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那是敲門聲,倒不如更像是砸門聲,一聲接著一聲,將整個木門砸得“砰砰”作響。


    坐在飯桌前的小寶嚇得鑽入楊梅的懷中瑟瑟發抖,嘴裏小聲喊道:“媽媽,壞人來了嗎?”


    楊梅擰著眉,搖晃著小小的小寶,臉色極為嚴肅,但聲音卻依舊溫柔,仿佛不想嚇著孩子。


    “小寶乖,我帶你進屋裏睡覺,咱們睡醒了再吃飯。”


    張有範將水煙放在地上,反而回到廚房拿了一把鐵鍬出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狠意。


    張國明也咬著牙,撩著袖子大有要幹一架的趨勢。


    顧桐晚隻能看向劉金花,劉金花臉色憤然道:“小晚,你跟楊梅進屋,這裏交給我們來解決。”


    顧桐晚瞥了一眼那不斷震動的門板,並沒有選擇回房,此時外邊又傳來男人的叫囂聲。


    “張有範,我知道你們一家子都在家,趕緊給老子出來,別以為能躲多久,別等到我把你大門砸爛你才出來。”


    “就是,張有範,趕緊滾出來,別在裏麵裝孫子,今兒我們就把你家給端了!”


    聽外麵的聲音應該有三四個人,而且都是男人的叫罵聲,簡直是怎麽難聽怎麽惡臭怎麽罵。


    張有範繃著一張臉,握在手裏的鐵鍬猛得攥緊,指骨泛白。


    劉金花恨聲道:“是隔壁小區的,跟老張一塊兒在工地上工,之前因為貪汙建材被老張舉報後就怨恨上我們,這段時間隔三差五的找咱們家的瑪法,就連前段時間楊梅出去買菜都差點兒遭到這夥人的襲擊。”


    “不是還有自衛隊的人在嗎,沒去警衛局報警?”顧桐晚問道。


    劉金花聽到這隻能搖頭,遂歎氣:“沒用的,內圈警衛局都是看人下菜的,平時忙著幫那些權貴處理事情,哪裏有空理會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呢,隻要沒造成傷亡事件根本就不會出警,這些人目前隻是暴力威脅,想要立案也得有證據。”


    顧桐晚對此略有耳聞,但隻以為僅是內圈而已,沒想到外圈警衛局也是如此。


    張國明咬咬牙,忽然間說道:“繼續下去也會被人砸爛門的,咱們開門吧,大不了就跟他們一起拚了。”


    張有範沒吭聲,但實際上也是這麽想的,於是朝兒子點了點頭,眼底瞬間蓄滿了狠。


    外邊砸門的人手裏都拿著木棒跟鐵棍,為首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男人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伸出腳就要往前踹,結果沒想到裏麵開了門。


    結果一個重心不穩,男人往前一個大趔趄,直接撲在地麵上,鼻子撞在粗糙的水泥地,同時還嘴裏嘴裏一陣血腥味,半顆牙齒“咕溜溜”的沿著桌角滾了一圈。


    後麵跟著的那個人也不太好,因為也急著衝進去,發現前麵的人摔倒後立即想要刹住腳步,結果崴到腳踝,愣是腦袋撞到旁邊吧的凳子上,瞬間撞得七葷八素的。


    後麵的人勉強拉住腳步,視線不懷好意的在房內瞥了一圈,最後才注意到一側顧桐晚身上,就猶如聞到腥的貓似的,那視線要多露骨有多露骨,且嘴角還忍不住露出笑意。


    他們原本除了想要教訓一下張家的人外,還對張家的兒媳婦有了猥瑣的念頭,他們這夥人來基地之前也是附近村落的,家裏的女人沒熬過前兩年的極寒,這群人都是鰥夫,而且年紀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間,都是對女人需求旺盛的年紀。


    雖然同樣住在內圈,可到底他們這個小區的人多數都是普通家庭,同樣要為了生計奔波,這幾個人雖然有房,但為人懶惰,以前習慣了有婆娘在身邊伺候著,現在身邊沒女人後就開擺,就連上工也隻想著怎麽摸魚,甚至最後還幹起了小偷小摸的勾當,利用在工地便利將部分建材運到外圈販售。


    千算萬算,沒想到是他們偷摸的行徑會被張家父子撞見,甚至還被告發到工地領導上,結果這群人不僅被工地開除,甚至還被招聘中心列為黑名單人員,一旦進入黑名單,日後再有任何工作都會排除掉這幾個人,因此這些天他們在家裏氣得不行,越想就越是痛恨張家的人,想找著機會報複回去。


    就在這幾個人瞅著顧桐晚發愣的時候,劉金花直接擋在了顧桐晚的前麵,她知道顧桐晚長得漂亮一定會讓這些臭男人覬覦,心裏更是反感這些人的行徑。


    顧桐晚卻在身後淡聲道:“嬸子,不用擔心。”


    此時劉金花才反應過來,顧桐晚當初在小溪村可是敢一個人進後山的,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纖弱,也不是尋常需要保護的女孩子。


    磕著牙齒的那個人捂著嘴爬起來,眼睛惡毒地盯著張家人,態度也極為囂張。


    “張有範,我他m的告訴你,除非你賠償咱們哥幾個的損失,否則今天我讓你一家橫著出去! ”


    “我呸,你嘴巴他m是灌過大糞是不是,滂臭成這樣,簡直比老乞丐三天沒洗澡的身上還髒,腦子也跟豬似的,整個人又蠢又壞,還想賴上咱們家了?”


