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桐晚手裏的墨隼一直朝著南麵走,其中她試圖拐入一個巷口的時候墨隼便會用喙去敲打鐵籠,很明顯是在示意方向不對。


    連續嚐試了大概三次四左右墨隼都會做出類似的動作,於是顧桐晚再次確定墨隼的確在引導顧桐晚朝著女人逃離的方向前進。


    這墨隼莫非真的能某種可以尋人的異能?


    如果說凹凹跟凸凸是利用自己發達的嗅覺以及精神力尋找到目標,那麽這隻墨隼又是如何追查到目標的呢?


    雖然心中有許多的疑問,但顧桐晚還是根據墨隼的引導一直往前走,最後來到了距離寵物店大概三公裏左右的安置房小區內。


    地下城的安置房小區環境要比地麵上的要好很多,這裏的樓層也在六層左右,而且小區的配套設施也比較全,甚至還能在小廣場上看見不少健身器材。


    不過地下城這四五天也就剛進入三萬人左右,這個安置房小區至少有二十棟樓,能容納約一千多人,算是這附近比較大型的安置房小區。


    這類房是基地政府專用來對外出租,申請人需要有固定資產以及穩定的收入,且必須是單身狀態,因為這邊都是小戶型,每套房子的使用麵積不超過二十平米,隻適合獨身男女居住。


    因此也有人稱這種安置房為“單身公寓”。


    可第一次見到女人的時候她懷裏還抱著一個小孩,單親家庭似乎也不符合單身公寓的申請條件,莫非女人沒跟小孩住在一起?


    因為是新的小區,再加上地下城目前人並不算多,這要等第三批居民進入後所有的安保係統才會完善,因此她進入小區路過保安亭的時候裏麵甚至還是空的。


    墨隼所指的方向是f單元,顧桐晚於是加快腳步。很快就來到單元樓下。


    單元樓內光線昏暗,樓裏並沒有開燈,又因為這裏是“人工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所以整棟樓看起來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瞧著瘮人得很。


    不過這類安置房與廖芸芸所在的那個小區還是差了一些,首先是每棟樓之間的間隔太近,遠看的話就像是樓與樓是連在一起的,其次便是樓層很矮,每層樓最多就是兩米八左右,看著十分的壓抑,個頭稍微高一些的男性跳躍起來甚至能夠摸到天花板。


    長期以往住在這樣逼仄的房間裏很容易患上類似“密室恐懼症”,基地衛生院的心理谘詢科幾乎每天都有人的掛號問診,而自殺的人數也是隨著基地人口的暴增而增多。據不完全統計,就去年以來基地一整年的自殺人數就達到三百多人,今年自殺的數目極有可能還會升高。


    雖然是六層樓,但安置房這邊的電梯居然還沒開始運行,大概跟入住率有關係,一路上隻看見一兩個人,附近也沒有裝修的聲音,估計目前的入住率不到百分之十。


    顧笙走到第五層樓的時候,墨隼突然又開始敲擊鐵籠,但這次應該是提醒她到了地方。


    ——————


    此時女人剛回到屋子裏,她迅速將身上的衣服換掉,畢竟身上還沾染著男人受傷後散落在桌子上的血液。


    換了一套衣服後,身上的血腥味稍微淡了一些,女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情緒才稍微平複了一些,隨即目光落在一側的箱子上。


    雖然今天沒有完成任務,但隻要有箱子內的這些血液樣本就可以跟組織交代。


    想到這女人便鬆了一口氣,然後擼起袖子查看手腕上一抹紅色的血痕。


    血痕原本隻在掌心上的,兩個月內就已經蔓延到了手腕以上,顏色也微微發黑,如果再得不到解藥的話隻怕不超過三個月的時間血痕就覆滿全身。


    她曾見過組織上有人因沒有按時服用解藥的下場,那是一具黑色似被灼燒過的屍體,屍體全身蜷縮著,仿佛生前遭遇過巨大的痛苦。


    組織上追求的一直是“永生”跟“進化”,組織的核心思想也是在末世中完成“高等人類”的偉大目標,女人在進入組織之前並不相信所謂的“永生”,她隻是想要一個能夠給予自己食物與庇護的地方。


