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蔡敏的母親正打算出去收衣服,結果人還沒走到院子,就發現此時應該還待在果園的父女倆逃命似的衝到了屋內,蔡敏甚至還差點兒撞翻老太太。


    “小敏,你這孩子多大了,怎麽還是咋咋乎乎的, 能不能稍微看點路!”蔡康媳婦兒氣不打從一處來,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忍不住厲聲斥責起女兒的魯莽。


    蔡康這邊感覺手臂疼得不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在客廳裏脫掉襯衫,頓時把還在啃黃瓜的蔡宮給看傻眼了。


    倒不是蔡宮沒見過老頭子光膀子,而是蔡康這脫衣服的動作怎麽看都像是恨不得扒掉身上一層皮似的。


    蔡康媳婦兒怔了一下, 搖著頭實在是沒眼看,又聽到外頭“嘩啦啦”的雨聲,於是想著院子裏還有衣服呢,便抬起腳就要往外走,結果就被蔡康一把拉了回來,她一個趔趄,差點兒沒站穩。


    先是差點兒被女兒給撞倒, 緊接著又被自家男人給扒拉,蔡康媳婦兒鼻孔朝天,差點兒就要發作。


    結果就聽到蔡敏大喊道:“媽,你別出去,這不是普通的雨!”


    蔡敏老公一聽到這話也立即站了起來,推了一把臉上的眼鏡,下一刻驚詫地看向蔡敏:“這是酸雨?”


    蔡敏此時發白的臉色還沒回血, 方才一路跑生怕那酸雨砸到自己,最近的一次就砸在她的運動鞋上,她能清晰的看見運動鞋隱隱有一道淡黃色的痕跡。


    而此時已經脫掉衣服的蔡康才看到自己手臂上赫然有一道很淺顯的輕微灼燒的痕跡,有點類似於平時炒菜不小心被油濺到皮膚的燙傷。


    被蔡康脫了扔在地上的那件衣服手臂上一個很明顯的燙印。


    此時雨勢越來越大,能感覺到黃豆大小的雨水打在屋簷上的敲擊聲,不一會兒蔡敏的丈夫轉身從廚房出來,手裏還拿著兩塊瓷磚,那是之前修建廁所的時候剩下的部分材料。


    “張遠,你幹嘛呢?”蔡敏拉著自己老公的手,見他似乎要出門的樣子,嚇得趕緊一把抓住他的手。


    張遠解釋道:“要是後麵雨勢繼續加大,院子裏的水會順著流到咱們一樓,以防萬一,我把門檻給弄好。”


    “咱們門檻是水泥做的,應該不要緊吧?”


    蔡敏盯著的家裏那大概三十米左右高的門檻,忍不住嘀咕著。


    張遠耐心解釋:“防患於未然嘛,我在裏麵再再多一層瓷磚,這瓷磚是鋪地板的,正好這兩塊還放在廁所,每塊的高度是五十公分,正好廁所還有半袋水泥跟石灰,等會兒蔡宮跟我一塊兒檢查一下子屋子裏還有什麽地方可能滲水的,還有二樓天花板也得仔細看看。”


    蔡母在旁邊忍不住誇讚:“還是張遠想得仔細。”說完後轉身在客廳裏拿出醫藥箱,裏麵還有半管已經過去兩年多的燙傷膏。


    當初蔡家舉家搬遷,從隔壁城市來到江城,衣服跟家當帶的都不算多,唯獨家裏的藥全部都帶上了。蔡母心諳在末世之中藥品是最缺乏的,在這樣的環境下別說是去醫院了,隻怕普通的小感冒在沒有藥的情況下都可能加劇成更嚴重的疾病。


    即便是末世之前才幾塊錢的燙傷膏,對於普通家庭也是極為珍貴的。


    此時外麵的雨已經變成了中雨,雨水順著房簷流在地上,但蔡家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們親眼看見院子裏晾曬的衣服在不斷的雨水衝刷下變成了一塊爛布,角落裏原本擱置用來盛雨水的洗臉盆正不斷地冒著白煙。


    這一場酸雨令蔡家人想起兩年前,同樣是在某個傍晚的時候,一場酸雨毫無征兆的襲擊了藍星,根據當時調查酸雨的結果得知,酸雨的濃度已低於ph1,甚至一度接近0或者負數,但實際上已經無限接近於摩爾濃度18左右的硫酸。


    蔡宮倒抽一口冷氣,心裏感慨還好今天調休在家裏休息,否則這兩天若是出外勤執行任務遇上這樣的酸雨,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時找到躲避的地方。


