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一入水,我就感覺到有人在掐我脖子。


    本來我這口氣就不長,再被這人掐住脖子,眼瞅著這口氣就倒不上來了。


    但出道這麽久,我被掐脖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鬼和別的精怪不一樣。


    這種純靈體攻擊手段比較單一。


    要麽道行比較高,怨氣比較重,會進行精神攻擊,對於普通人來說很容易被蠱惑,做出自殘或者自殺的行為。


    要麽就是附體,進行物理攻擊。


    掐我脖子的那東西在我身後,一邊掐我,一邊把我往深水區拖去。


    一般人這就交代了,但是我耐掐王的名號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先是憋住一口氣,盡量冷靜下來,頂著暗泉刺骨的冰寒,左手捏住五雷印,朝後麵打去。


    砰的一下,水下被我左手中的雷霆之氣打出一個小空腔。


    身後那東西也鬆開了雙手,我急忙朝水麵遊去,同時回頭看去,發現那東西也跟著我遊了上來,再一瞧,追著我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沐少。


    此時他手腳並用,說狗刨不像狗刨,蛙泳不像蛙泳,姿勢很難看,但是遊得非常快。


    在水下我肯定鬥不過他,隻能把他引上去。


    好在我入水不深,很快我就爬上了岸邊。


    同時水中嘩啦一聲,沐風也跟著躥了上來。


    此時他脖子腫了一圈,跟得了甲狀腺肥大似的,雙目圓睜,後腿下蹲雙手前據,跟一隻蛤蟆一樣,肚子裏還發出了咕呱咕呱的動靜。


    “喲!是個玩意兒嘿!老李!你們家少爺在這兒呢!”


    我衝李士禹喊道。


    李士禹當即衝了過來,但沒有用打神鞭招呼,而是左手捏住一張黃符。


    “北帝敕召,東震西兌,南離北坎,開天門,閉地戶,留人門,塞鬼路,上不通風過,下不容水流,大魔神祟,風刀斬頭,人來無蹤,鬼來迷路,謹請東方甲乙木,十方天丁鎖天軸,南方丙丁火,十萬天丁齊降赴,西方庚辛金,十萬天丁盡降臨,北方壬癸水,十萬天丁食惡鬼,中央戊巳土,十萬天丁齊護衛,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罷,李士禹左手黃符自燃,他把黃符甩出,環繞在沐風四周。


    跟著又甩出五根五色令旗,五根令旗插在了沐風身邊,一股罡風逆時針轉動起來。


    沐風在其中左衝右突,卻如同被一個透明的玻璃罩罩住一樣,明明什麽都沒有,可就是衝不出旗子。


    我驚歎於李士禹的符籙之術,這種下罩咒是道門之中配合奇門遁甲使用的符籙之術,往往用來布置法壇,使一切惡鬼不能逃脫。


    他用下罩咒,也是為了限製沐風的行動。


    困住了沐風之後,我觀察發現他現在越來越像一隻蛤蟆,這應該不是被鬼附身,而是被下了某種蠱術。


    可惜我們當中隻有雪格跟阿娜了解蠱術。


    現在雪格不在,阿娜又神情恍惚,我們三個不敢用一些威猛霸道的法門,害怕損傷沐風的肉身。


    “這怎麽辦· · · ”


    李士禹緊皺著眉頭說道。


    秦子嬰把我的王氏劍遞了過來。


    我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哎,有了!


    “我說,耗著也是耗著,用劍捅一下!”


    阿傑這時也從我懷裏爬出來,不斷抖動身上的水珠。


    這個想法一經提出立馬遭到了李士禹的反對。


    “你公報私仇是吧!?你那劍捅一下還不把人捅死了!”


    “嘖!你瞧你,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意思捅他屁股,靠著劍上的殺氣把裏麵那東西逼出來!”


    我這麽說並不是毫無根據,按照道教理論。


    邪物都懼怕浩然正氣。


    例如各種道門秘法加持過的法器,或者一些得道高僧的舍利子。


    但是這種東西很難搞到。


    那退而求其次,殺氣和煞氣就是驅鬼方法裏性價比最高的了。


    要不怎麽很多人要去搞一把殺豬刀呢。


    因為我們手裏這些真正殺過人的古刃太難搞了。


    我用劍捅他一下,劍上的殺氣能通過傷口入體,說不定就能逼出來那東西。


    不過這種辦法向來隻被應用在邪祟附身的人身上。


    至於沐風這種被蠱物操控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沒事的,就輕輕地捅一下,死不了的。”


    “去去去,你消毒了嗎?這捅一下感染了怎麽辦?”