    可在親眼看見一些普通人“進化”到異能者,甚至從年老衰竭到健壯年輕也僅用了一夜的“神跡”後,女人不得不相信組織真的存在可以讓人永生的藥劑,也開始相信隻要人類不斷地進化,這個星球會重新回到人類的手中。


    雖然男人已經落網,那也僅是他運氣不好而已。


    “沒用的蠢貨,居然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女人嘴裏忍不住罵道,一邊從櫃子裏找了一些壓縮餅幹生啃起來。


    她不得不慶幸自己與男人隻是普通的合作關係,兩人並未過多的交集,畢竟每次執行任務都要與不同的人接頭,但彼此身份都處於保密狀態,即便是有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甚至有可能合作了半年的同夥連名字都是假的。


    壓縮餅幹又幹又硬,吃在嘴裏完全沒有味道,還差點兒讓女人噎著,於是乎女人隻能將餅幹扔在桌子上,嘴裏罵罵咧咧的。


    但很快女人就覺得身體出現了一些反應,她開始感覺自己置身於冰窖之中,且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打顫。


    這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出現這種類似於戒斷的反應。


    沒有及時服用組織上的藥劑就會讓她每隔幾日出現這種情況,而且犯病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從前是半個月發病一次,到現在的三天發病一次,繼續下去的話她的身體會無法負荷,最後也會成為焦黑的屍體。


    女人一邊打著哆嗦一邊從抽屜裏找到最後一次藥劑,閉著眼睛服用了之後,原本打顫的身體才逐漸恢複正常。


    但這已經是最後一次藥劑了,這次吃完之後就隻能等待組織配送新的藥劑。


    藥劑一般是半個月送一次,每次大概是一個月的份量。


    就在女人心裏念叨著組織的人什麽時候通知自己拿藥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女人皺著眉警惕地看向門口的方向,她住進這個地方已經好幾天了,是利用前夫留下來的資產弄的這一套房子,為了得到更多的資源不得不利用此前做任務拐的孩子要挾從前跟丈夫合資做生意的幾個好兄弟。


    知道她這套房子的人除了當初購房的房產中介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且自從她住進來開始就一直很低調,也從不跟小區的人打招呼,更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這會兒不可能會有人突然來敲門。


    女人站起來的時候仍然需要扶著腰,先前被顧桐晚踹的那一腳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再加上方才近乎是逃跑回來的,現在腰上的痛感更加明顯,連起來都要憋著一口氣。


    不過女人並沒有開門,隻是站在門口大概兩米的位置,眼睛緊緊地盯著門縫底下,在那裏隱約有個黑影在晃動。


    女人整個神經立即緊繃起來,盯著那黑影大概三四分鍾後才發現那黑影消失在的門外。


    剛要鬆一口氣,結果門外陡然又響起了敲門聲,而且這一次敲門聲更急促也更大聲。


    因為這邊公寓的入住率不算高,所以女人很清楚記得自己這一棟樓隻有她所在的五層跟二層是有人住的,剩下的樓層全空著,當時女人還慶幸在人少的情況下更不容易其它人的注意。


    就在女人遲疑的一兩分鍾內大門敲擊的聲音逐漸變得劇烈起來,到最後已經變成了“砰砰”的撞擊聲。


    女人逐漸往後退,到了最後終於受不了大吼了一聲:“是誰,究竟是誰!”


