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對木子的感謝沒有覺得奇怪。


    反而還刻意的詢問:


    “木子,你和我說句實話。我的決定是不是也間接的在幫你?”


    木子一臉震驚的看著麵前的張玲。


    沒感覺自己剛才的表述有露馬腳。


    難道是她從自己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這對他來說確實有可能。


    因為自從和張玲做朋友以來,他的表情管理確實比以往差了一些。


    言行舉止,總由不得的都放在了張玲這兒。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帶著幾分尷尬的笑容點點頭說:


    “被你看出來啦!不好意思,我確實有點兒私心的。你若不願意大可以反悔的。我絕不會怪你。”


    張玲看著木子誠懇的模樣。


    即使不看木子贈送的禮物。


    朋友間,不就是在需要的時候,可以互相幫助對方嗎?


    即有機會可以幫一把朋友。


    她還是非常樂意的。


    “沒必要!”


    她一層意思是沒必要反悔。


    另一層意思是木子沒必要拐彎抹角的表達需要幫忙。


    “有必要。正因為是朋友,那就更應該感謝了。”


    “哦?”張玲好奇。


    木子竟會說出與她觀念不同的話語。


    “感謝你是尊重,是朋友就更應該尊重。與一個不知尊重的人建立起來的友情,無疑就是與虎謀皮,與狼共舞。”


    按照木子的邏輯來想,確實可以這麽認為。


    一個人口口聲聲的說我們都是朋友,卻一直在言行舉止上從來都不會尊重你。


    那麽隻能說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沒有把你當朋友。


    假如,真要遇到生死利益取舍的時候,你敢指望不尊重你的所謂朋友,這時候還能念你是朋友?


    這麽一想,她也開始讚同木子所說的觀念。


    看來這世界上確實有很多流行的話,隻因為說得人太多了,漸漸的就被聽到的人當成了真理。


    殊不知這些話都是經不起推敲的謊言。


    “哦。”她點點頭。


    驚豔的笑容隨即閃過一絲失落感。


    張玲認為木子應該沒有想到另一層意思。


    當木子看到張玲略顯失落的模樣接著說:


    “還有我知道你是一個直爽的人。不喜歡有人和你說話玩心眼。真是抱歉了!”


    “你知道!”


    眼前之人何等厲害?


    她都還沒有看清對方的冰山一角,而自己卻被對方仿佛已經徹底看穿了。


    幸好!


    他們是互相交好的朋友。


    若是敵人,她定會被算計的體無完膚。


    木子笑著點點頭,繼續說:


    “我保證下一次定會直接請求你幫忙的。”


    張玲一時高興,脫口而出道:


    “放心,隻要能力所及,我定會全力以赴。”


    或是因為木子的提前鋪墊。


    所以才在學習禮儀這個問題上,做出了違背其真實意願的決定。


    還好她算是及時醒悟脫離了錯誤決定帶來的痛苦。


    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讓她失眠。


    她想起那晚用餐快要結束後,木子的一個抓撓的舉動令人疑惑。


    因為這個動作隻要男人做了,必定會被看到的女人回以“流氓”二字。


    可她就好巧不巧的無意中看到木子在很享受的抓撓。


    木子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欠妥。


    沒等張玲開口詢問,木子便立刻收手起身,抬手撩撥了一下耳邊一縷青絲,帶著幾分嬌羞的笑容微微低下頭,借口說要去一趟洗手間。


    隻是內急嗎?


    或是木子的有些欲蓋彌彰了。


    張玲更加覺得木子的那個動作太過於奇怪。


    想著等木子回來一定要問個清楚。


    再次見麵,有些神秘的木子拉上張玲,說要幫一位怯懦的青年,搞一個浪漫的追女朋友小儀式。


    一朵鮮花,一個個的五彩氣球,一曲足以見證愛情的樂曲……


    儀式是浪漫了,青年也成功的追到了女孩。


    熱心滿滿的張玲也忘記繼續追問木子可疑的動作。


    現在的張玲沒人幹擾,頭腦非常清醒,回想起幫怯懦青年的一幕。


    她越發覺得木子很有問題。


    青年是木子遇到的,也是他提起要幫青年追女朋友。


    可當張玲答應要幫忙以後,貌似這是她工作似的。


    木子卻像個看戲者,站在一旁無所作為的看戲。


    尤其成功的幫青年追到女朋友後的一幕。


    在場所有人都在高興的為青年男女送上祝福。


    而木子似乎把她當成了情人一般,癡癡地看著她笑了一會兒說:


    “隻要朋友你開心,我就很開心!”