    蔡敏更是後怕的雙手環抱著胳膊,心有餘悸道:“還好咱們跑得快,要是再遲一些……”


    伴隨著耳邊逐漸變得清晰的雨滴聲,蔡敏狠狠打了個一個寒顫。


    再晚一些的話,或許她跟父親就沒辦法全須全尾的回到家裏了。


    ——江城基地外圈。


    此時下午一點四十五分,正是大多數人午休的時間,外圈某街區附近,這裏此時也過分的安靜,大概是因為極熱天氣已經養成了固定的生物鍾,所以即便是在午後,大家此時也依舊陷入夢鄉之中。


    當然了,也有因為精神亢奮暫時不午休的人。


    街區幾個神色不耐的年輕人正蹲坐在地上打牌,嘴裏說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即便偶爾有人經過也是迅速的繞開。


    這幾個人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不好惹,雖然都是一批最近剛覺醒的低階異能者,但因為在覺醒之前行事作風囂張跋扈,再加上仗著自己覺醒的身份,平時慣會欺負附近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其中一個叫做馬波的人算是裏麵的頭頭,極熱之前是某個公司的搬運工,因為覺醒的是力量係異能,所以平時很容易找到體力活。


    馬波嘴裏叼著一根煙,打出一張黑桃k,結果卻被對方的小鬼拿捏了,頓時沒好氣道:“tm的,你小子遮著藏著的,原來手裏還有一個小鬼。”


    另一個叫做秦啟的寸頭男“嘿嘿”的笑著,不緊不慢地收掉了擺在一側的壓縮餅幹。


    這幾個人打牌都喜歡下賭注,因為一段時間沒收入所以大家名牌裏的積分已經不剩下多少,隻能各自從家裏偷摸著拿出不多的幹糧,類似於壓縮餅幹,一小袋的麵粉或者大米,實在不行連衣服都可以當做賭資。


    馬波哪裏是肯吃虧的人,要讓他拿出自己家裏不多糧食簡直就不可能,動作近乎粗魯地從秦啟的手裏拿回屬於自己的那份壓縮餅幹,反而是開始脫起身上那件洗地泛白的粗布衫。


    “等等,餅幹不能給你,用這個抵給你。”


    混雜著臭烘烘體味跟汗味的衣服兜頭蓋臉的就砸在了秦啟的臉上,秦啟雖然心裏嫌棄不已,但此時卻是不敢跟馬波翻臉的,畢竟秦啟的f級異能隻是個沒多大用處的加速,說是加速,也不過是比尋常人跑得再快一點點,力量爆發到極致的時候倒是可以跟奧運冠軍相媲美一些。


    隻是f級的異能,真沒用……


    秦啟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著,如果異能等級能提高到a級就好了,據說速度異能目前藍星公布的最高等級便是a級,這位a級速度異能者發揮異能的時候,最快可以跑出與高鐵相媲美的的速度,如若再進化到s級,不知道會不會跟複仇者聯盟裏的“快銀”一樣,能夠跑出殘影呢?


    想歸想,但不可否認馬波是他們這群人當中脾氣最火爆,但也是最能打架的,生氣起來揍人的時候那是能真下狠手。


    幾個人一邊打牌一邊吹牛逼,秦啟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天空,感覺隨時隨地天上那塊黑色的雲層就要砸下來似的,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大,便忍不住朝幾個人說道:“看樣子好像快下大雨了,要不今天咱們先散了吧。”


    馬波一聽這話立即就拉下臉,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秦啟:“你小子tm的該不會是想的了點好處就跑吧,輸不起是不是?”


    “馬哥,瞧你這話說的,我這是想起來陽台上還有衣服沒收呢。”


    秦啟可不敢招惹馬波,隻好委屈巴巴地舔著臉解釋。


    旁邊另一個人也感覺方才還挺好的天氣頓時變得陰沉沉的,心裏也在打鼓,而且剛才街區還偶爾能瞧見一兩個人,現在感覺這塊地方就隻剩下他們幾個,心裏未免有些發毛,於是忍不住也跟著勸道:“馬哥,我看的確是快要下雨了,咱們要不等下完雨繼續?”


