈,最後乖乖的坐下。


    “奇奇,起來。”


    “奇奇,握手。”


    奇奇一一照做,呂達也試了下,如願摸到了奇奇毛茸茸的前掌。


    他笑眯了眼,“這家夥還真聽話。”


    陳三寶不服氣道:“傻狗,給爺轉個圈。”


    奇奇直接呲著牙,追著攆著將他趕出了院子。


    陳三寶站在門外很遠的地方,叫囂著:“一點都不聽話,明明就是狼。”


    張俊娘一看陳三寶跑了,她有些底氣不足,“就算是狗,也不能養這麽大隻吧,剛差點咬傷我。”


    李茹茹冷笑:“哼!那又怎樣?終歸是沒咬到不是?我家狗子伶俐得很,心裏有數,曉得何為分寸。


    哪像你這醃臢之人,敢找上門來管我家的事。


    張俊娘,你給我聽好了,我便是養那凶狠的狼、陰毒的蛇,哪怕是養條翻雲覆雨的龍,也決然輪不到你在我麵前嘰嘰喳喳、指手畫腳。


    你若敢再踏入我家半步,妄圖對我頤指氣使,休怪我放狗。


    到時候叫你嚐嚐被撕咬的滋味,看你落得個狼狽不堪、血濺當場的淒慘結局,還敢不敢如此張狂!”


    張俊娘在眾人威脅的眼神中,不敢再多說什麽,灰溜溜的跑去找陳三寶了。


    陳家族裏其他人見狀,也一溜煙跑了。


    裏正有些愜意的對李茹茹道:“這次都怪我,怪我沒考慮清楚,就跟他們過來了。”


    李茹茹擺了擺手,“我知道達叔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您也是為了咱村人的安危考慮,我怎麽會怪您呢。”


    說著對佩佩使了個眼色,佩佩跑進廚房,不一會兒提著一個小籃子過來了。


    “裏正爺爺,這是我娘包的餃子,還沒煮,您帶回去吃吧。”


    裏正看見那紅紅綠綠可愛的餃子,咽了咽口水卻開口拒絕了,“這白麵多精貴的,給孩子們吃吧。”


    “家裏還有呢,您帶回去吧。”李茹茹不容拒絕的把籃子塞給裏正,將人送了出去。


    裏正臨走的時候叮囑道:“家裏多準備點柴火吧,我感覺這幾天要下藥了。”


    裏正走遠後,佩佩才關上了門,她摸了摸肚子道:“娘,我都餓了。”


    要不是陳三寶和張俊娘那兩貨過來打攪,他們早就吃上了白白胖胖的餃子。


    灶房裏的火很快就生了起來,李茹茹家兩個大鍋,一個蒸包子,一個下餃子。


    楚休熟練的添柴加火,火光照得他的側臉異常好看。


    李茹茹動了動嘴巴,忍不住問:“休兒,你為何不參加縣試呢?以你的能力,考個童生應該不難吧。”


    大湯是允許商賈參加考試的,讀書人受人敬重,考試能改換門第,楚休沒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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