    這話是朋友之間可以說的嗎?


    句式太過於熟悉了!


    熟悉到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是她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對木子說:


    “你若是男兒身,我定會因為你的這些話,認為你接近我的目的不純。”


    木子聽到後,先是優雅的掩麵又笑了笑,接著收斂笑意,顯得非常認真的說:


    “假如,我真是男兒身,不知我是否有機會俘獲美人的芳心呢?”


    “不會!並且我還會用麵前的紅酒潑你一身,然後迅速起身瀟灑的離開。讓你一個人好好坐在這兒冷靜冷靜。”


    張玲想都沒有想的回答道。


    算是潛意識裏忠誠的履行,她與李想之間對感情的承諾。


    盡管一開始雙方都是假扮的男女朋友。


    她接著明顯看到木子像極了失戀的癡情漢。


    一臉傷感的不說一句話,一杯又一杯的連續喝了三杯紅酒。


    盡管在木子喝第三杯的時候她發現當前氛圍不對勁兒。


    起身試圖奪下他手中的酒杯,結果還是讓木子一飲而盡。


    當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看向她的那一刻,突然一陣自嘲般的笑聲響起。


    “失戀了,失戀了,我剛才竟失戀了。”


    張玲聽著木子的一番表達一臉疑惑。


    第一反應就是覺得木子肯定精神不正常。


    她剛想開口讓木子對自己的言行解釋一下。


    木子卻突然收斂笑意,鄭重的眼神看向她說:


    “張玲,我曾經的戀人。你相信嗎?我剛失戀了。一段還沒有開始就結束的戀情。唉,看來我還是比較適合做個女人。”


    戀人,失戀,做個女人。


    這些詞匯組合在一起,湊成的這段話,信息量似乎有些太多,一時間太難以接受。


    先是讓她的心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蕩。


    接著她想起李想曾說過,木子表麵上看著非常嚴肅可信。


    但木子是一個擁有愛玩基因的趣人,每當說起玩笑話都能讓你信以為真。


    或是因為李想說過的這些話,她僅僅將木子說的這段話當成玩笑。


    於是她帶著幾分心領神會的態度,深感木子有些滑稽的脫口而出道:


    “像你這麽有女人味的女性,連我看了都會心生嫉妒。你現在卻說得好像自己不是一個女人。”


    “嗯?你會嫉妒我?”


    木子剛想點頭,在聽到“嫉妒”二字,他又一臉震驚。


    “對,是嫉妒!”


    “可我若真是男人呢?”


    木子說這句話時一臉嚴肅,張玲竟察覺不到半點笑意。


    但她依舊不願意相信的繼續笑著說:


    “木子,別逗了!你若不是女人,這天下恐怕就真沒女人了。”


    “謝謝!”木子最終掛起有些複雜的笑容說。


    這一聲“謝謝”差點兒讓張玲懵了。


    張玲暫時理解為是木子因為她的誇讚而做出的反應。


    可她不知道的這一聲“謝謝”還有兩層意思。


    一是,木子是謝她是自己最合適的女朋友;


    一是,木子是謝她讓自己更加堅定了計劃。


    當然,這也是暫時臨別前,木子特意相邀張玲,一起吃飯的主要目的。


    現在回想起木子當時的笑容,竟有種陰謀被戳破的尷尬之感。


    還有她不願意相信木子是男人的幾分竊喜感。


    錯覺?


    結合與木子每一次見麵,其身上都會散發著,令她難以企及的女人味。


    於是就立刻得出了當時是錯覺的結論。


    她的直覺感到當時木子的言行舉止有些違和感。


    但是她卻實在想不出木子的問題出在哪兒?


    翌日清晨。


    她不知自己糾結木子糾結了多久?


    已然到了往日起床的時間,她的眼睛困的怎麽都睜不開。


    閻瑗這個時候在耳邊威脅說:


    “玲玲,你還不起床嗎?那我就隻能告訴李想說,你今兒想在臥室裏吃飯,不想出去吃,讓他幫忙把你的早餐送進來。”


    “不要!”


