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到排擋,看著眼前的小漫,心裏又生出一股負罪感,我不知道今晚上該去哪,該不該繼續住在小漫那,還有,我沒有把抱了小漫的事情告訴沈晴雪,本來她打電話的時候我便打算告訴她的,但卻發現她這會很難過,我不能再這樣傷她的心。


    不到五分鍾,下起了大雨,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而在兩分鍾後,風雨中一個同城急送給我們送來了一把傘,拆開一看,非常寬大,做工上乘,我感到了滿滿的安全感。


    “家梁,你剛訂的傘嗎?”


    我轉過頭去看著小漫,嘴唇無聲的動了兩下,最終說道:“嗯,我訂的,我訂的。”


    “為什麽要重複兩遍?”


    “沒事,你不要在意,我現在神經兮兮的。”


    我的大腦很亂。


    肖小漫沒有追問我,幫我拿著傘,說道:“很好用啊!我們快吃吧,吃完快點回去。”


    “對,你也得抓緊吃藥。”


    吃過飯我們便回去了,我去路邊攔了一台出租車,好不容易在大雨中把行李搬了進去,然後和小漫一起坐在後排,由於剛才忙亂,她的衣服有些濕了,我將她攬在懷裏,拚命的給她溫暖和關愛!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我別無選擇,我不能對不起小漫,我的家庭教育讓我心裏有一筆沉重的良心賬!!


    抵達城中村入口,由於村路狹窄,出租車進不去了,我們隻能大包小包的把東西拿下來,然後在這把傘的守護下,慢慢朝裏麵走去,如果不是這把寬大的傘,我們今晚要淪為落湯雞了。


    不知走了多久,小漫很累,我急中生智把襯衣脫下來,擰成一條繩,把所有東西袋子的提手處串了,拿在手上,小漫擔心的看著我,我則把傘遞給她說道:“你來撐傘,我沒事。”


    肖小漫仍擔心的看著我。


    終於,我們回到了住處,好在東西都沒有淋濕,隻是外包裝袋濺了些雨水,進了屋子後,我把東西拆好,拿出新的被褥毛毯幫小漫鋪床,我一直沒有抬頭看她的眼神,我知道她一定很感動,但是,我是真心想這麽做。


    一切忙完,那些包裝袋我沒有扔,後天搬家小漫還需要它們,也或許,我該幫小漫買幾個箱子,她連箱子都沒有,搬家隻能用這些廉價塑料袋!


    隨後我看著靠窗的我的小折疊床,陷入沉思,我今晚上究竟該去哪?住在這裏是不對的,可是不住這裏,這個大雨的夜,小漫會不會觸景生情,她會難過……


    最終我拍了拍額頭,全程不敢去看小漫的眼睛,穿上襯衣離開了。


    小漫在我身後喊道:“家梁,等等……”


    我回頭看去。


    她麵露失落的看著我,深吸一口氣,說道:“能……能不走嗎?”


    不等我說話,她撲過來抱住了我,說道:“別走!你別走!我不想你走!……”


    我感到胸膛一片濕熱,那是她的淚,我遲疑了一下,伸開雙手將她抱住,說道:“好,不走了,不走了。”


    我分明來了,晚上卻不和她在一起,她會白白失去和我在一起的10個小時時間,一晚上10多個小時,她坐了一夜火車,趕了一千四百多公裏去看我,也隻不過和我呆半天……我無法硬著心將她撂在這,我怕她在大雨的夜裏,孤獨的蜷縮在被窩裏,哭濕枕頭!


    “嗯,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走!”


    我將她抱得更緊了,輕聲嗬護道:“不走了,外麵下這麽大雨,你一個人在出租屋裏會很難過,對了,你的藥還沒吃,快去吃藥,聽話。”


    肖小漫去吃藥了,我則坐在自己的折疊床上,不明白如果等我回汝南了,她怎麽辦,我今晚不在這住她會孤獨,這我還是在深圳,那我回汝南了,徹底走了,她怎麽辦?


    五分鍾,肖小漫吃完了藥,坐在她的床上遙遙望著我,相對無言。


    我對她也是相對無言,我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處理,或許如果其他人麵對我這個情況,也不明白究竟該怎麽處理,我想,就算是有能狠下心來的人,但如果事實真的擺放在他麵前,他可能也狠不下來心吧。


    “小漫,你過來,我想抱抱你。”


    肖小漫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似乎有些不理解我怎麽突然主動想抱她,她站起來走到了我的身邊,我將她攬在懷裏,輕聲說道:“你想讓我在這裏多久?”


    “我……我也不知道,你能陪我多久?”她麵容擔心的看著我。


    我讀懂了,她的眼神帶著害怕和恐懼,她十分恐懼我會走,我一旦走了,她在這裏就是獨自一人漂泊,像一個人在茫茫大海上飄著,很孤獨,很害怕,隨意的一個浪花打過來,可能就能將她傾覆……


    我搖搖頭長歎道:“我也不知道,我會盡量多陪陪你的。”


    肖小漫點點頭,身子蜷縮在我的懷裏,像是要把整個身體都鑽進我的懷裏,拚命向我懷裏撲。


    “我想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可是,即便已經很近很近,幾乎能聽到你的心跳,可還是覺得離你很遠……”


    我明白,因為我遲早是要走的,那我必須早點幫她找到機會,帶她回去,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我輕聲說道:“這段日子我都會離你很近的,你困不困,快睡吧。”


    “不困,我怕睡著了就看不到你了……”


    我把她牢牢抱住,可憐她有點可憐的想哭!


    不知過了多久,肖小漫起身去打開了電視,那台上個世紀的大疙瘩彩電播放出了畫麵,是寧財神老師執導的《武林外傳》,很老的片子了,肖小漫有些窘迫的說道:“這個電視就這一個台……”


    “沒事,你家和我家一樣,雖然很普通,但是也比大多數人強太多了,為什麽要把自己淪落到這個樣子,你這樣我看到真的很心疼,別這樣了,好嗎?”


    肖小漫看著我。


    我有些不忍再說了,我什麽都明白,可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想帶她走,永遠陪著她,可是那沈晴雪呢?我對小漫現在隻有相對無言,惟有淚千行。


    她撲進我的懷裏,哽咽著說道:“那你給我一個孩子吧,今晚上我們就負距離接觸,從今往後,我就不找你了,不給你帶來麻煩了,我會把孩子撫養成人,他一定會長得和你一樣高,和你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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