    馬波心裏還記恨著秦啟贏了自己那一把,當下非要贏回來, 於是指了指對麵店鋪。


    “咱們挪個地方,去那兒,一會兒要很下雨了也不會淋著。”說著猛地站起來將嘴裏快要抽到煙屁股的煙頭給吐掉,順便狠狠踩上一腳。


    秦啟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麽,結果是就看見另外兩個同伴朝他使了使眼色,另一個趁著馬波走在前麵,便低聲道:“行了,順著馬波吧,萬一他小子一個不樂意把你揍得滿地找牙,這何苦呢,他現在就是存心要贏你一把的。”


    “但是這要下雨……”秦啟猶豫著,他看著現在這天就害怕。


    小夥伴則嗤笑道:“你該不會是擔心下大雨吧,下就下唄,你多大個人了,居然還會怕下雨嗎,說出去丟人不丟人?”


    秦啟被連拖帶拽拉到前邊店鋪的遮陽棚下。這個遮陽棚是帳篷布一個材質的,即便是下大雨也基本不會漏雨,但秦啟還是心不在焉,打牌的過程中一直在觀察比剛才又壓低一些的雲層。


    馬波這邊連續兩把都贏了秦啟,心情似乎也好轉了很多,也就沒繼續理會秦啟。


    此時街角處突然刮起了大風,將附近幾個遮陽棚跟廣告牌吹得“呼啦”作響。


    恰好此時三個人玩的是鬥地主,秦啟謊稱自己要去撒泡尿,幹脆遠離了幾個人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馬波看穿了他的想法,在後麵似笑非笑的嚷了一聲:“秦啟,給你五分鍾的時間,這把我們就快要結束了,接下來玩另外的你別想著跑啊。”


    秦啟嘴角一抖,心裏將馬波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 但走著走著就到了旁邊另一個店鋪下,這個店鋪的房簷比較寬,好像二樓是延伸出來的陽台,大概能有一米左右的寬度,秦啟剛要往前繼續走, 就突然發現前麵的空地上一顆雨滴落下,不到幾秒鍾的時間,黃豆大小的雨滴接連開始往下落。


    “還真下雨了?”十幾米外的馬波那邊傳來一聲驚呼聲,隨即便聽到遮陽棚上傳來“劈裏啪啦”的敲擊聲。


    “秦啟,你小子過來,躲那麽遠幹嘛,不就是一點兒雨嗎,至於這麽緊張兮兮的。”,馬波在那邊笑著,眼底的輕蔑之色幾乎不屑於隱藏。


    秦啟剛抬起腳步往前走,但突然發現前麵落在地麵上的一個塑料袋在豆大的雨滴下逐漸的出現一個個類似被灼燒的痕跡。


    雨滴能把普通塑料袋給燒穿?


    “滋啦”


    下一刻秦啟驀地瞪大眼,因為他親眼看見塑料袋在雨水不斷的和衝刷之下逐漸被溶解,甚至還產生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那種味道很難以形容,隻覺得聞起來讓呼吸覺得很難受,於是秦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但隨著雨下得越來越密集,甚至一些雨水打在地上的水漬打在了秦啟穿著拖鞋的腳背上。


    頓時一種鑽心的灼熱感讓秦啟驀地往後退,一直到背脊緊緊抵在身後的鋪麵門板上。


    “不對勁, 你們小心一點,這個雨不太對!”秦啟的聲音中因為恐懼而抑製不住地顫抖,驚恐的目光看向了另一側依舊在遮陽棚上的幾個同伴。


    “秦啟,你tm的大中午見鬼了?沒事兒瞎嚷嚷幹嘛呢,又不是沒見過下雨,至於激動成這樣子嗎?”


    秦啟指了指地上已經逐漸匯流成一個個旋渦的雨水, 聲音已經無法受到控製,即便想要解釋清楚這場雨會腐蝕,但此時隻能緊緊地抱緊自己祈求老天爺這場雨趕緊結束。


    馬波這邊冷笑一聲,嘴裏罵道:“沒出息的,一場雨就嚇成那樣,該不會是不想繼續打牌吧?”


    另一個平常跟馬波關係不錯的人也笑著附和:十有八九是擔心自己把底褲都輸給你吧,但我聽說過秦啟這小子最近把他那輛自行車給賣掉了,手裏應該有一筆錢的。


    “我知道,我就是因為這樣才喊他出來打牌的,否則你當我閑得慌麽。”馬波低聲笑著,一邊抬起頭看向天際,朝著秦啟的方向比了個手勢,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打算找秦啟算賬呢。


    原本馬波就是光著膀子的,這會兒歪著腦袋調整了一下姿勢,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秦啟這邊拚命的喊道:“不要過來,這個雨不能過來!”


    但為時已晚,隻看見馬波陰笑一聲,隨即整個人就已經衝到了雨水裏。


    與此同時,一聲慘叫讓原本寂寥的街區顯得更為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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