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毒蜂數量實在太多,而且體型巨大,縱然被火燒了,也憑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凶狠性子朝我們撲來。


    “我靠!”


    阿傑此時蹲在了我的頭頂,我本想著毒蜂已經是強弩之末,不要再把阿傑的火浪費到它們身上,隻要跑上幾步就能甩開它們。


    結果我方才閃避之際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毒蜂凶悍超乎我的預料,其餘人早已跑開。


    我閃身要跑,不料腳下一滑,身子一歪,就要掉下懸崖。


    師父見狀還想上來拉我,結果被一窩渾身著火的毒蜂纏住,他甩出兩張雷符才得以擺脫。


    結果就是這兩秒的空檔,我再也穩不住身形,一頭栽了下去。


    我腦中一片空白,隻見懸崖大約幾十米深,極其狹窄,兩側山壁長滿了蟒藤怪柏,我尚且來不及思考,隻覺得身子一頓,好像被什麽東西掛住。


    整個人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半空中蕩來蕩去。


    呼呼喘了幾口粗氣才看清自己原來是被山間的藤蔓掛住,手邊不遠還有一株大腿粗細,橫生怪長的柏樹。


    我連忙小心翼翼夠了過去,整個人顫巍巍爬上了柏樹,往下一看,穀底滿是瘋長的植被,那草起碼得有兩人高。


    好在我所站的地方離下麵不遠,也就是七八米左右,我摸了摸肋骨,沒斷,但是骨裂肯定是跑不了了。


    我這會喘氣都疼,往上看去,狹窄的山壁好像往中間合攏似的,隻能看見一線天空。


    我正驚魂未定之際,一直趴在我身上,和我一同掉下來的阿傑突然警惕的叫了起來。


    和阿傑相處了這麽久,我們彼此心意相通,它如此一叫,我就知曉有異。


    果然我剛一轉頭,就見山壁之上,叢叢怪藤之間一隻黑乎乎像黑狗一般大小的東西正在迅速朝我接近。


    那東西動作極快,我隻能看清那東西渾身似乎摜了一層黑亮亮的鐵葉甲胄,長著一對兒巨螯,屁股後麵豎著一條剛勁有力的鐵鞭似的東西。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竟是一隻體大如犬,隻生長在陰氣極盛的山縫中的山蠍子。


    山蠍子借著山縫陰氣,往往生長的十分巨大,而且不怕人畜,性格殘暴,劇毒無比,發起狂來甚至敢主動襲擊山中行走的馬隊。


    體重四五百公斤的馱馬叫它蜇上一下,要不了喝口水的功夫就能喪命。


    我此時隻有腳下一株柏樹可以落腳,根本沒辦法跟它周旋。


    好在阿傑不需要我號令,立馬吐出一口火來。


    那山蠍子見一團烈火飛來,立馬豎起尾部毒鉤,噗的一下居然跟眼鏡蛇一樣吐出一團綠糊糊的毒液來。


    半懸空中,毒液跟火焰撞在一起,被燒成縷縷黑煙,但也阻擋了火焰。


    山蠍子緊跟著朝我撲來,我閃身躲過螯鉗,但腳下一滑,跟著摔了下去。


    好在我這次有了準備,雖然也是心驚肉跳,但落地之時借著山底荒草夠厚又用前滾翻卸去下落之勢,並沒有傷筋動骨。


    不等我站穩身形,那隻山蠍子已經裹著一股黑風從山壁之上盤旋而下。


    此物橫行湘西深山之中,難逢敵手,仗著渾身堅甲,就算有東西比它更毒也對它無可奈何。


    體型最大的能長到六尺,可以捕食牛羊騾馬,就算是慣會放蠱的苗人,麵對這種生來烈性難馴的山蠍子也要退避三舍。


    相傳此物出生之後本是半透明的白殼,每歲蛻殼一次,顏色逐漸轉黑,三次蛻殼之後就會顯露本性,先去追殺生父生母。


    等到五歲之後,就隻在陰氣最盛的山陰之處生活,要是被人捉到,它拚死也不會屈服。


    如果折騰的精疲力盡也不能逃脫的話,就會倒刺尾鉤,將自己殺死。


    我罵道:“狗娘養的,你他娘的還想吃老子!?”


