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張偉說道:“叔,您就別進去了,我上去拿。”


    “怎麽?你叔我又不是沒住過這種地方。”


    “不一樣,這是我朋友的住處,是個女人,外人最好別進,你等著,很快的。”


    我用了幾分鍾去上麵拿好了東西,出門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編織袋,沉默不語,直到很久後才離去,是扛著其中一個走的,多的我拿不下,我打算這就去把這些瓶子賣了,等會回來再賣其他兩個。


    來到樓下,張偉看著我一驚,說道:“怎麽回事,這些編織袋裏麵是啥?”


    “瓶子。”


    “你……”


    “叔你別問了。”我不想提小漫,我不可能讓別人知道她過的有多不好。


    “哦哦。”張偉沒再多問,而我把短袖短褲遞給了他,隨後指了指房子裏的公用衛生間,他可以在那換。


    張偉過去了,幾分鍾後出來,他總算長舒了一口氣,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奶奶的,差點沒熱死!”


    “今年溫度高,光咱們河南都42度了,這邊就更不用說了。”


    張偉看著我背上的編織袋,說道:“去哪賣?還有沒有?我幫你一塊賣。”


    我看了看他另一隻手上的公文包,說道:“你不方便,要不你先去找賓館吧,我剛好認識一家,但那個女孩說話有點哈人,一口一個私的,我把賓館電話給你。”


    “別別別,是朋友就別客氣。”


    ……


    我最終還是帶著張偉一起去賣廢品了,我將樓上的編織袋都搬了下來,他去路口攔了一個三輪車,裝上後不久我們便來到了一處廢品回收站,看著現場淩亂落魄的遍地廢品,我心裏有種莫名的滋味,雖說我是個普通人,但我家存款好歹也有八十幾萬,還有房,還是市裏人,不用幹這種活,但小漫卻已經不知道來過這種地方多少次,她為了給我攢彩禮,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賺錢的機會,撿瓶子撿廢品拿來換錢,而我自然明白因為什麽,她家雖然是做麵包生意的,有點家底,但她總不可能張口問家裏要:“爸,你給家梁點彩禮吧?”


    想起這個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終在我的默不作聲中,廢品被賣掉了,比小漫預想的多出了兩塊錢,來到了三十塊,對方給的是現金,我拿在手裏,感到異常沉重。


    她把真心都給了我,可我卻騎虎難下……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對她非常好,不顧一切的對她好,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我沒辦法!


    突然震動的手機引起了我的注意,拿出來一看,是沈晴雪給我打來的電話,我心中一下子滋味更莫名起來,接通了問道:“喂?”


    “家梁,見到小漫了嗎?”


    “見到了。”


    “嗯嗯,那就好,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我明白,她在委婉的提醒我要回去,我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她對我的好,她在我人生最落魄的時候,像一束光照進了我的世界裏,屢次救我於水火,對我無限包容,我不能讓她人財兩空!不能讓她成為遭遇殺豬盤的女人!


    我吸了一口氣說道:“會回去的,不會太久。”


    “嗯,深圳那邊熱,我給你買了幾件清涼的衣服,本也想給小漫買幾件的,但怕變成施舍,也怕你心裏難受,你明白的,地址就寄在博美的門廳裏了,已經到了,你記得過去拿。”


    “嗯,謝謝,你想要什麽?我也給你買一些。”


    “不要對我這麽正式,我想要,,,你。”


    ……


    電話已經掛斷,我看著通話記錄,心裏縈繞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最終我搖搖頭什麽也不想了,把手機裝進口袋,然後看著這三十塊錢,看了很久。


    張偉突然開口,說道:“家梁,你看上去像個有故事的人,是不是深圳這裏有你的故事?”


    “你都馬上五十了還談個毛線的故事,別突然文藝起來了,趕緊去做你的飲料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


    張偉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不久之後,我帶領張偉來到了之前住過的賓館,那個小蘿莉正在前台玩電腦遊戲,我咳嗽一聲,對她說道:“給你介紹個客戶。”


    小蘿莉看了眼張偉,張偉已經把身份證遞了過去,小蘿莉對我說道:“私就隻給你便宜,不給其他人便宜。”


    “我靠你講不講道理啊?他是汝南來的,那個非常有純潔愛情氣息的地方,你以後去那旅遊他會招待你的!”


    小蘿莉掃了我一眼,說道:“那行吧。”


    安排好房間,張偉便上去了,我和小蘿莉瞎叨了兩句便離開了,畢竟怎麽著也得客套客套。


    ……


    不久後我來到了博美大樓入口,此時已經抵達傍晚5:30了,我朝門廳走去,小片刻在很多快遞中找到了我的,拆開一看,衣服很普通,樸素,但布料摸上去柔軟光滑,非常細膩,光看不知道,一摸才明白質地上乘,估計並不便宜。


    全部看了看,一共三套,六件,上下套裝,我無聲的拿在手中看了很久,然後去馬路對麵買來一個提兜,裝裏麵提手裏。


    接下來我隻用等小漫下班就可以了,然後帶她一起去買衣服,博美這邊傍晚6:00就下班了,但我自然明白她為什麽加那麽晚,她在努力為我賺錢,一想到這些我心裏又很不好受。


    我急忙搖搖頭,拋去這悲觀的情緒,立在門口這裏等小漫。


    我不斷的看著時間,當抵達5:56分,馬路邊突然來了一台出租車,下車的居然是那個叫齊遠的,他快步來到我不遠,立在那裏撥號打電話。


    我很好奇怎麽會再次遇見他,深圳這裏很大啊,遇見一個人很難的,可能他是來這裏找工作的吧。


    不久後電話接通了,我聽到齊遠果然是與麵試官談薪酬的。


    大概幾分鍾,電話掛斷,齊遠看了我一眼,離開了,估計不滿意。


    6:05分,陸陸續續有員工從電梯下來了,我取出手機給小漫發去了一條消息:“今天別加班了,我帶你去買衣服。”


    她立刻秒回了我:“嗯,那我現在收拾東西下去。”


    我在大廳的休息處坐下,等了不久便看到肖小漫從電梯裏出來了,她很高興,臉上笑容純真爛漫,我的心裏不禁很寬慰,或許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像她這樣對我的女人,因此我很想對她好,我也不能對她不好,當然,這是有分寸的。


    肖小漫跑過來挽住我的手臂放在懷裏,說道:“提兜裏是什麽呀?”


    我嘴唇動了動,最終說道:“我買了幾件衣服。”


    “嗯嗯,你不知道我喜不喜歡,所以沒有擅自給我買,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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