    劉金花當初在小溪村的時候就是彪悍潑婦,尤其她小時候作為家裏的大姐經常保護弟弟,骨子裏讓她帶了一根刺,眼下被人欺負上門,她也不甘示弱,不願意躲在丈夫兒子的背後。


    捂著鼻子的男人冷笑幾聲,眼神轉了一圈依舊黏在顧桐晚的身上,嘴角一揚,整個人猥瑣加了三分。


    “喲,家裏還有新妹子,要是讓這妹妹陪我們一段時間,還能給你們減減息……”


    話還沒說完,男人大腿上就多了一把匕首。


    “啊!!”


    房子裏立即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響,男人滾在地上抱著大腿,又痛又哭無法自已。


    他動作越多,傷口流血的速度就越快。


    所有人都被瞬息之間的事情嚇了一跳,都沒看清楚這把匕首是什麽時候擲過來的,同時害怕第二把匕首朝自己來,所以都紛紛後退了好幾步。


    顧桐晚不緊不慢地繞過劉金花來到地上男人的麵前,麵色冷靜地將男人大腿上的匕首抽出。


    遂又抬起頭對後麵的人說:“這年頭反正人命不值錢,殺一個也是殺,殺幾個也是殺,對嗎?”


    “你、臭娘們,你別唬人,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能做什麽,別他m以為老子怕你!”


    站在門外的男人心裏忐忑著,但依舊不肯在這裏示弱,而且認為一個女人還真能幹倒他們幾個爺們不成。


    反正他們現在也是窮途末路了,在內圈工作找不到,外圈的散工累死累活一天才十幾積分,去了幾天便跑回來了,如果今天不能在張家這裏訛到一筆錢,他們接下去都得餓死。


    人被逼到了死胡同,內心的邪惡也逐漸放大,遂又壯著膽子朝剩下的人吼道:“把張家給砸了,上啊,一個娘們還能怕她不成?!”


    三個人大男人一窩蜂就想朝房子裏麵擠,顧桐晚眸光一沉,從腰間摸到隨身攜帶的甩棍,手腕一抖,棍子瞬間拉長至一米多,便朝著前邊男人的脖子、大腿內側、小腿骨等地方快速的抽打。


    因為長期的鍛煉,顧桐晚的力氣很大,一棍子甩過去直接讓男人爆發出淒厲的哭喊。


    而接下來的兩個男人則被張有範跟張國明一人控製住一個。


    這兩人末世前就遊手好閑不務農,身子骨自然比不了身材壯實的張家父子,於是很快就被壓在地上動憚不得。


    顧桐晚不認為這些人今天受了教訓以後就記打,更大的可能性的加倍的報複回來,於是想了下,便趁沒人注意的時候,用意識讓手背的血蔓藤悄然分成幾段沒入這幾個人的體內。


    如果這些人日後一旦有邪念,她身體內的學蔓藤會第一時間感知,而那個時候那些人身上的血蔓藤分枝會直接一點一點的蠶食他們體內的血液。


    顧桐晚並不喜歡殺戮,但也不喜歡給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留下隱患,基本保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但如若人的惡意讓他們繼續作惡,那也別怪她心狠手辣!


    這些人被張家父子一腳踹出門後,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層樓的鄰居偷偷通知了保衛科的人,兩個保衛科的人手裏拿著警棍趕過來,再了解到到情況後也就對那夥人簡單訓斥一番,但卻並未扭動到警衛局。


    經過這件事,大家的心情多少受了一些影響,好在後麵小寶醒之後說出的一些童言童語讓氣氛緩和了一些。


    臨走的時候,劉金花還非讓她拿了一些自己裁好的一套睡衣,款式簡單但料子不錯,都是純棉的,這是此前在村裏時候楊梅以前網購的一批布料,在基地內圈賣給店裏也得上百積分,得知顧桐晚新家落戶,就非要當做是喬遷的禮物。


    從張家出來之後顧桐晚就去了交易中心一趟,今天過去是要簽訂保密協議。


    她下車後先給交易中心經理打了電話,按照之前的聯係兩人選擇在中心附近的小茶館見麵。


    十分鍾後,一個穿著西裝,身材矮小,臉上神色緊張的中年男人出現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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