    山蠍子當然聽不懂我的國粹,從山壁上跳下,身子隨便一動,周圍雜草枯木便紛紛斷裂。


    我不敢怠慢,直接叫阿傑放火,自己則抽出寶劍嚴陣以待。


    我正打算跟山蠍子死鬥,不料半空中傳來一聲極其高亢尖銳的鷹嘯之聲。


    我抬頭看去,隻見一道快到我根本看不清的殘影忽然自山巔俯衝而下。


    山蠍子聞得這一聲鷹嘯立馬如臨大敵,沒有一絲猶豫就放棄了我這塊肥肉。


    轉頭就要退回山縫之上,可那道殘影速度之快駭人聽聞,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隻體大如馬,雙翼張開足有小兩丈的巨鷹伸出我拳頭兩倍大的利爪嘭的一下扣住了山蠍子的尾鉤。


    山蠍子立馬調轉身形要用雙鉗去抓巨鷹。巨鷹一扇翅膀,身形一躍,山蠍子就撲了個空。


    跟著,巨鷹另一隻利爪立馬扣住山蠍子頭下甲片連接之處。


    隨後巨鷹兩爪一分,這山陰處稱王稱霸的蠍怪立馬身首異處,甚至還沒來得及吐毒呢。


    我未曾想過山中會有如此巨鷹。


    這他娘的誰能想到神雕俠侶不是瞎編的!


    你說這玩意是咋長這麽大的?


    我心中又怕又驚,差點跪下喊一聲雕兄。


    但說歸說,這玩意大的離譜,這一隻山蠍子恐怕也隻是它的開胃小菜。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


    猛禽一類乃是純陽之體,莫說是這山蠍子。


    當年琵琶精多大本事,倒馬毒樁蟄了佛祖一下,釋迦摩尼都受不了。


    最後還不是被昴日星官一個照麵就拿下了。


    我不敢留在原地,萬一待會兒雕兄吃的興起,要拿我來填它的五髒廟,我可吃不消。


    趁著巨鷹正對著山蠍子的屍體大快朵頤,我躡手躡腳退走,然後一溜煙沿著山縫裏的道路跑了。


    跑了半個小時左右我才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東西追上來,我才敢休息片刻。


    此時天色突變,不遠處的烏雲如同天幕一樣壓了過來,看樣子馬上要下雨。


    我找到了一個小山洞,可又擔心裏麵會藏著什麽毒蟲,於是讓阿傑放出火來,將山洞裏燒了一遍之後才敢躲進去。


    用火燒過的山洞極為暖和,我又撿了不少柴火燒成火堆,我裹著衣服躺在火堆旁邊,外麵也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山裏的天氣就是如此,變化多端,可能上一秒還是萬裏無雲,下一秒就能下雹子。


    我想著等雨過去了之後,得趕緊找條路上去,想著想著兩眼皮就開始打架了,慢慢地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又實在困得厲害,根本不想起床,順帶一提,我這個人有起床氣。


    “媽的,別他媽喊了,叫魂呢!?”


    我罵完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又睡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江初年,江初年?來~”


    那是個嬌滴滴的女聲,但是跟開了音效似的,有電音。


    這次我覺得奇怪,迷迷糊糊坐了起來。


    “媽的,誰啊?”


    我睜開眼看向洞口,那是一個穿著古裝的少女,長得瓜子臉,丹鳳眼,臉上鋪的脂粉比城牆拐彎還厚,兩個臉蛋紅的像猴屁股,有點溜肩膀,穿著呢看起來像是某個大戶人家裏的丫鬟。


    我心說這荒郊野嶺的還能有古代人?


    又不是《桃花源記》。


    我站了起來,那丫鬟衝我招手。


    “來~”


    我走了過去。


    丫鬟衝我笑。


    “笑笑笑,我臉上有花兒啊?還是你中彩票了?”


    我沒好氣地說道。


    丫鬟表情明顯一愣:“什麽是彩票?”


    “就是· · ·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叫我幹啥?”


    我很生氣,因為老子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丫鬟有點害怕,半晌說道:“我們· · 我們老太太有請。”


    “什麽老太太,老子不認識,叫她來見我。”


    說完,我扭頭準備回去添把柴火繼續睡覺。


    丫鬟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公子,你不跟我去,老太太發火會吃了我的。”


    那手冰的像是死人,但又在抓住我的一瞬間刺啦一聲,跟被烙鐵燙了一下似的。


    丫鬟哎呀一聲把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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