    “嘖,你看看,都這會了,活下來的人才配感染,到時候出去了打針就完了唄。”


    一直在一邊思考的秦子嬰也說道:“我看能行,死馬當作活馬醫,再給他灌一碗法水”。


    說幹就幹,我們分工明確,李士禹解除下罩法之後,秦子嬰去控製沐風,李士禹製作符水,我來捅他腚眼子,哦不,是屁股。


    言罷,李士禹解了下罩咒。


    沐風騰地一下跳了起來,秦子嬰把阿娜放在一邊,眼疾手快,一下就把沐風扽住,左手翻出一麵小八卦盤壓在了沐風頭頂。


    我早已繞到背後,“沐少,我來了!”


    一劍下去捅上了沐風的左邊屁股,噗呲一下一股黑血就濺了出來。


    李士禹也掰開了沐風的嘴,把一碗符水灌了下去。


    緊跟著沐風就開始倒地抽搐,吐了很多腥臭的黑水,還有幾隻很小的蛤蟆出來。


    約莫過了三分鍾左右,沐風再也吐不出黑水,屁股上的傷口也流出來正常顏色的鮮血。


    “哎喲我草,吐死我了,yue!”


    沐風醒了過來,哀嚎的同時幹嘔了一聲。


    “你怎麽樣了?”


    李士禹問道。


    “禹哥?我靠,這他娘的什麽鬼地方?草,地上怎麽還有蛤蟆,這啥玩意,這麽臭!”


    沐風頭腦還有些昏沉。


    ”沐少,你好了?看來我亦是有成為這一代名醫的潛質的,簡直是妙手回春!”


    我收了王氏劍說道。


    沐風白了我一眼:“絕無此種可能,說真的,我這是怎麽了· · 哎喲!老子屁股怎麽爛了!?誰他娘的捅老子屁股了!?”


    說到這裏,李士禹跟秦子嬰都默契地偏過頭去。


    我把沐風扶起來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沐少這次死裏求活,我老江可是出了力的,我知道,沐少是體麵人,好麵子,這樣,咱們兄弟不說外道話,你就給我的一百五六十萬的辛苦錢就行· · · · ”


    沐風把我推開:“去去去,你張口閉口就是錢,你他麽掉錢眼兒裏了· · 對了,地上 · · · ”


    沐風回頭去看,我一把就把他薅回來了。


    “地上的東西不重要。”


    “老江,別扯淡了,馬爺那邊· · · ”


    秦子嬰把阿娜扶了起來,她卻還是一副發愣的恍惚神情。


    “放心,我自己的師父心裏有數,那個金宵再練上一百年也不是我師父的對手。”


    我話音剛落,就聽得洞裏打了出來。


    師父跟金宵一人一把劍,打到了一口水潭邊上。


    二人打了許久,身上見了血,此時都在不斷繞劍尋找最佳的進攻時機。


    萬仞對辟邪,兩把名劍交錯間迸發出點點火星。


    師父退後的時候半隻腳踩在了水潭邊上,這一腳突然落空讓他手裏劍勢減弱。


    金宵瞬間抓住時機一劍刺出。


    師父大喝一聲,扭身避開這一劍,身子拔起,從水潭上空躍了出去。


    這口水潭足有一丈直徑,師父這一跳本來應該能夠跳過去。


    可等他跳至水潭中央時,水中忽然竄出一隻體型比那隻碧眼金蟾小了一半的蛤蟆,張口去咬他。


    師父人在半空,當即一個鷂子翻身,一劍斬落金蟾,在金蟾屍體上踩了一腳,穩穩落在了對岸。


    “這也太誇張了吧,這都行?”


    沐風驚呼道。


    金宵和師父隔著一口水潭相互對視。


    “幾十年不見,精進到這種火候,我當年還真是小看你了。”


    金宵眯著眼看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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