    張玲瞬間困意全無,從床上坐了起來揉揉眼睛,看著已經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閻瑗。


    她的心中不禁謾罵閻瑗的壞心思。


    分明想讓自己在李想麵前再次暴露自己難看的素顏。


    “哈哈,那就趕快起床啊!”閻瑗笑嗬嗬的催促道。


    張玲有些不情願的往床邊挪著,突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抬頭看向閻瑗有點兒不好氣的說:


    “喂,今日周末不用上班,你竟起的比我還早。看這樣子準備要去……”


    往日的經驗,閻瑗必定是要去臨|幸她的男朋友們。


    “胡說!”


    閻瑗提前預知了張玲說什麽,所以打斷了她的話語。


    “嗯?”張玲一臉質疑的看著閻瑗。


    “算了,還是提前告訴你啦。是你家李想準備今兒帶我們去購物。”


    “哦,我知道了。”


    她想起李想昨晚說過,參加生日宴的禮服改好,邀她今日再去試穿的。


    她腦海裏頓時回憶起上次試穿禮服時的尷尬時刻。


    禮服下擺太長,她習慣了大步走路,踩到裙擺被絆倒,又恰巧直接趴在了李想的腳下。


    最要命的不在摔跤,而是她摔跤的過程中,下意識抓到了李想的褲子。


    一聲清脆的布料撕扯的聲音響起。


    李想西褲的一條腿被撕掉了一大半,一條布滿腿毛……


    想到這裏她猛然搖著腦袋,試圖將當時的尷尬的畫麵甩出去。


    “你知道怎麽還在睡懶覺?”閻瑗不解的問。


    因為張玲也是一位喜歡逛街的女人。


    今日竟看著明顯沒了興趣。


    閻瑗有了想要刨根問底的好奇心。


    張玲眼神遊離的看向別處解釋道:


    “因為我爸估計馬上要回來了。我想在他回來前,把家中的衛生搞一下,來一個大掃除。所以今兒我就不出去了。要不還是你們去吧。”


    她自認為找了一個絕妙的理由。


    閻瑗的目光,此時仿佛能夠審視到她的靈魂,緊緊盯著她說:


    “不對!你沒有說實話。看你的現在的樣子,怎麽有點兒像是……”


    對閻瑗來說,拉扯著張玲一起逛街,是李想交付給她的一個任務。


    為了能讓李想光明正大的當著張玲麵給她買東西。


    這可是閻瑗昨晚想到賺取外快的好辦法。


    閻瑗可不容許張玲輕易說不去。


    張玲知道肯定沒好話,故意打斷了閻瑗說: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今兒就是不想去了。你能把我怎麽招?”


    閻瑗故意失落的長歎一口氣說:


    “看你執意如此,那我就不強求你了。隻是小豆子說,今日要給你一個驚喜的。那我還是讓李想通知小豆子,驚喜就不用了,讓孩子還是乖乖的在孤兒院玩吧。”


    “驚喜!”坐在床上的張玲,從床上跳了下來,站在閻瑗的麵前問,“小豆子有說什麽驚喜嗎?”


    話說完,當她看到閻瑗竊喜的笑容,心中竟隱隱有種上當的感覺。


    於是將閻瑗推到一邊,帶著幾分怒意,擼起袖子說:


    “好呀,你敢騙我?閻瑗,我看你就是皮癢癢了。想讓我給你好好撓撓了對吧。”


    閻瑗故作哀求狀的說:


    “別,別,千萬別!我保證絕對沒有騙你。李想確實通知了要帶小豆子的。而且我也聽到小豆子要給你驚喜的。隻是……”


    她看著閻瑗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奇道:


    “隻是什麽?快說呀!”


    “隻是我越發覺得你與李想絕對是天生的一對兒。”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李想絕對是除了伯父之外,最了解你的男人。他說我隻要提起小豆子,你一準就有了一同出去的欲望。沒想到還真是!”


    張玲此刻也意識到,小豆子在她心中的地位,節節攀升了不少。


    甚至隱約有了超越閻瑗的可能性。


    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這一切都是在認識李想之後悄然發生的。


    在小豆子叫他爸爸開始,他們無形中組成了特別的三口之家。


    也當她因為小豆子默認了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就這麽無意中把他們三人綁定的越發牢固。


    換句話說,她的潛意識裏已經漸漸把小豆子當成了親女兒。


    “李想真這麽說?”


    表麵上看張玲一臉不悅,但她的內心早已經充滿期待。


    呃,甚至可以說歡欣雀躍的期待著確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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