    結果嗬斥聲非但沒有讓敲門聲停止,最後甚至發展成為了“哐哐哐”的砸門聲。


    女人扭頭在房間裏尋找起可以用來當做防身的武器,最後才在開放式的廚房裏找到一把平時用來切水果的尖刀,然後便看見大門被砸得一顫一顫。


    女人此時一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她既不能報警,這樣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也無法對外大喊,因為這棟樓即便喊了也沒幾個人,甚至有的人會因為不想惹麻煩而故意裝沒聽見。


    究竟會是誰在外麵呢,會是新來的物業嗎?還是組織上的人?亦或者說是同夥落網之後自衛隊這邊順著線索找到了自己的住址……


    腦子裏閃過很多種可能性,但無論是哪種,就門外持續砸門的架勢就知道來者不善。


    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如果開了這扇門,隻怕自己會凶多吉少。


    可若是不開的話,這敲門的聲音就會一直持續。


    就在女人猶豫不定的時候,金屬清脆的聲響讓她瞬間頭皮發麻,因為這很明顯是鎖頭被撬開的聲音!


    門口打開一條縫隙,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影子,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站在外頭,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麽,待門縫越來越大,男人徹底映入女人眼簾的時候,巨大的絕望包裹著女人。


    ————


    顧桐晚剛上五樓就感覺到不對勁,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接鑽入鼻中,甚至整個走廊都是這樣的味道。


    她不得不加快腳步,但同時也在一瞬間抽出自己的三棱軍刺。


    越是往前走那股血腥味就越是濃烈,到最後甚至已經很清楚這個味道究竟是從哪個房間傳出來的。


    508室,鐵門有凹陷下去的痕跡,可以推測這裏被人從外頭用拳頭或者說是用異能劇烈的撞擊。


    她從隨身的背包裏找到一張紙巾,包裹著門把手嚐試著扭動,結果沒想到居然沒有上鎖,隻是輕輕一擰就成功打開了。


    門口剛推開一點縫隙,裏麵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比在外頭聞到至少要濃烈好幾倍。


    顧桐晚沒有猶豫直接將門全部推開,待看清楚屋內的情況後瞳孔猛地一緊。


    一個無頭女屍以跪趴的姿勢倒在茶幾上,雙手往前伸著無力垂落在桌麵兩側,被割斷的地方還在不斷地滲血,血液濺到整個地板、牆壁甚至所有的家具。


    從血液的顏色來推測女人死亡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半小時,甚至女人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僵化,而在房間裏並未看見先前女人帶走的那隻黑色箱子。


    看來她晚了一步,女人在落網之前就被人滅口了,而且最重要的線索也被帶走。


    這些人的目的果然是那隻箱子裏的血液樣本跟藥劑。


    心裏沉了下來,顧桐晚知道這件事不能自己單獨調查,於是便撥通了警衛局的電話。


    因為涉及到命案,警衛局的人在二十分鍾後便趕到了。


    這次出警的人裏麵還有一個熟麵孔,就是之前給她在警衛局做過筆錄的周茜。


    周茜發現報案的人是顧桐晚後也吃了一驚,“怎麽是你?你追著過來的?”


    周茜不愧是做刑偵的,腦子轉得很快,一下子就推測出顧桐晚並非是偶然出現在這裏,因為警衛局的時候她就留意到顧桐晚對於那個逃走的女人什麽時候落網十分關心,甚至還問了警衛局辦案的流程,在知道警衛局立案之後需要形成調查組,且需要過收集最後的線索跟證據後才能開展追查與抓捕。


    當時這個報案的女孩離開的時候一直蹙著眉頭,很顯然是不太滿意警衛局的辦案態度的,但周茜也沒辦法解釋太多,畢竟現在整個基地的警衛局都是這樣的辦案速度跟模式,即便有時候麵對哭天喊地的受害者家屬,周茜跟其他的同事也略顯無奈,畢竟相較於基地幾十萬人,他們警衛局這邊的人手實在太少,再加上還需要應付各種特殊的外勤任務,所以一些算不上嚴重的案件隻能積壓下來,長年累月後逐漸變成了懸案。


    周茜並非是第一次處理凶殺案,可在看見現場屍體的時候依舊忍不住捂著嘴巴,眼底露出驚駭之色。


    而其中一個新入職的的同事後退好幾步便蹲在走廊上幹嘔不止。


    周茜咬著牙,眼神複雜地看著屋內的血跡,心裏不禁想著遇害者究竟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被人在死後殘忍的割斷整個頭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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